师父求放过-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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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我会让柱子挑选其他修士做神士。”清远的声音十分平静,道:“清云师兄若是有意,可以参选既是。”
“这话说的。”清云冷笑道:“我只是对仙界担忧罢了。”
“不管是什么……”清远静静道:“一切以玄武柱挑选为准,若是柱子选了师兄,我立时退出这掌门之位,请师兄来做。”
“清远!”清云见清远口口声声指责自己贪图掌门的位置,不由恼羞成怒,愤愤道:“守护神士也罢,掌门之位也罢,都是需要德才兼备的人,当年你把所有宠奴逐出师门的事情,别以为别人不知道!”
清远听了这话,脸色才变了变,眸光里闪过极厉之色,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弭不见,淡淡道:“师兄既然知道,那就说说看?”
“我说?”清云哼了一声道:“师弟自己说说,平日最伪善不过的,怎么舍得把你那些花花草草都扔出昆仑山?”
“清云师兄……”清逸见清云处处刁难,忍不住道:“当年一个宠奴犯了大罪,师兄本来当场格杀,可是不忍心把她处死,才把她逐出了昆仑,其他宠奴有的是与那个宠奴串通,有的是自愿跟那宠奴一起走的……”
“哦?师弟知道的这么清楚?”清云转过头,面上讥讽之意更浓道:“那你说说,那个宠奴犯了什么大罪?要这么菩萨心肠的掌门如此愤怒?”顿了顿又道:“掌门师弟性格大变,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从那个宠奴引起的?”
清逸性格温润,不善与人辩论,见师兄咄咄逼人,不由张口结舌。
清离在旁看不下去了,皱了皱眉道:“清云师兄,你这又是何必……”
“你们尽可以袒护这位掌门师弟。”清云截住清离的话,眼眸在众位同门大修士里一一扫过,似乎在辨别着谁在拥护,谁在反对,谁中立,心中有数之后,拱了拱手道:“同门这么多年,有些话我也不方便多说,只有一句,师弟,这天下之位不光是荣耀,还有责任,你拍着胸脯说,你对得起吗?”
清远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清云撇了撇嘴,道:“三日之后,此地再见,希望到时候师弟可以……哼哼!”说着,一甩袖子,转过身向外走去,元婴修士要离开,瞬间便可,可是他却走得极慢,仿佛要等什么人似的,殿中十几个大修士,有的脸上显出迟疑之色,有的望着清远,有的低着头。
很快,有人跟着清云的脚步向外走去,陆陆续续的,有七八个大修士跟着走了出去。
留下的人里,清越抬头望着清远,道:“掌门师兄,这柱子的塌陷,其他修士虽然不知,可是我们却……”说着,叹了口气道:“昆仑山已经裂缝了。”
“清越师兄。”清逸见走的人越来越多,忍不住道:“话不能这么说,难道师兄想这样吗?师父当年也说,若是柱子成了妖修,这精血竟不足喂养了……”
“我知道。”清越似乎觉得自己把话说多了,脸上有些尴尬,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清云师兄还是不大一样的。”
“清越师兄说得对。”清远忽然开口,静静道:“我也早有此意。”
“师兄……”清逸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是……”
“天下之位,有德者居之。”清远淡淡道:“早该如此了。”
“掌门师弟。”清离终于忍不住了,道:“即使如此,也不好……”
“没关系。”清远神情有些诡异,竟带着几分释然,悠悠道:“这是好事。”说着,嘴角弯了起来,那嘴角的血迹,就像挂在梅花上的夜露,“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卫若看到这情形,忽然有些不忍心,师父虽然对自己不好,可是……
唉……
这事自己就不用操心了,还是想想怎么躲避灾难的好,卫若低着头望着那手机,看着那橘黄色的光芒越来越淡,怕自己行迹暴漏了,忙转身向反面走去。
师尊们都是元婴大修士……
卫若捏着手机,以极快的步速向前走着……
这手机……
她低头望着手机,竟然能突破元婴修士的结界,金手指啊,思密达,她把手机捂在手掌里,心道如果这玩意这么神奇,有没有可能帮助她逃脱塌陷的劫难呢?另外若是真的能行的话,得赶紧找师兄商量一下的……
这么想着,便摁了摁那导航,心里默念“师兄洞府,师兄洞府”,那手机忽然发出黄绿色的光芒,卫若心中大喜,毫不犹豫地顺着那光芒走去,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光芒渐渐消失,她抬头望了望,不由苦了脸,不会吧,自己竟又回到了师父的洞府。
难道是说差了?
卫若摁了摁那“导航”,口里念念有词“师兄洞府,韩元洞府……”而是无论她怎么摁,那导航再也不肯亮光,正着急间,听到清远的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卫若猛地抬头,见师父已经站在了眼前,迟疑道了声:“师父,我……在等你呢。”这话竟带着几分真挚的尊敬。
从前她之于师父,印象只有两个字,“变态”,总感觉他就像受了刺激的班主任,没事总是恶整她,因此畏多敬少,甚至带着些厌烦,如今看到那一幕之后,忽然觉得守护仙界,用精血浇灌玄武柱这些事情不是传说,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师父一下子高大上了。
师父性子是不好,可确实是救世主,虽然是个汤姆苏式的救世主,但是不可否认,他勇于牺牲,是个伟光正式的人物,卫若从前遇到的都是些普通人,遇到这么个大英雄,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只缩着头,慢慢跪了下来。
清远谪仙如画的的脸极为苍白,嘴角的血迹已经擦干,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意,低着头深深地望着卫若道:“等我?真是个好……孩子……”说着,渐渐走到卫若跟前,道靴就停在卫若的眼下,停留片刻,仿佛在犹豫着什么,又向石床走去,淡淡道:“起来吧?”
卫若站了起来,想着方才那幕,不知该说什么,张了张口安慰道:“师父,你也别太担心了……”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暴漏,又闭住了嘴,低下头去。
清远没说话,只是用手指敲着那锦盒,仿佛在沉吟着什么,犹豫着什么,又或者决定着什么……
卫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如今她没了那种疑心,神情便坦荡了许多。
“过来,卫若。”清远坐在石床上,面上仿佛在笑,又不像是笑,招了招手。
“师父……”卫若走到跟前,看了看那锦盒,道:“师父,您是不是……”她很想问,师父是不是因为那暗疾,所以精血不纯,才导致那柱子的坍塌的,可是这么说,仿佛在指责师父不负责任,忙住了口,皱了皱眉,心道为什么有病不早治,拖到现在成了不治之症……
清远没有回答,只弹了弹自己的道袍,白色的道袍上仿佛染了一些血迹,褶皱着象是堆砌的梅花,这么近的距离,卫若居然听到了他微微的喘息,不由奇怪,忽见清远打开了那锦盒,拿出那药丸一口吞下……
“喂……”
卫若觉得有些不妥,师父即使治病,也要等着她走好伐,这么当着女弟子吃这种药,不太好吧,虽然他是英雄,是伟光正,可也不能这么“伟”法啊……
正忖度间,一种浓烈的清香铺天盖地袭来,忽被清远一把抱在怀里,师父声音就在耳边,轻轻的喘/息着道:“那我就一切如你的愿吧……”
☆、第45章 重口
卫若脑袋“嗡”地一声,只觉得上上下下都是手,每个毛孔都浸入了异样的气息,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色戒》里王佳芝临死的那一幕,被枪毙,凄冷的夜,寒凉,和一个女人傻乎乎的爱……
“喂……师父,你干什么?”她挣扎着,咫尺之间望着清远,听着那呼吸一顿顿的,长而急促,面上显出异样的红润,眼眸象是晚上的云遮月,飘过一层是云,飘过一层,又是月。
卫若不及多想,恶狠狠地咬了清远一口,伸手用力击打着清远的背,瞬间反弹到了洞壁上,又“呼啦啦”跌落,一咕噜爬了起来,交错之间,两人都在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错愕……
卫若瞪大了眼睛。
此时的师父再也不是那个清冷的仙人,白色的道袍扯开,露出白皙的胸膛,漫天的光晕,只是润润的白,而那唯一的红色,则仿佛是点了胭脂,墨黑的长发零散在皱褶上,点点滴滴象是醉人的波浪,潋滟出一地的暖诱。
就象……
象……
她脑袋宛如爆炸一般,已经想不出象什么来,只张了张口,道:“师父,你这是……”
“这不是你的心愿?”清远的脸越来越红晕,仿佛浸泡在了红酒里的醇透,眼眸却是冷的,堆着雪的,寒光四射,只是冷热相衬,反增了艳/色。
卫若本能地想说“不是”,可这种时候的刺激,很可能引起更变态的逆向反应,出于一种极度防卫的本能,她点头颤声道:“是啊,这是我的心愿,我早就暗恋师父了,我对师父一往情深,情深似海,情深深雨蒙蒙,情……情……”说着,眼眸落到了清远果露的衣襟上,心中一动。
“师父,你脱了衣服好吗?”卫若咬着舌头道:“伦家怕羞……”
第一次说这么娇滴滴的话,却在这种可怕的时刻,怎一个悲催了得?
清远的脸色越来越红,红得仿佛要绽放的红梅,细微之处看到他的身子也在颤抖,眼眸里浮出一丝丝狂乱,望着卫若晃了晃身子,“呼啦”把道袍的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上身的肌肉,夜明珠的光映照在哪里,起伏的都是世间的俗艳。
“还有下面……”卫若颤颤巍巍地伸到了自己的袖子里。
看美男很好,可是这种时候,她要哭了好吗?
清远怔了怔,哼了一声,伸手向下……
卫若忽地摁住手机,闭上眼大喊一声“离开,离开这里!”手机猛地出现了月白色的光芒,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顺着这光用尽全力遁去……
师父疯了……
疯了……
狂风刮过卫若的脸,劈头的竟是一脸的泪,她也不知为什么哭,虽然愤怒,不甘,徘徊,却也不知为什么哭,就这样穿梭在金光里,眼前恍惚着竟是王佳芝的脸,跪在寒风里,头顶上一把手枪,凄凉的夜色,她出卖了同志,出卖了大义,为了一个肯为她买钻戒的男人……
“啪嗒”一声,卫若撞到了一堵墙上,她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师父竟没有追来,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机,一个筑基修士逃脱元婴的追捕是不可能的,可是这手机却让一切变为可能。
一切变为可能……
她恍惚站了起来,茫茫向前走着,也不知要到哪里去,玄武柱要坍塌了,师父的地位要被人篡夺了,自己似乎应该跟师兄一起早做准备,可是……
师父为什么会……
方才发生的太妖孽了,她的思维已经追不上了这神转折,所以走来走去,竟是……
不远处,传来时断时续的“嘘嘘”的声音,卫若本能地顺着那声音走去,走到尽头,竟是自己筑基时的宫殿,那个司母戊大方鼎依然在,正汩汩地发出热气,蒸汽氤氲,像是自己筑基前的摸样。
那“嗖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有些恐怖,若是平日,卫若可能会转身逃窜,可是此时此刻,有种铺天盖地的愤怒激荡着她,让她连恐惧也忘记了,只怔怔地望着方鼎,水汽氤氲里,露出一个头……
卫若沉着脸望着……
这是要出现贞子吗?都妖孽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雷人的东西不能出现?
那头慢慢的完全浮出了水面,不是贞子,只是血红的眼睛,长舌吐信,弯曲着的,仿佛是龟,又象是蛇,更像是两者交汇而成的怪物,在这寂静而冷清的殿宇里,显得诡异的可怕。
那怪物看见卫若,口里发出“呜呜”的鸣声,从鼎里一点一滴地爬了上来,身形巨大而畸形,沿着方鼎的外壁一点点地爬了下来,见卫若身子一动不动,长长地吐着信,似乎是在威胁,又像是在警告,血红的眼眸里带着十足的傲慢,气势汹汹地向卫若爬了过来,爬到脚边,张开血盆大口,似乎要把卫若吞下,却在头顶遭到拳头重击,顿时眼冒金星,“呜”了一声。
“欺负我,王八蛋,欺负我?混账,你以为你很强,是不是?混蛋!”卫若积攒许久的东西,忽然在这一刻爆发了,她不想用道功,不想用剑,用刀,用箫,什么也不想用,她就是想……
揍人!
揍人!
内心的积郁骤然像洪水爆发,她对着那怪物完全不顾章法地拳打脚踢起来,那怪物没想到卫若如此彪悍,头上左一拳又一掌被打蒙了,“呜呜”叫了两声,却换来更沉重的打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满头是包……
“呜呜……”
怪物气势汹汹给的威吓已经吓回,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偶然呜咽两声,似乎是在求饶,只是遇到的主子太过凶猛,即使低头也不肯放过,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到它头上,雨点般的打击之后,只觉太阳穴一着重击,“呜”了一声,晕了过去。
卫若见它不再作声,呼哧呼哧喘着气,停了下来,大滴的汗珠落在了怪物的龟甲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她听着这声音,不停地笑,笑着笑着,又流下泪来。
默默哭了半晌,用袖子擦了擦脸,坐在了怪物的龟甲身上,用手摩挲着额头,一下一下……
波涛汹涌的心绪此时已经变成静静的湖水,王佳芝那低垂的眼眸渐渐又映入脑海。
为什么,为什么会想到她呢?
卫若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当年看这电影的时候,感叹惊天动地的大义,及不上情人的春风一笑,总觉得对于女人来说,相守之间的柔弱总是最终珍贵的……
如今……
哦,她懂了,自己现在也落入了相似的漩涡——只不过与王佳芝正好相反。
那个男人私下里对自己不好,从头到尾,都是拿自己当了试验品!从前身有暗疾,不能喂养玄武柱,时时有痛经发作,大姨夫来的时候,就拿自己来发泄,后来发现自己是夺舍的,便不好意思再这么做,如今为了治疗暗疾,竟然不择手段了,自己好心给师父贡药丸,居然把自己当试验品,试验品!
这师父就私下关系来说,不论做师父还是做男人,都是极品,极品!
卫若恶狠狠地捶着,怪物正懵懵地从黑暗中醒来,额头忽然又遭重击,再次昏了过去……
可是他却身负大义!
卫若把手搁在膝盖上,把头枕在手背,额头上的汗已经凉了,冲动之后,只有荒芜的干涩,冥冥的暗夜里浮现出方才天玄宫的场景,那个孤傲的身影,那些逼迫的话,大修士们之间的分裂,玄武柱的塌陷,仙界的倾覆……
他是个伟光正的混蛋……
而自己……
难不成真的要献/身?要不要这么雷人?她又不是革/命女战士……
何况即使献/身了,师父就能拯救仙界?
卫若否定地摇了摇头,把身体献给不爱的男人,是多么傻的一件事!她捏着自己的脸,不论什么高大上的名义,都不能干涉个体生命的权利,她是现代人,现代人,现代人讲人权的!
卫若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要走,她要离开,天塌地陷那是别人的人生,她是她自己的,她只不过是昆仑派的小修士,她会去跟师兄商量如何躲避灾难,会为昆仑派尽心,可是这里面不包括,不包括……
她摁了摁手机,手机忽然装死,跟那个疯猫一样变幻无端,卫若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谁知却呼啦啦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抬起头看去,倒吸一口凉气,师父清远正站在身后,衣襟松松垮垮地,如仙的面容带着几分狰狞,连眼眸显出几分压抑的迷乱,一把拽着卫若道“你跑什么?”
“师父……你听说我。”卫若甩开清远的手,步步向后退去,一脚踏到了那龟蛇的头上,龟蛇刚刚睁开的眼,被这一脚踏得眼冒金星,第三次昏迷不醒。
“师父……你醒醒……我是卫若,你讨厌的弟子,你知道不?”卫若被那龟蛇绊了个趔趄,“蹬蹬”后退,声音却越来越响亮,似乎是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