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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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山水只身一人来到宅子,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晚雩会在这里,也不问仆人,直接来到了楼阁。
“父亲!?”项陵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见他过来,下意识将他拦在了外面。
项山水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森森的像是要吃人,他向来和悦,除了在朝堂上,几乎没有说过重话,项陵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你闪开!”他作势要强行进去,被项陵拦住,不禁恼怒,低吼道。
玉衡惊惧不已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一见他把目光投过来,吓得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出去!”项山水喝道,玉衡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说,低头快步走了出去,顺便为他们关上了门,然她没有完全合上,以便随时观察屋内的情况。
项山水没有想要立刻进去,而是负手站在项陵面前,沉着脸低声说道:“你师叔死了。”
一句话如晴天霹雳,项陵眼中闪过震惊,又听项山水说道:“他的功力尽失,是被人吸走了功力所致。”
项陵微张着嘴,所有的事都串了起来,怪不得晚雩身上会有真气乱窜,原来是师叔毕生的功力。
……!
项山水见他分神,推开他就要往里走,项陵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死不让他再靠近一步。
“你让开!”
项陵紧抿着嘴不让,剑眉英挺地皱着,固执地拦住他的路。
“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是被陛下知道,你以为我们项家能逃过一劫?窝藏刺客!你想想!那些御史还不起劲弹劾?!到时候谋逆之罪都是轻的。”他见项陵虽动容,却依旧拦着自己,抬手又说,“好好!不说这个,你还记得你师叔对你的好吗?你小时候,若没有你师叔,你哪里能找到为父?为父又哪里能与你团聚?”
项陵的手有些松动,神色变得哀伤起来,脑海中尽是师叔对自己的好,项山水眼睛微眯,一把推开他。
“爹!”袖口被拽住,使他进不得半分,“公主将是我们项家媳妇,既是自己人,孩儿便有办法不让公主说出去。更何况谋杀公主,罪同谋逆……父亲!”
他见项山水不说话,急急说道:“孩儿愿用性命担保!”
项山水背对着项陵,所以项陵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到他嘴角微微浮起的笑,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回头,面上的笑意退却,换上了冷若冰霜,他道:“你……好吧。为父相信你!”说着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什么,负手走了出去。
这就走了?
项陵有些不可置信,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坐在方才坐过的地方,静静注视着晚雩紧闭双目的容颜,想起刚刚发生过的事,忍不住叱的一声笑了。
“你可知,为了你,刚才差点就天下大乱了……”
你,快点醒来吧。
天色一点点变黑,晚雩却还是不醒,玉衡急了,说道:“公子,公主不可以在外过夜,必须回宫啊……”
项陵握住晚雩的手猛然一收,回头望了一眼窗外,沉吟一声,说道:“你去备马车,送公主回去。”
然玉衡还是不动,他不禁奇怪,问道:“怎么?”
“若是公主一身是伤回去,奴婢死定了。”
看着她着急害怕的模样,项陵扭过了头去,刚好遮住了厌恶,他道:“你去备车吧,我送公主回去。”
夜凉的很,扑鼻而来的风夹杂着湿冷直直从衣襟灌进去,冷的人直哆嗦,项陵将晚雩包的严严实实地进了马车,小心地让她枕着自己的身体,用手圈住她的身体,不让她有一处暴露在冷夜之中。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慢慢地往前行进,虽入了夜,然长安大街还是很热闹,一路上穿过大街,耳边充斥了男男女女的谈笑说话声。
晚雩就在嘈杂中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是项陵关切的目光,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他显然没有想到晚雩会突然醒来,就这么被晚雩抓了个正着,脸颊上像是被什么在烘烤一般,热了起来,幸好夜色朦胧,晚雩看不见他的大红脸。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动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得结结实实,几乎动弹不得。
“你……”
项陵一把将她按了回去,用被子盖好,说道:“你受了伤,不要乱动。”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姿势有何不妥。
晚雩依言,靠在他的肩头,低头不语,嘴角却不可遏制地上扬。
马车进了宫,一路平安到了长秋殿,项陵抱着晚雩进了内殿。他将她放在床榻上,为她盖上被子,又从袖中将药膏取出,解释:“这个是用来敷额头的,一天三次,不可以断。”
晚雩轻轻点了头,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满含期待。项陵权当没有看见,对她抱了抱拳,毫不留恋地退了出去。
身上还在隐隐作痛,直到他走得远了,她才收回视线,沉沉叹了一口气。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四十四章 青青子衿(5)
章节字数:3122 更新时间:11…04…26 08:08
而此时,歌舞升平的天香船坊甲板处,却临风站着一个女子,柔软的裙裾贴着她的脚踝舞动,飞扬的发若无数双手一般在她身后张牙舞爪。
“你会后悔的……”她张开双手,拥抱着迎面而来的微风,身子缓缓前倾,如一只断了翅的小鸟一般,直扑水面而去……
现在的夜已不如初春那会儿,料峭的寒意被温暖代替,项陵快步从长秋殿出来,迎面迎上一个捧着竹简的内侍,仔细一看,竟是刘桂生。
“刘大人。”他拱了拱手,嘴角破天荒地竟然有了一丝笑意。
刘桂生呵呵笑着也对他拱手,道:“这么晚了,项大人怎么会在宫中?”
项陵看了一眼刘鬼神手中的奏章,说道:“我送公主回宫。若无事,那么,陵告辞了。”说罢和刘桂生点头颌首,绕过他往宫门走去。
刘桂生回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直到完全看不见他了,才噙着笑意,低哼着戏曲踱着步往内侍省走去。
项陵刚走到相府,就被身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思绪,他狐疑地回头,却见是周灼儿的贴身丫鬟小碧神色慌张地跑过来。
她气喘吁吁,发髻也有些乱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说道:“项……公子,我们,我们……”她越是急就越说不出话,整张脸扭曲起来,眼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项陵暗叫不好,一把箍住她的手臂,道:“是不是灼儿出事了?”
他了解周灼儿,自己那么对她说,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只听小碧哭着说道:“小姐跳河自尽了……”
天香坊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仿佛周灼儿的跳河根本没有发生过,男男女女觥筹交错,自顾调笑谈天。小碧带着项陵急急奔往二楼周灼儿的住处,一边走一边说着周灼儿今日回来以后的状况。
项陵两格两格地迈上楼梯,熟门熟路地推开房门。
房间里有些凌乱,周灼儿早就醒了,正大吵大闹着要再度寻死,鸨娘拦住她,一边苦口婆心地劝着,然她脾性倔,怎么也说不听,力道大得差点就将鸨娘推翻。
“你在干什么!”项陵怒了,他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周灼儿手中的剪子,狠狠往地上一戳,那剪子咚地一声斜斜插进了木板上,发出嗡嗡地几声就不动了。
所有人都被他的怒气吓住了,一时呆在了那里,周灼儿泪眼婆娑,紧咬着下唇,低头呜咽了起来。
鸨娘反应过来,堆笑着对项陵说道:“项大人,既然您来了,就好好劝劝这丫头。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想不开了,说跳河就跳河,要不是及时被发现,还不早早喂了河里的鱼?”她一边说一边看着项陵的脸色,见他没有发怒的征兆,便拉过一边的小碧,对他欠了欠身,“宛娘告退。”
一干人都走干净以后,周灼儿擦着泪走到床边,低头无声地哭泣。
项陵眉头死死地拧在一起,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那语气中有着浓浓的不耐和无奈,周灼儿心里像是被揪住一样地痛,她抬起头来,拭去泪水,哽咽着声音说道:“公子,灼儿说过,若不能得到公子的爱,灼儿情愿一死!”说着竟又激动起来,看准地上斜插入木的剪子就扑过去。
项陵一把拦住她,大力将她拽回,然周灼儿挣扎得太过激烈,他脚下一时没站稳,随着她一起扑到了地上,四目相对之时最是容易干柴烈火,周灼儿猛然圈住他的脖颈,迎上去吻住了他的唇,她吻得极为投入,好像要把自己这些年所有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
项陵有些呆住,睁着眼睛任由她肆意妄为,周灼儿见他没有拒绝,便大着胆子用力一推,随后两个人换了位置,她在上,而他在下,她三两下除去头饰,一只手依旧缠着他,而另一只手,却去解自己的衣衫。
项陵推了她一把,无奈她就像一只章鱼一样死死缠住了自己,怎么也推不开,他躲闪着她硬要凑过来的唇,说道:“灼儿,你放开我!”
然周灼儿却铁了心一定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全然当做没有听到,项陵无奈,只有下狠手,他是习武之人,刚才是不愿意伤到她,所以没有用大气力,然此时他也不管是不是会伤到她,一把将她推开了去。
周灼儿惊呼一声,一手撑着地,衣衫半裸地坐在了地上,她怔怔望着平滑的地板,又哭又笑起来。
项陵整好被她打乱的衣衫,居高临下看着她,说道:“灼儿!你不必再做这无用功,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为什么你总是不听?”
周灼儿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也不去拉衣衫,一步步走过去,痴痴望着他,说道:“在公子向灼儿伸出手的那一刻起,灼儿的心就遗在了你的身上,试问,一个没了心的人,又怎么能活下去呢?”她低头,握住向项陵的手,整个人轻轻靠了过去,贴在他的胸口上,倾听着他的心跳,“我知道我出身微贱,不足以嫁入相府,可是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希望公子心中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地方是属于我的。公子待我怎样我都无所谓,但是,只求你以后不要再说不要灼儿的话了,好不好……”她环着项陵的腰,轻轻闭上了眼。
项陵深吸一口气,心头止不住剧烈地跳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慑人心魂的香气,越是靠近周灼儿,那味道就越浓,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去抱她,然理智总是在他的手抬起的一刹那就制止他的动作。
“公子……”周灼儿吐气如兰,泪眼朦胧地抬头望着他,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腰间来到了他的胸口,轻轻探进他的衣襟内。
衣襟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随后是一双手,撩人地轻抚着他的皮肤。
他低头,对上了周灼儿斜媚若狐的目光,心头一颤,理智统统烟消云散,手秉承着感情的驱使,大力箍住了她的腰。
两具身体在情欲的驱使下双双倒向床榻,紧紧缠住对方,用行动表达着心中的情愫。
意乱情迷处,项陵吻着周灼儿的唇,喃喃念道:“小雩……”
身下的人身子轻微地一震,原本柔弱地如受伤的小羊一般的目光骤然爆发出一阵厉光,却转瞬即逝,很快投入到他的吻中,配合着他将自己迎送过去……
天蒙蒙亮了,夜色在烟水迷蒙时悄然褪去,项陵头昏脑胀地醒了过来,目光落在绘满了飞天舞的天花板上停留片刻,一时间愣住了。
他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还在熟睡的周灼儿,那张素净美丽的面庞上到处写着主人的疲惫,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更是触目惊心地提醒着他两人昨晚做过的事。
项陵噌地从床榻上坐起,肌肤接触到空气,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他这才惊觉自己根本没有穿衣服。
头发全散了,本就不硬朗的容貌更显得阴柔,他往地上一看,只见床榻边一片狼藉,到处是他们的衣服,他回忆着昨晚发生过的事,懊恼不已。
早朝快开始了,他没有时间再细想,飞快下了床拾起自己的衣服穿好,动作轻的根本没有吵醒还在熟睡的周灼儿,临出门之际,他回头看了一眼她,满脸压抑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满脑子都是昨晚发生的事,他第一次在朝堂上走了神,连舒政叫他也没有听到,直到身边有人用手肘推了一把他,他才惊觉,忙出列执笏说道:“陛下恕罪。”
舒政呵呵笑着,显然心情很好,他抬手说道:“爱卿请起。”等项陵站起,他又说,“爱卿怎么看待推恩令?”
舒政早就和他说过推恩令的事,当时他听了之后,极为佩服晚雩的才智,满口称赞,而舒政也说了需要一段时间做准备。现在看来,他已然准备完全,就等着群臣商议以后再颁布了。
他跪下,说道:“臣以为此令法对诸侯国的其余王子十分公平,也避免了兄弟阋于墙的悲剧。”
舒政极为满意他这样说,又随口问道:“不知诸位爱卿还有其余看法没有?”
满朝文武齐声说着陛下英明,臣等没有异议。舒政含笑站了起来,皂色的广袖拂过胸前,十二珠旒工整地垂在他的眼前,遮住了他的表情。他望着脚下的百官,在内监的退朝声以及朝臣的恭送中拂袖离去。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四十五章 青青子衿(6)
章节字数:2777 更新时间:11…05…07 18:00
和往常一样,下了朝,项陵就被叫到温室殿,然这一次,舒政却没有和他商讨国事,而是说起了晚雩。
“朕听说,昨日是你送公主回来的?”舒政坐在上首,掀开茶盖轻轻吹了吹气,状似随口问道。
项陵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然转念一想,舒政知道也不奇怪,定是刘桂生说的。
他道:“回禀陛下,公主与臣出游受了伤,臣怕公主有事,便送公主回来了。”这是昨天他在马车里和晚雩串通好的说辞。
舒政抿了一口茶水,声音中透着威严,说道:“公主与你同游,却受了伤,你该当何罪啊?”
“臣……知罪。”项陵掀起下摆跪下,道,“臣愿领罚,但凭陛下处置。”他看着脚下的地面,又说,“只是不知道公主今日是否好些……”
舒政望着他,忍不住笑了,说道:“你既担心,何不过去看看?”
项陵有些惊讶,抬头看着舒政,却见他眼中并无任何恼怒在,有的只是笑意,这才明白舒政根本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从温室殿出来,项陵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低头快步下了石阶。
昨夜发生的事总是在眼前徘徊,他不知道若是被晚雩知道自己回去以后和青楼女子一夜欢度会怎么样,心中有些烦乱,不愿再想下去,甩甩头将周灼儿的影子从脑海中甩去。
因是低着头,所以他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人过来,直到眼前多了一双褐色的鞋,才猛然抬起头。
“刘大人。”
来的赫然就是昨晚刚刚见过的刘桂生,他笑得像一朵皱巴巴的干菊花,让人看上去有些不舒服,他道:“原来是项大人,项大人现今可真是炙手可热,陛下每每下了朝就叫您去议事呢!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也得不到的呢!”
项陵没什么表情地道:“刘大人说笑了。”
刘桂生却摆摆手,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可知现在谁最恨你吗?”
项陵狐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