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同居关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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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了些,却又突然变了脸色,急步上前。
我蹲在那里抬头看着于易傻笑。
他的脸在商店的灯光中五颜六色地晃动。
于易伸过手来让我搭住起身。
手指冰凉带着汗湿地穿过衣服渗透进我的皮肤,他好看的眉拧起来:“伤了?”
我诧异地看他,顺着他目光的指向而摸摸脸上,触到粘粘乎乎的东西。
……靠,该死的碎玻璃,刮伤老子门面!
心里暗骂,我摸着鼻子,不知怎么着就有点儿心虚。
于易眼神一转,也发现那其实是一小口子,突然就换了个冷腔调:“你白痴啊!”
“……”有这么说逃过一劫的人的吗!
后来把当时的心理活动说给于易听,得到讽刺的哼哼:“祸害遗万年,我放心得很。”
“……”我用眼狠狠瞪他,他无所谓地耸肩。
而在当时,我却只是与于易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
半晌于易突然大吼:“冻死了!还在这儿傻站着干嘛!”
我这才大笑出声,真亏着于易竟能只穿着衬衣白大褂就跑出来晃……真该拍照留念。
于易与我一起打车回家。
我认真地看他:“于易,我差点儿以为那车里是你。”
于易瞅我,却一脸鄙夷:“我的反应和技术有那么差?”
我气结,遂确定此人是真正欠打。
暗下决心,日后再不如此酸麻,还傻兮兮地为自己感动下!
于易把创可贴按在我脸上,然后我就顶着那玩意儿过了一周才被允许取下来。
按照此人的说法:“你也就那张脸能看看,万一破了相我怕你还真没准自杀。”
“……”
我想这小心眼的家伙一定是为了报复我难得的嘲笑他,按的时候竟用了十分的力气……即使不是,起码也有八九分!
我大声嚎叫,于易好心情的笑。
于易说:“堂堂外科主刀给你贴这东西,你偷笑去吧。”
盯着镜子里那十字的形状,我咬牙:“喂,于易,你故意的吧!”
于易挑挑眉,只露出森森白牙。
Part O。 新年
春节到来的时候,我并不打算回家。
也不是毛孩子了,已经有几年没有回去,想念的劲儿也早过去了。
于易刚下了夜班,躺在外面沙发上,大约是在睡觉。
我压低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爸讲电话,嘱咐着天冷多穿些路滑注意些。
说起今年不回去时,那边沉默了一下,半晌才又说话:“你妈也差不多消气了,你……”
没说下去,老爸叹了口气。
我笑笑,老太太身体不好倒是真的,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啊。
于是说:“知道了,爸。”
老爸嗯了声,然后似乎是有些迟疑,却还是问:“有……伴了吗?”
我正坐在转椅上脚跷到电脑桌上面去,听这话一个哆嗦差点儿摔下地。
老爷子脾气性格好是好,默许是默许,可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啊?
把我吓得不轻,只挤出句“还没呐”。
挂了电话我坐那儿发呆,没发现于易耙着头发晃了过来。
“喂。”于易敲敲门框。
真是的,每次都伪文明,借以指责我不经允许擅闯他卧室的罪行。门明明开着嘛。
我转过身去懒洋洋地瞅他。
于易趿拉着棉拖走进来,先走到窗前瞟了两眼,天阴乎乎的不透亮。
然后他靠在窗台上,开口:“不回家了?”没头没脑的话。
我哼了声,从椅子上跳下来,活动活动筋骨:“你不睡觉呢嘛。”
于易挑挑眉:“你那么大声,当我聋子啊。”语气里倒是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是啊。”我心里大乐,一举两得的回答。
“这就对了,没人敢要你嘛。”于易看看我,要笑不笑的样子,丢出这么句话。
然后也站直了,手抄了裤袋,晃晃地走出去。
……靠,嘴巴还是那么坏!
我冲过去,在他后面抓了房门扶手,准备摔他一下。
没留神这人又回过头来,端端地就那么一脚门外一脚门里。
于易眼神有那么一点点飘忽,看着我,又像是压根没看着我。
然后他突然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去吧。”
“哈?”我吓一跳,嘴巴张成“O”型,要多傻有多傻。
喂喂,我没听错吧?
于易已经变回了那张死人脸,“切”了声,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至于吗?街边见只野猫还得给口粮食呢。”
顿了顿,大概是瞅瞅我一口气还没上来,他又继续对我进行他赤裸裸的鄙夷:“过年一个人,就凭你,等着喝西北风啊!”
说完还好像不耐烦,甩甩手:“就这么定了。”转身就慢悠悠走回他自己房里去。
我杵在那儿,半晌才缓过神来。
有没有搞错……今天虽然没太阳,但它也不是打从西边出来的吧……
才反应过来于易刚才话的意思,我跳起来:靠,太小看我在外面混这么多年的好汉一条了吧!
话在嘴边打了个转,还就是没能吐出去,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只是眨了眨眼,再眨眨眼。
于易让我过年去他家……我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不是做梦呢吧。
除夕那天于易是半天班。
他像是忘了他那天说的莫名其妙的话,这几天过得正常无比。
吃了早饭要出门时看见已经放假的我揉着眼睛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使用了“猪”这个毫无新意的比喻。
然后就潇洒出门。
没准真是我睡迷糊了吧。
想想,于易怎么可能有那种表情嘛!
吃了饭,我就钻屋里上网聊天。
坐在那儿,心里却不时就冒出那么个草尖,扰得闹心。
死于易,连做梦都能让人这么烦!还真是能耐。
我索性又钻了被窝,迷迷糊糊地骂了两句。
切,老子怎么可能没人要嘛!
于易在梦里狠狠踹我,还掀我被子,我狠狠地跟他拉扯。
于是很快有青筋从于易额角跳出来,他冰凉凉的爪子抓上我耳朵。
……哎,疼!
然后我醒了过来。
眨眨眼,发现天居然已经擦黑了。再眨眨眼,于易还是天神降临般杵我眼前。
“你猪啊你!”他大吼。
……你看看,这破比喻。
于易把羽绒服丢在我脸上:“你就不知道早点儿收拾收拾啊!”
他看了一眼表:“估计饭都快做好了,你居然还在给我睡觉!”
……
我张着嘴巴继续发傻,于易运用他无敌的爆发力硬是把我拖起来踢到洗手间去。
我机械地洗脸刷牙刮胡子,瞅着镜子里满嘴泡沫的傻子,猛地想起点儿什么来。
……靠!不是做梦吗?!
于易踹开门,不满地瞪着我吼:“你不能快点儿啊你!”
我突然就笑了出来。心里头莫名地痛快。
Part P。 父母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爹娘,才能养出于易这样的儿子呢?
坐在车上,我突然想起一件关键的事情。
于是难得地忐忑起来,忍不住问于易:“我没准备什么礼物啊,怎么办?”
于易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甩过来一个“你很傻”的眼神。
“凉拌。”他说,然后怕我不够郁闷,又补充上一句:“就你那眼光,不买我还放心些。”
“……”
最后还是在离于易父母家不远的商场买了果篮红酒和花束。
从我挑选到付钱的时候于易的嘴角一直保持抽筋的状态。
我忍不住低声指责:“于易,你什么意思你!”
于易摇头:“没……”偏偏脸上堆起越发明显的笑意。
我咬牙切齿,决定放弃与这非人进行交谈的奢望。
后来在门口与数对夫妇擦肩,才发现我拿着的东西多半也会在他们的手上。
遂明白于易的诡笑意义,禁不住面红耳赤,气个半死。
好在之后于易没再提起。
缓过劲来,我问于易:“你爸妈不会嫌你把外人领到家里过年吗?”
于易瞥我一眼,挑挑眉毛:“当然不会,我之前就已经打好招呼了。而且,那俩人……你见到就知道了。”
他有些含混,脸上腾起一种类似于无奈的表情。
……倒真让人好奇。
我终于知道于易欲言又止的意思。
在见到他一双父母后。
没等进门就看见有人在阳台上张望,大声高喝:“易易!”
……好称呼!
于易的脸猛地变得不自然,我则笑到岔气。
他低着头只当没听见,那喊声却是不断,于易只好狠狠瞪我:“非礼勿闻你没听过?!”
我笑嘻嘻,置若罔闻,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
热情的妈妈自阳台转候至门口:“易易,快进来!”
于易无奈万分,暗地里用力捏我。
结果被于妈妈发现他的小动作,转眼看到我,笑脸更加灿烂:“杨杨吧?易易经常说起你的,快进来快进来~”
我猛咳,方知这是于妈妈唤人方式,却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爆起,万分不习惯。
于易占回主动权,明目张胆地笑我。
我坚持我的表现还是很绅士,却被于易鄙视。
一定说我那是僵硬兼白痴。
在几乎是被拉到沙发上落座后,我才感叹出来,原来于易尽得真传。
于妈妈把于易踢去端茶倒水,自己坐过来挨着我,问长问短。
“冷不冷?”
“饿不饿?”
“多大了?”
“想不想家?”
“就把这儿当做自己家。”
“易易这孩子不好相处吧?”
“等我好好教育他。”
“……”
我的手被她握住,暖暖地一直渗到心里去。
却又被问题弄得哭笑不得。
于易端了果盘过来,表达不满:“妈,究竟谁是你儿子?”
于妈妈瞪他:“我不介意再收一个。”
于易顿时无言,只拿一种幽怨的目光瞅我。
我忍笑忍得辛苦。果真一物降一物。
于父进门时已经很晚,据说是去慰问老干部。
我连忙起立问好,换来他低低一声“嗯”,随即便进了里屋换衣服。
于妈妈连忙扯我:“咱们不用理他。”该是怕我紧张,还冲我挤了挤眼。
我忍不住笑,与于母一起迅速张罗落座。
其间进出厨房,偷眼看大厨于易。
眉眼性格都肖似至此,果真其父其子。
于爸爸果真一名酷哥,话语不多。
好在他酒量不错,三杯下肚立时变一副神采飞扬。
评鉴于易手艺,处处尽指毛病,轮到老婆,却是一律神仙美味。
我看看于易,笑到肠子抽筋。其实于易做的菜实在已经不错。
于易一副习以为常,不理会我,用筷子夹夹捡捡,却只添在老妈碗里。
与其老爸同样夹菜过来的手在空中交错,火花无数。
于爸爸终于大喝:“臭小子,你给我差不多点儿!”
于易头也不抬,冷冷丢过:“那是我老妈,有什么不可以。”
于爸爸瞪眼:“我还是你老爸,怎不见你夹给我!”
于易往嘴里塞饭,闻言随手扔花菜一朵:“喏。”
…… ……
一顿饭下来我几乎力竭,却见于家三口若无其事。
于妈妈笑脸对我:“这一大一小两个活宝,连我都治不得。”
我正干笑着想回话,她却抬头又高声对剑拔弩张的二人说:“你们两个,快去包饺子。”
二人立刻偃旗熄火,领命而去。
于易还不忘回头再瞪我。
我暗自吐舌。
始知于家最强的人,原来却是这个。
Part Q。 婚礼
春节过后,结婚的人突然多起来。
某日恰逢黄道吉日,一下子收到若干封请柬。
我捏着那沓薄薄的烫金红纸片发呆,琢磨着我这个月的工钱还能不能剩。
于易从我身后冒出头,突然大喝:“喂!喊你呐!”
我差点跳起来,吓得不轻,回头怒瞪:“毛病啊你?!”
他用力敲我:“喊你好多遍了!老年痴呆啊!”
然后又转了转眼珠,伸出爪子把我手里的东西拿过去,翻了翻,随手丢到桌上。
“问你晚上吃什么呢。”
自除夕后,这人就愈发喜欢动手,采取暴力手段,似乎要将我一切的腹诽毁灭在萌芽状态,更不用说出口。
而且……我揉着脑袋抬眼瞅于易——最近越发热爱厨房了么?
于是忍不住笑出来,意料之中又挨一爆栗。
吃饭的时候我叹气:“最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