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挽歌-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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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什么叫不应该?”
他伸手,将她抓了过去,她无悲无痛也无惧,整个人就像失了心魂木头娃娃一般,凭他随意摇摆着她。
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只微微的弯唇笑道:“皇上,其实这世上,不应该的事情,有好多好多。比如,姐姐不应该进宫,我不应该进宫,王爷不应该在哪里,你也不应该在这里……所以所有今天的一切,其实,都不应该。皇上,臣妾说得可对?”
轻轻一句反问,却像是在他的心间,重重的投下了一片暗影。
对?还是不对呢?
可是,这天下之事,又有谁能够准备的知道,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呢?
他想着,弯唇,却又不予置评。
伸手将她拢在身边,不管她是如何的不情不愿,也不管她的心,到底是在不在他的这里,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当着龙昱昕的面,狠狠的要了她!
哪怕她是一个失去了心魂的木头人,他也必须得要了她。
那个古老的传说中的神明预言,他已经死死的记在了心底。TZPr。
……
昕,对不起……
在她最终被他用力进/入的那一瞬间,她本已流尽的泪水,再度潸然而下。
十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与她美好的鲜艳一起,将铜镜对面的那间黑暗的囚牢,彻底的染红。
耳边“咚咚”声响越来越急,她却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力气。
她知道,他就在隔壁。
可她看不见他。
她不愿让自己这样淫/秽的一幕,入他眼底,她伸手,在身上的男人正用力冲/刺的时候,她狠狠抓向了自己的脸。
顿时,鲜血四溢,痛意噬骨。她疼得浑身发颤,却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倒是吓着身上的男人,他一个激淋伏在她的身上。惊骇欲绝的看着她突然狠辣的对着自己出手,甚至连句话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她已经是满脸的血污!
“你……你就这么恨朕吗?嗯?!”
他猛的起身,前所未有的暴怒着。
他劈手将她从床上提起,那冲天的怒意,连同隔着一面铜镜的龙昱昕,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不!玉儿,玉儿……”
疯狂的龙昱昕无力的看着这一幕,喊着喉咙都哑了!
他更加剧烈的拍着眼前的铜镜,目赤欲裂的眼睁睁看着这样惨烈的一幕,就这样活生生的发现在他的眼前。他胸前忽然窒闷,一口鲜血喷在镜面之上,眼前所有渐渐变得朦胧,他却仍不肯倒下。
“玉儿,玉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悲痛欲绝的最后一声嘶吼吼出心间,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不甘的将那光滑的镜面,抓出了触目惊心的五个血指印。
“王爷!王爷!”
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张福听着这里面的声音不妙,终归是不敢怠慢的闯了进来,却是大惊失色,顿时便白了脸。
借着门外的阳光,他下意识的向着那镜面扫去一眼,便被那镜中的一幕惨彻彻底惊呆。
血!
满满的,全是血!
镜里是血,镜外也是血!
所不同的是,镜里的娘娘的血,这镜外的,是王爷的血!
而如此惨烈的场面,即便是见过这宫中各色争斗的张福大总管,也有些浑身发寒!
“出去!出去!都出去!”
等得反应过来时,门外的两名侍卫也跟着冲了进来。张福慌忙回神的赶着出去,却已经晚了。
他们,全都看到了。
张福忍不住便有些悲鸣,更是深深的叹一口气:“先把王爷扶了出去吧。记住,今日所见的一切,统统的都要给我烂到肚子里去!一个字都不能提!甚至连做梦都不许!否则……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一边苦笑着,一边亲自弯腰去将吐血倒地,昏迷不醒的龙昱昕给扶了起来,却又顿时吓了一跳。
王爷这手……跟那脱了肉的鸡爪子,又有什么不同?
与此同时,这两名冒冒然闯进的侍卫也给吓傻了,对刚刚张福说过的话,竟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一个个呆呆的僵在当场,从头顶到脚底,都在不停的流着冷汗。
他们……这是瞧见了怎样的一幕?人间地狱吗?
“还愣着干什么?!快呀!”
张福抬头,气急的看这两个笨蛋一眼,心中寻思着,这两个人,已经不能在宫中待着了!
今日一幕,若将真的传扬出去,必是皇室一大丑闻,到时候,不止他俩活不了,他也活不了的!
如此想着,终是狠狠一咬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等将王爷安顿好了,一会就动手吧!
……
门外,冬日的寒风不停的吹着,纵然有着各种棉衣加身,却仍旧挥不出去这种彻骨的寒冷。
皇上大婚,娘娘封后,才不会眨眼时间,整个太医院便被皇上以从未有过的暴怒,火速召进了帝寝宫。
与此同时,张福在得了皇上的应允后,直接便将几乎要废了双手的硕亲王,送回了硕亲王府。
这之后,张福便找了一个由头,将那两个倒霉的侍卫,分别送上了路。
等着他忙完这一切之后,龙子谨已经传召了他不知多少次。
“皇上,您叫老奴?”
他心中颤着,一路小跑的赶着进来,一如概往的卑躬着身躯,单看神色,并没有丝毫的异样。
“你去了哪里?为何这久才来?”
见他进来,龙子谨猛的出声,那略显阴暗的脸色,努力隐忍的杀气,吓得张福“扑通”一声跪地,连声道:“回皇上,老奴刚刚将硕亲王送回王府,是以,并没有听到皇上在叫老奴。”
“是吗?哦!是的,刚刚,朕是让你去送人了。起来吧!”
龙子谨皱眉,像是失忆一般的自语一声,然后无力的挥挥手,又颓然的将整个身子,摔进了身后暖暖的躺椅之中。
张福小心的谢恩,起身,大气不敢出。
此时的帝寝宫,人影憧憧,太医遍地,虽然人不少,但却是除了各自的呼吸声之外,连一点别的声音都没有。
走路无声,话语无音。所有太医之间的交流,全部以眼神,或者手势,或者,这两者之间都无法交流的,直接便手写了字条来交流。总之,无论如何,都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刻去扰了皇上的耳根清净。
第六十九章 她若死,他何其敢独活?
更新时间:2012119 23:45:51 本章字数:3551
“皇上。”
张福忽然想起来一事,小心斟酌着道,“奴才刚刚回宫时,硕王府的阿容姑娘,想要请皇上请个太医过去看看。”
“嗯,她是硕王的什么人?”
龙子谨疲惫的揉着眉心,随意的应着。浑浊而嘶哑的语气仿佛是从地狱间传出的一般,又透着一种阴森森的寒厉。
张福吓了一跳,急忙回道:“她只是硕王府的一个婢女。”
龙子谨顿了下,叹一口气:“是吗?她一个小小婢女也敢这般的越俎代庖,皇弟,还真是娇宠着她们呢。”
淡淡的惆怅,听不出任何的味道。张福不敢吱声,只竖了耳朵的听着。
多年来的御前伺候,让他对于皇上的脾性,到底还是摸着了一些的。
以着他的经验来判断,皇上的话还没说完,定还有下文。
“张福,依你之见,那个婢女阿容,可配得上我们的硕王殿下?”
果然,龙子谨再度出声,将揉着眉心的手指放下,张福顿时便出了一身的冷汗,颤巍巍的喏喏恭声。这个话,他敢接吗?
皇上的心思何其沉厚,他一介小小太监,又哪里敢去置疑皇上的决定?
龙子谨却是看他一眼,不悦的道:“怎么?可是朕的问话不对?”
张福“扑嗵”一声跪下,汗涔涔的道:“皇上息怒,奴才不敢。”
龙子谨哼了声:“那么,既是不敢。就照朕的话去做吧。赐硕王府阿容为硕王正妃,择日完婚,不得有误!”
圣旨一下,当绝无更改。
张福心下一惊,躬声应是,听着耳际又道:“门口那两人,你已经处理了吧?”
问的,却正是那两个倒霉的侍卫。
张福却像是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的大惊失色,脸色煞白的以头触地,磕个不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从来没有这一刻,张福觉得自己的脑袋这么的摇摇欲坠,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
原来,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的眼,什么事,都逃不出皇上的掌心。
与皇上相比,娘娘与王爷,终归还是太嫩了一些的。
“无防!福公公随在朕的身边多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朕相信,福公公的心里,也还是有数的。”
龙子谨仰起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样子,倒是累极。
张福喏喏恭声,跪在地上的身子,瑟瑟抖个不停。
龙子谨微微阖了眼:“起来吧!朕现在还离不了你,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言下之意,等日后离了你,就没得这么好活了。
正因为得张福听得明白,所以这心下才越发的苦涩。
“老奴谢皇上饶命之恩。”
努力定了定神,用力直起发抖的双腿,满身冷汗的杵在了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阎王殿前转一圈的感觉,是会让人魂飞魄散一般的噬骨冰寒。
“还愣着干什么?即刻去硕王府传旨吧!另外,带两名太医过去,暂时就不用回来了。”
龙子谨的声音又起,隐隐透着一份沉重的压抑。
张福慌忙回神,努力撑着发软的双腿走了出去,一直到走出了帝寝宫有了半里路的距离,这才将强撑的那口气吐出,顿时就不受控制的软倒在地。
旁侧巡逻值守的兵丁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张福擦了擦满头的冷汗,萎靡的道:“快!快带我去硕王府!快!”
一连声的催促,生怕晚了那一分半秒。
半路上,又在太医院中接了两名医术微末,根本排不上名号的留守太医,终于去了硕王府。
一进门,阿容便急急的迎了出来,劈头就问:“福公公,可是太医请来了?”
王爷在宫中伤成这个样子,却是被皇上给送了回来,根本连问都没有问一声,阿容便知,王爷这次,肯定是惹了皇上重怒的。
而皇上不发话,她又怎么敢随便的请大夫过来为王爷治伤呢?
“请来了!阿容姑娘赶紧领着太医进去,这伺候王爷的事便交了别人来做,你跟着就马上出来吧。老奴还有要紧事相告。”
张福匆匆进来,此番态度已与刚刚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连带着自称,都很明显的变成了老奴。只是阿容因为一心急着龙昱昕的伤情,也根本没有听得出来。当下屈膝一礼,泪语哽咽:“奴婢谢公公垂怜,奴婢这就引着太医大人进去,马上就出来,还请公公稍作小侯。”
话落,转身奔向房内,两名太医左右相视一眼,硬着头皮的跟了进去。
但愿,王爷这伤不要伤得极重才好。要不然,以他们现在太医院学徒的这种医术水平,还真是会砸了太医院的招牌。
“唉!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张福愁眉苦脸的守在门外,怀里揣着刚刚新鲜出炉的一道圣旨,实在不知道这样的旨意要如何的宣读。
皇上在这个时候下这样的圣旨,分明便是想断了娘娘与王爷的心思啊!可是,这样天崩地裂的相守,泣血深深的相爱,真的是能够想断就能断的吗?
张福左思右想的,顿时觉得怀里的这道圣旨,就变成了烫手山芋一般的难受。
“劳公公久等,奴婢谢公公垂怜之情。”
身后,阿容不知何时走出,对着张福深深一礼,拜了下去。
匆匆带了太医进去,又将所有的事情完全交于姐姐阿欢处理之后,阿容这边还惦记着张福的事情。
。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福公公找她,会有什么事呢?
“不敢不敢!老奴不敢承受王妃娘娘这一礼!还请王妃娘娘不要折煞了老奴才好。”
张福巧妙的侧了身体,避开了她这一礼。
时至今日,他再不敢小瞧这位阿容姑娘了,这以后,他也根本便小瞧不起了。
“王妃娘娘?福公公,这?”
阿容顿时惊呆,脑中轰然作响。
王妃,这是在叫她吗?
张福挤着笑脸:“恭喜王妃娘娘,贺喜王妃娘娘。皇上刚刚下旨,赐阿容姑娘为硕王正妃,择日完婚。这是圣旨,王妃娘娘赶紧接了吧?”
怀中请出圣旨,张福也根本没有照本宣读,而是粗略的赶紧传完话就算了。
在这等敏感的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阿容还在愣着,张福已经忙不迭的将圣旨塞到她的手中,又躬身行一礼,如蒙大赦般的逃出了硕王府。
不管怎么样,这圣旨总算是送了出去,也算是了却皇上的一个心结。可是,皇上的心结是了了,那王爷跟娘娘又怎么办?
如此想着,顿时又纠结了起来。
“公公,公公请慢行!”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的急促声音令得张福的脚步猛然一顿,听声音,好像是刚刚接了圣旨的王妃娘娘?
硬着头皮的转回身子,挤着笑道:“王妃安好,老奴给王妃娘娘见礼了。却是不知道王妃娘娘唤住老奴,有何事情?”
到底是皇上面前的总管太监,这脑子转得快,话也说得清楚。13385369
阿容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也顾不得跟他客套,直接道:“请公公即刻跟着阿容回府,王爷醒了,要见公公。”
什么?
张福脸色陡变,一下子呆住:“王……王爷醒了吗?”
心中一百个心眼转过,叫苦不迭。Ua93。
这等时候忽然醒来,又刚刚睁眼就要见他,就是用头发丝想也能想得出来,这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敢说吗?
心中叫苦连天的各种猜度着,斟酌着,阿容已经又催了:“福公公,快一点好吗?王爷还在等着呢。”
“可是,皇上还在等着老奴复旨。这个……回宫晚了,怕是皇上会等得急了。”
张福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硬着头皮的回绝着。没想到,阿容却是直接就堵回了他:“福公公,王爷说了,不论公公有什么理由,有什么麻烦,王爷会一力承担。假如皇上怪罪,王爷也会全力承担。”
于是,张福彻底就傻了眼。
“那,就有劳王妃娘娘了。”
无语,无奈。
为什么,这样左右为难的差事,每次都是轮到他来做?
重返硕王府,龙昱昕的房中,一团血腥的气息,久久不散。再加上那几乎摆了满地的暖炉,越发的将这种沉凝的味道,蒸蕴得异常活跃。每一次吸入鼻中,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张福进来,站到床前,轻轻唤着闭目假寐的龙昱昕:“王爷,老奴来了。”
下意识的将眼神落向龙昱昕缠满白布的双手之上,看得出来,这双手已经是经过了细心的包扎,但那隐隐透出布面的氤氲血迹,却仍旧不时提醒着当时所有的惨烈一幕。
心,陡然一跳,龙昱昕便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看向他。
那一向潇洒不羁,充满阳光的温润双眸,此时却是犹如千年寒潭一般的幽暗,森冷。
“福公公,本王只问你一句话,她,可曾活着?”
嘶哑的嗓音,听不出原来的韵味。那样深沉的情感,刻骨的爱恋,却原本让这样一句本是极其怨毒的话语,透出了一丝生命的最后眷恋。
她若死,他何其敢独活?
第七十章 有孕
更新时间:20121111 17:09:32 本章字数:3540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冬去春来,花香遍地。
“瑞兰,与我一道去御花园走走吧!”
清晨起来用过早膳之后,玉歌伸了一下懒腰,有些神情倦怠的说着。最近也不知道回事,日复一日的提不起精神,心湖平静的像是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一般,说不出的冷漠淡然。
“原来是丽妃娘娘,奴婢瑞兰拜见丽妃娘娘!”
瑞兰笑笑,原来,这宫女的名字是叫做花期,听着倒是极其新颖的。想着,便又再看一眼那名叫花期的宫女,对着丽妃屈膝一礼,道:“既然丽妃娘娘怀有身孕,奴婢也不好过多打扰,这便告退!”
边想着,边又轻轻上前,将娘娘厚实的大氅,往中间拉了一拉,细细的为娘娘盖好,免得着凉。刚刚弄好,便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阵兴奋的交谈之声。
瑞兰忍不住就弯了唇,向着她的肚子看去一眼。
看了一眼明显仍在熟睡的皇后娘娘,瑞兰想了想,便悄悄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