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恶少 作者:春溪笛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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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子虽然在对待儿孙时有些偏颇;大事上却是不偏的。张习远那一支不争气;他再宠着张习远也只能目光移开。张修岩就是在那种时势下来到崇桐岛的,他能吃苦、有毅力;而且有能力;所以张老爷子把张家筹措已久的“藏锋计划”交给了他,让他打造属于西南海域的秘密海军。
霍劲他们把“海星”移植到三花群岛的决定其实和张家在西南海域进行着的“藏锋计划”相冲了;但三家坐下来一商量;觉得这也是个好机会。
养兵千日不就是为了用在一时吗?只要“藏锋”养出来的海军真的气候已成;“海星计划”的后续部分将转到西南海域进行。
张修岩和霍劲见了面都很平静,大致就是商量军方的权力交接。
别看张修岩在张习远那群小崽子面前丝毫不讲情面,虚以委蛇这门学问他其实也没落下,他和霍劲两个人就那么来来去去地聊了老半天。
眼看天色快黑了,张修岩知道莫凡肯定又溜过来和人探讨在这边怎么满足口腹之欲,于是他拿起联络器一个招呼打过去:“饭点到了,叫那没出息的小崽子赶紧滚过来。”
霍劲眉头一动,却也并不说话。
莫凡很快就跑过来了,还托几个小兵帮忙拼了个方桌抬过来。张修岩虽然有单独处理军务的地方,可平时吃饭都是在食堂随便和人搭一桌,这点莫凡早就清楚得很。这也是莫凡佩服张修岩的地方,他是真正吃得了苦的人,根本就不在意条件有多差。
张修岩瞄了一眼菜色,看起来都很新鲜,更难得的是其中还有两道绿油油的炒菜。
崇桐岛举目望去都是一片片裸岩,土少,太阳又猛,植被非常稀疏,早年因为缺少新鲜蔬果而病倒的士兵还真不少。近两年倒还好,这方面的供应渐渐跟上了,要是实在缺得紧,岛上也有几处菜畦可以顶上一段时间。
除了炒菜就是海产了。
崇桐岛南边经常有鱼群出没,这鱼肉质肥美,而且傻,挂张网它就往里钻,隔几天去几个人捞一把就够吃了,一点儿都不费劲;要是幸运,虾蟹也常有丰收。
更好弄的是螺,它们常常一溜溜地呆一块,往岩壁里一探就是一大把,可惜这东西做起来却有点费劲,必须得自己养上几天,养到干净了才能吃,而且要煮透,不然有寄生虫,吃了会犯病。
有时候看到驻地附近齐整无比的一片翠绿,或者瞅见刚来的新兵蛋子有兴高采烈——并且有组织有纪律地扛着一串鱼跑回来,张修岩都觉得有人把不良风气带进了他的军营。
偏偏作为罪魁祸首的家伙一点都没有自觉,还在那兴致勃勃地说:“今天运气不错,居然逮着了几只大鳖!厨房里还存着山药和枸杞,都用了点,虽然料不够,不过味道不会差太远……”
说着说着瞅见张修岩脸色不太好,莫凡立刻闭嘴,盛汤、喝汤——食不言寝不语是个好习惯!
霍劲却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怀杞鳖鱼汤吗?确实是好东西,补肾养精。”
莫凡:“……”
霍劲端着汤喝了一口:“在只有男人的驻地里弄这种补汤,是想锻炼士兵们的忍耐力吗?真是用心良苦啊。”
张修岩的脸黑了。
莫凡哈哈哈地干笑两声,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问候了霍劲无数遍。
接着都没再说话,安静喝汤。
其实他们能坐在一起吃饭已经很难得。毕竟霍家早就和最高首长那边连成一气,而张家和最高首长那边不对付几乎是首都公开的秘密。
当初张习远把最高首长的亲孙儿打得半死,张老爷子却没怎么罚,把张习远扔去临阳老家呆了一段时间就让他回来了。
大伙都想着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少爷去临阳那种小地方肯定吃了苦头吧?谁知道喊出来一瞅,这小子在那边活得那叫一个滋润,脸色好,身体棒,性格还是那么狂——这不是存心膈应人吗?
知情人都明白张老爷子为什么这么纵容孙子:因为人家根本没想着要缓和关系。
最高首长继任后,许多站队错误的人大都扭成一团,生怕成为第一个被端掉的,在那种时刻,张家这棵大树顿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张老爷子也不想和最高首长拧着干,但自己这边也有人牵扯进去了,张家就不得不站出来和最高首长那边拼一拼。
既然靠不过去,那就只能自成一派了。张家根基稳,人脉也广,在一场场风暴中站住了脚,慢慢地也不用再看那边的脸色。
所以张习远在首都时会那么张狂。
到九五年最高首长第一次连任时,两边倒是缓和多了。这时候最高首长要抓经济改革,张家要搞军事改革,大事当前,以前的纷争都成了小恩小怨。顺利连任后,最高首长把张老爷子请过去开诚布公地交流了很久,自那以后两家就有了共同发展的默契。
只不过平日里底下仍然是壁垒分明,大大小小的摩擦时有发生。比如上回莫家和霍家刚闹翻,张家马上就把莫家纳入西南的羽翼之下,怎么看都还是有和最高首长那边分庭抗礼的意思。
最近接触到越来越多以前没法了解的事,莫凡早就明白最高首长和张老爷子摆出的这盘棋有多大,莫家连棋局里的棋子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说莫家一路走来都抓住了好时运。
走到如今这地步,“未来”带来的那点先知先觉早就被他和霍劲这两只蝴蝶扇得没影了,莫凡自忖是混不来官场的,往后莫家会变成什么样主要还是要靠他爸和他哥。
至于他自己?当然是紧跟赖老头和张修岩这些神人的脚步!这可都是含金量高达百分百的神级队友,死皮赖脸也要蹭上去。
瞅见张修岩的汤空了,莫凡立刻给张修岩添第二碗。
他那狗腿的模样实在太丢人显眼,霍劲恨不得把他拉回房间狠狠教育一番。虽说这是张修岩的地盘不能付诸行动,但霍劲不痛快了,自然不会让莫凡痛快。他笑眯眯地说:“莫凡,你是不是觉得张世叔特别需要补一补?”
莫凡:“……”
他给霍劲也添了一碗。
张修岩瞥了他一眼,骂道:“没出息。”
莫凡只能放弃和这两位大神搞好关系的念头,乖乖自己吃自己的。
见莫凡安分了,张修岩转头和霍劲聊起霍凛。
霍凛这几年在军中发展得不错,最近更是把朝韩那边收拾得非常漂亮,说他是军方新秀也不为过。张修岩想知道霍家伸向军方的手想伸多长,霍劲想知道张家能容忍度有多大,于是两个人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你来我往地耍着太极。
光是旁听莫凡都觉得累得慌。
等霍劲和莫凡从驻地出来时,月亮已经羞答答地爬上海面,黑黢黢的大海洒满柔亮的月光,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温柔。
看着莫凡眉宇间多了丝疲惫,霍劲说:“不喜欢那种气氛?其实和张修岩打交道比应对某些老狐狸要轻松很多。而且他口上对你那么不客气,心里却是拿你当自己人看待,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让你呆在一边。”
莫凡点点头。
他和霍劲的区别在于他只需要亲近自己喜欢的那类人,而霍劲却要做到面面俱到,喜欢的、不喜欢的——甚至厌恶的,霍劲都得应付好。
他重活一次,收获的是真心相待的朋友和真心对自己好的长辈;霍劲重活一次,却必须面对更多的责任和负担。这么一对比,他实在是快活过头了。
莫凡闷闷地说:“零五年是最高首长第二次连任了,按照惯例他如果连任成功,下一任的人选基本也要确定下来。最高首长岁数不小,第二次连任后的几年之内估计会退下来,只要霍叔接下来这段时间走得顺利,你就能轻松下来了。”
霍劲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想那么多。我爸、莫叔他们都是踏踏实实走过来的,而且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该发挥的优势我们也都发挥了,其余的事我们不一定能比他们做得好。眼下我们要想的是怎么把远陆海星握在手里,西南这边有张修岩的‘藏锋’在,估计远陆海星的后续研发也会转过来。你适当地把这消息透一透,让赖老早点加入进来。”
莫凡眼睛发亮:“‘藏锋计划’已经完成了?如果你大堂哥的‘海鹰’也在,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霍劲打破他的那点念想,“‘藏锋计划’大概完成了七八成吧,剩下那些都是实战里出来的,急不来。至于海鹰你就别想了。别说现在的海鹰还不是当初那个,就算是,我们也不可能让整个华国只为‘海星’服务,那会得不偿失。”
莫凡无奈点头:“好吧,我会努力游说赖老头。”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地走过半个岛回到实验基地。这时候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回归。
不过贺老是例外,他似乎一直在等着他俩。看见莫凡和霍劲并肩走回来,贺老朝霍劲点点头,才看着莫凡说:“你跟我来一下。”
莫凡自然没有异议,跟在贺老后边走进了贺老的控制室。看见控制室的配置居然和赖老头那个地下室相差不远,莫凡很快就知道贺老想和自己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贺老果然开口了,他看着眼前那堆复杂的机器问道:“你是不是会用这东西?”
莫凡乖巧地回答:“是。”
贺老停顿片刻,迟疑地问:“你的老师……是不是姓赖?”
莫凡点头:“是。”
贺老额角青筋微微抽搐:“来到这边时它出了问题,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往外跑?”
莫凡更乖巧了:“我没资格插话。”
要不是那家伙在电话里说莫凡可以解决,这小子恐怕会一直装下去吧?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贺老平复好心情,正色说:“白天不知道你是他的学生,没把你安排好,以后你就直接跟着我吧。”
贺老这么认真,莫凡当然不能再装模作样,他也正经起来:“我明白了。”
故友重逢(上)
两年时间算起来并不长;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二零零五年的上半年华国开始开放海水淡化技术。最早的主顾当然是中东;那边原本是靠着石油底子硬生生把海水淡化来用的;瞅见华国弄出这么个东西就过来商量了——石油再多也会变少啊!既然能不败家;当然是不败的好。
欧美那边倒是没那么急切;他们的淡水资源本来就很丰富;没必要凑这热闹。
华国也没有强迫推销,只是在国内悄无声息地开始行动起来;先是取缔了一批污染严重的工厂;然后着手处理污染问题。
别只看到海星的淡化能力,它可还是净化的好手;而且内陆不需要弄那么大的工程;小小的就可以了。这新东西被称为“陆上海星”;有东北和西南的经验,这种小玩意儿倒是不难搞,把华国水网进行详尽的分析后就开始动工。
年近七十的刘三石揽下这个任务后似乎越干越有劲,天南地北地跑,他孙子刘恒整天提心吊胆,生怕他老人家挨着了碰着了。不过事情一上身,人总是特别精神,刘三石不仅没觉得累,还定期跑去网络互动平台上发布照片——当然,永远没有自己,只有各地的江河湖海。
二零零五年冬天的雪下得特别凶。有时早上起来看着还是蒙蒙小雪,没一会儿就飘了满天鹅毛,地上也变了,厚厚的一层雪早就高到小腿肚,看上去白茫茫一片。扫一扫倒是露出了地面,可仍然湿嗒嗒的,容易弄湿靴子。
清晨的首都像是沉睡在这片雪白里面。
今儿雪倒是没那么大,只不过风有点刮脸。莫凡走出机场,立刻就打了个喷嚏,他及时捂住鼻子然后在朝左右的人抱歉地笑笑。人就是这么娇惯的动物,以前在北方呆久了,去南方很不习惯;如今在南方呆久了,又有些不习惯北方的冬天。
最高首长今年完成了第二次连任,大戏马上就要开演了。其实这戏也没什么看头,很多人似乎都没兴趣沾那个位置,也就是赵家的赵英杰有点和霍继海竞争的能力。自从前两年张家表露了支持霍继海的意思,赵英杰就退让了,他改为争取二把手的位置。
硝烟基本上被扼杀于无形,只要熬过这几年就可以和平交接。
这里面当然没莫家什么事、也没莫凡什么事。不过这次他到首都来是奉命去见赵英杰的,对于这位年近半百的大佬,莫凡一直是既敬畏又好奇。海洋战争爆发后被推到最前面的就是赵英杰,他以铁腕手段稳住了失控的局面,雷厉风行的作风令不少想打华国主意的人畏而却步。
赵英杰是零五年整顿行动的最高负责人,到了年末当然忙碌得很,连休息日都被挪作公用。要是以莫凡自己的名义自然是见不着他的,但莫凡是以赖老头的名义。莫凡也是后来才知道要是自己脸皮够厚,还可以喊赵英杰一声“师兄”。
莫凡当然没那么不要脸,跑跑腿这种事他做得很欢,要攀亲带故他就做不来了。
——因为赵英杰是很让人敬佩的人。
这种敬仰是没有经历过那个“未来”的人理解不了的,在这个看起来会一直和平下去的时代很少人相信“英雄”这东西存在。但在“未来”,赵英杰确实是英雄般的存在,也许他不算完美,但他是敢于在危难到来时挺身而出的人。
莫凡被赖老头派过来给赵英杰报告“陆上海星”的建设进展。
虽然早就想过赖老头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这么多年的研究,莫凡却还是吃惊于他和赵家的关联。要是赖老头肯帮赵家,赵英杰又真的有心争一争,首都这边恐怕就没霍继海什么事了吧?可赵英杰却选择了退让。
最高首长有意放权,这两年赵英杰强硬地掐掉了大批会造成严重污染的厂子,霍继海又出门引入各种新产业接收失业人员。两相合作之下,华国似乎自上而下地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换血”。
在赵英杰面前莫凡自然不敢有装乖讨巧的心思,乖乖地给赵英杰分析起如今的情况。
好不容易挨到一天的工作结束,莫凡也认识到赵英杰这人有多能熬,工作起来简直像不要命一样。幸好他不需要天天跟着赵英杰,否则绝对会累垮!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莫凡站到一边向赵英杰告辞。
赵英杰似乎这才有心思看他一眼。
赵英杰今年四十九岁,出身赵家那样的军旅世家,做起事来非常强硬,也正因如此,反对他的声音从来没少过,大骂他是“独|裁者”的人比比皆是。事实上这个人在很多时候都比许多人平和、理智,比如这时并不需要一个铁血军人掌控这个国家,他就选择了退让。
比如听到莫凡要走,他才肯说一句私话:“老师他还好吗?”
他们之间提起老师,自然只有赖老一个。莫凡应道:“老师他很好,偶尔也会去崇桐岛玩儿,我过来时他就在那。”
赵英杰似乎也就是随口提那么一句,得到莫凡的答复后他就点点头,说道:“你先回招待所住着吧,下午和明天早上我都有会议要主持,你下午再过来。”
这时雪还没停,莫凡把手套戴上,对着北风哈出一口白气。正准备迈出楼檐,一个惊喜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了起来:“莫凡!”
莫凡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转身一瞅,原来是挺久没见的蒋安。他微微地笑了起来:“安哥,你怎么在这里?”
蒋安说:“过来办点事。先别提这个,你什么时候来首都的?这两年你可是神隐了啊。”他不由分说地把莫凡往停车场带,“你不知道吧?钱威和正好也回来了,走,我们去接他。”
莫凡先是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又笑眯眯地说:“这么巧?缘分啊!”想了想,他又问,“仲春呢?我好像没了他的消息。”
蒋安正在开车门,听到莫凡的话停顿片刻,才说:“上车我再跟你好好说。”
莫凡感觉蒋安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不由钻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