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爱情十言九妄-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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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凉脸色逐渐的臭了起来，他冷着脸，呼出的气体暖暖的扑在灰色的围巾上，马上变成了冷冷的小水珠，“快走吧。”
说着一边拉着苏念白向车子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像是拉了个千斤顶一般，怎么那么的沉重呢？但又因为她可能怀孕又急不得。
打开车门，把苏念白塞进车里之后，想到如果回家那铁定是要被丁慕华发现的节奏啊，于是莫凉一脚油门一路漂移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苏念白坐在莫凉开好房间的厕所内的坐便器上，心里忐忑的看着面前一整包的验孕棒验孕纸啊乱七八糟的东西；莫凉坐在外面正无聊看着电视。
等了那么久也没见苏念白出门，莫凉忍不住走到厕所前敲门催促，“你这是晕在里面了么？”
苏念白打开房门，眼神若有如无的闪避着莫凉的目光，嘴里一阵结巴，“我、我——好像——”
“说！”
苏念白单手抓着门框，将那木质的门框抠下一丝一丝的木头屑来。
“怀了。”她的声音很轻，说完低下头，却依旧不放心的抬眸偷瞟着莫凉的神情；她的心跳的砰砰快，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攥成一个拳头，紧紧的贴着下巴放在脖颈前；只见莫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有些力不从心的后退着做到了*上，双手扶额。
“怎么一次就怀上了？”许久，他才说了一句话，像是在问苏念白，也像是在问自己。
☆、079 那就打掉咯
顾里打开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莫凉一脸疲惫的模样，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在前面去替莫凉倒了一杯的热水；莫凉跟着他一路无精打采的走到沙发前坐下。
“怎么了？你要陪我一起过年么？”顾里打趣的说着，一边伸手去捏了捏莫凉的脸颊。
莫凉疲于和他玩闹，只得任由着顾里一声不吭的盯着面前的水杯。
“我可没空陪你的啊。”顾里眨眨眼勾住莫凉的脖颈，靠在他的身边，嘴中的笑一阵一阵的，“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听你说。”
晚上就是除夕夜了，按照莫凉的脾性，如果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不会不陪莫爸莫妈过新年，况且今天看他刚进门的神情就知道了。顾里笑嘻嘻的等着莫凉的回答，在侧面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侧脸。
“顾里。”顾里的话音刚落，莫凉便烦躁的甩开他捏着自己脸颊的爪子，话语间竟满是沧桑的疲惫感。
“嗯？”一成不变天真无邪的笑容。
“你最不能原谅我做什么事情？”莫凉扯开顾里另一只盘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背，他的指尖微凉，语气微顿。
顾里平静的呼吸着，看着他，每一声的呼吸都敲在莫凉的心坎上，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般，嘀嘀的报着时，每响一声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你爱上了某个人。”顾里的语气也很淡。
莫凉一愣。
看到莫凉的表情，顾里噗嗤笑出了声，连忙摆摆手，“逗你的。”
“苏念白怀孕了。”莫凉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不住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点着；他最近抽烟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高了，好像，只要一想到苏念白的事情，他就会抽烟，现在估计已经算是老烟鬼了？他自嘲的一笑。
顾里的笑没什么变化，“那就打掉咯。”
莫凉斜眼看了他一眼，顾里其实在他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发现了，莫凉的眼红的十分严重，那一道道的血丝充分的说明了莫凉昨晚肯定没合眼。
“开玩笑的别那么紧张。”顾里笑的更深了，他歪歪头，一把抓过一旁的抱枕，压在胸前玩弄着抱枕的对角，“那我妹妹呢？你打算毁约？”
“不会。”莫凉的那根烟已积累了长长的烟灰，它们还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微微下坠，仿佛下一秒便会掉下来。
“那你的孩子和孩子他妈妈呢？你打算怎么办？”顾里朝着莫凉的方向侧了侧脸，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红润的双唇间隐隐约约露着一丝洁白的牙齿。
莫凉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压抑且寒冷，正常人呆在这种个氛围下早就落荒而逃了，但是顾里却不会，他依旧保持着那抹笑意，淡淡的看着莫凉，像是在期待着他的回答一般。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顾里最后终于有些妥协，他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黄色的大毛衣被拉长，露出他苍白的皮肤；顾里的身材一眼便可看穿，没有肌肉也没有多余的赘肉，看上去说是只有一张皮包着骨头也不为过，走在街上风稍大一些，都会叫人担心会不会被吹跑。
☆、080 他的笑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莫凉搓了搓手心，试图努力的回升着自己手心的温度；他说这话的语气不像是在商量顾里，而是有一种已经做好决定的意味。
顾里只是一味的笑着。
两人就一上一下的相互瞪着，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好几分钟；最后顾里才耸耸肩，走向客厅的一侧，拿出剪刀修理着长的正好的迷你盆栽冬青。
“所以呢？” 顾里时不时的转头看一眼莫凉，语气一直都是那样一成不变的坦然自若，好像发生天大的事情也和他没关系，又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还存在着足以掌控全局的实力。
“苏念白你也打算留下？”顾里微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噙着笑问道；冬日的暖阳打在他的身上，暖黄色的毛衣上斑驳的倒影点点，空气的痕迹在上面彰显无遗。
莫凉没有回答，表情有些抑郁，他伸手抓过面前已经放凉的热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心不在焉又将玻璃杯放回去，结果一不小心没放稳，玻璃杯底三分之二都露在桌面外，莫凉一松手，整个被子就摔在了地上，一瞬间支离破碎。
“你坐着，我来收拾。”顾里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着，宛如月光流水一般宁静悠远。
莫凉只好又换到斜前方的沙发上去坐，顾里则将垃圾桶拿过去，赤手上阵，挑拣着块头较大的玻璃碎片。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她们么。”顾里一边拾着地上的残渣，一边语气柔和带着笑意的自言自语着，没等莫凉回答，他便又接着说下一句，“她们简直幸福的让人觉得可恨。”
她们？莫凉面带疑惑的看过来，在看到顾里握紧的拳头中，从指缝间渐渐逸出的鲜红血液之时，脸上的疑惑早已迅速转换成了诧异。
顾里眼中晃过一丝自嘲的笑意，她们包括苏念白，甚至包括他自己的亲妹妹，她们是所有的女性。
他双手紧紧的攥着，忘记了里面握着的是那些玻璃碎片。
“我给你拿消毒水和纱布！”莫凉慌张的站起身，脑中一幕幕的闪动着刚刚顾里的神情；他一惯都是如此，那些疼的让人尖叫的痛苦在顾里的身上，好像不存在一般；他的笑其实比谁都可怕，都凄惨，都坚强。
“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遵守约定。”身后传来顾里的声音，他蹲着的地板上已经淅淅沥沥的滴了一小堆的血，而他却依旧带着柔和的笑意，声音懒洋洋的。“我拼死换来的那个约定。”
莫凉眉头紧锁着，脸色惨白，死灰一般的难看。
那一幕莫凉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纯白一片的医院，长长的急救通道，十年前的他没有现在的成熟锐利和沉稳，到处都散发着稚嫩的气息，莫凉的脸上脏脏的，身上的衣服也好想是在泥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原本柔顺的头发脏兮兮的贴在额头上，他跟在医生的后面，双唇干的裂了，如星般的双目紧紧的盯着手术*上那个面色煞白的少年，少年温和淡定，如天边闲散的飘云一般，嘴角噙着一丝笑，“前辈，我想吃寿司了。”
☆、081 你赶我走？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说去拿消毒水和纱布么？”身后顾里温和的声音将陷入回忆里的莫凉拉回来，莫凉一怔，没回头直接去房间拿东西了。
顾里看着自己虎口处的伤痕，疼么？肯定疼，疼的他想哭。
但是却很奇怪，越是疼，他就越是想要笑；是因为最疼的并不是流血的那个地方么？
莫凉的包扎手法十分的娴熟，没几分钟原本血淋淋的手掌已经被厚厚的裹了一层纱布，顾里里外的翻着手掌，乐滋滋的欣赏着。
“伤口很深，我先给你大体的包扎了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莫凉在一旁没有注意到顾里的动作，而是自顾自的收拾着医药箱。
“不用了。”顾里在心里想，包的这么厚还能握东西么？想着一边动了动手，结果只有露在外面的五根手指可以勉强的勾了勾。
莫凉转过身，双手抱拳，一双有着浓长睫毛的眸子紧紧的盯住顾里。那眼神分明是在威胁顾里，不去的话后果很严重。
可是顾里不吃这一套，他笑笑，从地上爬起来，“你回去吧。”
“你赶我走？”莫凉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顾里对自己的来去从来都是不过问的，这一次居然催促着自己离开，难道是先前的话题太过严肃了么？就连顾里这样天生乐天派的人也承受不住么？
落日打在顾里的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顾里在莫凉的眼里，好像愈发的白希，像是一只陶瓷娃娃。
“嗯，难道你真的打算陪我过除夕？”顾里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他倏地直接坐到一侧的沙发上，低下头望着茶几腿。
“那我让助理过来带你去医院。”莫凉这么一想确实是，现在苏念白正怀着孕，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矫情，不知道怀孕前身体棒的一口气上五楼，知道自己怀孕了后就哪哪的都不舒服了。
“学长……”顾里微微抬起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好，我不叫了，那你自己小心吧，我走了。”莫凉看了一眼顾里，没再想什么，便独自走到门口穿好鞋子，开门的一瞬间，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顾里，这才放心的走了。
关门的一瞬间，顾里强撑着的身子一瞬间便瘫软在沙发里，惨白的脸几乎是在一瞬间内布上了细细的汗珠，他颤抖着掏出手机，点开周煜城的电话。
“……煜、城。”他的双唇几乎要和肤色一样的白了，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电话对面的周煜城立马听出了不对劲。
“顾里？你怎么了？”
“过、来……”顾里不是不想多说几个字，而是他实在是没力气说那么多字；周煜城立马领悟了，果断扔下一句等我之后就挂断电话。
顾里倒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手上巴扎好的纱布，“我多想陪你再往前走几步把你送过最危险的地方再悄悄溜走……”
可是，你身边的人把你围的密不透风；我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走进你心里，陪着你走，却无能为力。
☆、082 笑面虎两面派
周煜城依旧依靠在窗户前，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瞪着*上躺着的顾里，脸黑的如同他身上穿着的黑色外套。
“莫凉呢？”他低沉着嗓音问，大过年的就被叫出来，他和莫凉的关系不是更好么，为什么自己被拉出来当车夫了？
顾里不说话，只是仰面躺在病chuang上，大眼睛睁得老大，浓长的睫毛在周煜城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像两个小翅膀，一眨一眨的扇啊扇的。
“那你呢，怎么会突然发作了？”周煜城压着火气，双手向后抵在窗台上，一个用力，屁股顺势坐了上去。
顾里双眸下移，将目光放在周煜城的脸上，淡淡一笑，“难道发作了它还会给我先打个电话告诉我一生不成？”
周煜城嫌弃的面部肌肉都要扭曲了，顶着一副黑脸，一脸的厌恶跳下窗台，不由份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苏念白怀孕了。”顾里转而继续望着天花板。
周煜城几乎是在顾里话刚说完的那一瞬间就僵在了原地，半晌，他才幽幽的转过身，脸色一沉，表情不耐，“你说什么？”
“苏念白怀孕了，莫凉的。”顾里转过头，说完，还不忘送上一个甜腻腻的笑容；这种笑容原本在男生身上出现，会让人恶心，但顾里露出这种笑容，却不难让人想到三五岁的小孩子，天真的让人要融化了。
周煜城的脸简直臭到了极点，他本来就是那种暴躁易怒的人，听了顾里的话，他疾步走到*前，丝毫不在乎顾里的身体有多弱而径直的抓着他的衣襟，将顾里整个人从*上提了起来，愠怒的表情似乎要吃了顾里。
“你想说什么。” 周煜城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这句话。
“你知道莫氏吧。”顾里在被半提着的情况下，依旧是一副笑米米的模样，他轻拍着周煜城的手背，示意让他平静下来听他慢慢说。
果然周煜城的火气比刚才消了一大半，他松开手，顾里直愣愣的摔在病chuang上，他有些吃力的坐起来，一边还动作缓和的盖好被子。
“你踏马倒是快说啊！”周煜城火急火燎的催促着。
“苏念白是什么身份你应该很清楚，你觉得莫凉会要这个孩子么？假如，事情暴露，莫家会接受这个孩子么？”顾里薄唇一扬，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和一个薄凉的笑。
周煜城眯着眸子多了分凌厉和探究。
“顾里，我会不了解你？你太精了，你觉得我会信你？”周煜城虽说是搞艺术的，没什么商业头脑，但是他也不傻。
从小和顾里在一个孤儿院长大，顾里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这种笑面虎两面派的人说出的话真的是信不得，就算顾里说的话是真的，在对他自己没好处的前提下他是不会轻易的告诉自己这些的。
“苏念白怀孕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我的计划都被打乱了，你觉得我有必要再打什么算盘么？”顾里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望着周煜城嘴上抹开一丝笑容。
☆、083 你现在来见我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周煜城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和他耗下去了，这么继续拐弯抹角下去，他不敢保证他会对顾里做出什么来。
“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真心的欢迎着这个孩子的出世呢？”顾里悠闲一说。
周煜城脸色十分的难看，瞪了顾里几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门是被紧紧扣上的，顾里整个人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暖暖的夕阳打在病房内，尽管气氛异常的压抑，但却给白色的地砖上铺上了一层金色的颜色，顾里坐在病chuang上，也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医院里的清冷的很，周煜城大步走到升降电梯前，刚踏进电梯，就忍不住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苏念白，苏念白正在莫家大宅子里和丁慕华一起准备着年夜饭。
原本丁慕华就不想让她在这碍手碍脚的，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正好苏念白手机响了，她便果断的打发了苏念白。
“煜城，还没到说新年好的时候呢。”苏念白站在客厅，莫严成在二楼的书房练字，丁慕华和佣人在厨房里坐年夜饭，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你怀孕了？”一听到苏念白的声音，周煜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脑子里匆匆闪过顾里笑盈盈的模样，莫凉面无表情的模样，苏念白傻兮兮的模样；他握着手机愈发的用力，指关节都开始泛着白。
“你怎么知道？”苏念白有些纳闷，莫凉说的？但是周煜城和莫凉的关系好像也没好到那种地步。
周煜城咬着牙，“你现在来见我！”
“现在？你疯了么……”苏念白压着声音，十分的诧异；大年三十自己去见别的男人，这如果让莫家人知道了，那自己铁定没有明天了。
“少啰嗦！”语气有些隐隐的怒气。
“你……”
苏念白身体跟着颤抖了一下，着急的来回踱着步子，粉红色的一次性拖鞋走在木地板上，没有丝毫的声响，“我不能去，有什么事情等几天不能再说么？”
周煜城在那一端沉重的呼吸着，苏念白似乎也感受到了，话筒中传来的那轻微的呼吸里夹杂着多么旺盛的怒火。
“来，见，我。”他一字一顿，竭力的压抑着自己。
“我不会去的。”接下来换做苏念白沉默了，最后直到大门被谁拧开，她的视线中看到了莫凉的身影之后，她才匆匆对着电话里丢下一句之后慌张挂断电话。
莫凉的头上肩上还顶着几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