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太后18岁-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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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被什么东西惊醒的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身子向后退了半步。那声叹息声带着婉转的尾音慢慢消逝在空气中,仿佛一阵微风般鼓动着静寂的夜色。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或许,她从明天开始要好好的把荒废了武艺捡起来了,说不定哪天还可以再救她一次。
不是什么时候,小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把灯光挑得更亮了点。然后拿了一件斗篷披在真容身上。
“郡主,不要吹冷风,小心头疼。”
她的三个贴身侍女,要说细心,应该就属最为年长的小萱了。
真好,这一声郡主,让她还能体会到自己才不过是刚刚二十岁的年轻女子,还没有“太后”这个称谓所暗示的那么老。
“睡不着,小萱,你替我掌灯,出去走走吧。”
她拢了拢斗篷,走出门外,小萱点起一个灯笼小心地陪侍在一旁。
夜凉如水。
今夜无月,夜空中繁星点点,满天的星辰宛如一颗颗镶嵌在黑色绒布上的璀璨的宝石,不停地眨着眼睛。
一条星河,横贯天空,把夜空分割成两边,就宛如分割开她和父兄的万里沙漠荒原和戈壁。
她背着手,仰首望着瀚海的星空,久久不曾动一下。过了好一会,才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带着一点淡淡的感慨和忧伤。
“小萱,你想家吗?”
“想。”似乎被她感染了,小萱也仰起头来,看着那条神秘而无情的星河,轻声答道。
“我曾经和南儿说,不知道这天上的哪颗星星,正好照着我们的家呢。”
“是啊。不知道我的爹爹是不是也会像我今夜这样,夜不成寐,看着星空思念我?”
曾经年少轻狂,以为天下任我遨游,总想着要离开家,离开父兄的管束,自由地去闯荡,去建立自己的雄功伟业。可是真的离开了家,也长大了,才突然发觉,被人管束着,被人疼爱着,有人牵挂和关心,也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啊!
想到这,她不觉喃喃的低语着:
“也许,穷此一生,我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父兄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那叔侄二人,也绝不会放她走的。除非他们彼此间分出胜负来,或者共同消亡。有她在,就绝不会让这个除非成真的!
或许在她答应了耶律洪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三个人一生一世的纠缠吧。
“小萱,等再过两年,你和南儿,就随林将军一起回金盛去吧。”
想到两年后他们全都离去了,她这话说的有点自暴自弃。
小萱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郡主,难道你不要我们了吗?我们自从来哈努儿,就没想过能回去。我们走了,谁配着郡主?再说,我们回到金盛也无立足之地了!”
真容本就不是真心让她们走,一听就高兴了:
“既然如此,不如让林将军在他带来的军士中,选两位优秀的和你们婚配……要不,就找个哈努儿的勇士也好!我的侍女,王族都配得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小萱就红着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郡主明鉴,我们万万不敢有这样想法。”
她这一跪,倒让兴致勃勃一心想要当红娘的真容有些扫兴起来:“也罢,我只是说说罢了。你快起来吧。”
“郡主今夜怎么突然想家了?”
“小萱,你知道朝堂上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废王耶律豹居然凭借着一身蛮力,在昨天的武举大试一举夺魁!而我们英明的新汗王,曾经受到过他几番迫害,差点丢了姓名的耶律齐,居然想要启用他,封他为大将!”
“耶律豹?怎么是他?他不是……”
想到两年前发生的难堪的那一幕,小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真容摇摇头,不再说话。事情的发生总是出乎预料,只是,该来的总归要来,该解决的早晚都要去面对。
耶律齐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也越来越不好驾驭了。而洪谨也应该注意到了这一点,可他的举动却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他正在打算什么。
叔侄二人的矛盾,终究有爆发的那一天,身处夹缝中的她,是否还能够摆平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的一桩桩矛盾和冲突呢?
第八十二章 废王重立
当然了,耶律豹自然并非是单凭一身蛮力,就在武举试中一举夺魁的。
自小接受王子的完全教育的他,虽然行事诸多莽撞,为人子自大粗鲁,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不光有一身超群的力气,而且精通十八般兵器,熟读兵法,有些治军之才能。
否则单凭他如此冲动的性格,不可能长期成为诡计多端的耶律才的对手。
真容第一次见耶律豹,就看到他欺辱甚至差点杀害了兄弟,先入为主对他影响就很不好。
而后来在她成为王后后,每次和耶律豹见面时,他的那种毫不掩饰的色迷迷的目光,都让她感到如遭凌辱,十分不快。
而两年前的那一次,虽然是耶律才下毒在先,可是耶律豹实施侵犯在后,虽然没有让其得逞,可是那一屈辱而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让她终生难忘,更让她对耶律豹和耶律才都恨之如骨,对洪谨的利用至今难以原谅。
着所有的一切,自然让她多多少少对耶律豹有一些偏见——很大的偏见。
当洪谨制定的选拔制度,居然容许犯了重罪而被赶出京城的耶律豹得以出现在京城里,已经让她感到有些奇怪,而当耶律齐当庭抢先宣布,承认比试结果,并称呼被贬为庶民的耶律豹为王兄,要封他为将军的时候,还是让她感到有一些讶异。
耶律齐当时的原话是:“耶律豹酒后失德,冒犯父汗的王后,虽有罪责,可是确系耶律才下药陷害在先,当时耶律豹神智不清,并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干什么,主要的罪责在耶律才。”
“耶律才已经伏诛,耶律豹也已经受到了适当的惩罚,至此国家用人之际,他比武夺魁,应该让二王兄重归王族,重新录用,一展其长才,为国为君尽忠!”
他的话一落,顿时在场的群臣一片哗然。所有忠于摄政王,或者太后的臣子们,纷纷站出来反对,而就连忠心于汗王的少数人,也谨慎地采取了沉默。
最后耶律齐只能说了句“明日再议。”才算罢了。
真容不是不理解耶律齐这样做的原因:接连失去母妃父汗和兄弟的他,孤立无援,所面对的还是强悍的叔父,和毫无亲缘关系,曾经逼死母妃的太后,虽然名为汗王,实则形同傀儡。
一旦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或者想要享有更多属于自己的权势,自然急于寻找和培植自己在朝廷中的强援。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所选择的合作者极有可能就是他的下一个对手,尤其是,这个人不禁曾经差一点冒犯了她,而且曾经差一点杀死了他自己!更勿论,耶律豹本就是洪谨急于除去的未来夺位之路上另一个障碍,怎么可能给他做大的机会。
耶律齐自然能够想得到可能遇到的阻力,可是他依旧罕见地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只是他羽翼尚未丰满,就急于振翅高飞,就算达到了目的,也不免过早地暴露自己的抱负和意图。
她对此除了担心之外,还有很大的不赞同。
而洪谨的前恭后倨的暧昧态度,更让她几乎可以相信:这根本是洪谨早就设好的一个陷阱,目的是在她和耶律齐之间挖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也许,才是她夜不成寐,从恶梦中惊醒的真正原因。
寂寞的夜晚,总让人容易产生一种无助和感伤,思念远方家乡的亲人,想念过去那些曾经平淡,然而单纯的日子。
然而,第二天在朝堂中,预料中的剧烈冲突并再没有发生。
令她和诸多臣子感到不安的是:面对耶律齐的一再坚持,洪谨居然出乎所有意料地,没有再多表示反对的意见,反而用一种貌似平和的态度,勉强接受了。
这当中,她没有想到的还有什么可怕之处?
不光她想不明白,萧远想不明白,连耶律齐和他近来最宠信的军师萧平,也有点想不明白。
萧平此时,早已经不是伴读身份了,而是主持会试的太后亲封的大学士。他少年得志,计谋屡屡得逞,自然不了解身在局中的耶律齐此时矛盾纠结的心情。
“既然汗王的提议通过,汗王又为何如此忧虑呢?汗王的王兄由罪犯庶民一下子升任为大将军,这对他无疑于一步登天,此时必然对汗王感恩戴德,未来也必然能成为汗王的一大助力!”
“你不了解王叔……而且耶律豹也不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他见过一次耶律豹。两年的放逐生活,让耶律豹的嚣张气焰收敛了许多,可是偶尔从眼眸中闪过的锋芒还在,总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那些好事。
萧平虽然不知到细节,可是却也能想得到兄弟间争夺王储之位时彼此间残酷的杀伐。
“我们小心提防就是,能用则用。至少我们通过这一次,试探了摄政王和太后的底线,让大臣们明白,谁才是哈努儿的王。这才是我们的真正目的!”
耶律齐没答话,只是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秀气的眉毛一直没有舒展开,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太后殿下应该不会不利于汗王……难道汗王你是担心摄政王?”
“是啊,我总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为了今天的这个退让,不知道他会为寡人设置个什么样的考验和障碍呢!”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的笑语声,那偶尔高扬的欢快的笑声,在这庄严肃穆的王宫中更显得特别而引人注意,毫无收敛的响亮放肆得近乎动人心魄。
“何方的喧哗声?”
“好像是王宫的跑马场。”
他们君臣二人此时正在御花园中边散步边聊,不知不觉中已经距离马场很近了。
他想起来了,这是在她和王叔闹翻后,父汗特意下令在宫中为她而修建的跑马场,供她骑乘那匹和她一样难训而骄纵的红马。她好像叫它闪电。
“追风”,“闪电”听起来还很配的样子……
那笑声依旧一阵一阵地传来,耶律齐背着手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地侧耳听了好一会儿。
萧平看看出神的年轻汗王,再看看笑声传来的方向,嘴角闪过一个了然的微笑。
“汗王,关于太后……微臣曾经的那个提议,汗王考虑的如何了?”
“那是不可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耶律齐毫不犹豫地断然否决。
“可是汗王……”得到了太后,就等于得到了天下啊!
“不要再说了!”
他有些不耐地挥了下手,快速地转过身,向来时的放心走去。
萧平愣了愣,回头再看了一眼马场的方向,正在此时,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让他顿了一下,然后心有不甘地重重叹了口气,面带失望地跟了上去。
第八十三章 内忧外患
最近大都城内的贵族和官员之间,最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情,便是年轻的太后疯狂地迷上了骑马,而太后骑乘的,还是那匹十分很有名的野性难训的大红马,赐命“闪电”。
一时间,骑马,尤其是训骑烈性马,在哈努儿的贵族淑女们和诰命夫人们中间,蔚然成风。
午后,天空中飘来了几多白云挡住了烈日,微风习习吹来,颇有些凉意,正是骑马的好时候。
此时,王宫后的马场中,又是一片欢快而热烈的景象。
宫人和侍女们都挤在围栏边,正在争着看“闪电”身上配着的漂亮的新马鞍。俗话说,人配衣服马饰鞍,好马配金鞍,果然没错。
那“闪电”全身如火一般红,大眼如水,发亮的毛发,流线的体态,没有一丝赘肉,本就俊美非凡,配上那副精工细刻的马鞍,更显得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那“闪电”马儿似乎也知道自己今天很特别。主人刚骑上它,一放开缰绳纵马奔驰,它便就不可耐地抖擞全服精神,使出万般本事,如风驰电掣般,从人前一跃而过,如天边划过的一道最美丽的彩虹,耀眼夺目,令人振奋。
真容纵马骑了两圈,这让马儿慢慢停下来,来到一旁观看的萧远面前,一跃身跳了下来,顺手拍了拍马鞍。
“不错,这鞍子,不仅很好看,也很舒适。”
“看来王爷对这个礼物,果然很话费了些心思啊。”
萧远无意间说出的“礼物”二字,顿时勾出了真容的许多回忆来,纷纷扰扰纠缠不去,让她泱泱不快起来。
“还不知道他是什么用心呢。”
“太后为何不认为,王爷是一片好意呢?”
“你觉得他是好意吗?”
“对太后,我相信王爷是好意。”
“哦,不如说,他所付也丰厚,所求也不薄。”
“王爷对太后,还能求什么呢?”
萧远的嘴角淡淡地浮上一层笑意,有点过来人的了然。年轻真好啊!
“王相,大家都是聪明人,话如果说得太明白了,只怕就没意思了!”
他觉不是为了她,而只是为了他能从她这里得到的一切。早在三年前的那场暴雨中,她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两年前的那一幕更让她确信如此!
这话,怎么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萧远那暗昧莫名的笑容稍稍收敛了点,却没有点破。
一个宫人急匆匆的过来,躬身禀报:
“太后,德太妃娘娘正等在凤仪宫外,求见太后!”
“德妃?她要见我做什么?还是想去出宫去与二王子母子团聚?”
“是的。”
“她烦不烦哪!一天三次奏请这样吧,你让她去问汗王好了,若是汗王准她出宫,就出宫去吧!……告诉她,走时也不用来辞行了!”
“我不想见她!”
见到德妃那张脸,就让她不由得想起耶律豹,想起当年的那一幕来。难道她练习的还不够勤奋吗?就算是他耶律豹是武举的状元,也未必威胁得了我!
“太后放心,二王子是绝对不会再靠近太后的了。”萧远安慰道。
“那是自然。”
难道她的脸上写着不安和害怕吗?不过现在想起当年的那件事来,确实有些侥幸。当时若不是那熏香,只怕对付力大体壮的耶律豹没那么容易。
一回头,却见刚才那个的宫人还站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说。
“还有什么事情?”
“那……元太妃娘娘也派人来说,想要出宫回元家去,请太后定夺。”
真容冷笑道:
“定夺?我定夺不了,也一并去问过你们的新主子吧!”
太后娘娘这是在说气话吗?那宫人怯怯地愣在当地,进退不能。辛亏一旁的萧远开口解围。
“就依照太后的意思去办吧。”
“是。”
那位宫人躬身才刚退下,又一位宫人捧着一副综卷急匆匆走过来。走到真容面前,弯腰双手捧上综卷道:
“太后,王爷命奴才把这个呈给太后。”
真容接过来,展开一看,不觉大吃了一惊。
“部族大会?”
她回头看了一眼萧远,顺手把综卷一折交给他,萧远看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上面是以德荣为首的十二个部族的联署文件,要求召开部族大会。
“你怎么看?”
“太后的改革提议,已经触动了部族们的利益,身为部族长的他们看到了危机,二王子的起死回生又让他们看到一线曙光。我想,他们应该是想借部族大会的名义,和朝廷要求保障他们的权利,或者重新分配利益。”
听了萧远的分析,真容沉吟了一会儿。对这些部族会有的反应,她早有思想准备,此时让她感到不解和担忧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部族的事情,不是一直先由王爷和大臣们商议出意见在决定的吗?今天怎么直接拿来给我?王爷怎么说?”
“王爷说了,此事由太后和汗王定夺,他和大臣们都没有意见!”
“由太后和汗王定夺?”
她的声音陡然增高,那位宫人不觉抖了一下,轻声回答道:“是!”
真容轻笑了一声,回身对萧远道:
“你看,这不是来了?一副马鞍的代价!我们的摄政王殿下,绝不会吃亏的。”
“太后果然有先见之明。”萧远依旧是一副笑呵呵模样,似乎在看什么好戏一般,丝毫不怕触怒了看起来不怎么爽的太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