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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国]碧血银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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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衣袖长得遮住了手掌,裤脚拖在地上,肩膀也松松垮垮全无正形,她还是高兴地又是抬手又是抬脚,只觉得双手双腿不知被束缚了多久后终于又获自由。连捧在手里刚换下来的曲裾都没顾上折好收起来,眉飞色舞的神色又成功地引来避到一边的一众人诧异的侧目。
然而,王妩脸上的兴奋之色在赵云将马牵到她面前时一下子垮了下来。
这里距离甘陵县城并不远,骑马去甘陵,本是王妩自己的提议,最多也就个把时辰的时间。现代社会虽然不用马匹作为代步工具,但王妩大学里曾去过川藏一线支教半年,骑马山行,虽不熟练,至少自问也能凑活。
但她显然忘了这个时期的马虽然和一千多年之后没什么不同,但马具却是差了一件最最紧要的部分——马镫。
看着昂首立在面前,有鞍无镫的高头大马,刚才还在为与她脖颈齐高的高高马背而高兴,现在王妩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没有马镫,她连上马都束手无策,就算赵云将她提上去,没有马镫的支撑,不用等马跑起来,她就能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赵云见她面色古怪,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是大话说过了头,现在才发觉不会骑马。不由皱了眉头,正要开口询问,王妩灵光突闪,扬手一抖,从裹在怀里的那一团衣物中,将系在曲裾外那条长长的腰带拎了出来。
先将腰带两头打结,呈环状穿过马鞍前面的用来固定的铜扣。曲裾的腰带极长,两头打了结等于长度已经缩短了一半,再平行穿过铜扣,等于又短了一半,然而最终垂在马腹两侧的位置和马镫的高度其实也差不了许多。
王妩很满意这腰带的长短,左右省视了一下,又重新在打结处又多打了个死结,用力扯紧。
然后,王妩双手攀住马鞍,一脚踩上腰带的两圈套环之处,另一脚猛然用力,在众人瞠目结舌中,以一种和好看潇洒全无关系的姿势跨上了马背。
训练有素的白马极为镇定,虽然肯定从未有人用这种连拉带扯的力道上过它的背脊,但除了昂首晃了晃鬃毛外,白马不惊不怒,四蹄仿若牢牢钉在地上,一步未动。
还有些紧张的王妩紧紧抓着缰绳,见马儿全无撒蹄子惊慌之意,这才放松下来,拍了拍马脖子,替它顺了顺毛。接着又解开扣在铜扣上腰带的一股,小心地从脚下脱出一圈,再对穿过另一侧的铜扣,垂到另一侧马腹边,套在另一只脚下,踩实。
双腿用力,王妩试了试这纯手工制作的简易马镫牢固度。信手提缰,白马迈步,稳稳当当。
包括赵云在内,方才还侧目等着看好戏的众人面面相觑,一张张年轻青涩的脸上,都因震惊而瞪大了眼,甚至肌肉扭曲。
王妩或许还没意识到,她这副简易马镫对于他们这些骑术所长的骑手而言,是多么大的冲击。
没有马镫的骑士,他们全靠自身腰腿的力量控制人在马上的平衡,能保证在飞马颠簸时不坠马已是不易。更何况,疆场之上,还要在马上舞枪射箭。除非经过严格的训练,这一点几乎是极难达到。
正因为如此,纵使人人都知道骑兵速度快,冲阵力强,阵势多变,这个年代的战争却还大多以步兵为主,实在是因为一支真正精锐的骑兵既要良马,又要精兵,要求远高于招募一支人数众多的步兵,非数十年之功而不能练就。
而也正因为如此,不断和游牧民族作战训练出来的白马义从可凭着区区三千之数,纵横幽州,威震天下。直下冀州,吓得韩馥让出冀州,令袁绍趁势接手这一中原腹地。
而若是有了马镫,就算是向王妩这样的半吊子骑士也能稳稳坐于马上,甚至只要有不用臂力的弩机,她还能于马上射击,如此一来,天下还有何人不能纵马于疆场?募集骑兵,又有何难?
王妩见众人清一色地盯着她脚下的这副临时“马镫”目瞪口呆,再想到他们那有鞍无镫的马具,顿时得意万分,坐在马上“咯咯”直笑。
在这个女人地位无比卑微的年代,能获得这样的目光,纵使这只是一群没什么名气的小子,也值得她好好得意一番。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王妩跟赵云一路放马而行,赵云的这匹白马极通灵性,或快或慢,只要王妩稍加示意就能知晓,慢慢地,王妩找回了当年骑马山行的感觉,熟稔起来。不知不觉便行过成片荒芜了不知多久的田地,和赵云来到了甘陵城的城墙下。
城门紧闭,高高城墙上泥色斑驳,疏疏落落几面大旗斜插在墙头最高处,大大的“袁”字赤红而显眼。
一阵风过,紧邻城门的一段墙上,几张榜文不知是时日久了还是没黏牢,一起哗哗翻飞起来,仿佛和那墙头的大旗一唱一和。
王妩和赵云对视了一眼,双双下马,牵着马徐徐走到那榜文前。
不知是楷书还是隶书的竖排繁体字只短短数列就看得王妩眼花,还看串行了好几次。好在这榜文本就是写给当地的百姓所看,措辞倒用了些通俗易懂不艰涩的,连猜带蒙,她勉强还能看个大概意思。
一张是原冀州牧韩馥将自己地盘让予袁绍的告示,一张是袁绍宣告甘陵相姚贡抗命怠战的罪状书,剩下的两张,一是征兵,一是召集匠人。
“又要铁匠又要木匠,看来,袁绍是真要大量的弩箭铁盾,不像是要杀姚贡而找的借口。”只是王妩不免觉得奇怪,乱世之中随时随地都会要打仗,袁绍又不是那种不谙战争之道的良善之人,能最后和曹操一争长短的人,手下怎么说也是人才济济,怎么等到公孙瓒都打上门了,才想到要征召匠人打造弓弩盾牌?人家临阵磨枪,他倒像是临阵造枪的。
“枪矛箭盾,乃战之利器,冀州地广物丰,不可能会连这点弓箭铁盾都拿不出来。”赵云皱着眉,他是常山人,对冀州的实力多少有些了解,是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甘陵虽只是一个县城,甘陵相所辖曲部少说也要上千,不可能连……”
赵云沉稳的声音突然被从城墙另一头传来的呼喝声打断。
“你们两个,这马哪儿来的?”五六个穿着皮甲的兵士,好像蜜蜂寻到了花香一样,一阵疾跑,冲到他们面前,手里挥舞着马鞭和钢刀,在城墙的榜文上比划了两下,“告示征兵,筹集军备,这都贴了一个月了!大丈夫从军守土,保境安民,你们两个大男人,窝在这里要当小娘儿么?快,都跟军爷一起保境守土去……”
征兵的兵士许是许久没有这么好的收获了,几人都显得格外兴奋,一边唾沫横飞,一边就伸手要来拉人。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赵云的银枪远远留在后队,只是在外袍底下藏了把钢刀。他看了王妩一眼,公孙瓒之女,自然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尽管觉得这样会自惹麻烦,赵云还是做好了要为她出气的心理准备,慢慢握紧刀柄,只等她发话。
但他却不知,此时王妩脑中突然闪过烂俗于各类桥段的“打草惊蛇”四个大字,一脸紧张地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别给我惹事!”

☆、第七章

这天,负责为磐水之战征兵的兵士们心情甚好。
虽然早先在甘陵城门口走脱了两个壮丁连带两匹马,但就在他们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挨军棍时,居然在路上遇到了一群流民!还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
更叫他们心情愉悦的是,这些流民在一听说从军能有军粮吃饱时,居然纷纷表示要主动投军!
领头的伍长心潮澎湃地数了数人数,整整三十人!
甘陵城中已经寻不出一个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人来,老天就一下子将三十个二十多岁的青壮丁送到了他们面前,简直比天上直接掉个馅饼下来都让人激动!
对于征兵小队而言,这可是天大的功劳。袁绍大军就盘踞在磐河之畔的信都城,这回回去,非但不用挨军棍,没准还能凭着这三十个壮丁,一队六人,个个都有提拔。
伍长高兴万分,象征性地盘问了几句流民的来处,果断将他们统统收编。
于是,原本崎岖遥远的路程仿佛也变得可爱起来,伍长得意洋洋地领着欢快的征兵小队,呼呼喝喝指挥那三十个流民排好队形,颇有几分大将军统帅千军万马于阵前布阵的凛凛威风。平时要慢吞吞走个三四天的路程,他们一路急行军似地两天一夜,几乎是毫不停歇,在第二天傍晚时分,一行人就走到了信都城门外。
袁绍重军驻扎于信都,距离磐水的公孙瓒兵马不到三百里。战前屯军之地,守卫之森严,绝非宛若死城的甘陵可比。
伍长大人在城门口被盘问了整整三遍,从军中任职,到出行军令,甚至征来的这三十个壮丁的姓名来处,都一一问到,等他们终于被放行进城时,威风煞尽,他的好心情已是荡然无存。
拐过一个街口,那伍长仍自忿忿不平,他征来的三十个壮丁在他们身后互相交换了数个眼神,可他一个都没看到,只管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不过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守门兵,你爷爷赶了这许多路,还没领功,反倒被个小儿查问了十八代祖宗!”
其余小兵赶忙七嘴八舌地过来安抚自家上官的心情,终于,在众多吹捧下,伍长又想起了自己此行的“大功”,想到等这回被提拔了,定要再走趟城门抖抖威风,这才慢慢平了心绪。
但毕竟赶了这许多路,又受了一番盘问,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疲累不堪。当下,也不急着回营,大手一挥:“走,兄弟们先喝口酒去。”
“大人,那这些人……”一名兵士有些犹豫,一指那三十一个蓬头垢面的壮丁,想劝伍长还是先回营交了差再好好放松饮酒。
没想到伍长大人在城门前受了气,思路却变得开阔豪迈起来:“一起去一起去,进了军营,也不知能不能再出来,喝口酒再去,就当我做东,为各位壮行,哪位要是以后出头做了将军,也好记得今日,相互提携提携。”
既然伍长想做人情,自然没有人反对。一行人浩浩荡荡,一涌进了一家街边酒肆。好在大战将至,街旁住户大多房门紧闭,酒肆中人也不多,他们一进去,就将原本的两三个客人统统轰走,将整间酒肆都占了下来。
“老赵,快来上酒。”
熟识的兵士一声呼喝,酒肆堂后马上有人应了一声,须发皆白的一个老头颤着身板,捧了酒坛出来招呼:“军爷久不来小店了。”
“这不要打仗了,保家守土……”伍长随口胡夸了一句,随即眼尖地瞥到堂后一道纤细窈窕的人影在门帘缝中站了一站,却马上又掉头跑了回去。
“哎,老赵,你这里多了人啊。”
老头放下酒坛,慢慢地取了一叠碗分放到众人面前,有些浑浊的眼睛眯了一下,赔笑着接话:“那是小老儿外侄女儿,家里被贼人抢了,无处可去,就先在这儿住着。”
要是在城外,伍长和几个兵士灌了几碗黄汤,定要趁着酒性将那外侄女儿喊出来看看,长得什么模样,可人不可人,标致不标致。但现在袁绍亲驻于城内,上下戒严,他们几个小兵心中到底多有顾忌,躲个懒喝口酒是小事,再闹了什么出来却就说不准了。
于是只能嘴上讨两句便宜,和老赵浑说两句藏了个小娘之类的轻佻话,眼睛时不时地往堂后斜上一斜,忍了又忍,使劲按耐住一颗颗几乎要连年轻女人长得什么样子都忘记了的寂寞。
喝了酒,赊了酒钱,伍长大人便再挥挥手,表示人情结束,大家伙儿回营复命。
临走之时,三十个壮丁中,最俊朗挺拔的那个身影慢慢落下几步,最后回头向那堂后的门帘深深望了一眼,唇角勾起一丝无奈中却又透出几分欣然的笑意来。
三十个流民壮丁,自然是三十个换下白衣的赵云一行。而那个能令赵云驻足的藏在堂后的纤细身影,除了王妩,还能有谁?
只不过,就连赵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王妩和赵云仗着马快,从征兵的兵士眼前脱身。离开甘陵后,赵云立刻生出混入信都的念头,而王妩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跟着赵云趟这一趟浑水,当然不可能乖乖地听话自己回到公孙瓒的军营中去。
两人意见相左,一时相持不下。最后王妩又摆出一副除非他先派人将她打晕了送回去,否则誓死不退让的架势。赵云无奈,只能同意王妩和他兵分两路,一明一暗,先后进入信都。赵云带人装作被征的壮丁,直接混入袁绍军中,而王妩则在街市之中打探消息。
其实,赵云根本就没打算让王妩和他一起进城。战乱之际,为防双方斥候查探虚实,城中不通内外,信都多半已经封城。他料得王妩到时候进不了城,无处可去,自然只有先行回去。
可他没想到,信都城内确有禁令,但不是封城,而是只进不出。
王妩骑马从甘陵往信都而来,她的骑术在赵云看来虽然还勉勉强强,但这回总比赵云他们两条腿走得快些,早了一天入了信都城。
进城前她将马放于山林,换回女子装束,守门的兵士见她一个女儿家,说是要进城投亲,也就没多为难留意,只关照了只进不出,就放她进了门。
听到只进不出,王妩有些紧张。但事已至此,却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一听到这四个字临时改变主意掉头就走,反倒更会惹人注意。
她不敢随便找地方投宿,先在城里的街道上转了一圈,绕过一队队有枪戈林立巡视兵士之处,最后在街边的一个拐角处看到了一座烧毁坍塌了大半的民宅,终于想到了如何在城中安身的办法。
王妩故意在那民宅前站了很久,久到路过的人纷纷驻足看她,左近做生意的人家也有人指指点点,探头探脑,她这才四下环顾了一下,就近挑了一家小小的酒肆,走了进去。
开酒肆的老头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对着废宅发呆的姑娘,因此当王妩满面惶惶无助地开口问他那废宅的主人姓什么时,他没有任何犹疑就回答她:“那家姓王。”
一听是本家,王妩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亲近感来,编的故事也愈发顺畅,眨了眨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点,惊慌一点,眼神中再带一点点期盼:“那家里是否有个王婶,长得和和气气,说话声音却不小?”
一句十足的废话。
王家的人自然是姓王,至于人家家里的妇人是否长得和气,嗓门大不大,一个外间不相干的老头又怎么会知道?
而且,就算无巧不巧,那老头真的和那家妇人熟识,长相和气与否,说话声音大否,这也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人看,各人听的问题,根本做不得数。
再退一万步讲,若是那家家里没有妇人,全是男丁,王妩也能再寻个借口,将自己家道中落,前来投亲,却发现亲戚家中屋房倒塌,人丁全无的遭遇死死地扣到那户现在已经不知逃到哪里去安身立命的人家身上。
果然,老头虽然不认识那“王婶”,却对王妩的说法没有丝毫怀疑。乱世投亲而不遇,这样的事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多了。况且,王妩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再加上脸上恰到好处焦急无措的神情,他又没什么万贯家财要防人觊觎,何必怀疑?
全城戒严,只进不出,投亲的少女只身一人,无处可住,无处可去,老头还没开口,在堂后听了许久的妇人已经忍不住心软,直接拍板,将王妩留了下来。
王妩之所以挑了一家酒肆,倒不是因为她知道这个时代酒肆都是私营官税,即使打仗,城池易手,也是相对安全之所。她纯粹只是受了以前看的诸多古装剧影响而已。人们若要打听消息,大多会到酒肆茶坊之类的地方去,取其人多口杂,消息灵通。
却没想到大战将起,又有几个人有闲情逸致逛街喝酒?别说消息,就连她不要意思白吃白喝,想帮忙做点琐碎活计,除了每天那块布抹抹灰,都没什么好做的了。
自从那天隔着门帘匆匆一瞥,确认赵云也顺利混入城中之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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