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的女人-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事。”千月磕磕巴巴地说。
陈波哦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千月捏着手机在那里发呆。
沈清平听着手机那边传来的的嘟嘟声,他开始给小瀚布菜,“来,小瀚吃饭。”
千夏挂了电话,她才看到,钟离岳在看着她。她忽视了他的目光,低头开始吃饭。钟离岳也若有所思地吃了起来。有个顾客从旁经过,不小心碰到了钟离岳的肩膀,他低哼了一声。
筷子也脱了手。
千夏知他是碰了伤处,一时间有点儿担心了。陈波说:“钟哥,你没事吧?”
钟离岳脸色有点儿发白,此刻一手捂着肩膀,摇了摇头。千夏想起他那触目惊心的一片淤青,心里头抖了一下。
“钟哥,去医院处理一下吧!”陈波说。
钟离岳又摇了摇头:“过来给我抹点儿药油吧!”
他起身回了房。陈波也跟着过去了。千夏一个人还坐在餐厅里,其实,她的心也跟着去了。
正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陈波又跑了回来,“千夏小姐,还是您去吧,我……我手劲儿重,钟哥伤口疼。”
千夏迟疑了一下,起身去了钟离岳的房间。
她推开/房门,看到钟离岳就坐在旅馆的床上,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脱掉了,身上紧实的肌理呈现在她眼前。他扭着身子,一只手臂费力地伸到背后去涂抹药油。
千夏看到他胸口隐隐的疤痕,那定是为小瀚换肝留下的。这是千夏第一次看到他这片伤疤,不由心头一颤。
她走了过去,“我来吧。”
她用镊子拾起一片药棉,沾了药油,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涂抹。清清凉凉的感觉从他后背的皮肤渗进去,钟离岳感到一种淡淡的舒适。千夏边给他抹着药油,边轻轻按摩着,忽然听见他哎呀了一声,千夏惊了一下。
“碰疼你了?”
钟离岳嗯了一声。
千夏说:“我会小心点儿。”
她又加了几分小心在给他轻轻涂抹。
钟离岳却说道:“你想不想听听小瀚小时候的事?”
千夏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钟离岳的眉眼渐渐舒缓,好像陷进了回忆里。
“那时候,我不敢面对他,总觉得是这个小东西害死了你。或者说,他的身上有太多你的影子,看见了他,我就会想起你,那会让我痛苦,所以,我从来不敢走到他身边太近,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去看他,我就可以麻痹自己,好像你还活着。可是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远远地看着他。
他和陈波比较亲近,每次陈波抱着他出去晒太阳,我都远远地看着。他裹在小棉被里,小脑袋晃来晃去,又慵懒地闭上眼睛,很惬意地享受那暖暖的太阳光。”
千夏静静地听着,手里的动作早就停住了,他嘴里所讲的,那是她亲生骨肉的一点一滴,她一直以为,他不会去留意那孩子的一举一动,却原来,他也会在暗地里,观注着他的儿子。
“后来,他长牙齿了,先长的下面两颗,接着是旁边两颗,再然后是上面的两颗门牙,再然后能够清晰地喊爸爸了。”
钟离岳陷进了回忆里,眼光里流淌着浓浓的父爱。
小瀚长牙齿的事情都是陈波对他汇报的,那时候的他,从不敢近距离地去观注他的儿子,只敢远远地看着,所以长了几颗牙,这样的事情都是陈波跟他汇报的。
陈波这人,闷闷的,但是心地是极好的,他知道钟离岳的心结是什么,更知道他心里,其实也爱那个孩子,所以,他每天都会不经意似地跟钟离岳念叨他的儿子,今天做了什么,学会说哪句话了,又会跟着念哪句儿歌了。
钟离岳其实都有听。
虽然面上是漫不经心,可是陈波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了一遍又一遍,又默默地渗透进他的心里。在一个人的夜里,他会反复回味。
头两年,他从没有跟云熙同过床,后来,心里那念头渐渐地淡了,知道她,是真的死了。小瀚和他换肝期间,是云熙在衣不解带地伺候,不管她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他钟离岳,都需要一个妻子,所以,他让云熙搬过来与他同床。
钟离岳轻轻地睁开了眼,回忆在眼前慢慢消散,千夏站在他的身后,还呆呆地没有从他的叙述中回过神来。
原来,他也那么关注过小瀚的成长。
“夏夏。”
他回了身,忽然间,攥住了她的手臂。
千夏回过神来,茫然地望着他。钟离岳却将她往怀里轻轻一带,她便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坐在了他的膝上。
“夏夏,其实,我从没有忘记过你。”他的额头,轻抵她的,“原谅我,我犯了很严重的错,可是我愿意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你们母子。”
千夏的额头,与他的额头相贴,他暖暖的热度让她一阵阵心神恍惚。
他的话似一种魔咒,引着她一步一步地掉进他事先设置好的‘陷阱’。
“不。”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然后,头都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背后,传来钟离岳的一声轻叹。
*
云熙把那个孩子流掉了。
她忍着腹疼,惨白着脸回到家,才进大厅,就倒在了地上。佣人把她扶了进去,又慌忙打电话通知了云父。
云父从公司匆匆而来,“丫头你怎么了,这是?”
云熙惨白着脸,说:“爸爸,我把孩子流掉了。”
云父惊问:“谁?谁的孩子?钟离岳的?”
“钟离岳的……”
云熙虚弱地回答。
云父的脸上青筋跳起,手捏成了拳狠狠地捏住,“钟离岳,你竟然这样对待我的女儿!”
云父并不知道钟离岳做过绝育手术的事,更不知道,他的女儿借了别人的种,他们的离婚事件,本就已经让云家丢尽脸面,只是因为钟离岳所给予的补偿还算可以接受,所以才忍着这股火没发,眼下,见女儿如此难受,他心里便对钟离岳是越发恼恨了。
他转过身去,面向着窗外,心里暗暗打定了一个主意。
沈清平没有接到过千夏一个电话,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有点儿黯然神伤。从小到大,她就最最忠爱她的钟哥哥,钟离岳,是她的青梅竹马,而他从来,只是她的哥哥。
沈清平捏紧了杯子,默默地喝了一杯。
他的助理走了过来,“沈先生,云氏的云先生,约您明天晚上,见个面,您看要不要见?”
沈清平知道,那个云先生,就是云熙的父亲,老谋深算,很精明。
“见。”他淡淡地说。
转天的晚上,沈清平驱车来到云父约定的饭店,很豪华很上档次的地方,可是所谈的事情,却很阴暗,很阴毒。
云父说:“沈先生,我知道,你和钟离岳有宿仇在身,云某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愿不愿意夺回他手里全部的股份,成为钟氏真正的掌门人?”
沈清平看了看他,“您想说什么?”
“如果你想拿到那剩余的股份,云某愿助你一臂之力!”云父说。
“哦?”沈清平轻蹙眉尖。
云父又说:“钟离岳受我女儿救命之恩,可是最后却把她无情地抛弃,害得她不得不打胎,我真恨不得亲手捏死他!沈先生,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联手……“
他的手指捏紧,根根用力,脸上更是露出无比阴狠的神情。
沈清平却轻蔑地一笑,“没错,我跟钟离岳是有仇,我也想把他手里那剩余的股份拿到手,但我还没想过跟你合作。云先生,你女儿有些手段也并不高明,所以,你还是先从你女儿身上找找原因。”
沈清平站了起来说:“抱歉,失陪了,云先生。”
他竟然顾自离开了。
云父生生地僵在那里,直气得七窍生烟。
沈清平回了自己的寓所,他拨打千夏的电话。千夏才刚刚从医院回来,母亲看起来安静多了,医生说,可以回去继续治疗了。千夏听见包里的手机在响,她掏出来接听。
“夏夏?”沈清平温和的声音传过来。
千夏喊了一声,“小平子。”
沈清平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还等着见伯母呢!”
“快了,妈妈的病有了好转,拿齐了证件,很快就回去。”千夏说。
“嗯,我等着你们回来。”
沈清平挂断了电话。
钟离岳坐在副驾驶位,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王素梦的证件已经都被自己的下属送了过来,其实,他即刻就可以带着她们母女回程,但他却想,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
第95章
更新时间:20141118 12:30:49 本章字数:9481
回到D城,他们可能,又没有机会相处了。
到了旅馆,千夏下车的时候,钟离岳说:“帮我抹一下药油吧!”
他说完,就转身往旅馆里面走去。
千夏跟着他进了屋,看着他把外衣脱下,露出那肌理紧实的上身,千夏又看到了他胸前的疤痕。
她的眸光滞了一下,他恰已转身,后背对着她,她看到那淤青着的后背,好几天了,竟然还没有转好的迹象瑚。
她洗干净了手,用药棉一点点地给他涂抹着,可是却不由问了一句:“云熙当初,是怎么样照顾你的?”
“哪次?”钟离岳问铄。
“法国那次。”
“哦。”
钟离岳似是陷入沉思里。
“我才到法国,就遇到了歹徒,身上所有的钱,都被抢得一干二净,还被砍了一刀,胳膊差点就断了。我一个人在夜里艰难地行走,血在滴滴嗒嗒地流,我感到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流光了,越来越没有力气,天很冷,我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后来,就趴在了地上,怎么都起不来了……”
千夏默默地听着,手下的动作时停时续。
钟离岳仍然陷在悠长的回忆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身体渐渐暖了,慢慢就有了知觉,我看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再一转头,我就看到了云熙。
她微笑地看着我。
夏夏,你能体会吗?
那时,我真的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意。
从父母离世到那个时候,已经小半年的时间了,我尝遍了人情冷暖,那些父亲从前的故旧,他们在我父母离世后,都变得那么冷漠,没有人肯帮我一把。后来,我到了法国,一个人在街头流浪。
你可以想象,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要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讨生活,有多难。
从昏迷中醒过来,我看到云熙的笑容那么温暖,我的整颗心,其实都被温暖了。”
钟离岳停顿了一下。
“所以,我对她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不是爱情,不是亲情,可是又那么感激……”
“所以,你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你的生命,你的财产,以及你的爱情吗?”千夏幽幽地问了一句。
钟离岳却微微转了头,“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愿意为她付出爱情,可是六年后重新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我还是那么爱你。”
千夏不说话了,时光过了这么久,或许,她也能理解,他当初对云熙的宠爱有加,无限包容,但是,她幽幽一声轻叹,“所以,世事弄人,或许,你跟她,就是应该有那么一段缘份,钟离岳。”
她又望向他,“等我妈妈的病情稳定下来,我会带我妈妈和小瀚,我们去小镇生活,请你不要拦着。”
“那怎么行!”钟离岳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夏夏,我知道我当初错得离谱,可是我现在已经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我愿意为我的过去埋单。夏夏,给我一个补偿你们的机会!”
“哥哥。”多少年之后,千夏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喊出那久违的称呼,她轻轻拂开他的手,幽幽说道:“有些事情回不去了,即使你已经回心转意,可是有些记忆我却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哥哥。”
她又望向他,“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早产吗?”
她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因为我看到了你和云熙登报结婚的消息。我受不了那个刺激,当晚就生产了。”
“我九死一生,血把被子都浸透了,可是你在她的温柔乡里。哥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像一记重棍猝然间敲在钟离岳的头顶。钟离岳也是到此时才真正地知道,她当年早产的真正原因。
他的神情一瞬间涌出说不出复杂的神情,震惊、痛苦、悔恨。而千夏,她已经走了。
钟离岳跌坐在床上,他想起那个无眠的夜晚。他硬着心肠不去看她,一个人在煎熬中度过慢慢长夜。
他扶了扶额,深深的痛苦夹杂着悔恨涌上心头……
千夏回到房间,给千月打了个电话,询问她小瀚的情况,千月说小瀚很好,而后,又把电话交给了小瀚。
小瀚高兴地喊妈妈。
千夏心里所有的烦闷都没了。
“小瀚,妈妈过几天就回去,跟小姨在一起,要听话,知道吗?”
“知道。妈妈,你回来以后,我们去看小苹果好吗?我想她了。”
“嗯。好。”
千夏一口应允。
之后的几天里,钟离岳没有主动跟千夏说过话,他大多数时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那眼神很深,深刻到千夏的心里。
三天后,他们就带着王素梦返程了。
王素梦在飞机上很安静,千夏坐在她旁边,她不说话,也不闹,只默默地抱着怀里的稻草人。
飞机在D城降落,千夏扶着母亲下了飞机,钟离岳守在舱外,帮着扶了一把王素梦。
这几天,他们谁也没主动跟谁说过话,就好像在故意保持着某种沉默。到了出站楼,千夏看到了沈清平。
他笑容温和地等在前面,见到她扶着王素梦走过来,便含笑走了过来。“夏夏,你们回来了。”
他很自然地去搀扶王素梦。
王素梦看了看他,竟然叫了一声,“小平子?”
沈清平很惊讶,“婶婶,你记得我?”
王素梦却呵呵了两声,没再说话。
千夏也很惊讶,母亲竟然还记得沈清平。
“妈妈,你记得我吗?我是夏夏。”
王素梦看了看她,却只念叨了一声,“夏夏。”千夏有点儿失望,但还是高兴多一些。
好歹,母亲记得沈清平了。
“走吧夏夏,我送你们回家。”沈清平说。
千夏看了一眼钟离岳和陈波,他们都远远地站着,似乎在刻意地和他们保持距离。
沈清平也看了一眼钟离岳,但仍是扶着王素梦往外走去。
就这样,千夏和王素梦都上了沈清平的车子,从车窗里,千夏看到,钟离岳眸光默默地追随着他们,车子开走了,车窗里,钟离岳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我给婶婶联系了最好的医生,明天,我们带婶婶去看病。”沈清平说。
千夏嗯了一声。
沈清平又道:“夏夏,这几天你好像瘦了,是不是累坏了?”
“还好。”千夏对他笑笑。
沈清平对她,总是这样关心,所以,她一直把他当做最亲的亲人。
沈清平也笑笑,“晚上,我叫人在美食坊订了餐,到时候,去接你们。”
“嗯。”
车子到了伊家,沈清平帮着扶了王素梦进屋。
千月带着小瀚过来了。千月吃惊地看着满脸皱纹横生的王素梦,才五年而已,伯母竟然成这样满面风霜的样子。
“小瀚,叫外婆。”
千夏忙把儿子揽了过来。
小瀚怯怯地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回身抱住了千夏的腰。
“小瀚,别怕,这是外婆。”
千夏把儿子往眼前抱了一把。
小瀚这才喊了一声,“外婆。”
王素梦听见这怯怯的一声,眼睛里似乎燃起了亮光。
“谁?”
她竟然问了一句。
千夏说:“妈妈,这是小瀚,是您的外孙呢!”
王素梦好像并不太懂“外孙”两字的含义,只懵懂地哦哦了两声。但一双眸子,却落在小瀚的脸上,不肯移开。
陈波眼看着,千夏母女上了沈清平的车子,不由皱眉道:“钟哥,你就这么让他把她们带走了?”
钟离岳轻叹了一口气,“陈波,我对不起伊千夏,我欠她的,这辈子都难以偿还,而沈清平,他一直待夏夏那么好,或许,我真的该要成全他。”
“可是……”陈波还想说什么,但钟离岳却说:“好了。”
他迈开步子径自离开了,陈波便只得拉着行李匆匆地跟了过去。
晚宴上,沈清平对王素梦十分照顾,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