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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丹凤朝阳-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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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皇后这个儿媳挑的实在不错。王氏这派风范,做皇子妃是游刃有余,如果将来昌王登了基,她也能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坐镇中宫,母仪天下。除了没生出儿子来,王氏没有半点可让人挑剔的地方。

潮生虽然和她亲热不起来,但是也真心佩服她。

“三嫂。”

“四弟妹也来了。”

郑氏的涵养功夫就显得不那么到家,偷偷瞟了王氏好几回。梁氏倒没有说什么,这几年她也沉得住气了,不象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写在脸上,让人一脸就看到了底。

“三弟妹气色可不太好啊?”

王氏淡淡地说:“琳儿这几天有些不太舒服。”

“哎哟,可不是。”梁氏顺着她的话说:“我们家田儿这几天也闹肚子,太医开了药,吃了,也没好哪儿去,只好净饿着,这两天倒好些了,只是小脸儿又瘦了一圈儿。”

梁氏以前在人前很少提起田儿,这回却是一派慈母口吻,看得出来她心情不错。潮生对这孩子始终很牵挂:“田儿闹肚子?”

“是啊,虽然太医瞧过了,可是他还小,好些药又不敢用。”梁氏说:“太医说这孩子脾胃虚,以后得多留心。我狠狠发作了他身边的婆子丫鬟,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不上心。”

这是发作给寿王看的吧?

梁氏从不擅掩饰,直来直去,现在也变得会做表面功夫,会敷衍人了。

可以说是一大进步。

含薰最近不知道怎么样,潮生只知道她的兄嫂留在了京城,倒是没再听见别的音讯。

说起这个亲戚,就不能不提诚王府那三位客人了。经历了几个月的变迁,一次次的事情,四皇子腾出手来,二话不说就把三人打发走了——说实在的,真不象送客,倒象押解一样,一直把他们送出京城,送上了南去的客船。

那位表姑娘走时是哭哭啼啼的,口口声声说舍不得表嫂。潮生直想翻白眼,舍不得个鬼啊!从头到尾潮生连面儿都没和她照过一个!

她们进椒房殿的时候,正好后宫妃嫔们请过安正从椒房殿出来。贵妃贤妃打头,后面跟着一串风姿各异的美人。一时间香风微袭,环佩叮咚。

潮生她们自然得向几位妃嫔问安。贵妃笑盈盈地说:“快别多礼了。”又和贤妃说:“姐姐你瞧,平时我还觉得自己年轻得很哪,一看着她们,才觉得自己真是已经老了。”

贤妃一笑:“你快别卖乖,你要是老,我该往哪儿站呢?再说了,你马上都要娶儿媳妇做婆婆的人了,过一二年说不定孙子都抱上了,难道还想整天扮成二八佳人?”

说笑几句,大家各走各的。潮生目光扫过去,在贤妃身后微微停滞了一下。

那个妃嫔穿着一身雪青色衣裳,梳着斜云髻。她身材修长窈窕,在一众美人中仍然让人无法忽略。

这个人,曾经是潮生的熟人。只是现在双方都今非昔比,全不复旧日模样。

跟在贤妃后面的这个宫嫔,就是曾经的青镜,现在是李美人。

过去在烟霞宫时,青镜的美貌机灵就凌驾众人之上,所以后来安妃陈氏才会选择她,想用来固宠。

对了,安妃。

她不在这今天这一列人里头。

上次见她的时候,远远看着一脸病容,只怕现在还是那么拖着,好不好,坏不坏的。

陆皇后淡淡的,待她们行完礼落坐,问王氏说:“他的身子如何?这些天在府里做什么?”

王氏恭谨地回答:“谢母后挂怀。王爷这些日子都在读书,饮食比从前减了些,但身子还好,太医还是照例三天请一回平安脉。”

陆皇后点了下头:“那就好,我不牵挂着他,还能牵挂谁呢?你多劝着他些,读书是好事,可是身子更要紧。”

“是。”

陆皇后又问郑氏:“前几天听说你咳嗽,现在可好些了?”

郑氏忙说:“已经大好了。”又多谢皇后赐药。

这些对话就象上下级之间的官样文章一样,上级表示关心,下级表示感激,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陆皇后忽然话头一转,问潮生:“你的身子可大好了?”

潮生说:“多谢谢娘娘关心,一直调养着,没什么大碍。”

陆皇后点了点头︰“你也辛苦了,连生了两个儿子,身子难免亏虚,可不能掉以轻心。这年轻的时候作下病不觉得怎样,将来有年纪了可吃不消。老四呢,从小看着也显得单薄,只顾着读书……”

听这话,就好象四皇子亲娘的口吻一样。

潮生严神戒备:“娘娘说得是。”

陆皇后微微一笑,却并没有接着说什么。


第二九八章 败落


潮生总觉得皇后一定在憋什么主意,但是皇后并未出手,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

对于陆皇后和承恩侯一家来说,现在的处境并不好。

先说陆皇后自己,皇帝对她只剩下一点面子情分,六皇子刚去世那段时间,皇帝和陆皇后之间倒是显得和睦多了。毕竟有了共同的伤痛,共同的期待——可是这个期待却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全然落了空,且皇家血脉险些被人顶替冒充,这对皇帝来说是何等羞辱。

而皇后一向精明,却在此事上丢了这么大一个人。丢人事小,皇帝和其他人难免会猜测,六皇子妃假孕的事,皇后是不是早已知情,却代为隐瞒?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皇帝和皇后的关系,比六皇子出事之前,更为冷漠和疏远了。

现在承恩侯府的声势风光也大不如前了,皇帝的一次清洗,就差不多砍了陆国舅的一半臂膀。官场上的人哪个不会见风使舵?眼见风声不对,纷纷忙着改换门庭。

而且据白荣说,陆皇后在宫里的情形,看着也不大妙。宫务这一块儿,向来是由皇后掌管。这些年下来,内侍监里头掌权管事的,差不多都是皇后的人。但是宫里最大的,始终不是皇后。皇帝发落了几个人之后,新提上来的几个都对椒房殿敬而远之,皇后的威望已经大不如前了。

潮生知道自己不是宫斗的人才,对政治更没有天份。既然是外行,那就不瞎想,更不乱出主意。

大公主的信寄了回来,说是已经平安回到了昆州,潮生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这些日子她就担心这桩事。

大公主的信不长,潮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舍不得松开手。

许婆婆听潮生读完了信,赶忙念了一声佛:“真是谢天谢地,大公主平安无事就好。”

潮生笑着说:“嗯,这下婆婆也可以放心了。”

她脸上在笑,心里却发酸。

许婆婆卧床这些日子,人瘦了许多,老态毕露,原来多么精神健旺的一个人,现在白发满头,眼窝凹现。因为也不大出房门,所以外表上也不那么讲究了,头上只包了块布帕,插了两根簪子。潮生心里把她当成祖母一样,变着法儿想让她高兴些。

“嫂子说过一二年,哥哥要回京述职,她还来呢,把虎哥也带来。我可真想他,听说这小子可顽劣了,哥哥气得要打,嫂子总拦着。”

在这个问题上许婆婆和大公主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连声说:“这男孩子哪有不顽皮的?现在可不正是淘气的时候?韬哥儿当年也不输人,在家里请了先生开蒙,气走了三四个。送到学堂里去,又伙同一帮孩子同人打架。这虎哥儿肯定是随了他了。”

潮生好奇地问:“哥哥小时候这样淘气?”

“可不是,那会儿姑爷也总是气得要打他呢。”许婆婆追忆当年的事,脸上露出一丝笑来:“韬哥儿可不是那种没用的纨绔,在外头和人打架可从来没输过——有一回头都破了,用帽子遮着回来的,谁也不肯说,第二天丫鬟才发现。”

“那爹教训他了没有?”

“那回巧了,小姐回了娘家,可没人护着他。还是俊二爷……”许婆婆顿住了没再往下说。

许婆婆不太爱提起他来,潮生也理解。

不过提起这位二叔,潮生难免想起何月娥:“月娥还没有定下亲事呢。”

“她再挑,可要留成老姑娘了。”许婆婆说话很中肯:“她出身摆在那里,又没什么妆奁,想寻高门世家是不可能的。只要不那么挑剔,看着韬哥儿和大公主的面子,也能寻门体面的亲事。”

关键就在于何月娥挑剔啊。

总觉得自己矜贵,不肯屈就。一年大二年小的,就耽搁到现在了。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有两件事提上日程。一件是七皇子的婚事,还有十公主,她已经被耽误了一年了。寿王倒是真对这个妹妹上心,寻摸了不少东西,都是打算给十公主添妆的。

公主出嫁的份例是固定的,当然,如果有亲娘,再额外给女儿添些东西也没有人说什么。十公主没了亲娘,只有寿王这么一个亲哥哥,寿王自然责无旁贷,极大方的拟了一张单子出来。

寿王过来找四皇子说话,也给他看了这单子。四皇子微一沉吟,说:“这事儿咱们都不怎么精通。你没问问二嫂的意思?”

“问了。”

梁氏当然也看过这张单子了,说:“上头绸缎料子倒不用备这么些,一来一时穿不着,白放着也放坏了,再说那缎子的花样过得几年谁知道还时兴不?”

寿王倒没说她这是有意的小气才要删减,因为梁氏后面还有话。

“古董之类的,不当吃不当穿,霍家又没分家,一个小院子三五间屋子哪摆得了这么许多?依我看,也不用这么多。”

“这出了嫁,以后要过日子的。霍家老四就一个闲差,一年傣禄二百两银子,还不够请一回客吃一次酒的呢。可是应酬礼节又难免的,总不能指望着霍家的公中给出钱吧?所以什么东西都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惠顶用。”

四皇子也是这个意思,两人说的差不多。绸缎摆设这些并非必须的,白放着占地方,又不保值。

寿王很是受教,点头说:“那,多添些金银?”

“二哥说得是。”四皇子先肯定了他的话,然后又说:“可有句老话二哥也听说过吧?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这陪送得多,固然一时好。可就长远来看,还是庄子、铺子来得好。一来这几年的地价,只有涨没有跌的。二来,庄子铺子年年有进项,那是活钱,可不比坐吃山空强多了?”

“嗯,对。”

既然老婆和弟弟都这样说,那肯定是没错。

“可京城附近一时也寻不出什么好庄子来了。要么太小,要么太偏……”

“这事儿二哥不用着慌。”四皇子低声说:“前阵子好几家都被抄了,二哥应该也知道。抄没入官的有好几栋宅子,还有田产……”

“对对,”寿王一拍大腿:“你在户部还真不是白待的啊。来来来,咱哥俩好好参详参详。”

就潮生知道的,抄家还不光抄到了田产宅子,一起抄没入官发卖的还有人。

那些犯官家中的婢仆,妻女——

其中就有同潮生打过照面的。记得上次鲁国公夫人的寿筵上还见过一面,虽然不熟悉,可是看到曾经金尊玉贵的夫、小姐们落得这种下场,潮生也觉得心中不忍。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明的抄家二字,当然,贪赃枉法的人,家产抄没相抵是没什么说的。可是家中妻女稚儿一并发卖为奴……

就象当年何家一样,何云起一夕间由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也被发配为奴。潮生如果不是被何勇偷抱走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等着她。

诚王府是没有进人,不过七公主再来的时候,却说她们家新买的人里,就有这次受牵连而沦落为奴的犯官子女。

“不知你记得不记得,姓白,她爹就是兵部库部司原来的司官。”

“好象有些印象。”

“嗯,她老子杀了头,一家子籍没为奴。转了两手,到了我们家里,如玉还记得她呢,以前到我们家来做过客。她一向心软,就把小姑娘讨了去,在她院子里,日子倒也好过些。”

潮生想了想:“那家的女儿,有十三了吧?”

“不是那一个,十三的那个是老大,我们家这一个是二姑娘,才九岁。”七公主压低声音说:“她姐姐生得好,年纪又……怎么还能留得住?听说就卖在京城的胭脂巷,大概过不了多少日子就挂牌接客了。”

潮生没出声,七公主感喟一声:“真是作孽。男人在外头干的事,家里头妇孺又不尽知……昨晚上我说起这个,你知道我家那口子说什么?”

潮生问:“什么?”

“他说,看他家里以前的吃穿用度,也不算冤枉了。一个六品的官儿,家里夫人能穿十金一尺的妆花缎,女儿都能用得上绿绮琴。凭他那俸禄,怎么供得起?他家里人又岂会一点儿都不知道?既然享了这些非份的富贵,现在当然也得付出代价。”

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太平时节谁也不去多说多管,一旦东窗事发,立刻墙倒众人推。

在这个社会,这是常态。

只是,想起来让人心里发凉。

七公主也是兔死狐悲,看着这些人,谁知道自家又会在哪一天突然败落呢?

纵然是龙子凤孙,现在看着赫赫扬扬的……

一切都系在皇帝的一念之间,说要败落,那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哎,我还听说一个消息。”

潮生把攒盒盖子揭开,递给七公主:“什么消息?”

七公主拈了一颗核桃仁,不忙吃,只拿在手里:“霍家老四的房里人,听说有身孕了。”


第二九九章 势

潮生吃了一惊∶“真的?”

七公主把核桃仁送进嘴里∶“什么真的假的。我几时说过虚话。”

这倒是的,七公主交游广阔,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人缘极好。她既富且贵,又十分好客,王驸马也是个和气的人,驸马府里一个月总有好几天宴客。

“你不大出去走动所以不知道,这事儿京里头其实没几个不知道的,只不过平时不拿出来说而已。而且这事儿也不是头一回了,以前都悄没声息的处置了。这回估计是别人看着他家眼热,给张扬出来了。”

“那……毕竟可是这次是要娶公主啊。”

再风流,在这个当口儿也得收敛些啊。不管是不是有人故意给张扬出来,霍家老四自己也实在太不检点了。

“那霍家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跟以前一样呗。”七公主不在意地说∶“灌碗药,拉出去卖了,反正又不是头一回。”

潮生低下头去,抠了两下核桃。

“你当心些,别把指甲抠折了,带上套子再抠。”

“我都不留指甲的。”潮生把手指伸出来,指甲果然剪得秃秃的。

“怕伤着孩子吧?”七公主很理解∶“我生老二的时候也不敢养指甲,再说那会儿身子虚,也养不起来。”七公主放低了声音说∶“唉,瞧瞧这一年净是什么事儿,想要孩子的要不来,这不想要孩子的还一个劲儿的怀。”

潮生看她一眼∶“可别提这事儿。”

“怕什么,外头知道的多了去了。”七公主低声说∶“她生的那一天,父皇和皇后虽然不能亲自出宫去守着,可是真没少往那儿派人,她身边儿丫鬟端盆,就把孩子藏在盆里头盖着的,被逮了个正着。父皇一听回报,气得差点厥过去。皇后直说不可能……到后来气得想去亲手把她掐死。”

七公主倒是知道的很清楚,跟亲眼目睹的一样。

“唉,别说了,都是命。”

“她这人也太糊涂了,欺君之罪是那么好玩的吗?自己葬送了不算,还连累了自己亲娘。”



“她母亲……”

“她娘当时也在府里头。亲女儿‘生’孩子,当娘的能不来吗?找孩子,送孩子,都是她帮着遮掩……说起来,当娘的疼孩子,真没什么道理可讲,明知道要瞒天过海不容易,也知道一揭破就是要命的,还一直帮着,护着。结果我听说……”七公主的声音特别轻,凑在潮生耳边说∶“那一位,是用白绫绞死的,她娘眼睁睁看着的,当时就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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