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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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拿出脚踏子放好,一丝不苟的铺上猩红色的毡子,请唐敬下车来。
芷熙上前卷起车帘子,管事儿的就见唐敬怀里抱着一个人,从马车里下来。
那人脸朝着唐敬,窝在唐敬怀里,因为身上盖了披风,瞧着身段儿甚是风流,也不只是男的女的,管事儿的难免想得歪了。
郁瑞本是睡着了,不过从车里出来的时候难免晃悠,郁瑞鼻子里“嗯”了一声,下意识的在唐敬的肩窝上蹭了蹭。
那管事儿这才看见,竟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脸盘子没有巴掌大,生的哪是“齐整”两个字儿能说清楚的,眼里还氤氲着半睡半醒的湿气,管事儿想着,怪不得唐四爷喜欢呢,生的确实与众不同。
管事儿心里暗暗记下,原来爷是喜欢这种的。
唐敬侧头看了一眼睡得迷瞪的郁瑞,哪知道郁瑞哼了一声,蹭了蹭又将脸埋在自己肩窝上,呼吸一出一进复又稳当了,想必是继续睡了。
那管事儿笑道:“四爷来了也不和咱们说一声,好叫准备准备。”
管事儿姓袁,从唐敬经商开始就一直跟着,算起来也是老管事了,因为唐敬在唐家排行老四,生意上的人总是顺口管唐敬叫唐四爷。
袁老板一面说着一面将唐敬让进別庄里。
別庄虽平日里没人住,但是袁老板一直让人照料着,下人丫鬟一个不少,里面东西摆的齐整着呢,擦得也一尘不染,就是怕唐敬什么时候跑了来,到时候抓了挠就不妙了。
唐敬熟门熟路的,并不先去堂上坐一坐,而是进了主屋,直接走进内间儿,将郁瑞轻轻放在床上。
芷熙赶紧过来给少爷盖上被子。
唐敬道:“好生照顾着,别打扰了,叫他多睡一会儿。”
芷熙连忙轻声应下,时钺也留在了主屋里,只不过坐在外间儿的门槛上,免得有人进来唐突的打扰了。
袁老板一瞧,这还了得?以前从未见过唐敬对谁这么好过,一路抱着,睡了怕打扰,真是捧着怕碰了,含着怕化了,也不知道再怎么宝贝才好了。
袁老板更确定了,原是以往送给唐敬的都不对胃口,要送些年纪轻的,看着简单干净的才好。
袁老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富贵人家银钱多了就是花,要变着法子的花,只会吃穿那如何能是富贵人家,还要会玩,花姑娘见得多了,也就见惯不惯了,哪个员外家里没几个男宠来顽顽,娈1童自然也是调剂,所以他并不觉着如何。
唐敬吩咐好了,就往正堂上坐下,袁老板简单的说了说一些生意上的事儿,自然是报喜多一点儿,毕竟能显示自己的能力,当然也要简单提几句难为的事情,不然让别人以为管事儿是如何如何容易做,若是容易了谁都能做,那岂不糟糕了。
郁瑞没睡多一会儿就醒了,突然睁开眼睛,他睡得并不太瓷实,一直想着小眯一会儿,到了就起来,但也禁不住船上没睡一个好觉,也不知怎么的,一闭眼一听到水的声音,郁瑞就会想起那个晚上,然后身体就会跟着起反应,郁瑞清楚这次自己不是中了招,但不是中了招身体却起了反应,这让他更加的无比难过。
没两天郁瑞眼底就出了一层薄薄的青黑,浑身也没劲儿,吃饭也少了,吓得芷熙要叫大夫,时钺给他把了把脉,问郁瑞有什么难受的症状,郁瑞只是有气无力的道了两个字,把众人都给气翻了。
“失眠。”
因着郁瑞少眠多梦,时钺又给他开了个方子,郁瑞成天就是喝药了。
郁瑞起来了,芷熙道:“少爷,老爷在正堂说正经儿事呢,叫您多休息会儿。”
郁瑞也不敢再睡了,怕现在睡多了,晚上又要失眠,那岂不是糟糕了。
因郁瑞是睡着了进了別庄的,所以让时钺扶着自己坐上轮椅,准备去外面转转。
正房出来前面一处空场,再往前是大穿堂,左右两边是回廊,格局与唐家没有过大的区别,只不过空场并不是单纯的空场,上面有石桥,底下是镂空的小水流,其实水很浅,只是装饰罢了。
不过这种感觉江南气息很足。
出了正房就看见好多丫鬟和小厮在忙碌,打扫院子的擦回廊的,以前在唐家里,虽然下人不少,但几乎不怎么见着,毕竟唐敬喜静,不喜欢看别人走来走去的忙道。
唐敬刚和袁老板去了铺子里,此时并不在別庄,袁老板临走前还嘱咐了下人们,主屋里的小公子可是金贵的人物,好生伺候着,别有什么闪失。
因着郁瑞一出来,几乎所有的小人都往这边而瞧,都想瞧瞧这小公子生的什么天仙的模样。
这一见之下,有些人倒泛了酸,也没觉着如何美丽不可方物,只不过有些出尘脱俗罢了,还是个普通人而已。
郁瑞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总体还算是别致,尤其是花园里,竟有一处连接到江上,能看到江上的画舫,天色昏黄下来,画舫上早早的点了灯火,似乎要把整条江都点亮一般,甚至漂亮。
等到了晚饭的时候,唐敬仍然没有回来,郁瑞有些饿了,估摸着唐敬第一天到这里,可能要去谈些重要的事情,就吩咐芷熙传了饭,自己吃了。
郁瑞刚吃好了,唐敬就回来了,并不见袁老板。
唐敬道:“吃过饭么?”
郁瑞见唐敬是想要和自己一起用饭的意思,就摇头道:“还没有。”
唐敬就吩咐传饭,让郁瑞陪着一起用晚饭。
席间并不多话,郁瑞因为吃过了,只是捡了几口清淡的吃,唐敬以为他身子骨弱,没有休息好,吃了饭,就让郁瑞去歇息了。
正房五间,唐敬让郁瑞睡了主房,他就在旁边,送郁瑞过去,郁瑞怎么好让唐敬再送他进内间儿,和唐敬告了安,唐敬就没再送到里屋。
郁瑞被芷熙推着进去,芷熙替他宽衣,扶他上床,也不知是不是有丫鬟打扫了屋子,总之屋里的床上多了一床新被子,郁瑞还估摸着,是不是临浙江晚上比较凉,所以多放一床?
芷熙弄好了,就吹了蜡烛,道:“爷,奴婢出去了,有事您就唤奴婢。”
郁瑞应了一声,芷熙拿着熄灭的烛台走了出去。
没成想唐敬还在外间儿,正与时钺说话。
芷熙先是纳闷,后来瞧时钺毕恭毕敬的,近前一听,似乎在讲之前针灸的事情。
芷熙吓了一跳,她以为老爷起初没说,是真的没发现,原来不是没瞧见,而是没有马上找他们问话而已。
芷熙也不知自己在内里的时候,唐敬说了些什么,反正就见时钺低着头,道:“若是老爷信不过,时钺也无话可说。”
唐敬微睨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道:“别人凭什么信得过你?”
时钺抬起头来,道:“家父是一辈子行医济世,时钺虽不得真传,但也学了个多少,时钺有信心能医好少爷的腿疾,只是时日问题。”
唐敬此时才看了他一眼,道:“你当真以为你的身世我不清楚么?倘或不是已经摸清楚了你的底细,怎么可能任你捣鼓少爷。”
时钺有些惊诧。
那日唐敬叫诚恕去查,没过一天就查清楚了,时钺其实也是出身名门,时钺的父亲医术高超,生在书香门第,后来进京想要考进宫去做御医。
却不懂宫里的路数,得罪了元弼,元弼命人将他捻了出境,时钺的父亲心性重,觉着没脸子回家去,就在其他地方开了个药铺子。
唐敬知道他有些能耐,如今郁瑞的腿也只剩下乱投医了,所以唐敬才没有怎么样时钺,不过警示还是要有的。
唐敬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时钺道:“难道不是乱医治少爷?”
“是你胆子太大,什么事儿都能自己做主,倘或我不知道,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倘或你的医术不到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你打算如何收场?”
时钺被唐敬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只好低头不言语,其实唐敬说得对,这些事本该禀明唐敬才对的。
时钺也知道自己做的有失偏颇。
芷熙求情道:“老爷,时钺也是为了少爷好,您念在他刚进宅子,又是一心一意为了少爷,才糊涂的,您饶他一次。当然……当然奴婢也是糊涂,求老爷也绕过奴婢一回。”
唐敬半响没吭声,吓得芷熙心里没谱儿,似乎过了好长时间,唐敬才道:“起来罢,别跪了。”
芷熙大喜,赶紧起身来,时钺也跟着起来。
唐敬道:“看在你们对主子一心一意的份上,如果再有下次,我说话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吩咐事情也从来都是一遍,你们仔细掂量着如何罢。”
时钺和芷熙也不敢贫嘴,老老实实的应了一次。
唐敬刚说完,突听里屋似乎一阵响动,郁瑞的声音喊了一声。
芷熙和时钺一愣,唐敬最先反应过来,里间儿和外间儿本是有门的,但是因为天气热,就没有关门,只是垂下了帘子,唐敬进去的急,竟是将帘子一把扥掉了,“哗啦”散了一片。
芷熙也跟着慌慌张张的跑进去,时钺长了个心,一把抓起桌上的烛台子点起来,这才冲过去,不然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不点蜡烛还好,一点起来,芷熙“啊”的叫了一声,猛地转过脸去。
前面的大床上,郁瑞光着身子,白色的里衣还挂在手肘上,一个同样光1溜1溜一1丝1不1挂的人趴在郁瑞身上,那人似乎也就十一二岁,身子骨扭动着,像没有骨头似的。
他披散着一头黑发,嘴里还呻1吟着,似乎也没想到有人突然进来,吓了他一跳,诧异的向这边儿看。
唐敬一下就怒了,走过去将那人一把扔下床去,郁瑞缩了缩肩膀,唐敬先是上下检查了一下郁瑞,因为众人就在外间儿说话,听到了声音立马冲进来,似乎没什么事儿。
唐敬这才拽过旁边的被子将郁瑞裹严实了,转头喝道:“把他给我押出去。”
“我……我……我冤枉啊。”
那人一面哭一面叩头,道:“奴家实在冤枉啊。”
时钺瞧他光着身子,也不找东西遮蔽,只顾着磕头,一个男子嘴里还喊着奴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要让他将这人押出去,时钺还真不知如何下手才好……
那人哭道:“不是袁老爷让奴家来的嘛,说今儿晚上要伺候好唐四爷……”
郁瑞一听,原来这个裹在被子里,突然压上来又是扒自己衣服又是扒他衣服,还不知怎么着就满嘴呻1吟的人是从花所出来的,要不然扒衣裳扒的这么顺手呢,敢情自己睡在主屋里,他把自己当成了唐敬。
一个男子光着身子,就算是小1倌,芷熙也是没见过的,赶紧捂着脸退出来,去叫了人。
很快就有家丁进来,将那人押了出去。
时钺见这情景,就叫了芷熙一并退到外间儿去,独留唐敬和郁瑞在里面。
唐敬皱着眉头,一脸的冷森,似乎要掉冰渣子,等众人退出去,才将目光转向床上的郁瑞。
郁瑞瞧他目光不善,心里才冤枉呢,又不是自己要叫小1倌来的,现在众人都出去了,唐敬这一腔子邪火,还不平白的叫自己摊上了。
唐敬盯着他看了半响,突然伸手去将他的被子拿开。
郁瑞睁大了眼睛,自己的身体一下暴露在唐敬眼皮底下,虽然烛灯昏黄了些,但到底看的清楚。
郁瑞下意识的抓起旁边的衣裳想要往身上套,只不过却被唐敬挡住。
唐敬道:“可有哪里被碰了?”
郁瑞听了,赶紧摇头,“没有。”
那小1倌躺在旁边的被子里,一出来就光溜溜的没穿衣服,趴在郁瑞身上就要亲,只不过郁瑞虽然腿不能动,但好歹手是能动的,自然不能让他亲了去。
郁瑞好歹是个男子,连一个小1倌也推不过哪能成,尤其那时候郁瑞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下意识的用足了力气,现在才觉着出了一身的汗,有些手软。
唐敬压住郁瑞的手,不让他套上衣裳,就那么拿眼盯着郁瑞的身体,一寸寸的往下看,直看到身下,郁瑞顿时觉得小腹一紧,差一点儿就被人看着有了反应。
幸好这时候唐敬再一次拽过被子给郁瑞盖上,原来唐敬只是检查了一遍而已……
袁老板听说了这件事,没成想自己好心干了错事,那小1倌也是不利索的人,竟然爬错了床,差一点儿和小公子好上了,袁老板想着,怪不得唐敬要大发雷霆呢。
袁老板连夜的跑过来赔罪,只是唐敬却不见他,弄得袁老板心里没谱儿。
最后唐敬只是让时钺出来传了句话,时钺道:“爷说了,谁该做什么,只要做好了分内的事情,便足够了,袁老板若是肯把这份闲心用在生意上,早不知如何光景了。”
时钺说完了就走了,吓得袁老板一身是汗,也不敢吭声,心里更觉着这小公子不一般,不就是个娈1童么,而且年岁在娈1童里也算大的了,竟能讨得唐敬如此欢心。
郁瑞不知自己被袁老板误会了,唐敬命人打来热水,让少爷洗过再睡。
郁瑞本身就困了,又被半路杀出来的小1倌吓到了,此时没一丝一毫的力气再去洗身子,只好被唐敬摆弄着,热水一泡也解乏,还没有洗完,就这么睡着了。
唐敬帮他洗好身子,抱出来擦干净水,以免郁瑞着了凉,再给他盖好被子。
第二日也没有下人来叫郁瑞,都知道郁瑞昨晚上折腾的紧了,而且老爷陪着呢,谁也不敢进来。
郁瑞睡醒的时候似乎阳光已经比较足了,侧头往窗子看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两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抻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胳膊上没有袖子。
低头一看,露在外面的胸口也是光溜溜的,自己身上连里衣也没穿,一撇头,更是瞧见唐敬睡在自己旁边。
郁瑞也不知为何,顿时就想起在船上的梦来,至今他也不知那是不是个梦,或许就是实实在在的真事儿也说不准。
郁瑞的喉头猛地滚动了两下,有些干涩,他不敢动晃,怕唐敬醒了,但自己这幅模样躺在旁边又实在不好,真不知怎么做才是对的。
没过多一会儿,唐敬也醒了,很淡然的跨过他下了床,自顾自穿好外衣,一面系腰带,一面道:“中午江宁的陈老板请饭,你也一并去,醒醒盹儿该走了。”
“是……”
郁瑞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道:“爹爹……早。”
唐敬“嗯”了一声,就像每日的早省一样,没什么差别,也不知唐敬是什么表情。
唐敬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净的里衣,将郁瑞扶起来,让他后背靠着自己,然后替他穿衣服。
说实在的,唐敬不管给郁瑞穿几次衣服,照样不细心,穿的歪歪扭扭的,但好歹是有衣裳蔽体了,唐敬又给他穿上里裤,这才叫人进来。
芷熙和时钺进来,继续给郁瑞穿好衣裳,然后扶郁瑞坐上轮椅。
又有丫鬟们捧着洗漱的盆子,捧着洗漱的干净布巾,鱼贯而入请唐敬和郁瑞洗漱。
等一切妥当了,唐敬道:“什么时辰了?”
时钺回道:“快日中了。”
郁瑞一听,原来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将近正午了。
因为要去赴宴,今日郁瑞也穿得体面了一些,不似往日的随意,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正午了。
有家丁抬了两顶轿子来,唐敬坐了前面的,郁瑞坐了后面的,芷熙和时钺扶着轿子跟着。
江宁地界一贯是富庶的,挨着江河,水路也方便,只不过正因为挨着江河,也经常决堤,几年闹一次饥荒,一闹饥荒又是几年,是常有的事儿。
但是这些都不是富人忧愁的事情,平头老百姓闹饥荒,富贵人家是不怕的,尤其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