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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雪色萧萧-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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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罚依旧在持续,他的神情也一如开始时的平静,仿佛从未变过,但细看之下,那双深邃如墨的眼底却泛起隐隐的涟漪,有着无以名状的复杂情愫。是的,无论身上有多痛他都可以忍受,但心中阵阵涌起的剧烈疼痛,却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并且愈演愈烈!

他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竟能狠心让雪儿承受这种酷刑。他清楚地记得,那时的雪儿也如他一般默默的独自承受,这猛如虎、烈如火、狂如风、暴如雨般的残忍酷刑!

不管是当时,还是事后,都没有一丝的怨言和记恨,甚至一次都没提起过,就好像那不过一场恶梦,梦醒即碎,春风依旧。

那时的她也同样不声不响、不言不语,平静的神情,坦然的目光和愈渐苍白的容颜,越汇越宽的血泊……那时的他还不明白,此时他却清楚无比,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两个字——

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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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第40章 天子受刑,只求罪恕(下)



“啪——!”

随着再一次的猛烈鞭打;即使萧亦然已尽最大努力在每次即将昏厥前调动全身内力尽可能的维持清醒;却仍无法阻止意识的渐渐模糊;纵然他如何不甘、不愿;也不得不陷入黑暗的漩涡。

“哗!”

一桶冰冷的井水当头泼下;萧亦然全身上下全被浇个透彻;飒飒寒风不必狂啸只须轻轻拂过,悠悠转醒的萧亦然便是一阵瑟缩,除了水滴溅落的声音只余铁链晃动时发出的撞击声。

太后别过眼只牢牢盯着行刑的侍卫,无一丝动容地斥道:“还愣着干什么;继续!”

不只执鞭的侍卫;所有在场的官员都震惊非常;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刚欲出口的话却在看到萧亦然唇边微微扯起的浅笑及望向太后的双目中饱含感激时;打消了劝阻的念头。叹息着纷纷低头,垂下眼帘,耳中传入静寂的殿前不断响起的让人热疼的鞭打声。

在杖刑时萧亦然中途更是多次不支昏厥,太后依然照旧命人用冷水,甚至在冷水无效的情况下更是命人用整整一桶浓盐水将其泼醒,以继续行刑。

萧亦然每次被生生疼醒后,都没有任何表示,只咬牙坚持。众官员也未再有人开口替他求情,就连萧亦峰也只是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只是身前的青石板上早已润湿了一片。

其实,不是太后心狠。因为她知道如果这次不能彻底了了他的心愿,将他打醒,萧亦然是断没命再承受一次这等的酷刑折磨!所以只这一次就够了,真的够了……

太后背过身暗自擦去眼泪,再转回时依然是庄严肃穆的太后,而不是一个为儿子操碎了心、悲痛欲绝的母亲!

面对此情此景,纵然苏丞相有再多的怨言也不禁潸然落泪,“雪儿,你看见了吗?皇上是爱你的,你没有爱错人!孩子,你安心上路吧……”





初冬的寒风,沁人心脾,透人骨髓,即使只是轻轻吹拂也依然令人瑟瑟发抖,心中涩然。

正殿前已恢复了往日的庄严肃静,除日常看守的侍卫再无别人,唯有地上残留的、还未风干的、混着尘土枯叶点缀的滩滩浓稠的血水,及弥留在空气中的阵阵腥气,昭示着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皇……皇上怎么样……”

回到寝宫的太后再无殿前的凌人气势,也再无法用冷漠无情来伪装自己、麻痹自己。她此时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母亲,看着众御医、宫侍们进进出出竭力抢救,鲜血淋漓、奄奄一息、挣扎在死亡边缘、了无生气的爱子,她心如刀绞、泣不成声!

众御医面面相觑,纷纷垂头叹息。

院使迈前一步,沉痛回道:“十日,最多十日。如皇上十日后还不能醒过来……”

太后阖上双眸,无声地摆摆手,院使等人立刻躬身退出。



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靠近床沿,伸出右手颤抖地轻抚爱子惨白消瘦的面容,太后终忍不住哽咽出声。

“然儿……你一向最是孝顺懂事,怎么忍心让母后也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怎么狠心将筱月、将萧氏的所有重担都扔给峰儿承担,怎么舍得让已经失去母亲的明儿再没了父爱的呵护,对吗?”

一串串悲伤的泪水溢出眼眶,滑落脸颊,滴入地面,碎在心间,带着苦涩的期盼。

苏夫人因女儿的惨死一病不起,日日呕血,夜夜落泪。苏丞相更是心力交瘁,他即要承受丧女之痛,又要笑对夫人,精心守护。

短短月余苏丞相已满头华发,瘦骨嶙峋。让人毫不怀疑他随时都会倒下,且再无力站起。而他也似有感知,早已命府中管家瞒着苏夫人偷偷着手准备二人的后事。他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与女儿葬在一起,甚至连女儿的尸骨都未能找到。

每当想到这里,苏丞相都悲愤万分,恨不得亲手替女儿报仇,讨回公道!但面对至高无上的帝王,他却有苦难言、有冤难申、有仇难报!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与软弱,却又无可奈何。萧亦然作为丈夫、女婿是不称职的,但作为一国之君却是万众所向、百里挑一的明君。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国家,孰轻孰重,深明大义、明辨是非的他又怎么会分不清呢?!

然,要做出如此残忍的抉择,他所要承受的痛苦与挣扎便可想而知!

然儿,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莫要让母后也受此之痛!

母后……母后求你了,好吗?





一天,二天,三天……

太后日日满怀期望而来,失望而归。日日寻医问药,苦思冥想。时时不离不弃,俯于爱子耳边哀求劝慰。夜夜泪湿枕席,独偿心酸苦痛。

日月轮转,当第十个夜晚无情的到来时,太后悲痛地凝视着没有半点清醒迹象,依旧毫无求生意志的萧亦然良久,她面带戚色,似终于决定了什么……

“去,把太子抱来。”

“是。”门外侍卫不敢迟疑,领命离开。

太后透过开启的窗户遥望广袤苍穹——

夜幕垂冷九天,高贵而清冷的月华散发着疏离的光芒,淡淡的,冻结人心。

风起,流云散。

辉煌的银河跃于眼前,繁星点缀,却唯独紫微于璀璨群星中黯淡无光,显得无比凄清,无端的,似要断人肝肠。

一个孤寂苍老的身影静静立在诺大华丽的宫殿之中,眉宇紧蹙,周身笼罩着层层凄楚。



太后从侍卫手中接过孩子,手指轻柔地放到孩子胖乎乎的小手中,任其抓挠玩弄。慈祥怜爱的目光注视孩子咯咯直笑、圆圆嘟嘟的粉嫩脸蛋,眼底深处藏着淡淡的不忍。

半晌后,她冷下神色,硬声道:“然儿,你以为只要死去就可以逃避一切吗?就可以见到雪儿,求得她的原谅?!”

太后一声冷哼,“哀家告诉你!死,对你来说都是奢侈,你根本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看着依然没有半点反应的萧亦然,太后狠了狠心,一咬牙重重扇了明儿一巴掌!

“哇——!”孩子柔嫩光滑的脸颊瞬间肿起,清晰地印着五个红红的指印,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凄惨无助地大声啼哭。

宫女侍卫们更是震惊地瞪大眼睛,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刹那间,压抑窒闷的空气扩散开去,屋中笼着接近死亡的寂静,针落可闻。

然而,太后看着眼中满是惧色紧紧缩成一团抽抽泣泣的孩子,非但没有安抚反将他放到萧亦然身侧,“你就算不在意自己,那明儿呢?你难道也要抛弃明儿吗?他可是你和雪儿唯一的骨肉,是雪儿历尽千辛万苦拼死为你生下的孩子!你当真狠得下心留明儿一个人,无父无母孤苦伶仃的在残酷的皇室斗争中搏生求存?!等哀家也去了,谁还能保护他,谁还能去爱他?他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这样你也忍心?!也无愧?!”尖锐犀利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如同用冰刀凿出一般,让人瞬间汗下,无法辩驳。

太后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中早已没有人色的爱子和只这一会儿就哭哑嗓子的长孙,气得浑身颤抖,悲愤低吼:“从现在开始直到皇上醒来,谁也不许给太子喂奶,违者斩!”

恨恨地瞅着依旧无知无觉的萧亦然,泣血痛斥,“你想死,行!哀家成全你!让你们一家三口在地下团聚!”

太后再也待不下去,推开上前搀扶的侍卫跌跌撞撞奔出寝宫,却错过了那看似不醒人世的萧亦然,眼角无声滑落的两行泪水。

是夜,凄凉的寝宫中婴孩嘶哑的啼哭声断断续续、由强到弱整整持续了一夜,临近清晨才渐渐停歇,也不知是力竭哭累了,还是……



作者有话要说:含泪提示:由于常抽,如新章未能及时显示,亲可试着点击“下一章”,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对手指)



 97第41章 负荆请罪,方知卿心(上)



第二日天刚转亮;念了一夜佛经的太后再按捺不住藏匿心底深处足以撕裂心肺的焦虑;在朔风吹雪的时节只随手披上一件滚有毛边的貂皮大氅就急匆匆冲出佛堂;直奔寝宫。

在推开殿门的一刹那;一封薄纸随着突然贯入室内的寒风晃晃悠悠地轻轻飘落在太后跟前;眉宇不自觉地蹙起;太后立即弯腰拾起信纸,神色骤变——

母后,朕带明儿去苏府请罪。定归,勿念。

只这一行字;太后反复看了良久;指尖颤动;字晕纸湿;即感到欣慰,又隐隐有些担忧……

丧子之痛,岂是一句迟到的歉意就能化解的?!

即使,身为帝王!



萧亦然背着明儿骑在马上,一路赶去苏府。这也是他在苏若雪坠崖后第一次带着明儿过来。

苏府门前、院内挂满白布纸灯,满眼的白,一如萧亦然此时的心——

苍白,破碎。

萧亦然在管家的指引下见到了苍老憔悴的苏丞相,二人轻语片刻,不知何故苏丞相摇头叹息转身走出书房,二人竟是向后院行去。

苏丞相先于他推开房门进到内室,放轻脚步来到落着素白纱帐的床前,轻道:“如烟,今天好点了吗?”

那般轻缓温润的声音,让萧亦然不禁侧目,惊讶于一向言辞犀利、不卑不亢、据理力争、力挽狂澜的苏丞相,竟也能如此小心翼翼、精心的如呵护像世间最柔嫩易折的花朵般,珍爱一个人。为了那个人,他可以卑躬、可以屈膝,甚至可以展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去乞求、去讨好。

因为,那是他视如生命,且重于生命的人!

苏丞相脸上的深情缱绻的微笑和潺潺流水般柔和的嗓音,瞬间刺痛了萧亦然的心,眼前一片朦胧,浮光流影。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细心呵护怀中的挚爱,生怕她受到一丝委屈和伤害。而如今……

物是人非,梦碎情逝,心死成灰,一切皆无。



良久,纱帐内才幽幽传出风一吹就会散去的轻声应答。

苏丞相撩开纱帐,慢慢扶起床上的人,温柔地道:“如烟,你看谁来看你了。”

苏夫人在苏丞相的帮助下慢慢坐了起来,斜靠在身后柔软的被子上,她缓缓地转过头望向站在内室门外的人影,目光由疑惑惊讶到怨恨冷漠,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透明。

苏丞相担忧地轻握夫人青瘦的双手,柔声哄道:“看,皇上……带明儿来看你了。”

“明儿……”看见明儿,苏夫人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萧亦然赶紧接道:“是,朕带明儿来给二老陪罪了。”

话音刚落竟霍然跪在门外,并重重磕下一头,快得让苏丞相来不及阻止。

“皇上,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这太折煞我们了!”

萧亦然拒绝苏丞相的搀扶,“不,这是您二老应得的。是朕愧对你们,愧对……雪儿!”

听到爱女的乳名,苏夫人再难掩心中疾苦,轻声泣哭,“太迟了,皇上……雪儿……已经不在了!”

苏丞相见夫人手捂胸口吃力地喘息,再顾不得皇上,忙回身帮夫人理顺气息、柔声安慰。

萧亦然却借此机会膝行入内,又迅速脱去外袍,露出白色内衫和紧紧绑于背上长约二尺的紫金藤条。

紫金藤条比起一般的藤条不同,它的材质除了一些极为坚韧的藤蔓以外,还混有上等紫金锻造成的丝,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只需抽打三下便可见血。

萧亦然没有一丝停顿地将其取下,双手举到二老面前,神色坦然,“苏丞相、苏夫人,是我对不起雪儿,辜负了雪儿的深情……求你们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吧,千万别气坏了身体。雪儿最是孝顺了,她……泉下有知定会难过的。”

苏夫人背过身去,任泪水滑落。

对于爱女的无辜惨死,她无法不怨,无法不恨!

可面对如此卑躬屈膝,甚至负荆请罪的皇上,本就宽厚仁爱的苏夫人不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再去责打不比她少痛半分的萧亦然。

孩子你可以瞑目了,他是爱你的,他知道错了!



苏丞相一边安抚夫人,一边淡淡地道:“皇上,你的伤还没好吧……快请起来吧。唉!你的诚意我们已经看到了,你的心情我们也能理解,只是……雪儿已经不在了,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也于事无补……”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打断了苏丞相的话。一个丫头打扮的人冲进屋中,夺过萧亦然手中的藤条高高举起,“你们不敢得罪皇上,我敢!你们不敢打他,我来打!”

萧亦然在看清来人之后,先是一怔而后放松身体没有任何躲避和反抗,任那丫头劈头盖脸如潮水般的疯狂抽打!

转瞬间,那丫头便已抽打了十余下!

萧亦然身上本就未愈的伤口齐齐崩裂,鲜血汹涌而出,瞬间在他白色的衣衫上晕开大朵大朵的红花,豆大的汗珠也不断从额际滚落。而萧亦然仅仅只是用染血的双臂,伤痕累累的身躯仔细护住怀中的孩子,严严实实的,不让他有丝毫的损伤。

太过震惊的苏丞相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出言喝止,“蝶语,你疯了么?!快退下!”

原来,那丫头竟是苏若雪的贴身侍女,苏府的陪嫁婢女——蝶语。

“啪——!”

蝶语挥臂再次狠狠抽了一下后,转过身悲戚哭喊:“丞相、夫人……你们不知道小姐为了皇上都遭了什么罪!那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今天,奴婢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替小姐讨回公道!”言毕继续泄愤似的狠厉鞭打。

萧亦然咬紧牙关强忍蔓延至全身火烧火燎的剧痛,勉力挺直不由自主轻微颤抖的脊背,与闻言急切转过身双眼红肿的苏夫人,及同样愕然不解的苏丞相,三人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蝶语终于停下动作,惨然一笑,直直地、嘲讽地看着萧亦然,“你想知道?好,我就告诉你,你仔细听好了!”



原来,在苏若雪怀孕七个月时,也正是李岚风出征边境萧亦然夜宿御书房之时。

苏若雪因怀孕初期身心受陨,虽经多方调养但又因长期束腹及那次的罚跪险些流产而功亏一篑,院使及赵御医曾多次断言其会早产。

这对苏若雪无异于是晴天霹雳,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在那次陪萧亦然送李岚风出征后,又强撑着独自回到寝宫才昏厥过去,经赵御医全力抢救清醒后,她支开蝶语和司徒影,半是恳求半是胁迫,终逼问出不但能防止早产更可延长产期的方法。

恰巧萧亦然之后怕影响苏若雪休息而夜夜留宿御书房,这令苦思如何能秘密进行原定计划并瞒住萧亦然的苏若雪顿时松了口气。

于是,她便让赵御医在萧亦然离开后到寝宫为其施针一个时辰,接着再由司徒影为其运功一个时辰。整整一夜的时间,她都在这种犹如万箭穿心、烈火焚身的痛苦中煎熬。

她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薄唇紧抿,却从不叫一声苦,吭一声疼,直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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