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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雪色萧萧-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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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亦然出神之时,苏若雪紧接着一句极淡极冷的话语一下将他打懵,让他措手不及,瞬时如坠冰窖,浑身剧震!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不会阻止你做这些事……”苏若雪指着面前的饭菜,“我也不会赶你离开。但是,除非明儿要见你,否则……请你永远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萧亦然眼前越来越模糊,鼻腔越来越酸,心中越来越痛,用极低极哑的声音应道:“好……谢谢……”

只要你还容许我留下,救赎自己的罪孽,无论以何种方式,无论以何种理由,我都愿意!

眼见那陡然萧索落寞的身影消失,苏若雪方疲惫地靠向椅背,怅然长吁。

“宫主,你既然不想见他,为何不直接赶他走?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和影师兄都会支持你,整个寒莲宫都是你的后盾!”不知何时走进来的冰凝,蹲在苏若雪身边,支着头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不能剥夺明儿的父爱……明儿是无辜的,他不应该承受上一代的恩怨,他有权拥有父母两个人共同的爱。”苏若雪闭上双眸的面容,一片凄楚、哀伤。

闻言,冰凝一脸气愤不服地反问:“他能狠下心夺了明儿三年的母爱,为什么宫主不行?!这不公平!”

“你还小,不懂。”

“我都二十了!”

苏若雪摇了摇头,不予再与她争辩。

她就是因为偿过失去的痛苦,才不愿别人也重蹈覆辙,无论是明儿,还是……他。





苏若雪每日都与孩子一起玩闹,嬉戏。

白日里费尽心神给孩子讲着生动、逗趣、绝不重样的故事,晚上哼着小曲哄着孩子入睡。用餐时往往只顾着喂饱孩子,自己常常一口未用。还不顾病体为孩子再次抚琴吟唱,展现婀娜舞姿。

最近又多了一项,就是每日都会和孩子一起在屋后的温泉泡澡。

在宽敞的池子里,明儿是玩的不亦乐乎,可苦了一直抱他在怀的苏若雪。

每晚她都会累得腰酸背痛,尤其是两条胳膊好像都不是自己的,连抬都抬不起来,酸酸麻麻钻心的疼痛。而苏若雪一心沉浸在与爱子相聚的欢乐时光,对此当然是甘之如饴,毫无怨言。



作者有话要说: 

 112第45章 默默守候,任凭奴使(中)



与此同时;萧亦然也信守约定;再没出现在苏若雪的面前。

他并没有放弃;只是换了种方法;更加细心备至地照料苏若雪。每日三餐均亲自料理;且顿顿不重样;荤素搭配也十分合理。

只月余时间,苏若雪整整胖了一圈,不但面色红润;精神也好了很多。萧亦然将一切看在眼里;乐在心中,更加坚定照顾她的决心。

每晚萧亦然都能及时地悄悄潜进来,用冷青言传授的运功方法;缓解苏若雪毒发时的痛苦。

他还记得那日冷青言传授心法时的情景……

冷青言坐在桌案后;冷默地道:“虽然这方法对于你现在的身体来说负担过重,但是为了配合这套功法必须以你的健康为代价。按理说这正合本宫的心意,但本宫并不屑于此,而且让你这么轻易的接近她,也着实便宜了你!”

萧亦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报以苦笑。

冷青言并没看他,只是顺着敞开的窗户放眼远眺,重峦叠嶂之中一片云雾缭绕,思绪也慢慢追溯到很久以前,带着深深疼惜的声音,缓缓响起。

“雪儿很懂事,但也很倔强,总是为别人着想,从不为顾惜自己。当我发现她每晚都会毒发,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她那时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虚弱的连路都走不了,却还是怕我担心,一直独自忍着伤痛……”

微微颤抖的声音如一把锋利的宝剑扎进萧亦然的心里,每一句都在心里重重地划下一道,鲜血淋漓,血流如注!

他不只一次见证过苏若雪的坚忍、固执,每一次都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生死徘徊,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时她是忍着多大的痛苦,日日强颜欢笑、佯装无事。

“后来,每到深夜我便趁她昏睡之际用此法帮她缓解疼痛,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渐渐适应了毒性,不再那么难以承受。随着她身体的逐渐好转,每夜毒发时清醒的时间就越来越长,而我却大意的忽略了这一点,终于在一次潜入时被她发现……”

冷青言的懊悔之情溢于言表,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她当时很惊讶,也很自责……她居然撑着那样虚弱的身体就那么直直地跪在我面前,口中反反复复的都是‘徒儿不孝,让师父受累了……’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

冷青言痛苦地阖上双目,当日的心痛、心酸、气愤、悔恨刹时凝聚胸中,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但他面上却无一丝波澜,用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继续道:“你知道她又是如何说的吗?”

缓慢的、一字一顿的,伴着痛苦自责的泪水,用不屈的意志,坚定的声音清晰地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徒儿自作自受,应得的下场。如果再连累师父为我劳神伤身,那我就更加是罪孽深重,罪无可恕!”

说着,苏若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快如闪电地拔下头上的金簪,“噗!”血光四溅,金簪已完全没入,深深地扎进胸口。

“你——”冷青言惊怒交加,他看得出苏若雪手下没有一丝犹豫,不留一点余地。

苏若雪却似感觉不到痛般,苍白的脸上竟绽开一抹轻松解脱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徒儿宁愿自裁,以死谢罪。”

冷青言倏然睁开眼,瞪向萧亦然,厉声指责,“是你害她整整承受三年的锥心之痛!没有任何药物可以缓解,也没有人再敢贸然潜入为她运功抵抗。她每夜都要生生忍受撕心裂肺的剧痛,直至昏厥、直至天明……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这句话像把利剑,一瞬间狠狠地贯穿了萧亦然的心脏。

至今,犹有余痛。

萧亦然缓缓睁开深不见底的双眸,嘴角泛上一股熟悉的苦涩。那是埋藏在心底深处经过腐烂后,再缓缓渗入心头,散发出来的。从淡淡的微涩,到灼伤内腑的浓酸,转瞬袭遍四肢百骸、无孔不入。

欲哭,无泪!





萧亦然每日深居简出,即是为了那句承诺,又怕他此时的样子落入苏若雪的眼中,徒增她的烦恼,让她担忧伤心。

虽然,苏若雪在面对他时从始自终都是冷冷的、淡淡的,但萧亦然还是不敢冒险,他要杜绝一切有可能伤到苏若雪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宁可远远地躲起来,甚至连片衣角都不敢露出来。

然而,即使萧亦然一直躲在属于他的偏僻院落中,麻烦依然会找上门。

在苏若雪和明儿面前,冰凝自是不敢对时常隐在暗处的萧亦然怎么样,甚至连提都不敢提。但是,这不代表她会就此放弃。

所以,她时常会亲临这破烂的让她皱眉的地方,故意找碴与他作对,处处针对为难他。

而萧亦然从来只是默默忍受,从不反抗。

这不,从上个月起冰凝又想到一个新的方法来折磨他——

让他负责整个寒莲宫的柴火。

那是个什么概念,萧亦然不敢想,也不去想。他只知道,他必须从早到晚不停地劈柴。他要劈足够的柴火,这样才不会让他的妻儿挨冷受冻。

开始时,萧亦然除去为苏若雪准备饭菜,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劈柴,就连夜深人静所有人都进入梦乡时,他仍然在瑟瑟的寒风中,一下下抡起手中的利斧,挥汗如雨。

但几日后,当他精神困顿萎靡不振地将酱油当成醋,将盐当成糖,熬糊了一锅又一锅的粥,烧焦了一勺又一勺的菜,他不得不反省自己。这可是给重于他生命的两个人做的饭菜,怎么能如此糟糕?

所以,他决定改变下策略,取消入夜后的劈柴,压榨一切能压榨的时间,所有的柴火都要在白日里劈完!

于是,在萧亦然几乎是搏命的奋斗下,他慢慢习惯这种强度,也掌握了一些技巧,总算是保质保量按时完成了任务。

说他搏命,并不夸张。

他看似力气大了,却并非身体强壮,甚至比以前更瘦、更苍老。

从无血色的脸上又添了数道憔悴的纹路,时时干裂的嘴唇也是皱皱巴巴的。卷起袖子的双臂,布满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伤痕,有划伤的、有擦伤的、有撞伤的、有烫伤的、有烧伤的。而那双百遭磨难的手掌早已由一开始的血肉模糊,变为如今的厚厚老茧。现在你就是把他的双掌放到锉刀上去锉,恐怕没有一时半刻都无法见红。

这是一眼就能看得到的,而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比如遮掩在沉重却不暖和的衣衫下,那突兀着道道肋骨的身体,简直惨不忍睹!

浑身上下满是被人或掐或捏出的青紫瘀痕,挠痕、抓痕、咬痕,更是多不胜数,有的地方甚至竟被生生抠下大片皮肉,血淋淋的。更恐怖的是,那些没被完全扯下、仍藕断丝连颤颤巍巍吊在身上、晃晃悠悠还在不停渗着血的皮肉,简直让人怵目惊心,几欲作呕!

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冷青言,因为他当初也是如此。

没错,这些伤都是苏若雪在毒发无意识的情况下弄出的。这也说明了,苏若雪在毒发时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而萧亦然对此从没吭过一声、抱怨过一句,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

但他也很痛,甚至痛得湿了眼眶。只是,那却不是为他自己,而是替苏若雪心痛。

除了这些“皮外伤”,他还有很沉重的内伤,不单单是之前遗留下来的,还有来此以后日益加重的新伤,也是真正蚕食他寿命的致命伤!

对于此事,除了它的创造者冷青言,萧亦然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苏若雪,他永远不会让她知道,他要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随他一起坠落地狱。

然而,对于现在的状况,萧亦然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生命也随之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但他的精神却很好。不再像之前的三年,如入定老僧,无悲无喜、淡漠生死、看破红尘,一心祈盼尘归尘、土归土的那一天。

现在的每一天,他都非常珍惜,都会以百分之百的精力去面对。做任何事情,都会全力以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尽善尽美,尽如人意。

只不过,要是恰巧能与雪儿共赴黄泉,那就更幸福了……

作为代价,就算让他天天给阎王打洗脚水,他都愿意!

如果不能,也希望别拖的太久,没有雪儿的日子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都如酷刑。





寒冬料峭,大雪纷飞,暮云峰终于迎来了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深冬时节。从昨夜开始的一场大雪,到现在已足有三四寸厚,冰凉刺骨的北风呼啸而过,如鬼哭狼嚎。

这日,伤愈后的司徒影带着李岚风,向着萧亦然暂住的小院走来。

“一会儿见到他,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不要太激动。如果让师父知道……”

“放心,我有分寸。就算被发现,要杀要剐我一人承担,不会再连累你了。”

司徒影微微一愣,不禁苦笑。

自己哪里在乎什么刑罚,他是怕他有事啊!

但这些话,他却不予对李岚风说。

于是,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语,在厚实的积雪上踩出深深浅浅的脚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在快进院时,远远地就能瞧见,一形销骨立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刺骨寒风中挥斧砍柴。正当李岚风疑惑不解之时,司徒影已替他道出真相,“那人就是你要找的皇上,萧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 
 113第45章 默默守候,任凭奴使(下)



李岚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前方那个身影;就在司徒影正要开口安慰他时;李岚风的眼中渐渐蕴满了泪水;薄唇翕动;“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是皇上?!皇上有着漆黑如夜的黑发;武功超绝,俊逸挺拔,怎么会是八十老汉?!皇上是天之骄子九五之尊;怎么会形如乞丐;还干这种粗活?!”

“他就是皇上,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皇上。”司徒影残忍地打断了李岚风的话语。

李岚风心中剧震一时无法接受,胸中更是怒火焚烧。他猛然转身;一把揪起司徒影的衣领;高声喝斥:“难怪你一直不肯带我过来?!原来你们是在利用皇上对皇后的愧疚,所以故意折磨他、羞辱他,是不是?!”

虽然,司徒影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面无表情地深深看着他。但是,李岚风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失望。

李岚风不由心中微微一颤,一瞬间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你不要冤枉师兄!那些事都是我让那人做的,你不服就跟我理论!”

李岚风只见一个翘生生的小姑娘从一旁树丛中蹿出来,也不知道她躲在那里多久了。还未待缓过神,只听那姑娘接着气乎乎地道:“哼,师父让他留下来,还给他住的地方,已是天大的容忍了!想让人伺候就滚回皇宫去,别在这儿碍眼!”

“你——”李岚风被气得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真是反了!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居然敢公然辱骂当朝天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李岚风刚想斥责几句,突闻一声暴喝:“放肆!”

司徒影趁李岚风愣神的瞬间不着痕迹的从他手中挣脱,转过身,冷着脸斥道:“冰凝,休得胡闹!快退下!”

不想,小姑娘竟委屈地红了眼眶,带着哭音喊道:“干什么师兄!你忘了这人当初是怎么伤害宫主的?是谁害得宫主病痛缠身,生不如死?像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漫天飘洒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一人满是厚茧的掌心。

那人怔怔地望了一会儿,凝视着掌心的雪花慢慢融化开去,灰白的睫羽忽然轻微地抖了几下,渐渐收拢的手掌,紧得从指缝中渗出丝丝殷红,在洁白的雪地上开出点点红梅。

萧亦然轻轻叹息一声,回身看向院门口争执不休的三人。

其实,从他们刚到院门时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实在不愿为此耽误手中的活计,故才装作不知。岂料,他们越吵越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他如何还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萧亦然强提起一口气,冲着那边朗声道:“冰凝姑娘说的没错,我根本不值得同情。”接着,对还欲争辩的李岚风不赞成地摇摇头,缓下声音道:“好了,岚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真的很感激冷宫主允许我留在这里。就算……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只远远地看着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他们怎么可以如此折辱皇上!”

李岚风心痛地看着三年未见,已憔悴如斯的萧亦然,泪就那么无声地落了下来。

三年前,他是不是不该离开?如果他继续留在皇上身边,是不是可以多一个人劝慰他、开解他,再不济也可以和皇上切磋武艺,让皇上打上几拳发泄心中的苦闷。

看着这样的李岚风,萧亦然心中倍感温暖。他轻轻一笑,如白云漫卷,令一直仇视他的冰凝心中一震。

这笑容里藏着太多看不清的东西,轻柔得让人心中泛疼。

“不,你错了。这里的人都跟雪儿一样善良,他们都很真诚、很朴实,没有宫里的波涛暗涌、重重心机。也没有人故意难为我,更没有什么折辱可言。至于这些……”萧亦然指了指堆得整整齐齐如山一般高的柴垛,不由垂头苦笑,“这只是冰凝姑娘跟我开的一个小玩笑,对吧?”边说边冲着冰凝俏皮地挤挤眼。

怕李岚风不信,接着又道:“反正我闲来也是无事,也就一直这样了。而且这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没有人逼迫过我。如今我已经习惯了,也不觉得什么。真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皇上,你难道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做这些……这些……”李岚风哽咽的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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