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生存守则 作者:如小果(潇湘vip2012.12.10完结,种田、豪门、冤家)-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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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常让林家媳妇盯着,切莫耽搁了晨哥儿的功课。
这一日韩睿华沐休,听几个丫头合计着劝妻子出去散散心,心里琢磨着安静茹嫁他四年多,一开始陪着小心,后来又掌管一家庶务。这北方的风俗,男人只管外头的事儿,内宅都是妻子管着。
他虽想分担一二,奈何除了沐休他平常也不得闲。安静茹见他累,大事上找他商议,小事从未叫他操心。也觉妻子甚是辛苦,见安静茹打发走了管事婆子从外头进来,便说城外一处荷塘,花开得极好,不如出去散散心,顺道去庄子上瞧瞧。
安静茹也不知韩睿华那来的闲情雅致,想着紫苏怀孕,品翠和春香年纪大了,春香就罢了,已经有了着落。张大贵又说庄子上有个能干的人,不如去看看,若是品翠觉得好,也是好事一件,顺道可问问紫苏。因此点头笑道:“也好,只是天儿有些热呢,朝哥儿年纪小,怕是不妥当。”
韩睿华自儿子出生,就是沐休在家,白日里也难和安静茹独处,笑道:“咱们去就是,朝哥儿让他留在家里。”
朝哥儿在晨哥儿书房很是安静,安静茹想想也放心,便叫人出去套了马车。奈何到了庄子上,紫苏却去了安静茹自己的庄子上,张大贵说爹娘不放心她双身子,故而接了去照顾。
韩睿华只得陪安静茹在庄子上走走,留在庄子上吃了午饭,等日子渐渐下去。期间自是两人独处,虽天儿热,田园风光却叫人倍觉舒畅。开着窗扉望去,绿翠翠一片,其他人皆躲在一屋子里闲话,院子里静悄悄只有几只不嫌弃热出来觅食的鸡。
此景叫安静茹也觉得祥和,依偎在韩睿华怀里,喃喃细语说了些儿时的趣事儿。直说那时候家里四个孩子,姐姐稍大,缺了管束一起闹腾,何其热闹。
韩睿华笑道:“等咱们多生几个儿女,岂不是一样热闹?”
说罢就不安分起来,天儿本来就热,安静茹脸颊泛起红光,呼吸也不顺畅,软绵绵靠在韩睿华怀里。夫妻四年,韩睿华却从未大白日的行房里事儿,以前朝哥儿吃奶,夜里也不敢太闹,唯恐吵醒了这个小祖宗不安生。后来又觉妻子太累,吃不消强压着。今儿难得清闲,确像是寄存了好些日子,安静茹本来还担心叫人听了去笑话,只是韩睿华不同往日毛小子一个,很快就让她无心思考其他……
待到日头就要下山,安静茹才红了脸从屋里出来,叫人套了马车回府。几个丫头见三奶奶虽很是累的模样,但眉宇间却明艳许多,又见三爷亲自扶着安静茹上了马车,跟着也坐进去,还吩咐赶车的婆子不必太急。
一路慢悠悠地往城里去,这夏天不同其他时节,白日里热没人出门,皆是日头落了,没那么热才出门。因此虽然是日落十分,街上却委实拥挤。一路走走停停,忽地被人难住。
赶车的婆子隔着帘子道:“是周管事有事儿要禀报三奶奶。”
周管事是安静茹后来找的,外头从沈怀筠那么买来的宅子便交由他打理,想来是宅子里的事儿,便叫韩睿华下去问问。
才发现他们其实正好路过这座宅子,周管事原本想趁着天还没黑,韩国公府各处还没落锁,去找安静茹,出门就瞧见马车进过,因认得是东家的马车也认得赶车的人,便拦下来问,没想到真的是三奶奶。
周管事见出来的是韩三爷,忙作揖见礼,韩睿华想早些回去,客套两句便问他何事。周管事连赔了好些不是,这才道:“今儿小的内子不明情况,将三奶奶留下的房子租给了旁人住。”
房子原是留给邵文君的,这事儿韩睿华也知道,并不在意:“租了就租了,并无大事。”
周管事见三爷说这话,心里稍安,又连连朝马车赔不是,“都是小的糊涂,内子原是瞧着那一家带着姑娘可怜,才善做主张……”
“这里租的十之**是读书人,人家带着姑娘,怎好一起同住?”韩睿华微微蹙着眉头。
周管事也知,都是男人,一个姑娘在这里万一出了事儿,作为东家也脱不了干系。因此才急急找安静茹商议,苦着脸道:“那位夫人极是难说话,小的好说歹说她皆说来了就不搬,非要在这里住下,小的无法,只得多喊了几个人盯着。可却不是长久的法子,那位姑娘小的并不得见,内子却说生的十分好,装束看来也不是一般人家,一时又打听不出来,实不知到底是谁家落了难的亲戚。”
因此周管事才不敢善做主张,万一得罪了人如何使得?
明年是每隔三年的春闱,今年的各地的举子皆来得格外早。拖家带口上京的也不少,想来这一户租客也是如此。只是出门在外,就算有钱的,也不敢穿得太好,免得被人盯上。周管事也是见过世面的,他那位内子安静茹也见过,因为两人老实方才寻了来,想必她也是同情心爆发。
而周管事就想的更是长远一些,方隔着帘子道:“先叫人打听打听是从哪里来的,家里是些什么人,是不是上京赶考的。”
周管事见东家不责怪,忙应下道:“都是内子惹出来的事儿,小的叫她来陪不是。”
安静茹笑说不用,老实的人基本心底不坏,周管事夫妇在安静茹手下不过一两年,办事却不错,这样的管事本来就难寻。
哪知,周管事在外头说话,那宅子大门后面却站着一个人。好巧不巧,这位赖着租房子住的正是孟家的亲戚,陆青苑夫家那位表姑母。
因带气从孟家出来,叫儿子去找客栈,怎奈京城好些的客栈要么预定出去,要么已经住了人,住一两日尚可,若是长住那里肯应下?商人虽利字当头,可做买卖要的是一个“信”字,言而无信非长久买卖,她儿子本来老实,那里懂得变通?寻了一两日没寻到,委屈表姑母在马车里歇了两晚。
因她讲究不肯抛头露面,不好的客栈又不肯与五大三粗的人同住,因此仍旧叫儿子出来找宅子租来住。又过了三五日,仍旧没有着落。表姑母少不得着急,儿女劝她仍旧去孟家,外头因赴京赶考的人多,要寻到住处不易。
表姑母咽不下那口气,赌气不回去,因此换了一般装束,只当是谁家的婆子出来寻,寻了一日没结果,便去客栈定了房间,只说住一两日。客栈掌柜应了,恰好两日,预定房间的客人来了,掌柜的撵他们出来,因表姑母已经换了婆子装束,也不怕闹开了不好看,因此大闹,那掌柜却不是吃素的,东家也不简单,并非一般商户的生意,根本就不怕闹,因此强行赶了他们出来。
接下来就被周管事家的撞见了,因见姑娘十三四岁,身边并无长辈,一位兄长模样的也不过十六七,另外就一个婆子张罗,想来定是无依无靠故此才这般可怜。想着自己东家的宅子还有两间空房子,不如叫他们小住两日,等寻了住处搬去,也是落脚的地儿,没得这位娇滴滴的姑娘,在街上受世人白眼被笑话了去。
周管事家的一片好心,哪知遇上的偏是个不讲理的,住下了就不去找房子。而剩下的这两间,东家又说过是要留下不租,另有人来住。
周管事原也当是落难的大户,却没见过大户这般难缠,心下没了主意,因此才急着找韩三奶奶。
且说表姑母的儿子,也觉母亲这般行事很是没脸,有见主人家华车华服,赶车的婆子也与孟家一般体面,便留了心找其他租客打听,方知是大名鼎鼎的韩家。
回头与母亲说,原是不希望母亲闹起来难看,这京城有几个是敢得罪韩家的?却不想,表姑母愣了愣随即大笑:“真正无巧不成书,咱们落难偏偏儿被韩家所救,真正天赐良机呢!”
扭头去找女儿,叫搬了箱笼出来,笑着对她女儿道:“明儿好生装扮,咱们去韩家谢韩家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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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个表姑母可是能人一个呢!
☆、139:容兰的婚事
表姑母一儿一女,儿子为长,名李耀华,女儿闺名李淑华。五更天的时候,李耀华便听得隔壁屋里母亲和妹妹在说话,他思来想去,深知母亲绝不肯放弃这样亲近的机会。然他也是高门大户里长大的,深知里头的规矩,这样非亲非故去拜访,必要先递了帖子去,贸然跑去叫人觉得没规矩。
正是一夜想不出劝的法子,好容易想到了,哪里还睡得住,慌忙起身穿了衣裳,到了母亲和妹妹住的屋里。就瞧见母亲已经换一身体面地衣裳,妹妹不情不愿坐在炕头,身上穿着妖红色衣裳。
表姑母见儿子来了,便道:“你也回去换身体面地,就穿前年做得那身月白色袍子吧。”
李耀华知这意思是母亲叫他也去,叫他跟着一起去丢人,不觉涨红了脸,道:“那件袍子如今穿着短了一截。”
表姑母这才醒悟,儿子长高了些许,这两年家里艰难,儿子读书平常不出门,就这次出门做了两身新的,这几日奔波却来不及换洗。想了想道:“那银子去街上成衣店买一身体面的。”
李耀华见母亲打算好了,红着脸看了妹妹一眼道:“儿子打听得来,韩家这一两年很少宴客,二夫人去了还没满三年,你叫妹妹穿着一身红色成什么样子?再者说,咱们就这样去,人家未必肯见呢,必得先写了帖子递进去。”
表姑母已经琢磨了一晚上到了韩家该如何,这会子听儿子这样说,细细想来也有道理,以前她家也是如此,有来拜访的可不是先抵帖子?只觉一盆凉水从头顶淋了下来,再看女儿的装束,也觉得妖红色俗气衬托不出女儿的好来。
心里虽觉有理,嘴里却不肯输了,道:“你好歹是个秀才,拿着你的帖子去,怎么就不能立马见到真主?”
李耀华冷笑道:“如今的京城遍地都是举子,我一个秀才能有多大的脸面?”
表姑母被儿子刺了一下,脸色更是冷了,道:“马上写了帖子送去,我换了衣裳去成衣店给你们兄妹各买一身衣裳。”
推着儿子出了房门,扭头看女儿,更觉妖红色俗气的要命,其实是她心里也明白,韩家二夫人没了,虽不是上上下下都跟着守孝,可她毕竟是想女儿嫁过去,正好就是嫁那位死了老婆又死了娘的韩二爷,红色不合礼制。
急忙叫女儿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等到天儿亮起来,便揣着银子出门去。
且说周管事,连夜去他们曾落脚的地方打听,倒在掌柜哪儿打听出了登记住宿的名字,抄了一份拿在手里,又找人去打听这一行三人还去过什么地方,只是京城涌进来的考生何其多,轻易那里打听的出来,少不得先把知道的报给东家知道。
安静茹料理完日常琐事,正和丫头们商议给朝哥儿做衣裳的事儿,朝哥儿在一旁生闷气,怪昨儿出门不曾带着他。
木槿领着周管事家的进来,周管事家的为自己给东家惹出麻烦很是愧疚,见了礼,安静茹叫她坐下说话,她都不敢。
品翠笑道:“周妈妈坐吧,三奶奶说了这也不值什么,说不得当时若是三奶奶瞧见也会可怜他们呢,昨儿周管事已经与我们三奶奶说了,只是要劳烦妈妈时时看着他们才好,特别是哪位姑娘。”
周管事家的直点头,毕恭毕敬道:“奴婢做了混事儿,惹了这样的人,原也心头不安,今儿一早见他们屋里灯亮着,奴婢便过去盯着,隐隐约约听他们说要来拜访呢!”
说罢,二门上的婆子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极其普通的帖子,福福身道:“有位李秀才递进来的。”
周管事家的忙道:“哪家就是姓李。”一想自己糊涂,竟什么也没问就把人带去了东家的宅子,再想那位胡搅蛮缠的夫人,心头又是一阵气,道,“他们竟然还有脸来!”
安静茹深以为然,打眼色叫品翠把帖子拿来,展开细瞧,上面的字迹看得出是男人的手笔,只是略显得稚嫩清秀,手劲儿不足。将帖子搁在一边儿,朝门上的婆子道:“这两日家里不得闲,婉拒了罢。”
周管事家的待门上的婆子走了才道:“只怕改明儿还要抵帖子,那位夫人一早就把女儿叫起来妆点收拾呢!”
安静茹心头一动,已经隐隐约约猜着了几分,打发了周管事家的,便照着帖子上的名字写了一份儿叫人送去孟家给陆青苑。
原也不过是碰个巧儿,看看自己猜的对不对,不曾想她才吃了午饭,正哄朝哥儿午睡时,如意进来请:“孟大奶奶在太夫人屋里,请三奶奶过去陪客呢!”
安静茹将朝哥儿交给林家媳妇,略理了理衣裳便随如意一道去了寿禧堂。半路上就遇见刘氏婆媳,见安静茹也来了,遂笑道:“在屋里听说太夫人这里有客,还说来了一位妙龄姑娘,竟是孟家的亲戚。”
真正是巧,前不久陆青苑才说有位表姑母想把女儿嫁给韩睿龙,好巧不巧就是这家人的女儿。只是安静茹颇有些想不通,这位表姑母既然是投奔亲戚,如何会去她的宅子上住?
进去之后,就瞧见一位四十来岁,头戴金珠头面的妇人,旁边坐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姑娘,微垂着头看不清模样,只是一身浅蓝色衣裳叫人倍觉清爽雅致。
陆青苑穿着家常服,脸上略有些怒意,只是掩饰的极好,轻易察觉不出来,正和太夫人笑着说话。太夫人虽年纪大了,脑袋可能有些不好使唤,但心里到底明白,再看那位表姑母一副殷勤样儿,小姑娘脸颊绯红,给茶也不吃,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攒着手里的帕子。因为酷夏,屋里摆了冰,本来十分凉快,她的额头却冒出好些汗,也不好意思拿手绢去擦拭。
安静茹随同刘氏婆媳一同上前见礼,表姑母既然来就是客,也过去见了一礼,那表姑母扎扎实实看了安静茹两眼,脸上就流露出轻视来。再看自己的女儿,底气足了几分,迎合太夫人的话,不理会安静茹等人,笑道:“原是我们不想去忠勇侯府打扰,故而在外头寻了住处,不想这么巧就是贵府外头的宅子,今儿特意带了小女登门道谢呢!”
陆青苑的脸色青了青,安静茹就猜出大概来,八成是这夫人不好意思说被孟家赶出来。陆青苑是孟家大奶奶,也不好叫外人知道他们府里不让亲戚住。李夫人正好抓住这个想法,说了这话。
陆青苑皮笑肉不笑朝表姑母道:“表姑母也是,既然来了京城,如何也不去看看亲戚?”
表姑母顺着这话道:“原也想去的,只是想着亲戚家住着倒不如在外头寻了房子住着便宜。府上好客,必然要留我们一家三口长住,到时候反而不好推脱了。”
陆青苑气得暗暗咬牙,面上却不好发作:“表姑母这话可就见外了,还是与我回去住吧,倘或住不惯,外头还有宅子给你们住。表姑母若是执意住在别家,叫外人知道还说我们家看不起穷亲戚呢!”
两人你来我往一席话,说的太夫人稍稍变了脸色,那表姑母最是会看眼色的,忙笑道:“侄媳妇这般说,我们倒不好不去呢!”
其实心里恨极了陆青苑,倒不是恨她说自己是穷亲戚,恨她话说的圆润非要搬去孟家。表姑母这一来是打定主意要在韩家住下呢!那外头的宅子,人来人往杂乱,她妇人家住着尚且要回避一二,何况是姑娘?
今儿特地带了礼品来,韩家若是收下自然会另想法子给他们安排其他的住处,如此一来两往,走动起来就有了说辞。如意算盘才打了一半,偏生陆青苑句句和她作对。她也不想想,自己在韩国公府门外侯了一个时辰,午饭都没吃,若不是瞧见孟家的马车,她死皮赖脸跟着陆青苑进来,怕是等到天黑也无人放他们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