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无情-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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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受了伤。武将们也不都是鲁莽的浑人,多数人见势不妙,不再与御林军正面冲突,但口中骂骂咧咧不停,殿内依旧嘈杂。
这时一直无动于衷的明轩抬起头朝我望来,他的目光异常平静,平静得甚至让我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对视片刻,他缓缓抬手,身后一般武将立时便安静下来。
此时林若已下令绑人,见他如此,倒反愣住。
明轩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看住林若,神情随意地问:“打过仗?”
林若点点头,脸庞微微发红。大周打过仗上过沙场的将领,没有不把骆家男儿当做偶像的。我有些紧张,虽然昨晚和林若秘密长谈时,他的绝对服从已让我对他完全信任,但真正面对明轩时,总会有些担心他心生怯意让人有机可乘。
不料明轩微微一笑,对林若道:“既打过仗,必知军令如山。绑吧。”
林若面色一正,步伐从容地从侍卫手中取过绳索,说一声“得罪”,亲自将明轩绑了。
这时同时被绑的庞一鸣突然高声道:“公主好计谋,拿人先拿妇孺,果然有先皇之风!”
他语气讥讽,意指我也如皇兄一般,阴险狠毒,先把一班手无寸铁的无辜族人擒住了,以此要挟对手,好让对手有力使不出。
我稍一扬眉,道:“倘若庞将军在本公主之位,将军会如何做?我本就是手无寸铁的妇孺,若不用计谋,难道要我面对面和众位将军刀剑相对,分个输赢高下?如今不过是收押众将军的族人,李超李大人的为人想必众将军总该放心,由他来审,若众将军是清白的,本公主自会放人。”
庞一鸣被我一顿抢白,一时间憋不出话来。武将中过半数都是大老粗,如今又被御林军的刀尖和绳索逼得不能大闹朝堂,原先的气焰竟然被我压下大半。
久久的对持和沉默后,殿中忽有个声音响起:“不知公主以谋反之嫌拘禁镇国将军等人,有何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咆哮:拆老娘台的人是谁!是谁!
噗哈~~~别急,公主是有备而来的。
1)关于将军为什么会上朝这个问题:
这是古来帝王为了验证臣子是否忠心的惯用手段,或宣其上朝,或招其进京述职。如果抗旨,那么直接就把抗旨作为谋反的证据了;如果臣子遵旨,被捕的风险很高。
历来被怀疑的臣子所用招数大多是:先遵旨,然后见机行事,上朝的做好当场谋反的准备,进京述职的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所以历来帝王也是作两手准备。公主早知道将军要兵变,采取的是先发制人的策略。
当然现在事情已经有了变数,将军上朝另有原因,所以才会表现异常。
2)为什么皇帝以前不用公主这招捉拿将军:
皇帝和公主的目的有本质上的不同。皇帝用的是另外一招,那就是本文开始的时候,他和太皇太后合谋把公主嫁了,准备先稳住将军,然后谋划干掉将军铲除骆家。但贸贸然杀了将军很有可能会引起军中哗变,因此他需要时间去安排去布局,然后一击成功。
从前世的结果看来,皇帝动作没将军快,让将军带着族人跑了。这还得归功于皇后,因为帝后死的那个章节里说了,皇后想的是怎么让大周覆灭在他手里,前世皇后杀了家宝也是为了加速将军兵变的历程。
3)为什么公主以前不阻止将军兵变,现在又决定阻止了:
这关系到本文的设定。之前的公主没有阻止将军的能力,没有兵权,没有可用的心腹将领,也无法消除轩辕和骆家之间的仇恨让将军放弃兵变。现在不同了,皇帝、皇后、太皇太后这些谋害过骆家的人都死了,公主收服了林若、李超,手里有御林军,可以有所作为,加上她继承帝位,守护大周责无旁贷。当然救家宝是个导火索。
基本上把前后文提到的很多事情都串起来了。这文从头到尾很多脑补有没有?
☆、天涯咫尺间(十一)
这句话一问出,好容易才被稳住的武将们又喧嚷起来,连林若也面有难色。
这时许相出列请奏道:“镇国将军乃国家栋梁,骆家世代为将,为大周出生入死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无证据就拿人,难免百官不服。公主不如出示一二,以服人心。至于证据是真是假,吩咐镇府司慢慢调查……”
这个许相能在朝中与宁氏长年抗衡,果然有他的圆滑狡黠之处,不同于那些耿直木讷、进谏不成却牺牲在皇兄刀下的清官。
他这般说,如果我手中确有明轩谋反的证据,那么当时就可以压住众臣的不满,他自是首功一件。若我手中没有证据,这就等于在为明轩说话,他则趁机拉拢那些同情明轩的文臣武将,于轩辕皇族势力最弱的时候迅速扩张他在朝中的影响。
这时宁国舅急急出列道:“许相难道是在怀疑公主的决断么?镇国将军乃当朝驸马,若不是谋反证据确凿,公主怎会随便拿人!但镇府司下定论之前,证据岂是可以随便出示的,总要等一切下了定论才能公布于众!”
宁国舅一番话虽然听似维护我,实际上却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是最不希望见到许相得势的人,也是最希望削弱骆家势力的人,尤其在皇后这面高墙倒塌后。他看似站在我这边,但说这番话时,有意将捉拿明轩的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即便将来治不了明轩的罪,他也可以替自己开脱。
此时,原本应是庄严肃穆的大殿内嘈杂烦乱,我冷眼旁观,众臣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愤愤不平,有的大声喧嚷,有的事不关己……一场朝会竟如同市井集市庙会一般。
视线移至明轩身上时,我微微一怔,此刻的他已被林若绑住,却依然静立自若。也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亦回眸与我遥遥相视,目光里除了一点点对我的探究、一点点淡淡的愁绪,竟找不到一丝昨日悲愤、绝望的痕迹。
那是一种极干净的情绪,就象一个即将远行的人,决心迈上未卜前途时最后那一次回望。他这种异常的安静让我涌起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让我不自觉地想要多看他一会儿。
我压下这种不安,移开目光从龙椅上站起,一步步走下台阶。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立时令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文臣武将或不解或嘲讽的目光都聚向我,看着我走到许相和宁国舅面前。
我朝他二人冷冷一笑,道:“好,你们两个都很好,所谓两朝重臣,便是这般辅佐轩辕后人的。”
此时四下里安静,我的声音虽不大,但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饶是许相和宁国舅经惯风浪的人,面色也有些变了,垂目不敢与我对视。
我绕过二人,又迈步朝一班武将走去,将表情尴尬的两人扔在身后。
见我径直向武将行列走去,大殿上的气氛顿时紧张。原本侍奉在我身侧的太监提着袍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弯腰低声劝道:“公主息怒,请公主归座。”
我对他的劝告置之不理,这感觉如同走上池州城头的那刻,每走一步都觉得,从前那个无所顾忌的我正一步步回到体内来。
走到距离武将们面前不到丈许的距离时我才停住,这样的距离已能清楚瞧见林若苍白额头上的细汗。他使了一个眼色,几十名精壮的御林军士便迅速围在我身周,将我和表情各异的武将们分开。
我挥了挥手命林若的御林军退后,扫了一眼正推搡着御林军企图朝我挤过来的几名武将,微微一笑道:“诸位将军都是从大周武力最强劲的男子中提拔上来的,我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子,与诸位将军比起来,武力上那是差得远了。”
这句话说出来,前排武将中便有几名面皮薄的低下头。
“若遇不公,想必将军们第一时刻想到的便是以武力解决。我能力有限,却也想将某些事情办得公平些,那么唯有用大周律法来解决。”
我从袖中抽出一叠奏折:“这是连日来本公主收到的密奏,举报大周镇国将军骆明轩、征南将军庞一鸣有叛乱谋反之嫌疑。这些密奏上亦有今日被收押的诸位将军的名字。总共一十二份奏折,其中三份是联名。”
我转脸朝向庞一鸣:“庞将军近年来在外征战不少,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但本公主听闻将军出征前也曾在镇抚司职,对大周律法想必清楚得很。庞将军认为,本公主这般旨意,下得对是不对?”
庞一鸣眼神变换几次,终于昂头朗声道:“依大周律法,若有联名奏折参劾大臣,若该臣有谋反叛乱嫌疑,应立时收押,连同府中人等皆应被隔离审查。”
他傲然环视大殿,又道:“但未查明核实罪责之前,镇抚司不得将该臣视作罪臣。此刻审查还未开始,因何宁国舅方才却口口声声说证据确凿,而此刻御林军对臣以刀尖相逼,视臣等如同罪臣?”
我不等骚乱再起,立时接口道:“其一,本公主从未说过证据确凿的话,镇抚司李超刚刚上任,也并未下过半句关于证据确凿的结论。除非本公主或是镇抚司李超亲自确认,任何人说的话皆不算数。
“其二,本公主下旨之时,诸位将军殿上冲撞、抗命在先,若不是御林军护驾,只怕此刻诸位将军的铁拳已挥到本公主面前了!若诸将甘愿受审,本公主此刻便可命林将军为诸位松绑,但若有意外,庞将军是否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庞一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和身后神情尴尬的诸将们一般,拿眼角不住地往明轩身上瞥。
方才我说话时,明轩一直在凝视着我。我总觉得今日的他与往日完全不同,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只觉得与他目光相触良久后,心中就会生出极度不安的感觉。
此时他反倒低下头,思虑片刻,忽地随心一笑,又抬头道:“公主所言极是,我等愿尊公主命。但愿公主如方才所言,力求公正。”
作者有话要说:
☆、骆明轩番外(二)
恢复前世的记忆,是在家宝的“尸身”被送回来那日,他情绪失控让平阳刺伤后的那个晚上。
他回到大哥住过的那间屋子里,握住家宝冰凉的小手企图能将它们握暖一些,肩头的伤只是随便包扎了一下,仍在渗血,他却全无知觉。
为什么她要那样做,他都已经决定信任她,已经开始筹划他与她的将来。
得知她继承皇位后,他回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庞一鸣,即刻取消原定三日后的兵变计划。他甚至想,若是她不象她的皇兄、皇奶奶那般决意铲除骆家势力,若是她将家宝还给他,他便继续留在大周,和她、和大周同生共死。
但是为什么她要那样做,亲手斩断他的信任、他的承诺。
他就那样握着家宝的手呆坐着,任伤口渗出的血再次染红半边肩头……直到深夜时分,凌大夫敲开他的门。
“将军,可否让微臣见一见侄少爷?”
他木然看向凌大夫,好久才想起来,大周律例规定,死者下葬之前需请大夫检验尸身。他根本没有去想凌大夫因何会不请自来,又因何会在这个点来。
这一验,足足验了半个时辰。
他一点没有感觉到凌大夫的古怪,周遭世界早在家宝被送回来的那个刹那变得苍白。他以为自己从不负使命,却偏偏负了家宝,负了大哥大嫂的临终嘱托。
“将军。”凌大夫似已验毕,转头对他道,“将军带兵多年,必是阅人无数;微臣行医多年,却是阅尸无数。今日侄少爷被送回时,微臣不曾有机会得以近观,只远远一瞥,隐约觉得有异。回去后左思右想,总是不妥,若不确定此事便不能安睡,这才不及将军传唤,擅自前来。”
凌大夫顿了顿,神情异常肃穆地道:“将军请看。”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排大大小小的行医器具。他取出其中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放在烛火上烤了片刻,就用这把刀片在家宝的手腕上轻轻一割。
几滴极细小的鲜红血珠以极缓慢的速度从割痕中渗出来。血珠渗出的速度极慢,因此很快便已凝结,但先前渗出来的确确是呈液体状的血珠。
“将军看明白了吗?”凌大夫盯着他,眼眸清亮,“死人,是不会有流动的血液的。”
他一直木然地听着凌大夫说话,心里没有一点想法,听到凌大夫说“死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仿佛颤了一颤。
凌大夫又上前了一步,提高声音说:“侄少爷没有死,如果死了,体内的血液是凝固的,不会流出来。将军,侄少爷没有死!”
他猛地清醒过来,回身仔细审视家宝的小脸,片刻后一把抱住将脸埋在家宝小小的肩窝里,堵住他几乎要奔涌而出的泪。
身后,凌大夫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能令患者的生命迹象减弱到几乎不能察觉的程度,这世上只有一种药有此效果。此药名叫‘禁魂丹’,取义‘禁锢魂魄,不令其醒来’。此药妙就妙在,服药三日后才能见效,不多不少,刚刚三日!
“据微臣所知,此药乃常齐公主所创,但常齐公主离世时,此药尚未完成,除非……除非她尚在人间,将此药喂与侄少爷服食!”
常齐?他睁开熬得通红的眼,除了他,只有平阳知道常齐的下落。常齐从未见过家宝,不可能让家宝试药,除非平阳向她索要,再喂与家宝服食。三日……从平阳送家宝去归来坡,到家宝出事,岂不是正好三日?而平阳不也跟他说过,家宝服了药、没有死么。
他真是愚蠢,为什么会不信她,为什么不让她把话说完!
“将军!”凌大夫忽地朝他跪下,“请问将军,常齐公主现在何处,微臣有太多问题苦思不得其解,唯有请教常齐公主。微臣可以对天立誓,绝不将常齐公主的下落泄漏给他人!”
他并未立即回答凌大夫的请求,脑子里想的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本就是极聪慧之人,几个呼吸间便整理出一个大概。
如此看来,皇家定是想将家宝作为人质挟制于他,并且已有把握迫使平阳交出家宝。出于某种原因,平阳认为太皇太后处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因而将家宝紧急送往归来坡,并在离开归来坡前,趁人不备喂家宝服食了禁魂丹。
三日后,药效发作,即便归来坡不将家宝送回,平阳也定会以探望之名亲赴归来坡,设法将家宝的“尸身”带回。而那时朝野皆知家宝已死,况且有归来坡的人亲眼见证,不会有人怀疑,家宝从此便不会再有被控制的危险。
他无声地笑,一遍遍在心里唤着平阳的名字,心里那股暖意满得快要溢出来。她真是傻,自小便是这样,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为什么要这般独自承受,为何不对他直说……
笑了一阵,渐渐地心里又酸涩起来。叫她如何说呢,她和他之间隔了太多东西。就算那时她说了,他便会信么?正如她所言,他其实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她,他的那点所谓的信任在仇恨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又或许他会决定提前兵变,而那时轩辕望舒尚未死,他的兵变尚未完全准备停当,匆忙之间能否活着离开大周,真的不好说。
兵变!想到这件事他的心猛地一沉。会不会平阳早已经看出他兵变在即?一定是这样,否则她为何不让家宝入宫,又急于安排家宝逃出太皇太后的控制。难道她其实一直在维护骆家?那么婚后近两个月来,她是如何度过的,是否时时刻刻都在受着煎熬……
他心里一阵烧灼一阵冰凉,不敢再往深处想。
“将军!”
凌大夫灼热期待的目光还在,他回过神来,道:“这件事需问过长公主。”
凌大夫面露喜色,忙道:“若这药是出自长公主处,那么将军应该速速带侄少爷去见长公主。此药另有一味姐妹药,名叫‘还魂丹’,顾名思义,能让患者恢复正常的心率和呼吸。但还魂丹必须在患者失去知觉后三日内服用,否则便回天无力了。”
他闻言一惊,略点了点头便抱起家宝一路奔向那间熟悉的卧房。
夜风正凉,将他的心吹得通透。怪不得平阳一回来便坚持要看家宝的“尸身”,原来是急着给家宝服食解药。他真是该死,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