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风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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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青怜说完,丹汐便快步离开了,心想著还有谁会点名见自己:不是越川,他见自己向来是直接找过来的,会有谁呢?
“是丹汐公子吗?我家公子想见你。”
“你家公子是……”
“您随我来就是了……”
“那我得跟掌柜说一声。”
“不必,先前我已经将一切打点好了。您请上车”说这,此人便将疑惑的丹汐引上了马车。
随著马车缓缓前行,来者这才将来意告知了丹汐。
“我是奉流月公子之命,来请您前去行馆一叙的。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流月哥有什麽事吗?”
“这小的也不知,您等等,很快就到了。”
马车直接由後门入了行馆,流月就在丹汐下车的地方等著。
“哥!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你看起来好多了,秦公子真的有好好待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去我房里说吧。”见丹汐兴奋流月确实淡淡一笑,好似有心事。
“哥,你找我来,是有什麽事吗?”看流月表情,丹汐便知他一定不是找自己叙旧那麽简单,才一入房间,丹汐便急急的问道。
“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先前秦暮与越川来江南,并未告知当地的官绅,也就林府上下知晓二人的身份,而昨日林老爷生日,有钱有势的官绅们都来了,这一来而去,二位武将的身份自然传开,相应的应酬便不断而来。这也是秦暮一大早就出了行馆,至傍晚才归来的缘由。
“我听说小卫说,今日丹汐来过?”
“是我让小卫去迎风楼请丹汐过来的。”
“是了,这几日我会比较忙,让丹汐来陪你也好。”秦暮说著,见流月没有回答,
“怎麽,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担心吗?”秦暮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便不由得後悔。
昨天是林家老爷的寿辰,秦暮先前已经告知林风岚,将带著流月一块儿赴宴。林府是商贾之家,不如官宦家族那般讲究,对於流月的身份也是包容的,而深知流月与秦暮前缘的林风岚也是很爽快的相邀。
所以当秦暮带著流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虽然有人迟疑了一下,但因为毕竟是主人相邀,也不好多说其他。
眼看酒过三巡,秦暮以为自己的计划便要成功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本来还以为能逃过应酬的,也不知是谁就把我的身份说了出去,这下是躲也躲不掉了。”秦暮好不容易在一轮又一轮的敬酒抽出身来,无奈的对流月说。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应酬也算你身为朝廷命官的必要职责吧。”流月见大家也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说些不堪的话,心情便不由的好起来。“不过你可要仔细身体,别喝太多了。”
“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流月转念一想,“先前那出戏是湘辰师兄唱的吧,我想不如今天就与他见上一面。反正我坐在这也是看你应酬,觉得无聊了些。”
“也好,一会他们要是向你敬酒,又该我替你喝了。”秦暮拉著流月的手,微微一笑,“师兄这时候应该在後台卸妆,要不要我找人给你带路。”
“不用了,现在林府上下都忙著招待客人,我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他们了,戏台就在那边,我走过去就好。”
“嗯,那你去吧,一会我这要是完事儿了,就去找你们,我们三个人,也许久没在一起聊了。”
说完,流月便向戏台方向走去。虽然戏台与设宴的地方离得不远,一眼就能看清,但江南式的庭院,就讲究一个曲径通幽,所以通往戏台的路,是一条小径,弯弯曲曲的绕过水榭,又入了花园,因为太湖石层叠的假山的遮蔽,倒显得此路倒别有一番幽静。
流月放慢了脚步,虽然已是深秋,望著草木已经枯黄的庭院,心中的萧瑟之感,却没有以前那般萧瑟了,这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自己,能感受到幸福的缘由吧。
正当流月陷入沈思时,迎面却撞见了一个人。
第二十章
流月见此人衣衫凌乱,浑身散发著难闻的酒气,下摆还湿了一块。
“借过。”流月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诶,你不是迎风楼那个小倌流月嘛!”那人望了流月一眼,便借著酒劲,拉住流月不放。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流月已不再是迎风楼的人了。”流月客套道,那人却没有松手,“还请您放手,流月还有其他事要办。”
“诶,别走啊,我们叙个旧如何。想当初我还捧过你的场呢,後来听说你因为年纪大了转做了琴师。今日一见,却是别有一番韵味,何况我就喜欢你这模样的。”
“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这时候人恐怕都在前面忙呢!而这里这麽僻静,有谁回来。若不是这一点,我也不会到此处来方便了!你说是吧,就从我这一会……”说著,那人便要亲流月,流月想要挣脱那拉住自己的手,却无奈对方借著一股酒劲,力道越使越大,掐的流月手腕生疼。
“放手……我叫你放手啊!!!”流月心中不由的恐惧,除了本能的反抗,他脑中几近空白,“暮!救我!”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乖一点,我就会让你舒服的。”
“你在做什麽?!”
流月只感身上一轻,睁开眼睛方知道是秦暮救了自己,而那个妄图轻薄他的男人,已被秦暮甩到一旁,像一滩烂泥一般倒地不起。
“你没事吧,流月……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你一起来的。”秦暮一把将流月搂在怀中,轻拂安慰著。
“我没事……”瞥见随秦暮一块来的还有林风岚与越川,流月有些羞怯的从秦暮怀中挣脱出来。
“风岚,帮我照顾一下流月。”秦暮突然说著,把流月交给了林风岚便拉了越川走到那个男人身边,“连我的人都敢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瘫倒在地的男人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却又被秦暮一脚踹倒在地,这一脚,秦暮放的力道不轻,够那人在家躺上好几天的了。
“哎哟喂,疼死我了!”捂著胸口,男人的酒顿时就清醒了,满口狡辩道。
“我让你动手动脚!”见势越川却也不拦著,反倒帮秦暮一块出气,一脚踩在了男人的手上,“我们是听到他喊救命才跑过来的!你还说不是你先动的手。”
“哎哟,哎哟,是我错了,是小的错了,几位爷大人有大量,小的也是喝多了才……”那人一脸尴尬,“大爷要是喜欢这口,小的府上也有几个不错的,大爷只管挑了去,算小的给大爷赔个不是,还求几位,放过我吧……”
“就冲你刚才这句话,我便不能轻饶了你!去!到流月跟前去,给他磕头认错我就放了你。”
“算了吧,他毕竟也是林府的客人,而且这事闹大了也不好。”流月眼下是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了,不求他下跪道歉,只求他赶紧在眼前消失。
“不行!必须道歉。你!还不快去!”秦暮今日也喝了不少酒,被这麽一闹,这酒便正在劲头上了。 “风岚,你觉得呢?”
“我只想知道,我怎麽会请了你这麽一号人物,回去告诉你爹,以後与我家的生意往来,别想再得到一丝照顾。”
“好商量嘛!我道歉,我道歉就是。”
见男人道了歉,秦暮方作罢。见丹汐受惊吓的样子,便说,“我们改日再去师兄那,今天就先回去吧。”
“我听你的。”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风岚,代我向伯父说声抱歉,改日在登门拜访。”
“没事,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去送送你们,顺便,再把这个人弄出去,可不能再让他再到府晃荡。”
“你们就这麽决定放过这个家夥啦,我还没打够呢。好吧,我开玩笑的,我随你们一块去吧。”越川说道。
本以为一切结束了的一行人,却在门口见到林老爷正亲自送一些好友出门。
“诚儿,你这是怎麽了?”一位老者看著自己儿子衣著凌乱,衣服上还有粘著泥土的脚印,脸上似乎还有伤,便很差异的问道。
“爹!不是我的错,是他!是那个迎风楼的小倌,他先勾引我的,然後林公子和他的朋友看到了,不由分说就把我打了一顿。”男人竟然恶人先告状。
客人已送走了大半,四下的人便所剩不多,听闻那人的话,便不由的议论开来,一些知晓秦暮身份的人碍於权势,便不敢多说,然而不知道的人,便开始说些不好听的话。
“你居然恶人先告状!”越川气不过,便想冲上去抓那猥琐的那人暴打一顿。
“越川……”秦暮拉住了他,虽然刚才他也动手将人暴打,但是这毕竟是人前,总归得给林府留些面子。
“岚儿,这是怎麽一回事?”林老爷淡然的问起缘由。
“爹,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林风岚将事情的原有简单地对父亲说了,也将流月被人轻薄的事情用微婉的词语盖过。“爹,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考虑一下是否继续跟他们交易了。”
“唉,我老了,这些事你自己考虑就行了。”林老爷的一番话,是对林风岚表示信任,“好了,各位,都散了吧,老夫再次感谢大家前来赴宴。”
“林老爷!都是犬子的错,我让他道歉!你看,我们也不至於因为一个小倌就断了来往啊,这不让人家看笑话嘛!”
“我刚才也说了,家中生意已交给小儿打理了,有什麽事,你还是跟他说去吧。”
“爹,你等一下,我跟他们到个别就扶您进去。”林风岚转身对秦暮两人说,“你们就先回去吧,这事就交给我处理了,你们不必担心。”
见流月与秦暮上了马车,林风岚越过依然站在那的父子二人,挽著父亲,进了家门。
第二十一章
“此事因我而起,若是因而影响了林府的生意,我会过意不去的。”
“别担心,风岚不是说了他会处理,改日我再到林府去,当面向林老爷解释清楚。”
“也只能如此了……”流月叹了口气。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秦暮将流月拥在怀中,与他耳鬓厮磨,“有没有想我。”
“你也就出门一天而已……”流月闻言扑哧一笑。
“我可是一整天都在想你,人家请我去的是最好的酒楼,我现在却已经不记得那些酒肉的滋味了……”秦暮附在流月耳边,轻吐气息,“现在我饿了……我想……吃你……”
“别……现在……天都还没有黑呢……”
“那我们吃过饭再洗个澡,然後……”
“你今天还要出门吗?”流月懒懒的躺在床上,见秦暮起身穿戴,便问道。
“他人邀约,不便推脱。”秦暮有些无奈,“反正林伯父的寿宴也结束了,不如过几天你就随我回京可好?”
“随你决定……只是走之前,我想跟湘辰师兄见上一面。”流月想起当日没能见到湘辰,内心很是遗憾。
“也是,若是回了京城,以後想再见面,就难了。”秦暮说,“听闻他过两天也将随戏班到别出去,那不如我推了应酬,同你一块去跟他见上一面。”
“随你安排吧。”
难得一日冬暖,正是出行的好日子,湘辰便要随同戏班,一块儿乘船,离开江南。
秦暮和流月,与湘辰相邀,於上船前夕在码头相见,一来为叙旧,二来,也是为湘辰送别。
“湘辰师兄,你看,我们才见面,却又要分开了。”流月叹了一声,“过几日我也要随暮师兄去京城了,日後若要见面,实在不易。”
“有缘自会相见的。”湘辰安慰流月道。
“是啊,都别难过,若是你以後想见师兄,我派人将师兄请来京城便好。”
湘辰看著两人,若有所思的牵起流月的手交到秦暮手里。
“你们两在一起要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秦暮坚定的说,“这里有一些碎银两,路上带著傍身。”
“这怎麽好意思呢。”
“师兄,你就收著吧,多亏了那些年你照顾我们,我们才有今天。”
“破费了。”
“暮师兄贵为我朝大将军,这些钱也还是有的吧,湘辰师兄不必提他心疼。”三人先聊,仿佛一夕回到从前,流月也一概往日的深沈,变得开朗起来,“倒是我,也没准备什麽,只有一只平安符,是昨天去山庙求来的,想送给师兄你,祝你平平安安。”
说著流月便要从怀中掏出平安符,“咦?那平安符不见了,怎麽会这样,我上车时还在呢。”
“别急,也许是掉在马车上了,我去找找看。”秦暮说著便超停在远处的马车走去。
望著秦暮离开的背影,湘辰与流月对视了一眼,蹙著眉问道,“你真的决定这麽做?”
“嗯,我所想到的唯一办法,就只有这个了。”
“小月,无论你决定什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失去时,才幡然醒悟。
“我明白……湘辰师兄,我的幸福,就在他身上,所以,我知道我该做什麽。”
秦暮在马车上找寻了一会儿,便在方才流月所坐的垫子旁找到了流月所说的那个平安符,笑了笑流月的大意,便拿著平安符下了马车,朝之前三人所处的地方望去,却没有看到两人。秦暮正迟疑著,便见马车车夫朝一个方向指了指,示意两人上那边去了。
秦暮有些奇怪,难道两人要说什麽悄悄话不成,那自己就这样冒然跟过去,两人会不会不高兴。
不过先前流月让他找那个平安符,这找到後,总归是要送过去的,那麽,应该不会有什麽吧。
这麽想,秦暮便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远远的便看见两人在河岸边说著话。秦暮正想上前,却看见流月突然向湘辰跪了下去。秦暮有些惊讶,他脚步不自觉地放轻,闪到离他们不远的一颗树後面,想听听他们到底有什麽话要说。
“师兄,谢谢你答应我,帮我演了一出戏,让暮师兄以为当年是我救了他,而不是背叛他……”
“若不是我念及昔日同门之情,不想看秦暮一直活在仇恨之中,也可怜你沦落风尘,不想你无依无靠,否则我又怎会答应帮你。”湘月一改方才的亲和,而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并不看向跪在他面前的流月,“今後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贪图富贵,背信弃义。”
“那自是不会,暮师兄已贵为将军,又是皇上的爱将,论及权势,怕是无人可与之匹敌的。”
只是几句对话,秦暮便明白,原来湘月对他说的一切,不过是他与流月合夥起来编造一切,在他面前演的一出戏。
秦暮不禁想要大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天真,他们本就是戏子,最为擅长的就是演戏,他又何必相信湘辰的话,那个本就最爱袒护流月的湘辰。可笑他还敬他,叫他一声师兄。
那他对流月这些天来的爱意呢?究竟是真是假,秦暮觉得自己好累,一夕之间仿佛什麽都变了,他看不清湘月,也看不懂流月,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公子,你回来了。”马车车夫问道,有些奇怪为何另外一人没有跟来。
“嗯,我们走。”秦暮冷声道。
“咦,不等另一位公子啦?”
“叫你走你走就是,我又不会少付你的车钱!”秦暮怒道。
“好好好,您请上车,我们这就走。”
第二十二章
“你起来吧,他早就走了。”身後的脚步声早已消失,然而流月却一只跪在冰冷的土上,没有起身,湘月赶忙把他拉了起来。
流月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