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情诡爱:玉面郎君的冷魔女 作者:樱桃罐头-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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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轩忽觉眼底一热，心里更是暖和起来。只要若儿能答应就好，不管她现在是不是还恨着他、芥蒂着他，都无所谓了。他会努力陪在姬若身边，去打开她那因为他而紧闭的心扉，让她的笑容破除阴霾，重新填上饱满的颜色。
这样想着，秦玉轩顺势把姬若拉入怀中，下巴埋在她的颈窝处。嗅着姬若发丝的馨香味，秦玉轩低哑的喃喃：“若儿，我不知该说感谢的话，还是对你道歉。但我不会放弃你，绝不会。”说罢，移过脸来，将一枚深情的吻，印在姬若的菱唇上。他试着用最温柔的方式，舔舐这双唇。两只舌交缠起来，不似热辣的火焰，却是如水般清凉的牵绊。
姬若突然喉咙酸涩，心中突然想起，因为千萝仙子的缘故，秦玉轩，注定是她的报应吧……她心潮一涌，紧紧抱住秦玉轩，没有说话，任时间在这温暖的抱拥中流逝。
夜风习习，萤火点点，溪水潺潺。这一对璧人在月光下投下的剪影，像个美丽的梦一般，但愿梦醒的时候，不要带着眼泪和悲伤。
僵尸作乱，主使是谁
这天，秦玉轩和姬若星夜辞别青冥谷，回到襄阳。
襄阳城也传开了宋高宗再次逃亡的消息，这就像是一锅煤灰洒在每个人脸上后，再被泪水冲湿，又痛苦又气愤。
城中还有僵尸，不过比起先前少了很多。听林陌遥说，僵尸们有目的性的开始往临安方向迁移，正像是要去参加抗金战役似的。
“我一开始曾猜测，尸变的主谋是长生圣教和金国，眼下却觉得，僵尸们正是大宋的一个好武器。”
林陌遥是如是说的：“用死人当武器，无成本，无亏损，灭之不尽，用之不竭。我突然认为，如果僵尸本就是宋朝暗中培植的，那么也算是‘明智’了。”
她语气中的冷淡和讽刺，其实中正姬若的下怀。她回忆说：“那日我和哥哥去祺王爷处，听他们谈到僵尸的事。如果照林姐姐的推测，僵尸是宋朝弄出来的，那么祺王爷所担心的，就是金朝军队要如何才能迅速进入宋朝疆土。”
这样一说，秦玉轩也赫然被一个念头击打了脑海：如今两国内部都有两方的细作，应该是金国准备侵略宋国，宋国得知消息，便在边境上排布了许多僵尸。死人也不好对付，故而金国再三考虑后，直接从江淮一带长驱直入，奇袭临安，谅宋国也不可能在临安附近养着大批僵尸。至于为何襄阳城最早发生尸变——“我想，襄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作用关键。一开始僵尸流窜在襄阳，既让金国无法贸然进攻襄阳，也算是测试控制僵尸的技术。”
秦玉轩的话，得到林陌遥的认同：“我和师弟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我不明白，操控僵尸的人是谁。就说我师父城隍大人吧，他是地仙，他给我的铃铛，也才只能控制小范围的僵尸。现在似乎有人比我师父厉害许多，我真不敢信。再者说吧，令我不开心的是，僵尸固然能抵挡军队，可是百姓也饱受肆虐。”
“林姐姐，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论，还不能确定呢。”姬若道：“我先回去长生圣教，看看教内有什么情报。林姐姐，我们保持联系。”
却说姬若不知道，长生圣教可热闹了，导致姬若和秦玉轩回到岘山时，直接愣在了大门外。
没想到自己走了才寥寥十天，回来的时候，长生圣教像经历了两度朝代变迁一样。山壁上的藤萝已经长到地上了，大门居然没伪装，大大方方的开着。从外面往里一看，地上似乎躺了很多大块头。
那是人！
姬若大惊，急忙跑了进去。果然地上躺着几名教徒们，姬若俯身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了。
秦玉轩蹲在姬若身旁，一眼看到这几个教徒的喉咙处都有道细长的口子，刚巧是割破喉管致人毙命，不深一分，不浅一毫。
两人赶紧往里走，几乎是隔一段距离，就有相同的景象。姬若甚为担心，一开始还查看教徒有没有幸存的，到最后干脆火速往深处走。
当步到假奈何桥的时候，居然远远的看到，孟婆优雅的靠在石栏杆上，咂摸着手杖。
这孟婆的形象惊起了秦玉轩的警惕，只因那是大理国的打扮。在秦玉轩的观念里，大理国的羌族、白苗、黑苗等民族的人，身怀异能的极多，常常令人防不胜防，没想到长生圣教竟有这号人物。
刚巧孟婆转身望来，给了秦玉轩一眼，那闪烁着宛如来自地狱的深冥眼光，令秦玉轩的全身骨头都冰了下。
姬若快步冲上桥头，“孟婆姐姐，教中这是怎么了？”
孟婆挤出一个苦笑：“你的哥哥大人，终究还是……”话没说完，便湮没在了姬若的一声惊呼中。
姬若捂住嘴巴，震惊的看着孟婆身后走来的人。正是姬胜，却像是被植入了另一个人的灵魂一般，全身焕发的那种气质状态，再不像姬若认识的姬胜哥哥。
他颓废、黑暗，如同长期吸食了罂粟毒一般，精神萎靡，活在虚幻的世界里。只是姬胜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刀，滴滴血珠从刀锋上滚落。
“……哥哥？”姬若试着唤了声，不由退了一步，却撞到秦玉轩怀里。
秦玉轩一眼就看出，姬胜手里的刀，正是造成那些教徒死亡的罪魁祸首。而现在，姬胜突然把刀慢慢提起，刀锋对着孟婆的后脑勺。以姬胜的修为，别看现在慢吞吞的，待会一刀下去，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回事！
可孟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眼睛一斜，察觉身后的死神，便把手杖一转，杖头突然擦着她腋下向后袭去。那小刀撞上杖头，姬胜被孟婆强大的力气撼动，趔趄了三步。孟婆趁着姬胜没站稳，立即靠到姬若这边。
“教主大人，您还没疯够么，连我也要杀？属下是什么来历您清楚，那也就该知道，属下不可能打你那张无字天书的主意。”
这话让姬若心中颤动，暗道：无字天书？那张？听起来像是千萝仙子遗落人间的那张？怎么，在哥哥的手里？
世世兄妹，天书真相
不等姬若再多想，姬胜终于开口了。这虚浮的声音，比音残残破的声音还让人毛骨悚然。
“抢无字天书的人，都要死。若若是我的，若若是我的……”他一个劲的重复最后几句。
姬若颤抖的手，不禁握了孟婆的手，孟婆也感受到姬若手心里全是冷汗，“千萝圣女，教主这几天有些疯癫。我要是没拦着他，可能死人的数目会是目前的三倍。”
姬若喉咙哽了下，喊道：“哥哥，我是若若！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呵呵……”姬胜咧开嘴笑了笑，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他突然撇开小刀，扑上来，把惊魂甫定的姬若搂进怀里，“若若回来了，太好了，再也没有人会打若若的主意了！”
姬胜的话，让姬若和秦玉轩都十分惊诧，秦玉轩甚至担心姬胜会丧心病狂的对姬若也出手。却是姬胜突然“招供”出一切：“若若你知道吗？我召出了那张无字天书，想要为你改命，可是总有很多贪欲重的人，要偷抢无字天书。我绝不能容忍。因此，只要有蠢蠢欲动的人，我就送他们去阎王，哪怕把长生圣教的人都杀光。”
“所以，长生圣教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孟婆补充了一句，不知为什么，说的很是事不关己。
但姬若心里翻江倒海，她抖动着双肩，挣开姬胜，“哥哥，那张无字天书，不是只有我才能召出吗？为什么连你也——”
“呵呵，因为，被天界惩罚的人，除了千萝仙子你，还有我啊。”
“什、什么？”姬若惊呆了。
真相总是多多少少带有颠覆性的，若不是姬胜如今精神不对，他可能永远不会讲出这事情。彼时在巫县郊外的竹楼，竹中贤者并没有提及，天界对另一人的惩罚。那个人，便是千萝仙子的恋人。
当初千萝仙子私改无字天书，想要让恋人成为神仙之体，和自己长相厮守。她的行为，令她被除去仙籍打入凡间，生生世世都是娼妓，生生世世都要被爱上的人欺骗背叛。
只是，千萝仙子那时候的恋人，也得到一个残酷的下场。
——那便是，他生生世世都要轮回为千萝仙子的哥哥，做她最亲的人，却永远不能在一起。而且，为了提高惩罚的程度，他死后不喝孟婆汤，而是带着记忆一遍遍的轮回。
听了这些话，姬若的整颗心犹如被挤在了厚重的城门里，她喘不上气，她说不上话，她甚至连一滴眼泪也滴不出来。本以为自己还要僵硬很久，却没想到，自己中邪的望向秦玉轩。
原来轩公子不是自己那一世的恋人。
原来竟然是哥哥。
这算什么，自己要承受的报应，只要自己承受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害得哥哥苦苦抑制相思之情，又为什么还要害了轩公子！
哥哥一定不好受，姬若知道，姬胜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却又为此牵连了许多人。整个长生圣教，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都不过是姬胜的工具——姬胜用来爱护妹妹、改变妹妹命运的工具。
可是，哥哥成功了吗？
姬若再次转眸向姬胜，并从他的目光里，清晰的瞧见了汪洋似的苦闷爆发。
“若若，我曾在楚夫人屋外磕了三天三夜的头，她才肯告诉我，无字天书一旦被扔下凡间，想要修改它就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一个凡人在濒死前，心甘情愿用自己的血改写天书的那一页，方才能生效！若若你知道么，我本想迟一些再召出无字天书，可是你留书一封去了危险的青冥谷！我急忙追你过去，却撞上了前去围剿的官兵们，他们认出我的身份，我差点死在他们刀下！后来我见到埋伏在那里的音残，音残告诉我你无恙，我却认识到，只有在天书上为你写下幸福，你才能永远都过得好好的，才不会每一世都在年轻的时候就含恨而终！”
姬胜越说，越歇斯底里，最后变成了嚎叫。
“可是、可是我把那一页天书召唤出后，我割了自己的手腕，待到失血到快要失去知觉，我把最好的命运写在了天书上。但是！字被吸进去了，却完全没有效果！是不是我上当了？楚夫人在骗我！她始终不赞同我为了若若做的一切！一定是她骗了我！”
听着姬胜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大冰块砸在姬若身上，砸得她体无完肤。看着姬胜颤抖得更厉害，姬若想要抱住哥哥安慰，可脚下却迈不动一步。
可孟婆却说：“教主大人，楚夫人是不会骗您的。大人之所以无法改动天书，是因为千萝仙子曾用那页纸为您改命，您是当事人之一。您和千萝仙子可以召出这页天书，但楚夫人说的那个‘凡人’，必须是除你们之外的人。”
孟婆的话无异于泼了姬胜一头冰水，他怔的清醒过来，吼道：“你为何不早说？！”
孟婆薄凉的回答：“我在给您的手腕止血后就说了，但您陷入魔障了，听不进去。”
教徒起义，内讧纷纷
姬胜不禁很挫败，自己为了千萝，这几世来压抑着思念和苦楚，努力寻找能破解那恶毒天命的办法，并建立起了长生圣教，从零开始，一点点壮大。
可是，每一世都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红颜薄命。
终于在这一世，姬胜找到了楚夫人，从她口中得知修改那页天书之事。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后来风声走漏，令秦桧、高宗等一干人都知道了无字天书的存在。姬胜只能收敛锋芒，一边暗中保护姬若，一边维持长生圣教的运转，还有处理那些纷乱的权力关系。
他受的苦，让姬若这个听者都为之颤抖，又何况当事人姬胜呢？
秦玉轩把姬若揽入怀里，见她精神不振，于是道：“让若儿休息一会儿吧，她累了。”
对于秦玉轩的突然出现，姬胜也已经没有心思追究。他懊恼、怨恨，终究还是孟婆应承了秦玉轩。
可是三人正要走的，这时候，桥的彼端，涌来了几十个教徒。他们拿着武器，咬着牙齿靠近，看样子是不怀好意了。
孟婆清清冷冷的问道：“造反吗？”
其中带头的人被推了出来，举着刀喊道：“我们当初加入长生圣教，是看中教主是人中龙凤。可是这两天教主肆意杀戮了这么多弟兄，我们想问原因，也遭到教主杀人。孟婆，你是长老，得给弟兄们一个说法！否则我们决不罢休！”
孟婆有点无奈的吁了口气，突然就把手杖捏得狠狠一作响，大发雷霆起来：“你们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啊！要不是教主收留你们，你们能衣食无忧吗！如今外界乱，内部的误会还没弄清，你们就给我来这一套！你们有什么不服的，我来沟通梳理，只需要你们给我时间，先回去呆着！”
孟婆毕竟是长生圣教中宰相级别的人物，大家对她还是很恭敬了，想了想，暂且丢下一句：“别让我们等太久了，不然下次可没这么容易了结！散了散了！”
大家虽然不太甘心，但都压住了火气。前排的几个先转身去，让后排的赶紧回去。
可这时，姬胜就如中邪一般，手指中突然多了三个梅花镖。指头灵活，只消微微一弹，梅花镖便似流星般飞出去。不等姬若等人惊呼出声，前排那几个教徒，便被射中脊椎骨，直接瘫痪在地上了。
“……教主……你……”他们想再多骂几句，可没有坚持下来，都断气了。
这下教徒们还没熄灭的怒火熊熊燎原，纷纷举起刀具涌上假奈何桥，活像一群剧毒的马蜂。
孟婆又叹了口气，埋怨道：“姬胜啊，我真怀疑你从前的忍耐力是装出来的。”
实在没时间多说，因为那群“马蜂”已经快跑到几人站立的位置。
秦玉轩抱紧姬若，他的一只手从腰间取下白色折扇，从容不迫。不怒而威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姬若也将藤蔓握在了手里，准备迎敌。
但这时候，有个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脚下的桥震动了！
接下来的一幕活像戏剧似的，这假奈何桥突然断了一块！裂口就在几人的脚前。结果扑来的教徒们刹不住，全都惊呼着跌入水中！忘川水急，把他们全都给冲走了！
“这……”秦玉轩语结。
原来是孟婆在控制这桥，她一挥手杖，方才缺失的那一块，又从水中升了上来，重新链接好。整个桥恢复完好无损。
孟婆笑道：“机关这东西，不单是对付外人的，也对付不安分的自己人。”
姬若无言，收回藤蔓，又脱出秦玉轩的怀抱，拉住姬胜的手，要去他的房间，亲眼看看那无字天书。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下了桥，穿过一条窄道，到了一处开阔的圆形空间时，迎面的三天岔路各过来十几个教徒，神态动作表情等和刚才那般别无二致。
“教主，我们需要合理的解释！”他们呼喊着。
姬若见姬胜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哥哥最近精神上不太稳定，请大家予以谅解。我会尽快和孟婆姐姐医治哥哥，届时一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教徒们犹豫了下，本来姬若以为这一关也能过的，谁知道身后又传来脚步声。竟然是方才落水的那一干人等，爬回了岸上，狂奔过来。
他们喊着：“教主已经失德，方才还要取我们的性命！还愣着做什么！杀了教主，另推贤能，刚好大家也都能用用那无字天书！”
“无字天书”明显是姬胜的“私人财产”，除了若若，剩下的人谁敢窥伺，姬胜定让他身首分家。他足尖一点地，突然就到了身后方才那个说话的人面前，不等对方反应，先一刀割了他的喉咙。
那教徒站了片刻就倒地了，而此时，姬胜已经用相同的方法，取了好几人的性命。他纵身回到姬若身边时，后面的人，倒了一大半。
“哥哥，你——”姬若来不及训斥姬胜，前后两拨人就攻上来了。他们这次是被彻底惹毛，别说停手，就连给姬胜留个全尸恐怕都不可能了。
姬胜厉害是厉害，但这么多人围攻，谁又知道胜负？
退路在哪，长生之塔
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