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病,得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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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兔子一样跳到桌边,熟练的摆好碗筷,又给师父倒了一杯白水。
师父不喝酒,不喝茶,只喝白水。
师父倒也没再追问,他走到桌边,看了看桌上摆好的碟碗,说:“这些你就放这里吧,你可以回去了。”
我点头。
师父负起手,眺望着延绵的远山。他的头发只被一根发带绾着,在软暖的阳光下弹出墨润的光泽。
从师父身边走过的时候,我毫无征兆的转过身,紧盯着师父的双眼,使出了我的杀手锏。
“小槐是谁!”
话音落,斗羽峰落入了死寂。
时间像被固定在了刹那,只有停滞的风,静止的云,凝固的光和伫立的人。
师父依旧负着手,他的神情渐渐恍惚,目光似是落在了无边无际的荒野之上。
就这样过了很久,当我决定放弃的时候,师父忽然动了。
他转过头看我,目光中划过一丝惊讶:“嗯?你怎么还在?”
……
我突然就什么都不想再问了。
“我这就走了。”我悻悻道。
“等等。”师父拿起桌上的银钗,替我拢了拢乱掉的头发。
银钗在师父的手里划出优美的弧线,眨眼后我凌乱的头发便被师父绾了一个蓬松的发髻。
“去吧。”师父道。
我揣着一颗沮丧且无奈的心离开了斗羽峰。
下山路过小松涧的时候,我朝水面上看了看。
我清楚的看到,师父给我绾出来的发髻形状像一只葫芦一样挂在我的脑袋上。
我感到更加沮丧了。
***
为了拯救我凌乱的造型,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认认真真将头发重新打理了一遍。
我对着铜镜梳头的时候,看到身后慢慢走近了一个人。
我把梳子往桌子上一拍,侧身不悦道:“何堂主,没人教你进门前先敲门的道理吗?”
我瞪着的那个人叫何原,天珩教通明堂堂主,龙池山我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跟何原的猥琐一比,千春的形象会立刻显得可爱活泼又亲切。
其实何原长得并不猥琐,这人三十多岁年纪,眉间透着淡淡的风霜,神采卓然的脸上嵌着一双湛亮的眼,平日举手投足间颇带着点成熟稳重的风采。
不过那些有旁人在的时候。私下里当他那双眼睛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就变了味道。
就像此时他站在我身侧,灼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在我身上游移。
何原瞥见我不悦的表情,厚颜笑道:“喔,那要不我退出去,再敲一次?”
好啊。我扬头。
何原真的就退了出去。
我看见他关上了门,立马跳起来,翻箱倒柜的找我那把用来削苹果的小刀。
何原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口里唤着我的名字:“阿音,开门。”
“等一会儿!”我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何原又拍了三下门:“阿音啊,开门吧。”
慌乱间,我终于看到了那把被我随手扔到窗台上的小刀。
“来了来了!”我嘴里应着,然后奔了过去抓起小刀。
我随便将小刀往袖子里一塞,才要转身,何原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身后响起。
“阿音啊,小刀可不好玩。”
我感到自己从头顶冷到了脚跟。
我知道何原凑了上来,他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极淡的烟草味。
何原的手从后面扳住了我的肩,他的鼻子沿着我的脸颊一路轻嗅着向下,最后停留在了我的颈间。
“阿音,我这几天都在想你呢。”何原的手伸向前,将我圈进他的怀里,他垂下头,一双略微干涩的唇一寸寸的啄着我的脸。
我努力镇定着回应道:“是嘛,我说我怎么最近没事儿总打嚏喷,原来是给何堂主念叨的。”
何原的一只手在我腰间游移不定,我假装欲拒还迎的推他的手,猝然间拔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刀,猛的向何原刺去。
之后便是一声痛呼。
不过叫的人不是何原,而是我。
何原擒住我的手腕,一个回折,小刀飞了出去。
何原依旧握着我的手腕,眯眼笑了起来:“阿音啊,等你出招速度快上十倍,你再来杀我吧。”
说完他便顺手封了我的穴,然后将我抱到了床上。
第三章
。
“等等!”我大呼。
“等什么?”何原哂谑着俯下身,咬了咬我的下唇。
我强忍着没喷他一脸口水,而是用力拧着眉头痛苦又委屈:“何堂主你折了我的手腕,好疼好疼好疼好疼啊。”然后我装模作样的倒抽了口冷气,连泪花都给我抽出来了。
其实说实在的,我觉得我这辈子最能引以为傲的本领就是忍痛。
你看,被师父踹的飞了出去我都能咬牙原地复活,更别说何原这小小的一招折手。
何原的脸在我满是泪花的眼里模糊成了一片,就听他低声安慰道:“莫哭莫哭,我给你揉不就是了。”
说着他真的就伸手捏住我的手腕轻轻揉了起来。
可是他的嘴还他妈在我脸上流连忘返!
“何堂主不是月末才回来吗?”我不得不开始东拉西扯,试图拖延时间,当然我知道这对于一个被点了穴的人并没有什么用。
“是啊,该杀的人都杀光了,急着回来见你,就先行一步回山喽。”何原抬起头看我,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
他那只替我揉着手腕的手不知不觉的伸到了我的胸前,开始解我的衣带。
“何堂主!”我再次大呼他的名字,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跟他说什么。
“嗯?”何原慢悠悠的应着,手下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何堂主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师父知道?!”我厉声道。
此时此刻的顾牵机在我心里已经幻化为一尊佛的形象了,我把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师父身上。
果然,何原停下了解衣带的手,支着身子俯视着我。
“阿音,你真觉得你在教主眼里很重要吗?”何原嗤道。
我喉中梗住。
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在师父眼里根本就无足轻重。
但是对于这一事实我从来没在意过,因为师父在我心里的分量也从未压起过一杆秤。
不过我一直以为我和师父这种似近实远的距离只有彼此心知肚明,没想到连不常出没在龙池山的何原都看得一清二楚!
何原看着我思如走马的表情,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道:“我何原也为了天珩教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你觉得顾牵机会因为区区一个你而跟我翻脸吗?”
我瞪着何原,冷冷道:“我好歹是他徒弟,你玷污了我就等同于不把他放在眼里!”
何原大笑,边笑边摇头:“哈哈哈哈,阿音,你太不了解教主了。”
我讥诮道:“何堂主,我认识师父只有半年多的时间,怎么比的上你对他那么知根知底。”
何原敛了笑意,眉间反添了些许冷峻。
他看着我道:“阿音,这龙池山里,从没有人能将顾牵机了解的知根知底。”
我呆了呆,莫名其妙的心里就涌起了一阵……暗爽的平衡感?!
何原再次俯身,极近的看着我:“阿音,你觉得教主在意过别人对他的态度吗?”
我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我从来没有捕捉到任何师父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意什么。
看着我一脸吃瘪的样子,何原阴测测的脸上露出了点点散漫的笑意:“阿音,顾牵机是不会在意自己在别人心里是不是尊崇的。”
“为什么?”我问。
“你会去琢磨地上搬家的蝼蚁在想什么吗?”何原反问。
我沉默了。
师父一向清晰的面容此时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模糊了起来。
“所以阿音啊,你跟着顾牵机,倒还不如跟着我。”何原说着,利落的撩开了我的长衫,一手沿着我腰滑入我的后背将我微微抬起,一手极为麻利的剥了我的衣衫,只剩一件贴身亵衣的时候我终于无法镇定了。
“操/你/大爷!”我脱口大骂。
何原被我骂得怔了怔,而后失笑:“原来阿音还会骂人?”
我恶狠狠道:“我不仅会骂人,还会变着法儿不重样的骂遍你全家!”
开玩笑!当年我爹还是铁甲御林军统帅的时候,帝都郊外整个儿大柳营就是我儿时最长出没的娱乐场所,谁都知道在军营这种地方,粗口完全可以被视为发语词。
那时候大家都认为我不愧是将军的女儿,从小就这么亲近兵营。事实上我并不喜欢枪戟铁甲,我只喜欢那个叫曾奚的年轻斥候。
我微微出神的时候,何原已经欺身上来压住了我,他的唇一路沿着我的脖颈向下,噬咬吮吸,一双大手也没停着,在我身上用力捏搓。
我垂眼看何原,突然就懒得破口大骂了。就像小时候挨打,当我知道我再装可怜装委屈都逃不过一顿暴揍的时候,我会放弃任何伪装,干脆利落的装死人。
何原嘴里喊着我的名字,我心里却开始想别的人。
没办法,每次想起曾奚的时候我就像着了魔一样停也停不住。
按照我以往的习惯,我通常会从和他初遇的那一刻起回忆,那些过往一点一滴穿针引线般绣满了我的心,直到记忆里燃起那场离别的大火,所有的回忆终以漫天飘扬的灰烬收场。
不过此时此刻我首先想到的却是我们的离别。
那晚他拼了命把我救了出来,然后骑马带着我狂奔了整整一夜,最后把我留在了一条湍急的河边,他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
我知道他是奉我爹的命令将我送走的,所以我没有留他。
但是我知道这一别,再见遥遥无期。
我冲上前从后面抱住他,说曾奚,你要了我吧,这样我就永远是你的人了。
曾奚在我的怀抱里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扳开了我的手。
他转过身给了我一个狠狠的令人窒息的拥抱,说阿音,我会去找你的。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就走了。
很显然,他说了谎。
我抬眼看着床顶,心中恶狠狠的想妈的姓曾的臭小子,当初送上门的你不要,现在你就是想要都没的了!
我正满脑子充斥着恶毒的咒骂,身上的人突然不动了。
我一愣,看见何原恼怒的坐起身来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窗外山谷里再次遥遥响起一声细而尖的鸣叫。
我松了口气。
那声音是护法召唤堂主的,如果堂主身在龙池山就必须即刻赶往山下的冥栖厅议事。
何原整好衣衫后俯下身捏了捏我的脸,叹道:“你还挺走运啊。”
我干笑:“何堂主也知道我遇见你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何原也不生气,他站起身,拽了拽身上的锦袍,淫亵的眼神最后在我凌乱不堪的身体上扫了一圈,背着手就走了出去。
出门前他扔没忘记丢下一句:“阿音,你迟早会是我何原的人的。”
何原走了我才反应过来他没给我解穴。
我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吼一声:“何原!我/操/你大爷!你不得好死!你老鸟生疮!你一辈子不举!”
这一嗓子过于用力,吼得我自己咳了起来。
没一会儿,屋子复又静了下来。
我衣不蔽体的躺在床上,右手手腕依然以极其古怪的姿势弯曲着。
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意识到,我现在的生活并不比过去逃亡的日子安宁多少。
龙池山是魔教盘踞的地方,这里不是世外桃源。
天珩教里像左护法白石那种爱刀胜过爱女人的教众少之又少,像何原这种衣冠禽兽闭着眼睛都能踩到一只。
我是天珩教教主顾牵机的徒弟。
可是当我甩出顾牵机这张镇教大杀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抡不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因此!在这种极端尴尬的情形下,我决定痛定思痛,认真思索并规划一下我的前路。
这是我人生中仅有的一次态度端正的反省经历。
通过这次反省,我对自身存在的潜在性问题进行了有针对性的排查后,认识到了以下几点问题:
顾牵机为人师的意识极度淡薄!
顾牵机只注重个人发展,从不带动徒弟共同进步!
顾牵机完全没有意识到爱护自己唯一徒弟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想了这么多后,我深深的打了个哈欠,感到疲累无比,于是决定提前结束自我排查,虽然我的反省结果一律和自己无关。
我强打着精神想着解决办法,最终认为眼下最重要的是整顿师父的思想作风。
也就是说,只有坚决改造师父,让他发现我这个徒弟存在的重要性,这样方能体现我身为魔教教主唯一徒弟的尊贵性和优越性。
现在想想,我时音竟然浪费了大半年的时间占着良田不耕地,真是活该落个颗粒无收的悲惨下场!
在我正准备满意入睡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改造师父。
师父就像隐藏在缭绕云雾后的皑皑山巅,就算他站在我面前,甚至抱我在怀里,我依然望不尽我和他之间参商般无可逾越的距离。
想到这里,我所有的坚信和动力在瞬间熄灭了。
我失落的闭上眼,决定还是先睡一觉。
不过在我昏睡过去的前一刻,我突然就灵光一现,而后做了一个堪称一劳永逸的决定。
这个历史性的决定就是:我要成为顾牵机心爱的女人!!
第四章
。
我要成为顾牵机心爱的女人!
若要让师父肯护着我保护我,成为他心爱的女人简直是不二选择!
虽然对于勾引男人魅惑男人这种事我着实没有什么经验,可是想想师父那古怪奇特的性子,八成也没有什么被爱的经验。
更何况整个龙池山能见到师父的女人只有千春和我,千春心里只有白石,所以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力。
这环境真是得天独厚!
我一个人吃吃笑趴在梳妆镜前,好像我的前途已经是一片鸟语花香春光无限。
可是那晚师父在书房抱着的女人又是哪来的?
想起这一幕时,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坐起身,细细把那晚的情形又回想了一遍。
虽然我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吃错药了,但他千真万确是在亲吻一个陌生的女人。
其实师父也是饥渴的,只是平时不敢表露?我无节操的揣测着。
不对,魔教教主玩儿个女人又是装失忆又是变性格,犯的着装成精神分裂吗?
精神分裂?!?!
我操…… 我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精神病吗?我要去勾引精神病人吗?
我打了个哆嗦。
一定是我揣测的方式不对。
不管怎么说,不能因为师父仅有的一次不正常而放弃我完美的计划。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梳子开始梳妆。
为了有一个好的开始,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沐浴完毕决意精心打扮后再去给师父送饭。
我摆正了铜镜,仔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的照过镜子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美给谁看。
我唯一愿意为之梳妆的男人至今没有音信,生死未卜,我甚至忘了十八岁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岁月,而我的岁月从两年前开始就没有了铅华。
不过尽管如此,镜子里这张脸依旧能甩千春两条街。
我往镜子前凑了凑,贴近了打量着自己:光洁白皙的脸,双瞳剪水的眼,精致小巧的鼻,似花含露的唇。
我挤了一丝微笑,看上去又多了三分明艳。
然后我再次吃吃笑倒在梳妆台上:长期的流离失所逃命奔波,我竟然没有长歪!
我给自己梳了个温婉的发式,取出昨日下山采购的胭脂,挑了一点儿在手心抹开,轻轻搽在脸颊,又用黛粉浅浅描了眉毛,最后用浅绛色点了唇。
临出门的时候,我瞥了眼镜子的自己,的确比平日里素面朝天的那个时音美艳太多。
我得意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自从我坚定了“拿下师父”的想法后,我忽然就觉得生活里好像多了个可以为之努力的目标,这个目标会让我告别死气沉沉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我是个有目标就会很有干劲的人。
清晨的龙池山刮着很冷的风,却吹不散我胸膛里鼓荡的能量!
我照例先去灶房领了师父的早饭,然后拎着食盒朝斗羽峰走去。
路上遥遥看到了练刀回来的白石,我忽然想起一事,忙远远唤了他一声,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白石回过头,我看见他一向面瘫的表情竟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白石,何原何堂主他还在山里吗?”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