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且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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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
“棠棠,让我再抱一下你,明日我便回去了,日后你好生照顾自己。”他的声音有着些许的哽咽,温热的呼吸洒在我耳旁,生生让我将话咽了回去。
也罢,既然不能给他想要的还不如让他回到属于他的生活中去,日后能遇上佳人也说不定。思及此我轻轻拍了怕他的后背:“好,路上定要小心,到地方了记得差人送封书信,省的我记挂。”
白玉久久未曾出声,只是双臂紧了又紧,险些勒的我喘不过气来。
正在我同白玉无语静立之时,我瞧见慕容非一步三晃的自前堂走了过来,遥遥的好似便瞧见了我同白玉,我还未等出声提醒白玉便见他已然行至我身前,我委实想不通似他方才那四方步是如何做到瞬间便移动到我眼前的。
我有些尴尬,伸手将白玉轻推开来,原以为慕容非总会说上一些奇葩的话,但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他只是目不斜视的自我同白玉身旁路过,好似没瞧见我们一般。
“棠棠,早些歇息罢。今日太晚了。”白玉瞧见慕容非的身影后也有些尴尬,他复又望了我一眼,而后缓慢却坚定的转过了身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我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现下算算我同白玉相识已是三年有余,这三年中他一直在付出却从未向我讨要过什么,便是如此的认知让我心中更为过意不去。我呆在原地半晌,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明日他们便都走了,这偌大的地方突然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将心里那抹苦涩压了下去,和衣躺在榻上,睁着一双眼睛瞪着房顶。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段时日来我总觉得有那么一双视线将我瞧着,强烈到不容我忽视,可每次我一起身那视线便不见了,一次两次我倒是能忍,但在今日如此伤感的气氛中我便有些忍不下去了。
我将被子甩到一旁,几步行至窗子前用力将窗子推开,因着力道过猛窗子撞到墙壁又弹了回来。
“出来。”我极力作出一副已然发现那道视线所在之处的模样。
夜幕中一片静谧,除去虫鸣便只剩阵阵风声,但今日那道视线依旧未曾消失,我回身拿起放在桌案上的茶杯朝不远处的葱郁中掷去。
一丝极低的轻笑声乘着夜风送到我耳畔,我心中一紧:“谁?”
我瞧见一道素衣身影飘然跃到树顶,负手定定将我望着,嘴角旁是一成不变的浅笑,晚风轻挽衣袍,他恍然自九重天上步下的上仙。
“棠棠,别来无恙。”
商黎阳足尖轻点树枝,几经借力跃至我身前,身形一闪便自窗子晃如屋内。
我以往在无眠时也曾想过商黎阳突然在我面前出现,彼时的幻想中有激动有愤怒有泪水,偏偏没有此刻的淡然。我侧头将他盯着,自以为心中平静可身子却是颤抖不止,我毫不犹豫抬手便是一巴掌。
那声音之清脆划破了夜空的沉寂,商黎阳的脸被力道掼向一侧,愣了一瞬后复又转过头来将我望着:“还在生气?”他的声音中有一丝悸动,眸光微动,三分无奈七分笑意。
两年多不见,他愈发的内敛起来,眉目亦是般般入画,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双眸子,依旧淡漠如初。
见我未作声,他将我的身子板正:“我一出关便来见你了。莫要再气了。”他目光灼灼将我瞧的十分拘谨。
“你的伤如何了?”我隐忍着心中那股抡圆了膀子抽他巴掌的冲动瞪着他道。
他将我的手放至他的左胸口:“除去想你之时会有些疼外,它已经痊愈。”
我愤然将手抽回,有些记恨他两年多来从未现身,一直在欺瞒着我的事情。
此时恐是隔壁的小二听到了我房中的响动,他有些迟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掌柜的?你没事吧?”
我正欲答话,那房门被人大力自外踢开,黎玉披着一件外衫急急冲了进来,在瞧见我身旁的商黎阳之时先是步子一顿而后便颤抖着一双手指着他:“这……这这这是谁家的小哥,模样生的忒俊俏,棠棠棠棠棠棠你定要将他拿下莫要让别家姑娘盼了去。”
黎玉说话一向直白,往日只有我同她也便算了,可今日当着商黎阳的面我这面子便有些挂不住了。
“你还没玩够?”还未等我开口,商黎阳便望着黎玉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你为你嫂子找婆家的事我便不于你追究了,你识相便快些离开。你嫂子还没打够,你在此地她不好得动手。再憋坏了身子多过意不去。”
我往后倒退了几步:“你……你们两个……”
“嫂子……这。”黎玉亦是从善如流的接过商黎阳拋过去的称呼:“哥,我先撤你掩护。”
她如一尾鱼一般转身跑出门外,将门甩上,有些幸灾乐祸的影子还倒映在门扇之上。
“说罢,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将椅子拉至身后,抱肩靠在椅子面色不善的盯着商黎阳询问。
但见商黎阳先是讨好的为我倒了一杯水又体贴的送到我手中,而后中规中矩的立于我身前告诉我他同黎玉的关系。
原来黎玉姓商,是他嫡系叔父的掌上明珠,自幼时便被送到百毒教中,后来年纪稍微大些便觉教中的生活实在无趣,连美腻的长兄商黎阳都不再能吸引她的目光,是以便不顾商老教主的阻拦只身一人踏上了去往外地的路途。
说到黎玉不再沉迷于他的美色之时,商黎阳的面上还漫过一阵感伤:“在她还小时,我便变着法子欺负她,欺负过后她竟愈发的崇拜起我来,于是我亦是更加卖力的欺负她,后来她长大些,头脑变的聪明了,我便再也没从她身上找到过优越感。”
我嗤之以鼻,不知是不是该恭喜商黎阳在奇葩之路上又找到了一位盟友。
“那这两年你都在做什么?既然两年都未曾露面,我便当你死了,你现下露面算什么?”
商黎阳先前还炯炯的眼神蓦然灰暗起来:“这两年……”
作者有话要说:噗,原谅我把这章分成了两个小节·······因为如果把整章放上来它就格外的没有什么悬念的样子
完结(上)
话语戛然而止,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习惯性的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我却突然瞧见他手臂上露出的一丝淤痕。
一把将他欲放下的手拉住,他愣怔了一瞬,而后似是知道了我下一步欲做什么,是以笑着将我的手推开:“虽说是小别胜新婚,可你这委实热情,我怕承受不住。”
我知道他是不愿让我瞧见手臂上的东西,我睨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的将他的衣袖掀到高处,这才瞧见他本是白皙的皮肤上印着三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这打眼一瞧那伤痕好似镶嵌到了皮肉中去,虽说颜色消褪了不少,但被商黎阳那细皮嫩肉一衬,依旧是突兀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我将他的手臂抬至他的眼前:“劳烦您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商黎阳眉眼一敛,打定主意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没什么,都过去了。”
瞧着他那风淡云清的模样我这心中十分不舒坦,一气之下连推带攘的将他送到了门外,而后二话不说的将门用力掼上:“不说算了。”
门合上后,我悄悄倚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良久过去,耳畔依稀传来黎玉嘲讽的话语:“哎哟,啧啧啧,快来瞧瞧这是谁啊?这不是百毒教的商教主吗?怎么?教人轰出来了?”
我知道黎玉的长处便是善于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我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商黎阳接话,想必是不愿同她一般见识。见他如此,黎玉恐是不甘心,又唏嘘了一阵道:“几个意思?”
黎玉话毕我便再也没听到任何声音,极力压制住想拉开门一探究竟的心思,我将自己梳洗后倒头睡在了榻上,思绪自方才始便有些混乱,直到现下还有些不能接受商黎阳还活着的事实,我略烦躁的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片刻之后又觉得异常燥热,是以又将被子掀到一旁,双手在脸颊两侧扇着风。
“棠棠,莫要气了。”
紧闭的窗子蓦然被拂了开来,商黎阳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夜中倒也是清晰异常。
我打定主意不理睬他,将身子转了过去,他在我身后站了良久,而后拖着步子走了过来。
我心中打起了鼓,急忙转身以备商黎阳又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我瞧见商黎阳款步行至我榻边,先是扫了眼隔间里他的灵位,修眉微扬闪着些许的笑意:“我便说这两年我为何诸事不顺。”
我亦有些尴尬,不自在的起身将衣衫披好,而后便不知手脚该往哪摆。
许是他瞧出了我的局促,嘴边的笑意愈发的明显起来:“你披上那外衫做什么?我一会脱的时候岂不是要多费些气力。”
闻言我心中一窒,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你你你……”我你了半晌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他将我的手包在他修长的掌中,眸中染上了一丝柔和:“同我回去罢,回去了我们便成亲。”
话语伴着门板不堪重负般的大敞开来而止住,商黎阳眉头微蹙转头瞪着门外。
人堆中,明灭正一派从容的将视线放到黎玉面上:“方才发生了什么?”
黎玉咧了咧嘴角:“白玉我们方才说到何处?你说我这切糕味道不错?来来来,我们继续来探讨一下其中的奥妙。”说着她便朝面色不善的白玉使着眼色,瞧他半晌也不动弹后黎玉有些急了,拉着他的衣袖生拉硬拽的将他拖开。
人群基本散去后,我这才瞧见连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慕容非都前来凑热闹,见自己的目标暴露后,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朝我们微微颔首,而后落落大方的将门关上,口中不往道:“偶然路过,偶然路过。”
商黎阳的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好似对众人这般识趣的举动格外满意,他走到案旁替我倒了杯水送至我手旁:“消消气。”
我不客气的接过来一口饮下,末了又豪爽的擦了擦嘴,正准备同他好生探讨方才的话,却见他嘴角绽出一抹笑:“今日你且好生歇息,明日我再来。”
望着门扇数不清第几次的合上,我有些揣测不透商黎阳的用意,这态度同先前判若两人。我朝他离去的方向狠狠剜了一眼,扯过被子蒙头便睡。
这一夜睡的自然是不踏实,一是因着白玉天亮便要回去宫中,我心中惦记着要起早为他们三人做些吃食,二则是因着商黎阳那个极品奇葩。
不知他何时何处以何种方法动了何种手脚,我夜中烦躁的几度起身时,竟发现在百毒教的那五年如流水一般全数涌入我脑海,饶是我想阻止都阻止不了,我原以为关于那五年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应当是同商黎阳的点点滴滴,但当那往事涌上心头之时,我才发现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同明灭打的那个赌。
彼时是我到百毒教的第三年,那时我总是日日无所事事,兴致来了便跑下山去逛逛小倌馆,要不便是着了身男衫去逛逛青楼,当然,在我瞧来,这小倌馆是比那青楼要好上一些的,那些莺莺燕燕围在身旁终归是没有一堆眉清目秀的小哥围在身旁的感觉好。
事情便是发生在这小倌馆外面,那时有一家小倌馆的生意格外红火,我便兴冲冲的跑下山去捧场,在我动身之前,明灭神神秘秘的同我说商黎阳吩咐他下山有事要他同我一道,我便天真的同他一道上路了。
要说明灭这人,虽说面上瞧起来无耻了些,但其实那内在亦是同样无耻。一到山下我同他便分头行动,他去履行他的职责,我去安慰我的小哥。那日我正在门外拼命的往门内挤,本应消失的明灭不知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双手抱肩站在人群外冷艳高贵的望着我:“二棠你这么做,你对得起教主吗?”
我将头点了一点:”对不住他,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
大抵是我面上那抹坚毅刺痛了他爱护他们教主的心,他又扬起一抹嘲笑:“你挤不进去的。”
这话自然是伤了我所剩无几的尊严,我以为我不能教明灭看扁了去,是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杀出一条血路。我斜睨着他:“我若是进去了你要如何?”
“你若是进去了我便将头摘下来送你做夜壶。你若是进不去你便将头摘下来送我做夜壶。”
我啧啧称赞道:“壮士好想法,我倒是一直想要个独一无二的夜壶,现下瞧来你这头堪堪达到我对夜壶的审美标准。”
话一落我便更加奋力的向前挤,这已不是捧不捧场的问题了,这早已上升到了夜壶质量好坏的层面了。
我怀着满腔热血再次投身于我的奋斗中去,初始还对自己异常自信,但后来挤着挤着我便有些气馁了,我抬眼望了望横在我身前未向前挪动半分的大队人马,耳旁隐隐有明灭的嗤笑,我复又瞪了他一眼,分心之余便瞧见手旁一位着劲装的姑娘腰带处有些松动,那裤子有褪下的趋势,这时我作为同胞的正义感又涌了上来,我转身将她的裤子提了起来,而后她便双目圆睁,结结实实的甩了我个巴掌,打的我晕头转向的,这同明灭的赌自然是没能赢。
自打那日回教之后,我这耳旁便总能听见夜壶这两个字,譬如我正在百棠苑吃着糕点,灵秀便迈着四方步晃进来:“听说你欠明灭一个夜壶?”
我落荒而逃,路上偶然遇见面上总是一派恬淡的玄寒,我这心中便更加提心吊胆起来,连同他寒暄时都没了底气,生怕玄寒也提及夜壶之事,无论如何我都是对他动过心思的,自然不希望这般没含义的赌约被他听了去,届时坏了我的形象那便不妥了。
我不安的绞着衣摆:“许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些什么?”
玄寒眼眸弯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连带着我这心情都好了不少,他淡声道:“在教中闲逛,无事可做。”
在他回答之前我委实怕他说出他日日同明灭在一起,但听了他的话我心中倒是放心不少,是以朝他扬了扬手:“那你接着逛,我这还有事,改日去玄寒谷找你。”
“唔。”他应了一声:“对了,这几日明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我脚步顿住,心中有些疑惑:“他如何了?”
玄寒眉心微动:“他这几日一直在强调自己缺个夜壶。我在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以为我当时的面色定然算不得好,一溜烟的便跑远了。
后来当我将整件事情同商黎阳说过之后,他极为讲义气的二话不说便吩咐弟子去山下订做一个夜壶送到明灭手中,这才将明灭的口堵住。
叹了口气自回忆中转醒,外头已然天光大亮,我又叹了口气将衣衫穿戴整齐,最后叹了口气将自己梳洗妥当,一将门拉开,白玉正一身清爽的站在我门口。
“我有空会来找你的。”白玉的声音有些嘶哑。
“不必了。”我还未等答话便听见商黎阳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有事没事来找我内人总是不好的。”
白玉老实,便被商黎阳这无耻之徒说的哑口无言,只是握了握拳又咬了咬牙恨不得将商黎阳碎尸万段。
“唔,对了,届时你一定要来喝喜酒。”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商黎阳的笑容愈发得意起来。
我同白玉一同斜睨着他,他依旧是不以为然,回身进房中拎出了一个包袱,满满当当的不知装了什么。但见他将包袱交到白玉手中:“这是我让明灭去买的干粮,你们路上吃罢。棠棠是我的,是以她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当然,她做的饭菜也是我的。”
我听了前半句话后,心中也不免赞赏他一番,难得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能想到这点。但越听到后面越不对劲了,直到白玉脸色铁青的拂袖而去我依旧处在震惊当中。
望着马车扬起一路尘烟,我这心中空荡荡的,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白玉的身影时不时的探出车外,好似在朝我望着,一双手更是不停的挥舞,我想他应当是在嘱咐我好生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