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做坏人-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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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儿，此间藏书一万两千余册，以朝代为纲收藏，数目皆在案首，你须得尽快熟悉每本书的位置，学生们问起，要立刻知道咱们收没有收这本书。”监书库魏世文领着青儿参观了一圈小室后，只说了这一句。接着召集了其他在小室当差的斋仆，也只有一句话：“以后听田姑娘调派。”
小室名为小室，实则乃是一栋三层的馆阁，数不清的高架摆满了书籍，这些就是以后青儿要朝夕相对的东西了。
学生们自鸡鸣始到正午，都各自跟着先生、教授学习，那时候是小室最清净的时候，不会有学生来。青儿静静的穿梭在高大的书架当中，看着满室书籍，闻着墨香，心里出奇的平静。青儿随手在架上拿起一卷，连书名也不看，便翻了一页看起来。入目第一句，写的是“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原来是《昭明文选》，这小室藏书，不可谓不丰，若老死于斯，与清风书卷为伴，倒也是雅事一桩。”青儿放下书，拿起鸡毛掸子从三楼最里的书架开始，一格一格的检视书卷，或遇到有残有损者，则记录于册。有时看到有趣的书，便将就在凳子上就看起来，读至忘情处则一咏三叹，神移心荡。
青儿在小室有不知日月之感，直到辟雍鸣钟，才发现已近正午。想起魏世文的说过，每日早课后，午膳前，都会有许多学生会去藏书室借阅书籍，青儿慌慌忙忙的便从三楼下到一楼，准备接待学生们。
青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调匀呼吸后，小室进来了第一位学生。那是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少年，进门一见青儿，很明显的吓了一跳，顿时脸就红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相公是来还书还是借阅？”青儿和气的问道。
那少年听到青儿问他，脸更红了，头像是摇了摇，又像是纹丝不动，青儿不禁奇道：“那你是来做什么？”
那少年张着嘴答不出来，转身快步走了。青儿见这少年，不由得皱眉，身为男子，怎么这样畏手畏脚。
接着来的三个学生，年纪比方才的少年略长些，也更沉稳，见小室多了一个女子，也料得是新来的斋仆，便大大方方的将借阅的书籍还给青儿，又留下自己的姓名，所属斋号，列出单子写明自己还要什么书，让青儿找齐了后给他们送去。
自此以后，青儿每日辰时至申时经营小室。有人时便殷勤前后，无人时则自得其乐。小室藏书，多为子集，乃是太学生们课余之所好，所以前往借阅者远不及大阁多，青儿也因此坐享安乐。凡入太学者，莫不是有志于学者，且辟雍内管教严厉，有所旁骛轻则训斥，重则鞭笞，所以学生们大多正派耿介，不似寻常男子。有曾与青儿相识的，在辟雍之内，也不敢过于熟络，各个守礼谨慎，这便更叫青儿欢喜了。青儿每日按时上工，勤勉做事，小室不但比从前更加整洁有序，学生们借书也更方便了。再加上她的顶头上司魏世文自与青儿分管小室大阁后，从不干涉青儿如何经营；而太学的教授博士们偶至小室，对于青儿这个女斋仆也不以为意，活像青儿天生就该在此处一般。
在小室呆久了，青儿也渐渐摸出门道。每日学生最多的时候，便是上午下学，尚未午膳的时间，其余时候，只是间或有人去。随手斋仆的工作轻松写意，也无人去监察她，青儿也不肯懈怠偷懒，每日早早的去小室打扫清点，便是无事，也宁可去守着书本。最让青儿高兴的是，学生们虽比不上司业教授们的学问精深渊博，但是指点小小的青儿却是有余的。青儿读书，或有不解的时候去请教，也都乐意指点。青儿的读写从前是她母亲白月兰教导的，白月兰虽算不得是才女，但是性子沉静，所以书画上也有所造诣。如今有了小室这样的洞天福地，青儿如获至宝，不但将丢了许多年的书本一一拾起来，字也从新练了起来。
这一日午后，青儿将两个手下打发去休息，自己伏案隽写《昭明文选》。写得多了，总觉得似有所悟，却抓不住究竟悟道了什么，连小室来了学生都浑然不觉。
“我还书。”一本《典论·论文》被轻轻放在青儿面前。青儿正抄录在到一句的最后几个字，不肯分神泄气，便置若罔闻，憋着一口气不说话，带到最后一字写成后，方才抬头抱歉道：“真对不住，让相公久等了。”
“不妨事，打扰你练字了。”
青儿放下笔，抬头一看，还书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与她有活命之恩的陆一鸣。
“陆相公，是你！”自陆一鸣与苏七一道送青儿回家别后，两人便再未相见，青儿也一直没有机会郑重的向陆一鸣道谢，今日相见是以格外欢喜。
陆一鸣也笑了，不过却有些勉强，只说到：“我还书。”
青儿忙翻开借书的簿子，找到陆一鸣的记录皱眉道：“陆相公，你这书本应两日前就还的，迟了两日，按小室的规矩，你半月不可以借书了哦。不过还好，若是过了三日，便要禀明监书库魏先生，那时你在大阁借书也要受限了。”
陆一鸣尴尬的点头，轻轻看了一眼青儿写得字，脸上满是遗憾，道：“我知道了，你先收下这本《典论》吧，我……我先走了。”
青儿见陆一鸣这么快就要走，急道：“陆公子且慢。”
陆一鸣听见青儿叫他，唯恐青儿要与他纠缠，装作没在意的样子急急的走了，青儿在后面叫了他几声也不应。
“这陆相公怎么回事？跑得这样快。”青儿皱眉不解，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裹抱着发愁。自司小室以来，从前太学生请她做得活计都已经交割清了，只剩下这陆一鸣的一件袍子，还在手里。因为前番的相救，青儿对陆一鸣除了从前的欣赏外，更多了百分的感恩，不但细心将袍子的破损处补好，还将衣服另补了一道线，保管他再穿两三年也不会坏。她原想到了小室，陆一鸣知道了肯定要去找的，却一直遇不上，今日好不容易遇着了，人却匆匆走掉。
看着手里的袍子，青儿想来想去，只有托与陆一鸣同斋的学生给他带回去了，如今天气转暖，这轻薄的袍子很快就该换上，依陆一鸣的家世，怕是没有多余的衣服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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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失恋
更新时间2012131 14：00：45 字数：2317
“王相公，可否耽误你一小会。”青儿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与陆一鸣同斋的王姓太学生。
这王相公与陆一鸣不同，乃是出身豪门，便是在辟雍内住着，也是独占了一间房舍，但是他人却出奇的好说话，寻常读书人的酸腐、骄傲、孤高自诩这些臭毛病一个也没有，是青儿非常喜欢的学生之一。
“王相公，你看，这是陆一鸣陆相公的衣服，我从前在外边儿街市上摆摊缝补衣裳，接了陆相公这活儿，却因为自己的事给耽误了，一直没交给他。”青儿说着，将包袱打开，出示里面的东西，表示除了衣服外，没有夹带任何东西。
王相公很随意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说：“这样的手工，青儿姑娘怕是费了不少心思。”
青儿不解他何意，便继续说道：“相公们的住处我一个女子无事不好去，又总遇不到陆相公，所以才特意烦劳王相公，还请你帮忙将这衣服给陆相公送去，这眼看天气暖和起来了。”
王相公见青儿如此，眼中笑意更甚：“王某定不负所托，亲手将之交到陆兄手上，请姑娘放心。”
青儿抚掌笑道：“交给王相公我自然是放心的。”
青儿交割了陆一鸣的衣服后，便将此事忘诸脑后，晚上苏青主要来拜访，她暗暗有些欢喜，捧着一本《陶渊明集》有些看不进去，便又摸出了一直没有给梅敦做完的鞋子继续纳起来。
那边厢陆一鸣自王相公手中接回包袱，又听说是青儿特意叮嘱要交给他的，倍感尴尬。喃喃的向王相公道谢后，便匆匆回了自己屋内。解开包袱一看，乃是自己的一件袍子，才想起来自己确实送了这么一件衣服去给青儿补。看着破洞处青儿用同色的线，一针一线的补上，又见袍子所有的针脚处全都又添上了一排细细的针线，陆一鸣抚衣长叹：“佳人如斯，奈何……奈何……”
陆一鸣说不下去了，他一个贫寒书生，读书是唯一可以自负的地方，像其他寒门士子一样，也期望着有一天可以金榜题名，长安走马，再取得如花美眷，过那似水流年。自在西郊村相遇，青儿第一次为他缝补衣衫开始，陆一鸣便将青儿认作了知己，怀着鸳鸯蝴蝶之梦。这样一个少女，不但美貌温婉，更加慧眼识英雄，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浓浓情意。陆一鸣认定，青儿必定爱慕他的学问才华，所以暗中属意，为报青儿这份知遇之情，陆一鸣更加刻苦读书，希望在六月的考试中成绩优异，升为上舍生，这样就有机会由礼部受官。受官后就有俸禄，那么就不但可以将老母接到京城团聚，更可以向青儿提亲……
可惜的是，陆一鸣对生活的美好安排，都被顺心这恶徒给破坏了。因为顺心的行为，美好的青儿受到了玷污，她虽未失贞，但是被顺心压倒在地，摸了摸了，说不定还亲了，洁白如玉的粉颈香肩，都被顺心看过了，这和失贞有多大的区别呢？陆一鸣想起这些，恨不得将顺心生吞活剥。他捧起手中衣衫凝思，想起青儿的种种好处来，应答时的机敏聪慧，做事时的认真细致，对那些富贵子弟从不假以辞色，更不用说那绝美的容貌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陆一鸣长叹惆怅，原本已经波澜不惊的心，因这袍子又泛起涟漪，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能对青儿死心。但是理智告诉陆一鸣，青儿已经不清白了，且她的出身又那样的卑微，怎么能做自己的妻子呢？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就此割舍掉这段感情，专心在学业上，大丈夫何患无妻，书中自有颜如玉！
就这样，青儿在自己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成了别人的知己红颜，又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失恋了。
陆一鸣收好袍子，又将今日上课的笔记拿出来复习，却听书斋外一片脚步身，几个同学纷扰着说外面出了事，教授博士们都出去了。
“等升到上舍，住的离院墙远些就好了。”陆一鸣皱眉想到。
“陆兄，前面出了事，有人欺凌贫苦，咱们去看看吧。”一个学生从窗外探了脑袋喊道。
一听说欺凌贫苦，陆一鸣身为太学生的正义感凛然而生，立刻放下书便跟着同学出门。到了辟雍门口，已经水泄不通，几十个学生将门堵了个严实，还有学生在陆续赶来。陆一鸣是内舍生，又兼任了几个外设的斋长，所以外舍生们见了他，便自动的将之让道了前面。
陆一鸣挤到前面，先给教授《礼经》的陈博士、教授《左传》的王助教行了礼，再看门前有些傻眼，青儿在人群的中心站着，伸出双臂护在一个乞儿身前，正对着一个天姿国色的华服女子怒目而视。原来众人所说的热闹便是这么？
“怎么回事？”陆一鸣问身边的外舍生。
外舍生道：“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还是太太要打那乞丐，青儿姑娘不让，两人便闹起来了。”
陆一鸣瞧那女子，身上穿戴莫不华贵，打扮却有些不伦不类，既不像未出阁的姑娘，也不像是人妇，带着几个丫鬟奴才，气势汹汹。青儿还是那副素面朝天的摸样，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输那女子，护着身后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儿。
“妖娆姑娘，他不过是个乞丐，你又何必计较呢？”青儿话说得客气，但是神态语气却显出凶狠，众人听说那美貌女子竟是赫赫有名的妖娆姑娘，顿时齐发出啧啧称奇声。
妖娆今日来辟雍，原就是为了找青儿的麻烦，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青儿出大门出来，立刻便要上去找茬。哪知还在街心，却忽然冲出来一个乞丐堪堪从她身前跑过。妖娆本就有洁癖，恍惚见那乞丐衣袖碰到了自己，便觉得这一身衣服穿不得了，忙就教下人将乞儿逮住，当街便要动手打人。那些个下人本就没有调教，只知道跟着主子为虎作伥，见妖娆说要打，哪里会往好了劝，一味的顺着妖娆行凶。
那乞儿双拳难敌四手，被两个小厮抓住按在地上，福报便递上鞭子给妖娆——这鞭子也不是头一遭用了。
辟雍名堂，乃是夫子教授，学生求学的地方，自然与旁的地方不一样，从来秩序井然。妖娆骄横惯了，只以为此地乃是一般的市井，当街便要行凶。路人见此情形，怎有不奇不看的，不出一会便为了上来。
青儿因上次迷药和苏青主受伤的事，本就对妖娆恨之入骨，如今见她无事生非欺凌乞儿，心里便起了一团邪火，将此事揽到了自己头上。
“这不是妖娆姑娘么？今日贵脚踏贱地，怎么到了这乡野之地？莫非又有陈年的铁观音？”青儿不声不响的走到妖娆面前，刚好挡在了乞儿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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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当街伤人
更新时间201221 12：01：04 字数：2614
妖娆本就是来找青儿麻烦的，见她竟主动过来说话，也有些惊异，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冷笑道：“陈年的铁观音要多少，有多少，只怕青儿姑娘喝不了那么许多。”
青儿掩口笑道：“没事儿，慢慢儿的喝。青主一会来看我，我若要他一起喝，他定不推辞的。”
妖娆本就心属苏青主，暗害青儿也是因为嫉妒，此事听到青儿竟然唤意中人做“青主”，说话间带着亲热，又说自己要苏青主喝茶，苏青主定然不推辞，显得两人关系非比寻常，立刻便妒火中烧起来。
“那自然最好，不过现在却要请姑娘走开些，我要教训这腌臜货，小心鞭子无眼，伤着了姑娘。”说着妖娆便将鞭子凌空一挥，擦着青儿的胳膊甩了过去，一鞭子打在了乞丐身上。那乞丐忽的吃痛，顿时疼得叫出声来。
鞭子挥来，青儿也是吓了一跳，她知道妖娆是心狠手辣之人，却未料得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伤人。周围人群本议论纷纷，此时见妖娆挥鞭，顿时噤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竟然静悄悄了。
妖娆见众人怕了，心中得意，她的丫鬟仆从站在身后，显得人多势众，胆子自然更加粗壮。“青儿姑娘，求求你让开些吧，伤了你我如何过意的去。”说着妖娆又是一鞭直对着青儿挥来，打在青儿肩上。背后乞儿见青儿被打，作势要站起来却体力不支再次摔倒在地上。
青儿见妖娆如此张狂，肩上虽疼，却激发出路见不平的胆气，伸出手臂将乞丐护在伸手，大声说道：“名堂之下，辟雍之前，讲得是圣人教诲，岂是你挥鞭私刑的地方？”
此时人群听青儿此言，一起爆出叫好之声，有知道妖娆来历的便在人群中嚷道：“勾栏女子，竟然在辟雍前撒野，不知天高地厚，无耻之极！”
“下九流的窑姐儿也敢出来撒野，这世道还有没有我们贫苦人的活路！”
妖娆便是再嚣张霸道，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总是遭人轻贱的，此时众人的讥笑议论让她下不了台，又被人左一句青楼女子，右一句窑姐儿的谩骂，急怒攻心，却又不能去与每个人理论，便将青儿认定为罪魁，唳骂道：“这乞儿冲撞我在前，我就可以教训他，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福报见她家姑娘于人前受辱，知道此时若不帮腔，回去自己就要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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