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 建成-世民]决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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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知道怀里的人就要走了，明明知道一切都不可挽救，明明知道做什么都毫无用处，可他偏说，偏说。　　　　

　　“哥，不要走，好吗？一定不要走，不要……”语气轻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哥，你最疼世民了，最疼最疼，世民求你，不要走，好不好？好不好？”　

　　艰难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摩着这张早已刻在自己心头的面孔，那上面的泪水如同利剑般刺的自己好难受，心疼地皱了皱眉，“你这样，让我如何走得安心？！”　

　　“哥……”李世民把头轻轻埋在兄长的胸膛里，心早已粉碎，真想一剑捅死自己。　

　　李建成苍白的脸上依旧挂着他二十几年前第一次把弟弟抱在怀里时的笑。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坚信，自己的抉择是对的，只是，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会任着性子听凭世民在这最后的一刻放纵……　

　　轻抚着弟弟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充满无限宠溺。他的记忆里，这是他对弟弟说的第一句话，“世民，听话！”　

　　李世民迎着那如水的目光，心中的痛无法言表，他此时有无数的冲动，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做，可是，他无法做出来，因为那样，大哥所设想的一切就会没了价值与用处。　

　　“世民，谢谢你！”建成的目光里有种超脱，是无畏了生死直面人生时的坦然。　

　　“哥……你在讽刺我吗？这样的时候你谢我什么？”有些恼怒，有想侵犯他的冲动。　

　　无论是谁，都知道李建成的笑是美的，不是简单的动人心魄，而是深刻地直钻灵魂。拉过世民的脸颊，轻轻的和自己贴在一起，“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如此幸福！”　

　　好象被什么贯穿了心扉，李世民的眸中闪着太多的苦水，自己曾经用各种方式去找寻，但却一直没有找到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大哥，你的幸福，就是这样吗？”拉开兄长的手吻上去，如果可以，他想把他吃进腹中。“你是这天底下，最自私的人，大哥。”　

　　建成没解释，也没否认，是啊，无论这结果是什么，这天下最自私的人，自己是做定了。　

　　“自私，也很难，是吗？”李世民把建成轻轻地抱坐在怀中，不放过一丝能够瞧见他的时刻。　

　　“不要让我说了，好吗？”孩子般地语气拒绝了回答，知道，生命啊，即将离自己远去。　

　　李世民何尝不知，可那样的时刻要自己怎么来接受？！　

　　“那年去杭州，你跟元吉把我的伞怎么了？”好多年前的一件往事了，此刻却很想知道，自然地闭上眼，等待着弟弟的回答。　

　　李世民没犹豫，轻轻的声音作答：“你还记得那件事啊，真小气。”突然觉得回到了小时候，心一下子变得好轻松，“那个时候啊，年少轻狂也不懂事，一次的杭州之行差点要了我跟元吉的小命儿，还好，最后被你找到，不然，这大唐的历史可要改写啦！……那伞嘛，说了怕你不信，我……”　

　　突然的，李世民的心一沉，似被什么击中而血液翻涌。　

　　“哥……”　

　　没有回音。　

　　“哥……”　

　　又唤，还是没有回音。　

　　他不唤了，没敢再叫出这第三声，只是知道自己的泪水在流，如同滴血一般的疼痛。　

　　压制了好久，李世民才重新开启了声音，“不想知道你的那把漂亮地让我跟元吉羡慕了很久的伞去哪儿了吗？算了，告诉你好啦！那天……”　

　　这故事依然在继续，李世民知道自己必须把它讲完才行，毕竟，多少年前、多少年后，自己的心从来就不曾改变，而那颗温婉的心，也同样没有变过，这样，还不够吗？！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素心阁里，没有太子，没有秦王，没有天下，没有社稷，有的，只是他跟他，彼此而已。　



　　【历史同人：建成/世民】《决绝》尾声（全文完）　

　　尾声一　

　　李世民的手中紧握着决狼，走进御书房的时候身体异常的僵硬，他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的素心阁，更不知道自己此时心中有着多少的怨与恨。只是，知道自己必须开始新的征程，就从这里开始，从接受大唐皇帝、自己的父亲全新的审视开始。　

　　而李渊，坐在书案后的表情冷漠而不露一丝的感情，帝王的本质和那么一抹的私心，让他可以平静地接受了所发生的事情。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又怎能半点不动情？　

　　“朕都知道了。”沙哑的声音如往昔般赋有磁性。“世民啊，这不是你的错，父亲不怪你，都是建成他们太不让我省心，咎由自取啊！”也许，这样的结果是自己所希望的，可作为一个父亲来说这却又是如此的心狠。坚定的告诉自己，现在，他是在以一个帝王的身份来为这新生的帝国做着未来的抉择，而不是单单的作为一个父亲，所以，虽然都是亲生子，却是真的没办法！　

　　不愿继续听到这样的论调了，自己今天已经听得太多，即使，是出自自己父亲的口，也不能被接受。李世民单膝点地，逃避着父亲的眼睛。　

　　“父皇，大哥让我把它带给您。”抬起了手中的剑，举过头顶。既然不怪我，那就快些让这尴尬的一幕结束吧，办完了大哥交代的事，自己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准备，毕竟，承诺了，就会一往无前，更何况这是给他的承诺。　

　　李渊走下了书案，不解地盯着眼前的东西。他是认得的，认得这是多少年前颉利送给建成的那把象征结盟的剑。　

　　“大哥说，他不能在您跟前尽孝，希望这剑，能让您老人家放心。”不懂大哥的意思，可李世民还是一字不差地转达。　

　　李渊凝眉，接过了决狼，疑惑地不太明白建成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缓缓地拉出了剑身……　

　　当啷一声响，出鞘的宝剑从中间一折两半，寒光依旧耀眼，可那残破的剑身，却让李渊木在了原地。　

　　依稀记得，多少年前的那个冬天，建成接过这剑时凝眉的不愿；　

　　依稀记得，每一次发生与突厥人有关的事情，他避无可避时坚定的神情；　

　　依稀记得，那最后一次指责他过于牵就突厥而失了大唐威仪时，他脸上那一成不变的淡然……　

　　惊，无言。　

　　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对于突厥人，自己势不两立的决心，似乎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不放心他来作这太子位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他跟颉利走的太近了，复杂难懂的个性，让自己无法把握他将来是否会有朝一日动摇了大唐的根基。　

　　还有，上次，似乎也是最后一次疯狂地向他发脾气，好象是说：“你欠颉利一条命，难道你想用大唐的江山来还吗？……要我相信你，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啊……看着面前这已经折断了的利剑，心，一寒到底。他，竟然看懂了自己的心！　

　　突然一下子觉得自己老了。少年有成，青年得志，中年开创这惊世的伟业，没有人了解自己有多么看重这来之不易的万里河山，没有人明白自己辛劳一生有多么想要这社稷永保太平，可是……　

　　建成啊，你从一开始就明白，父亲为了什么没法完全的信任你，对吗？　

　　低头注视着地上的残断之剑，视线开始模糊，突然看见跪在一旁的世民，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世民，世民是可以让我信任的，世民是可以让老父托付这大唐江山社稷的人，这是你想告诉我的，对吗？　

　　眼前这个要了你性命的人，与突厥人没有本点的交情，又对大唐的社稷有着不世的战功，你让他拿着这已经断裂的决狼，是想要我知道，他，与突厥，势不两立，定然会完成守护大唐帝国的使命！　

　　天啊，这个自己从来不曾看透过的亲生儿子，这个自己从来不愿推心置腹真心疼爱的儿子，竟然是这天底下，把自己这坚定而残忍的雄心看得最透彻的一个人！　

　　泪，无声地流下，悔啊，已然来不急……　




　　三天后，册立李世民为皇太子的诏书传檄天下。　

　　两个月后，公元626年8月8日李渊禅位，李世民登基，年号贞观，是为太宗。　


　　尾声二　

　　突利走进牙帐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很怪异，有些激动，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发生在万里之外长安的那场变故，以风一般的速度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其实，他是有些意外的，他一直认为，在这场两兄弟的争斗中，李世民是斗不过他的大哥的。　

　　而叔叔的反应，则更出乎自己的意料，没有惊讶，没有激动，甚至连一点点的火气都没有，他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过于平静了。　

　　“叔叔。”低声唤着王座上的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的紧张。　

　　颉利没有说话，眼睛里往日的锐利不见了，有的是一抹淡淡的了然。　

　　“叔叔。”再唤，加重了语气。　

　　颉利将目光移过来，看着自己的侄子，“这是他要的，我现在才明白。”　

　　突利看着眼前这位刚毅的王者，不太理解他的话。　

　　“记得你曾经说过，李世民是个有抱负但缺乏野心的人，而他之所以会对抗着一步步地走下去，完全是被李建成逼出来的。”颉利说话的语气很轻，似乎是想要解释给他自己听，“……当时，我的感觉就很不好，非常的不好。而现在，我终于可以确定，是他带着李世民走到了今天，无论用了什么样的方式，领也好，逼也罢，是他主导着一切走进了玄武门，完结了他自己。”　

　　这话不象是气话，听得突利一拧眉头，“你是说，李建成是明知道会是个怎样的结局还是走下去？”　

　　“不，”颉利摇摇头，脸上现出无奈的笑意，“他是铺好了路，设好了局，把结果都安排好，然后自己决绝地走进去啊！”　

　　突利全身一震，脑子里是李建成那水一般的神情，“为什么？”　

　　“野心啊，他的野心比任何人的都要大！”颉利抬手摘下了头上的羽冠。　

　　“什么？”　

　　“他要的不是现在地图上的大唐，他要的更多、更广阔。他要的大唐地图上包括了尚未臣服的各个临国，包括许多蛮荒的部落，甚至，包括我们突厥。　

　　“他会是个好皇帝，但他的个性注定了他无法对突厥开战，他欠我的，他不能背义，可是，他的包袱李世民却没有，李世民可以放手做一切。而且，中原人总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而他，则太有自知之明了，论军事，他不如李世民，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了以另一种决然地方式来完成自己的心愿。”　

　　突利用力地一咬牙，挣扎了很久却只说出两个字，“够狠！”　

　　颉利苦笑，“……他的智慧，他的勇气，他的微笑，他的情义，他伟大的梦想、决然的野心，他的一切，甚至是生命，他所有能拿出来的一切，都在最后那一刻，全部支付了出去，而究竟为了什么……”颉利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什么梦想什么野心，这所有的一切一切，全都是在一个人的基础上建立。如果，如果没有李世民，如果那个挡在他野心前面的人不是李世民，他还会如此选择吗？　

　　恨啊，好恨，恨死那个清泉一般的人了。　

　　空气中流淌着的东西清冷而寂静，带着沉闷的心跳，带着无情的血腥，还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在游弋……　

　　颉利缓缓地站起了身，“我想要知道，他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来完成这一切，我更想证明，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所有的如意算盘全都打错了。……突利，”声音坚决而不容质疑，“让大家准备好，我们要给胜利者送去一份大礼。”　




　　公元626年8月，李世民登基后数日，突厥颉利可汗率十余万大军南下，所向披靡，长驱直入，抵达长安郊外渭水北岸。是时，长安城中仅有数万守军，李世民不得不与颉利可汗订立“渭水之盟”，答应年年进贡。　

　　三年后，经过了长时间的休养生息，唐太宗李世民开始了他长期的对突用兵。　


　　尾声三　

　　淡对着匍匐在面前的史官，倾听着他们对自己功过得失的种种评述。　

　　知道他们会按照自己的授意去写，知道，自己也真是做得很不错，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不知道，不知道这些是否能让心中的他满足，是否能够如他当年所愿一般没有半点遗憾？　

　　头开始有些沉重，飘忽涤荡心中的种种让自己清楚大限之日已是不远，可他这个当年无畏的秦王，如今万国来朝的天之可汗啊，却越来越不安起来，寻求着长生，想要晚一些离开这个自己一手建造起来的盛世王朝，渴望冥界之门晚一天向自己洞开，只是因为，心中那没来由地惧怕与不安。自己在怕些什么？自己在畏惧些什么？　

　　领悟地一笑，原来，在即将面对他的那一刻，自己是如此地没有自信。　

　　哥，我做的这些能否让你满意？哥，我做的这些是否让你满意？……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着自己，可答案，却始终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予，所以，害怕，所以，畏惧，所以，不安，想要做得更好，所以，等一等，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把不够完美的地方修补，让我将这大唐的千秋功业完满地传给后世，然后，然后就去见你，去见你……，　

　　魏征走的时候自己曾经去送行，看着他离去时目光中的平静，就知道，自己的功业，被他认可了；陆峻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如影随形，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遵守着诺言没有一丝的动摇，可现在，抬起手，抓着虚空中的种种，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三百年啊，对于人生来说是如此地漫长而不能想象，而对于这浩瀚的历史，却又是如此的短暂，三百年的盛世王朝耀眼无比，可谁又能懂，当年，颠覆乾坤，涤荡宇宙，将这绝世的江山撑起，我是为了谁？　

　　恨，可以让一个人坚定无比，爱，却可以超越一切，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无论千秋之后的史书如何记，我，只想要你一个人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为了你，仅仅只是为了爱你而已。　




　　公元649年5月26日，李世民病逝于翠微宫含风殿，同年8月，葬于昭陵。　

　　在后世所记载的全部历史里，你可以看到他在政治、经济、军事上的不同建树，而他的任用贤能、从善如流、闻过改之的为君风格，更是让后世人景仰，而作为一代封建王朝的人王地主，他的霸气与强硬，南征北战的杀阀决断，更是让子孙万代竟相传诵，只是，唯一一件让这位伟大的君王另全天下人为之胆寒的事情，就是那场声动当代的“玄武门之变”。可是，就是面对这样的一段事件，历史却并没有太多的争辩，只是简单地记下了一笔：秦王世民，于玄武门射杀太子建成。　


　　痛啊痛~~~　
　　刻骨铭心，深入心肺~~~　
　　痛啊痛~~~　
　　“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倾其所有那是为了谁？　
　　千秋之后你若懂，嫣然一笑，释然今生~~~~~~~　

　　默然面对史书，　
　　默然面对子孙，　
　　默然~~~~~　
　　三百年的盛世那是为了谁？　
　　颠覆乾坤，涤荡宇宙，究竟为了谁？　
　　你会懂我，你一直都懂，　
　　江山绝世，永生无悔~~~~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