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伎小倌恋缠绵 作者:适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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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笑的？！”顾星湛不悦地盯着祝花盼的笑脸。
“刚才你一直都是很倔强，好像很成熟的大人。原来真的就是个小孩子。这样才对啊。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
“哼。”顾星湛冷笑，“难道那帮人用鞭子抽我的时候，我哭两声他们就不抽了？再说……”他顿了顿，又道，“鬼才是小孩子。”
祝花盼并不理会，笑着扯了一把他的双颊，
他恼怒起来，“你这死女人，不要得寸进尺。”
“小孩子。”
“死女人！”
“乖乖的小屁孩。”
他脸色微红，怒道，“你比我还小，有什么资格说我？！”
祝花盼讶异道，“我已经２２了！”
顾星湛脸上现出得意的神情，“原来是老姑娘了。干脆叫你老太婆好了。”
“那你可要听长辈的话了。”
见祝花盼对老太婆的称号一点也不生气，顾星湛瞪大了双眼。
她认真地看着顾星湛的脸，却避开了他逼人的视线，低声道，“行不行，你明天就不要那么倔强了。若是你答应了，他们的手段也不会那么硬。封公子也不是针对你，几乎流水楼里面的每个人都有这个训练过程。”
男孩的视线在她脸上转来转去。她终于迫不住压力，脸上迅速升起红晕，低声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顾星湛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她有些狼狈地在脸上抹了抹，却一无所获。
她困惑道，“什么都没有啊。”
“额头上有点黑。”
她立刻拿手帕在头上抹着，又听到男孩说“眼角”、“嘴唇上”、“耳朵后面”之类的，忙碌了大半天，才发现自己被捉弄了。
她尴尬地看着男孩笑的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顾星湛笑得趴在地上，斜睨着她，“喂，你是猪吗？我说什么你都信。还那么紧张的样子，真是，哈哈，笑死我了。”
她看着顾星湛眉目舒展的样子，却也慢慢放松下来，“你笑就笑吧。也没什么。只是你不要再和那帮人作对就行了。”
顾星湛的笑容褪去，讶异地看着祝花盼一脸认真的样子。
“你想笑的话，真的没关系。我明天再去搜集一些笑话来给你听听。只是……”她陷入沉思，这流水楼的笑话多半是荤段子，说出来，只怕会让顾星湛更加生气。
顾星湛看着她思索的样子，神情也缓和起来。他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我的事？我们以前认识？”
“不是……你长得……”祝花盼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听不见，“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顾星湛一脸了然，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那我还得感激我长的这张脸。不过，”他顿了顿，又冷漠道，“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祝花盼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没能说服顾星湛。只是看守给她的时间又很有限，她只得一边保证‘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的，你不要那么犟了’之类的语调，便走出了阴暗的地牢。
顾星湛只是靠在墙边，失神地看了一会祝花盼离去的方向，然后又扭头看着窗外。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见顾星湛的凄惨形容时，她还是心惊胆颤。
跟今天相比，昨天那些人的手段，实在是太过仁慈。鞭痕一道道地，刺目惊心。红肿着的地方，似乎用手轻轻一碰，鲜血便会喷涌而出。他的□也被紧紧束缚着。高涨的前面被细木棍堵住了，得不到解放。后面也塞着形状可怖的物事。
啪一声，她手里的食盒摔落在地。
她忙蹲□去取，却发现那似乎昏迷的身体突然动了动。黑翎般的睫毛振了振，黑瞳在空气中转了转，最后定焦在她身上。黑瞳中出现了些许愉悦的神情。
眼睛完全睁开时，已经完全被阴霾所笼罩。
她心都缩紧了，轻声问，“是不是很难受？”
他的脸沉下来，“出去。”
“我看看你的伤势……”
他挣扎着，似乎想要站起来。只是刚爬起来，伤口便裂开了。猩红的血液顺着皮肤流下来。
祝花盼惊道，“你别动。”
“你出去。”他喘着粗气，
“好，我不过来了。你别动。怎么会，怎么会弄成这样？我不是叫你暂时顺从一点。我明明……”
他气喘吁吁，却还是强硬地冷笑，“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
“我……至少是为了你自己，你也应该好好珍惜。我知道那不好受，可是忍一忍，就过来了。”
“你知道？”他的笑容都透着寒气，“你究竟知道什么？”他的身体在颤抖，表情却石头般冷硬，“让你成为别人的奴隶，向狗一样求欢。你知道什么？换做你，你愿意吗？”
“我……愿意。这是必经……”
“很好。”他笑了一声，又被咳嗽所制服。他用劲按着胸口，冷笑，“你倒是没入错行。我看，你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是不是别人不能满足你，所以你想来求我。是不是被一些老头子干到恶心，想换换我这种口味。不过很可惜，现在我有点累，怕是也无法满足你。”
他强撑着身体，一步步走进这边。每走一步，都有鲜血滴在地上。殷红的血迹在冰冷的地面上连成一条线。
他笑如鬼魅，“还是说，你想我成为你的奴隶呢。你想不想试一下呢？”他抚着她的脸颊，“拜他们所赐，我现在可以用手让你□，或者说用嘴。”
他看着祝花盼煞白的脸，冷笑道，“我现在很赞同封然的一句话。你果然是太喜欢多管闲事。”
越来越多的鲜血涌出来，连嘴唇都煞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的他，却挺直了背脊，高傲地昂着头。

☆、会带你离开

越来越多的鲜血涌出来，连嘴唇都煞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的他，却挺直了背脊，高傲地昂着头。
她的双眼也模糊了，“顾星湛，别这样说。”
鲜血蔓延在地面上，他黑瞳中的狠厉也有些颤抖，却还是狠狠道，“出去！滚。”
“我知道你很难受。我知道你的感受。”
“你知道？笑话，你别自以为是。”
内心的喧嚣快要将她冲翻。她却维持着最后一丝力量和他对视，“我知道你有很好的过去。所以不能接受现在。那些美好，我也有过……”
“很好的过去，”他眼里是明显的讥讽，“是当花魁的时候？”
“不是的。”她闭着眼，“有一个人。他爱我。我也爱他。”
只是简单几个句子，却似乎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那是一直被隐藏的过去，不曾对任何人诉说。
她单手紧撑着墙壁，指节泛青，用尽全力地说出一字一句，“我们很幸福。可是，我们没有钱。因为我的关系，他不可以施展他的才华。我们被世界隔离。生活很苦，很难。可是我们一直坚持，努力爱着对方……”
她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只是大脑一片混乱。
那是禁忌的过去，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更加难堪。
可是她费劲地说着，想要让身边这个人也感受到她的感觉。
语句断断续续，说不了片刻，断续的回忆就让她的心狠狠地揪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很狼狈，却还是用心诉说。
言语混乱不堪，实在没有说服力。
可是她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让这个同样陷入沼泽的困兽好受一些。
这个人，总是语带讽刺，眼睛里也总是鄙夷。
可是她理解那被夺去所有之时的绝望。
她经历过那些，知道那很难受。
不能回到过去，至少可以安慰眼前这个人，让他不用那么绝望。
这个人，是第一个让她有勇气讲述过去。即使被毫不留情地嘲笑，也要用力来帮他承担一些。
她哽咽着，话语长久地中断。她实在笨拙，需要思考太久才能够找到适当的话语，来讲述那一段厚重的过去。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来。她不停地说着，仿佛这倾诉也变成了
她想要将他拉离沼泽。只是她的力量实在微小，这些断续的倾诉便已经是她的全部。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安静下来。顾星湛双瞳黑夜般冷冽。
“所以呢？”他静静地看着她，“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你还是先顺从他们，等到这段日子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就是你结巴半天要说的。”顾星湛嗤笑了一声，只是神情却不象之前那样黑暗，仿佛有了温度。
祝花盼忙道，“还有……还有你以后会有爱你的人，然后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你只要能从流水楼出去，肯定能建立一番事业。或者，你也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游遍大江南北。或者你也可以在苏州定居。其实苏州真的很美。”
顾星湛沉默不语。
“你现在还小”，她瞥见顾星湛的眉头皱起来，忙改口道，“你想想，以后每天回到家，你会爱上一个美丽的妻子。她为你准备好吃的东西，和你一起游遍山水。还有，我……”
“你怎么样？”顾星湛抬起眼睛，眼眶里流动的黑色光芒让人心醉。
“我也会为你高兴。”她微低了头，不意外地，听到了不屑的嗤笑。
她轻轻合上眼，“也许你觉得我并不算什么。的确，作为一个妓女来说，２２岁几乎就等于是老太婆。可是即使我不算什么，但会有更好的人来爱上你。你也值得更好的人。”
恍惚中听到顾星湛紊乱的呼吸，她一抬头，肩膀却突然被狠狠地扣住了。她还未反应过来，那身体却突然失力下坠。她措不及防地被推到在地。
重重跌倒地上时，腰腹处被撞得硬生生地疼。
待那剧烈的疼痛过去之后，她睁开眼，这才发现顾星湛笔直地压在她的身上。眼睛里闪烁着太阳般耀眼的光芒。
她身子僵硬，手不自然地向上推，却触摸到顾星湛满是伤痕的皮肤。
手上的触感让她僵住。
脑子有瞬间的空白。感觉得到顾星湛□的皮肤，和被束缚得不到解放的欲望，她脑子里转了几圈，忽然明白了。
顾星湛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
祝花盼艰难地直起身，把顾星湛小心地平放在地上。
他立刻明白了，因为激动却说不出话来，只是额头的青筋奋外活跃地蹦着。
“你不要担心。我来动就好。”她把手伸到那里，然后熟练地上下运动着。
手下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她有些疑惑，却还是用平常会让恩客激动不已的手段在顾星湛身上活动。
顾星湛大吼一声，脑子终于能反应过来，他几乎是咬着牙缝道，“祝花盼，你是在干什么？！”
“我让你舒服一点。”
顾星湛的脸涨的通红，怒吼，“舒服你的头！你脑子被猪吃了？！”
“你不是……”
顾星湛几乎要升天，“我警告你，我数三下，你要不从我眼前消失。我不会让你好过。”
她看了一眼四肢僵直的男孩，低声道，“你都这样子了，还怎么来打我。”
砰地一声，顾星湛终于是爆发了。连耳根都烧的通红，红通通的皮肤上都散发着白烟。他撑着身子，不顾伤口被一道道挣开，在地上扭动起来。
“好啦，你不要动了。我不碰你就是。”
顾星湛还要坐起来，她慌忙退开好几步远，表示自己绝无加害之意。
顾星湛单手撑着身体，连眼睫都因为激动在开始轻轻颤抖。
“我只是想让你好受。”
顾星湛拳头抓紧又松开，似乎又要开骂。张了嘴，却没说什么。好半天，才瞪了祝花盼一眼。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还是躺下吧。我知道你是嫌我的手脏。”她的神色暗了一下，又提起神情，“小心点……你满身是伤……”
顾星湛神情凶恶，“白痴！”
“我说了不碰你了……”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那……”
“别老说自己是个妓女妓女的，你不嫌难听啊？”
“你不是……”话出口，脑子里才
顾星湛瞥了她一眼，自嘲地笑道，“我刚刚不是发情了。你也没……”他说了半天，似乎不适应这样安慰的语调，又恼怒地住了嘴。
祝花盼也张着嘴，似乎被雷击中。
看见那表情，他却笑起来，淡淡道，“你也没差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她艰难地笑道，“是吗？”只是若不是这样相信自己一无是处，注定不被人所爱，她怎么能忍受出卖肉体这样屈辱的生活。一开始，每一次接客，她都觉得自己背叛了项城的爱情。她原以为，即使两人分开了，至少爱情还在。毕竟是生活硬生生拉开了她们。
在偶尔有一次，遇到一个并不那么粗鲁的客人，那客人的外表也是斯文优雅，而她，竟然从那□中得到了快感。
是不是，她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淫妇？
她用酒来麻痹自己。而每一次的性事上的快感让她越来越绝望。
最后的最后，她只得接受，自己就是淫妇。任何人上，都会有快感。
“喂，白痴！！”
她睁开眼，却看见男孩挑着眉看着她。
“你是不是也不喜欢这里？”
“啊？”
顾星湛不悦道，“啊什么啊，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大概……是不喜欢……”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啊？”
“怎么，不相信？”
顾星湛的眼中，是异样耀眼的光彩。那清晨中金黄的阳光般的光芒让她恍住神，仿佛被那亮光吸住了灵魂。
虽然满身伤痕，只是眼睛中倔强和希望的光芒却让人无法一开视线。他朝气蓬勃的神情，似乎让这阴暗潮湿的房间也明亮起来。
顾星湛有些得意，“喂，看我看傻了？”
“恩。”
顾星湛瞪着眼，脸很快涨红了，“真不象个姑娘，一点也不害羞。”
“会被你吸引也很正常。反正我平常都见不到你这样英俊的人，”这样安静地说着，是因为知道男孩不会对自己有蔑视，“再说我也不是姑娘了。已经２２了。”
顾星湛别扭地偏过头，“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她笑着，心里暖暖的，“那你要好好养伤，早点从那里面出来。”
“不要你管。”顾星湛反射性地回答，只是却不像以前那么肯定。
祝花盼问，“你不是说要带我离开这里吗？”
男孩沉默了半晌。好久才不情不愿地恩了一声。
她喜道，“你想通就好了。”
顾星湛冷哼了一声，嘟哝着，“我怀疑你是故意算计我。啊！你又要干什么？！”他猛地往后缩，躲开她手中的药棉。
祝花盼一怔，扑哧一声笑出来，“所以说你是小孩。”
“你自己也没多大。”顾星湛不满意地嘟哝。
“我已经２２岁了。一般到了这个岁数，在这流水楼里也只是混日子。好一点的，就尽快找个良人嫁出去。不行的，可能要被卖作暗娼之类的吧……”
“那你呢？怎么不快点找个男的嫁了？”
她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哪那么容易啊？”
顾星湛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房间里有点安静。祝花盼小心地蘸着白色的药膏，在那伤痕上涂抹。
尽管动作轻缓，他的身子还是紧绷得跟石头一样。他眉头也微微皱起来，嘴唇却倔强地闭着，不发出一丝呻吟。
祝花盼说，“顾星湛，你要是不舒服就叫出来啊。”
“哼。”
“你……”她小心地斟酌着词句，轻声道，“你明天能不能暂时委屈一点……不要……”
“好！”男孩飞快地应承。
“啊？”她疑惑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顾星湛偏过了头，装作看不见。
她兴奋起来，“你真的答应明天不跟他们作对了？”
“你用得着每句话都重复一遍么？烦死人。”顾星湛一脸怨气，她却高兴起来，手也高兴地一挥，笑道，“太好了。”
顾星湛的身体抖了抖，似乎终于忍不住，凶神恶煞地回头大吼，“你给我轻点！很疼！！！”
“啊，这样啊。”祝花盼忙松了手，低头看了看药膏，却发现药膏泛着不正常的粉色。
她心里一惊，颤着声音问道，“你真的很疼？”
“肯定啊！你把自己割几道，再涂这个药看看？！”
“不是……”
“疼也没关系啊。你给我快点，别再磨磨蹭蹭！”
“可是……”祝花盼欲哭无泪，“我好像拿错药了。这个是……”
死亡般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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