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仙-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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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呀。”
“痴心妄想吧你，真的绯衣仙哪能这么容易见到？”
“可是……”
“别可是，回去干活去！”
莫闲儿听闻有人扮作她，面具下秀美一挑，“冷杉，让人查查那些假扮者，有事告诉我。”
“是。”冷杉应了声，把迷糊中的许纤纤接下马车。
店里的小二出来，两个去将马车和马拉到后院，另有一个迎了上过来，“几位客官里面请，要打尖还是住店？”
“准备一个包厢，上些招牌菜，另外准备五间上房。”安司徒说到。
“对不起安少爷，上房小的可以为几位准备，可今日飞腾阁举行斗舞月赛，客人很多，实在没有包厢了，不知几位能否将就在大厅用餐，也可顺便看看比赛。”
“这…莫姑娘，你看…”安司徒回头询问莫闲儿，仿佛生怕她生气似的。
莫闲儿不语，直接抬脚向内走去。
她这几天的行为看起来像很挑剔吗？
在北沙岛修行时她也曾长居山中，吃了不知多少苦，更不说前世了。
今世的她只是觉得能过好一点何乐而不为，却也并不是强求。
不过，她干嘛要解释？
安司徒没听到回答，尴尬地摸摸鼻子。
一直顾着和楚福儿斗眼神的武千让此刻回过神来，妖娆地走到安司徒身边，很好心的拍下安司徒的肩膀，“兄弟，走了。”
飞腾阁大厅中间是一个圆形的舞台，此时正有一个舞娘在上面跳舞，她旁边的是一个伴乐的琴手，另几个舞娘则站在一旁看着。
这是飞腾阁每月都有的斗舞，前来斗舞的都是各青楼最为善舞的舞娘，期中常有就有花魁在内。
斗舞每七天一次，每个月都有月赛，莫闲儿他们来的这日刚好遇到了月赛。
莫闲儿看见舞台边那几抹绯色，眉头微皱，今年流行绯衣外加蝴蝶面具？
“哇，怎么有好多姐姐？姐姐练分身术了？还是我醉了？”许纤纤仍旧迷迷糊糊的，瞧着眼前的‘姐姐’们。
武千让‘哎哟’一声笑出来，桃花眼在舞台和莫闲儿之间徘徊，玉指伸出捏捏许纤纤的脸颊，“丫头，醒醒了，你姐姐在你旁边站着呢，那几个假的。”
“假的？”
许纤纤用了眨眨眼，转头看看莫闲儿，再转头看看那几个舞女，“真是假的诶！姐姐，还是你最好看了。”
莫闲儿刚开口要说什么，楚福儿趁武千让不注意，抢先跑到莫闲儿身边，小声叫道：“哇，今天出模仿秀不成？全是你诶！原来你就是莫闲儿呀。看来你在这个世界混得很不错诶！”
站在一旁等待的小二听到这句话，惊讶地看向她们，接收到楚福儿警告的视线，很识相的忘了刚刚的所见所闻。
啊，他是个很好很乖的小二，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莫闲儿回复面无表情，不置可否，第一个眼神给冷杉，她饿了。
冷杉会意，“小二，带路。”
小二忙堆上笑脸，将几人领到一块桌前，“几位请做，茶水饭菜稍后就到。”
莫闲儿不客气地率先坐下，许纤纤和冷杉分别坐在莫闲儿身旁，武千让和安司徒对视一眼，撇了撇嘴，对三人这不客气的做法表示无奈，两人只好挤到一块去了。
小二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茶水饭菜都端上来。
莫闲儿望着这些颇有现代风格的菜式，眉毛一挑，余光扫过舞台，又掠过隔桌向她招手傻笑的楚福儿，随即收回余光，动起筷子吃饭。
依旧是冷杉布菜，莫闲儿吃菜，动作娴熟，好不默契。
众人这回除了武千让和楚福儿，其他人倒是正常了不少，没有再盯着别人吃饭的举动，齐齐望向舞台。
他们很镇定的，怎么会觉得一个带面具的女子和一个男子吃饭很美，忍不住想一直看下去呢？
啊，怎么舞台上到处都是那个影子啊？！
幻觉，都是幻觉！
武千让不愧是‘堂堂武阁阁主’，反应迅速，看见这画面，稍稍一愣就回过神，桃花眼还很有空的给楚福儿送个挑衅的媚眼。
楚福儿被武千让这一举动弄得又是一愣，慌忙中反应过来，一个白眼送出，低头，拿起筷子狠命扒饭，似乎忘了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菜’。
　


☆、第十四章　我叫墨迹，不叫寂寞

这些菜和那个‘斗舞’比赛都是她‘入股’飞腾阁拿出来的，才有得在这人满为患的时候还能临时清出两块桌子，供她和那五位使用。
至于飞腾阁的主人，那个号称‘温柔公子’的家伙，她都好久没见他了，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人，搞得十天九天没消息的。
她好不容易出一次楚门，身边都没人撑腰，老被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狐狸耍，心情很不好，连带胃口也不好了！
楚福儿边想边扒饭。
一碗饭扒完，她才发现都没吃菜，只是干吃白饭，心里狠狠佩服了自己一把，拿起整盘的菜，麻利的倒进碗里，继续扒进嘴里。
武千让看见楚福儿的动作，桃花眼一转，看向优雅的莫闲儿，心里的‘头’摇得勤快。
一样都是女的，差别真大呀！
一个优雅美丽似误入凡间的仙人，吃个饭菜都能让人目不转睛。
一个却粗鲁傻愣似村妇，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小二突然端着几盘菜过来，恭敬地看着莫闲儿，“这是我们飞腾阁送给姑娘的，希望姑娘会喜欢。”
莫闲儿咽下口中的食物，抬眼看着小二，美眸中有些疑惑。
“姑娘，是这样的，我们飞腾阁的主人今日刚好经过此地，知道姑娘是几年前的那位声名远播的绯衣仙，对姑娘的医术由衷佩服，这几盘小菜算是主人给姑娘的见面礼。虽只是几盘小菜，但是主人的心血，还请姑娘不要嫌弃。”小二说完，将几盘菜一一放在桌上，躬了躬身，转身走了。
“主人的心血？”
莫闲儿有些郁郁，无事献殷勤？
显然是有求于人的做法。
这飞腾阁的主人是三国里一个神秘的的人物，人们只他经营飞腾阁，对他其他的身份一无所知。
今日给她做菜，还说佩服她的医术，这算什么？求医？
冷杉放下手中的筷子，默默看着莫闲儿，“主子？”
莫闲儿看了两眼那几盘菜，每盘只吃了口，“我饱了。”
冷杉拿出棉帕子递给莫闲儿，感觉自己也饱了，问道：“主子可要去休息？”
“先看玉。”
莫闲儿不再看桌上显得可怜兮兮的被她无视的饭菜，起身站好，素手轻轻拂好衣袖，朝其他三人一点头，脸上仍旧是那不变的淡漠，跟木雕人偶似的，转身带着冷杉出去了。
莫闲儿走到飞腾阁门口，脚步停顿了下，突然抬头看向飞腾阁五楼的一个房间，见窗门紧闭，也没再做停留，抬脚走了。
武千让在看着莫闲儿走了，转眼要‘顺路’给楚福儿送个媚眼，却见楚福儿已经爬上楼梯，走了。
原来，楚福儿在小二同莫闲儿说话时，努力伸着脖子听，得知她那‘合作伙伴’到了这，待小二一离开莫闲儿他们不久，悄无声息的溜走，抓了小二逼问出她要的消息，兴冲冲的上楼找人了。
楚福儿一脚直接踢开房门，“哎，我说你这家伙知道我在这，怎么就不找我，先去讨好人家绯衣仙呀？！”
房内的人抬眼瞧了下摇晃的房门，“福儿，下次轻点，门会坏的。”
“喂喂喂，别转移话题，说，你干嘛呢今天？”楚福儿拿起桌上的上好龙井，一口一大杯，硬是喝了三大杯才停下。
那人青葱指伸出点点楚福儿的脑袋，“你啊，真浪费。”
“切，不就几杯茶嘛，有什么浪费的。”楚福儿拍开那双手，“你之前不是在找什么人吗？今儿个怎么有时间来讨好美人？”
那人秋水眸一眨，“你猜？”
楚福儿脚下一滑，白眼飞出，“你个腹黑男，什么‘温柔公子’，全装的！”
“装得像是我的荣幸！”那人优雅一笑，一副温文尔雅之态。
楚福儿白眼再飞出一个，“你到底在找谁呀？不会就是找绯衣仙吧？”手中再倒一杯茶，继续喝。
那秋水眸里一派无辜，“我在找女人。”
“噗！”楚福儿口中茶水喷出，重新吐回茶杯里，“寂寞？”
秋水眸下红唇一嘟，“我叫墨迹，不叫寂寞。”
楚福儿嘴角狠命抽抽，无语望天。
这个腹黑男，够会装！
楚福儿在房间内跟墨迹磨叽的时候，莫闲儿已经带着冷杉逛了大半条街，可是却一家玉器店也没进，只是偶尔看下路边的小摊。
冷杉也见怪不怪。莫闲儿自己寻玉时并不进那些玉器店，因为那些店铺里都是些别人雕刻好的成品，虽然手法还不错，但总让人感觉千篇一律，没有新意。
此刻莫闲儿停留在一个老人的摊位前。
老人正目不转睛的雕刻着手中的玉石，并没有感觉到莫闲儿他们的靠近。
莫闲儿很是安静的站在摊位前，注视着老人手中的玉雕。
玉雕雕的是一个背影，可以看出是一个女娃娃，矮小的身影半转头，却还是看不到面容的。
这雕像是刻了女娃娃走向一片云海的背影，又是一个模糊的玉雕。
老人突然一不小心，刻刀一划，雕像的一片云彩被划出一条线，如同被雷劈过似的。
老人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看着雕像，边摇头边说：“看来得重雕了，可惜了这么好的玉料。”
“这个雕像，我买。”莫闲儿轻启樱唇道。
老人听到有人说话，茫然的抬头，见莫闲儿与冷杉站在他的摊位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他觉得光线变弱了是因为被他们挡了呀！
莫闲儿见老人没回答，也没多说，只是干站着，等老人回过神来。老人回过神来，小小的眼睛笑得眯起来，越发显得看不见有眼睛了，只见那两条缝对着莫闲儿，似乎是在笑，也的确是在笑，“这雕像已经被老头雕坏了，姑娘真的还要？”
“要。”
莫闲儿见老人还有些疑惑，又加了句：“这个背影，像我。”
老人脸上的两条缝弯得更弯，“姑娘可是别玩弄小老头子了，你能看得见自己的背影，还是孩童时期的？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说这孩童是自己梦中之人，一个说这是自己的背影，难不成姑娘就是那位公子的梦中之人不成？”
莫闲儿听到着老人的话，心头一震，是他吗？
　


☆、第十五章　三哥哥

“老人家，那位公子是谁？”
“噢？莫非是小老头猜对了？”老人打趣道。
“请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这…”老人有些犹豫。
莫闲儿原本平静的脸上有些松动，冷杉见状忙靠近一点，“主子？”
莫闲儿摇摇头，美眸看向老人，“老人家这玉雕坏了，我的雕刻手艺还算能上台面，手里刚好有块还不错的玉料，老人家这玉雕我来雕一个，换你手中那个。老人家可愿意？”
“若你能雕出个好雕像来，不说交换玉雕，就是其他个什么事，小老头能做到的，尽管吩咐也成！”
老人很兴奋，玉锦城虽然也有不少女子会雕刻，但技艺并不好，若眼前这姑娘能雕出个好玉雕来，他会高兴个三天三夜不用合口了。
莫闲儿得到老人的承诺，袖中手掌一翻，一块上等暖玉和一个锦缎绣花包出现在几人眼前。
随后莫闲儿径直坐到老人身旁的一个矮凳上，将绣包放在膝盖上方，纤手解开绣包的扣子，绣包随即向两边展开，现出里面各式精致的雕刻工具。
莫闲看看掌心温暖的玉料，挑了把工具，低头便开始雕刻。
冷杉静静的站在莫闲儿身旁，既不挡住阳光，又刚好隔开行人的视线。
虽说这几天有好些人喜欢扮做主子的样子，他们出来逛倒也没什么事发生。但既是这身装扮，又同时会雕玉的，可不多见，实在容易惹人怀疑，招来些麻烦事。主子喜静，还是帮忙挡下比较好。
莫闲儿这次雕得很迅速，也很细致。
雕的时候，莫闲儿脑中浮现的是被她用灵力封存在聚灵峰峰顶的那副画。
那是莫单儿时的画作。莫单的画技在那时便已是小有所成。
他偷偷画她的那天，是她第一次跑步的时候，他突然叫她：“小四，别跑太远，休息下。”
小小的莫闲儿慢慢停下来，徐徐转过头，小脸上两个酒窝份外可爱，奶声奶气的说：“三哥哥，小四能跑一间屋子远了，不会摔倒的。”说着还张开肉肉的两只小手，比划了那么两下。
这不比划还是挺厉害的，但经这一“大动作”后，饶是莫闲儿灵魂再成熟，也抵不过小身体的不平衡，小手还没嚣张够，“啪”一声小身子就掉地上，华丽丽的栽倒！
书桌前，莫单叹口气，确认莫闲儿没事后，放下手中的毛笔，大眼一片无辜，好像压根就不知道该去帮个小忙。
莫闲儿伸出小手，抹了把脸，也没指望莫单帮忙，麻利的爬起来，动作比走路还娴熟，毕竟她有时视力不好，摔倒就成了常有的事。
因为老摔倒这事，她原本很是聪明的形象损毁完毕，直接让莫单评成“笨鸟”一族。每次她摔倒，他都说“笨鸟要先飞”、“从哪摔倒就从哪爬起来”之类的话，到后来甚至直接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态度不言而喻，不帮忙，自己来。
没此莫闲儿看着那充满童真和无辜的小脸，嘴角直抽筋，什么话也没法说，只能自己恨恨的在心里嘀咕，笨手笨脚地站起来，在恍恍悠悠的慢慢走去洗脸洗手。
至于换衣服，没把把白衣摔成灰衣，在把灰衣摔成黑衣，她才不换呢。
一摔就换一件，别说她没有那么多衣服，单平日里她和莫单两人的衣服莫单就要洗好久。
不是她不帮忙，而是她的身子还小，眼神不好，走个路都容易摔倒，更别说帮忙洗衣服这等高难度活计了。
咳！言归正转…噢不是，言归副转…
话说莫闲儿自己爬起来去洗脸洗手，莫单则趁此时将莫闲儿刚刚留给他的话面画在纸上。
莫闲儿边洗手边偷瞧莫单，好嘛，拿她练画功？
莫闲儿小腿一伸，快速跑动起来，五六步就到了莫单身边。
“三哥哥，画面送给小四吗？”
莫单白嫩的脸颊升起两朵红云，“小四要是喜欢，三哥哥就送给你。”
“可是这画里面只有小四一个人，小四不要一个人，小四不喜欢！”委屈的双眸配上撅起的樱唇，充分的表现她的不满。
莫单无辜的大眼看着莫闲儿，如玉般的小手捏捏莫闲儿的鼻头，“三哥哥会陪着小四的，小四别伤心。三哥把自己和小四画到一块，画里的小四就不是一个人了。这样小四还喜欢这副画吗？”
莫闲儿满意的点点头，望着眼前一脸希冀的莫单，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仿佛涂了蜂蜜般香甜。
莫单如释重负，偷偷舒了口气，将莫闲儿抱到桌上，自己重新拿起毛笔，在纸张的空白处画了个正望着莫闲儿回头时自己。
莫闲儿的雕刻持续了约一刻钟，原本的那块暖玉现在已经被雕刻成人像。
最后，莫闲儿心力一动，萦绕在雕像上的那微不可见的绯色灵力慢慢消失。
见状，莫闲儿和冷杉都松了口气。
莫闲儿现在修炼到衣仙诀的第四重巅峰，尚未晋入第五重。
刚刚莫闲儿越级动用第五重才能用的心力，让冷杉出了身冷汗。
越级使用能力是很容易受到反噬的。
一但遭受反噬，好的三五月恢复，坏的，那就是遥遥无期了。
冷杉发现莫闲儿使用心力时，快速运起全身灵力，准备在莫闲儿需要时助她一臂之力。
三息之后，莫闲儿没有什么异样，冷杉这才放松下来。
“主子…”
“没事。”
莫闲儿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玉雕，面具下的秀眉舒展开。
因为这玉加入了她的心力，只要她达到第五重，修炼的心力足够，便能追踪到这块玉的所在。
到那时，或许她就能找到他了。
她要问问他，他究竟还记不记得她。
老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莫闲儿手中的玉雕。
他雕玉已经四十几年，从没见过这般好的玉雕。
这姑娘厉害呀！
雕出的玉雕是那般灵气逼人，眼是眼，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好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