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小妹-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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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噩梦惊醒的李出尘睡意全无，倚在窗咎前发呆，却听见外头有打斗的声音。一路闻声而至，便看见秦如桑与四五个白衣人正在交手。越看李出尘越觉得眼熟……
“住手！都是自己人！”李出尘辨认出了来人，为首的正是青鸾。
“小主子。”青鸾同黄鹂、百灵等纷纷朝着李出尘叩首。
秦如桑有些惊讶，李出尘也不知从何解释，毕竟千灵门早已匿迹江湖，董小宛千叮万嘱不可与他人说道。
原来真是千灵门的人，秦如桑心中暗道。数十年前千灵门如昙花一现。之前一直查不到这股围绕李出尘和郭淳轩的势力是何方神圣，这下一切都变得简单明了了。她们称李出尘小主子，就此推断如今千灵门确实还存在，而且正是李老将军的夫人在经营……
“秦如桑，你没事吧？”李出尘瞧着愣在原地的秦如桑关心道。
“没事。”秦如桑寡淡道。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秦如桑会像变了个人一样……李出尘收回了手思忖着。
“一场误会而已，我先回房了。”秦如桑说着便转身回了屋里。
青鸾瞧着这微妙的关系，心里有些拿捏不准：“小主子，他是谁？”青鸾问着心中则是想到，主子是聪明人。怎么会跟这陌生男人在一起？而且是来了将军府。
“他…是王上的人。”李出尘最终将秦如桑归结到郭裕身边。
“什么！”青鸾三人显然惊讶不已，王上的人怎么会在这！
“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这？娘亲呢？”李出尘拉着青鸾。
“小主子一进城，底下的人就认出来了。可是眼下的鸣啸城寸步难行，我们只能等到入夜才敢前来找小主子。”青鸾说着脸色沉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郭淳耀封城？而且城内的气氛，实在诡异。王爷人何在？”李出尘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的都问了出来。
“更深露重，小主子穿的单薄，且回屋里青鸾再细细说来给小主子听吧。”
“是啊。小主子。”百灵防备着四周，看了一眼李出尘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禁心疼。这才多久没见，她又消瘦了许多。
李出尘主仆四人走回她房中，经过秦如桑的屋门口，本想说什么，但看屋内早就没了灯火也就只能作罢……刚才秦如桑的眼里分明就有什么埋怨，李出尘懂。秦如桑我们还是患难与共的朋友吗？
一门之隔，另一颗心同样纠结着：王上的人…李出尘。这是你真正的想法吗？秦如桑低着头，心底免不了难受一番。“也好，既然你有了人保护，那么我就不用再留着了。”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围城、屠杀、篡位、起义……这是玉国正在经历的事吗？李出尘望着破晓的天边沉默良久。分久不合。合久必分，国之定数，这都是天意吧。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是不能淡然接受？郭淳耀也罢，郭淳轩也罢，终究是要走上这条血腥的帝王之路。那么自己呢……
“小主子，受伤的大娘和她儿子属下已经安顿好了。”黄鹂端着热粥和糕点进屋。
“嗯。”李出尘收回思绪，走到桌前。
“小主子多吃点吧，看您瘦的。衣服都撑不起来。”
李出尘接过黄鹂递过来的粥：“恩。对了，青鸾和百灵呢？”
“百灵去给主子报平安了，青鸾再外头守着。”
“让她进来吧，吃完早饭。我们就回揽月楼。”
黄鹂一听，立刻不同意：“不行，主子早有交代，小主子不能回揽月楼。”
“为什么？”李出尘听出其中蹊跷，放下碗追问。
“额……”黄鹂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黄鹂，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李出尘正色质问。
“属下不敢。”扑通一声，黄鹂跪在了地上。
“是不是…我娘出事了？”李出尘猛的心头一紧。
“不是不是，属下发誓，主子很好。只是……”黄鹂张口却没有话语。
“说。”李出尘难得的厉色，让黄鹂有些畏惧。
“揽月楼早被太子殿下盯上了，如今揽月楼是万万去不得的。主子和长老早就从里头出来了。眼下正在农家藏身。所以……”
“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李出尘看着黄鹂的样子，应该还有什么没说尽的。
“所以主子让青鸾姑姑和我们俩照顾小主子，还特意说不能让小主子出将军府。”黄鹂越说声音越小。照顾的意思应该是看守禁足吧。
为什么娘亲要这么做？！答案只有一个……李出尘望着黄鹂，没有冲动。慢条斯理的拨动着眼前的粥。
接近集市的一处不起眼的农房，百灵早已变成了农妇的模样，此刻正跪在董小宛面前。
“小主子在将军府，只是人清瘦了些，其他安然无恙。”
“好。记住，就这三天，绝对不能让尘儿出这将军府。”董小宛眸色坚毅。
“是，主子。”百灵说罢出了门。
“主人，揽月楼……”长老一脸凝重。自从海纳百川被李正秋搅局，郭淳轩进了宫便音信全无。随后揽月楼也被郭淳耀的人抄封，姑娘们全部被羁押……
“想办法买通狱卒，让姑娘们少受点苦。”董小宛叹息道。
“是。”
“还有，让宫里的人做好准备。等上官斯容的人马一道便里应外合。”
正吩咐着，门口守卫的隐士将信鸽待到了屋里。长老将信笺取出递给董小宛……
“主人，您怎么样！”长老眼疾手快，扶住摇摇欲坠的董小宛关切道。
“没事，一切照常进行。你们先下去吧。”董小宛忍着，挥手屏退二人。郭淳耀，你的心可是肉做的！居然这般残害王上和太后……悲痛之余，董小宛更加坚定了起义的决心。只是没有郭淳轩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虚的慌。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董小宛安抚着自己不安的心立刻执笔书信。
小苑莺歌歇，长门蝶舞多。
眼看春又去，翠辇不曾过。
“搜！一定在附近。”冷宫附近，御林军密集的搜寻着，就连低矮的草丛都不放过。
“这里搜过了，没有。”低头的小卒恭恭敬敬的回禀了御林军队长。
“嗯，去园子里搜！”一声令下，众人又朝着下一站搜寻。
看着远走的士兵，方才的小卒却回到了刚刚搜过的屋里。屏风推开，郭月霖正绑手绑脚的被安置在浴桶里，嘴里塞着手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来人。
“别担心，我不会杀你的。”小卒说着将郭月霖嘴中的手绢扯掉。
“你不是宫里的人。”郭月霖眼神犀利，一眼就看穿来人。
“还不笨嘛，可惜太聪明的女人总是活不长…”
“本宫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绑本宫！”郭月霖不做挣扎，她知道对方实力不凡，若是反抗等于找死。
“我也只是奉命办事。放心吧八公主，一时半会儿，你也死不了。”说罢又将手绢塞回了郭月霖口中，取来一块白布盖住了浴桶后出了房门。郭月霖的视线停留在男人最后的一幕上，
白色的靴子……会是谁？！（她不知道，想必记忆不错的读者知道了吧！哈哈~）
守卫森严的玉王宫，在阳光下愈发的让人敬而远之。城中的百姓已经寥寥无几，各街各道早就没了繁华热闹的场景，取而代之的是萧条和落寞。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姓们虽然不知道王宫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下往来频繁的军队都猜到了即将要发生的大变革。
数十年前，郭裕登基之前也发生过。天地乾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变天了，变天了…”衣衫褴褛的乞丐疯人奔跑在城中的甬道上，格外刺眼和刺耳。
此时此刻，幸存的城中百姓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一家老小围着火炉，静待战争的号角。听着老一辈的与晚辈们说到几句当年的情形不禁唏嘘……
“想当年，乌云压城，半个月都没有太阳……”
“所有的地方都被军队占据，铠甲寒光，令人生畏。”
“双方的厮杀声，比雷鸣更响…刀光剑影，比闪电更亮堂。”
妇孺怀中的孩子听着，有被吓哭的，也有好奇的继续追问事情的发展。
“后来，城里每一个角落，除了亡卒的尸首就是断肢残骸，那血就跟海水一样……”
“爷爷，为什么哥哥要和弟弟打架？您不是教我们要互相帮助吗？”孩子天真的问向老人。
“因为，他们是王族，不是寻常百姓家。”老人苍老的声音如同远古的诅咒。
☆、第五十五章 兵临城下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嬷嬷，血！是血~！”翠儿看着坤宁宫地上残留的血迹哆嗦的拉着崔嬷嬷喊道。
“这……”崔嬷嬷想要极力否认，但铁铮铮的事实摆在眼前，她又该如何说服自己。
“终于逮到你们了！”低沉的声音响起，原本空无一人的坤宁宫霎那被数十名御林军围了起来。“看你们还往哪跑！”
“嬷嬷！”翠儿紧紧的与崔嬷嬷靠在一起。“翠儿别怕，有嬷嬷在。”崔嬷嬷看着聚拢的侍卫佯装镇定道。
“说，他们藏在哪？”侍卫上前将两人强行分开，反手绑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崔嬷嬷仰着头回道。
“不知道？好啊，我就好好让你长长记性。”说着手里多了条鞭子，使劲往翠儿身上抽去。
“你们干什么！要打就打我。”崔嬷嬷听着翠儿的哀嚎不禁心疼。
“打你？要是我一失手打死了，上哪去找带路的狗！”话没说完，鞭子又重重的抽在了翠儿的背上，即使有冬装的保护阻隔也没能逃脱皮开肉绽的后果。
“啊…大人饶命啊。”翠儿凄厉的叫声让崔嬷嬷不敢直视。
“你说不说！说不说！”啪啪啪，清脆的鞭挞声让崔嬷嬷愧对翠儿。
“别打了，我告诉你们。”崔嬷嬷泪流满脸，翠儿早已动弹不得。
“早这样多好。哼。”侍卫鄙夷道。
崔嬷嬷由侍卫押解着，走过大大小小数座宫殿。但什么都没发现。
“他娘的！是耍我玩儿呢！”侍卫凶悍的甩了崔嬷嬷一巴掌。
“哟，你才知道啊。你们这种忘恩负义的叛贼！还是早点觉悟吧。太子根本就不是王上的亲生骨肉……”崔嬷嬷不卑不亢，噙着血怒吼。话语未尽，不知从何来的的箭刺穿了她的胸膛。殷红的血从伤口哗哗的流淌到地上。直到崔嬷嬷到底依然不息。
“嬷嬷！”翠儿一声惊呼，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谁！”侍卫持刀环顾四周，却见郭淳耀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手。往自己走来，身后贴身侍卫拿着弓箭，面无表情。
“给太子殿请安，太子殿下千岁！”众人慌张行礼。
“崔嬷嬷身为太后娘娘的贴身奴婢，劳苦功高。可这年纪大了，脑袋就愚钝了，这么容易就被他人利用。适才还活活打死了一侍卫。唉……嬷嬷，您怎么就这么糊涂呢。”郭淳耀说着朝着匍匐在地的侍卫继续道：“抬走吧。”
“是，是。”侍卫即刻匆忙上前三五人，将崔嬷嬷抬走。
孤道独清幽，绵绵追忆穷。“嬷嬷…”郭淳轩被离莫言强行按在原地不能上前。
“凡事以大局为重。”离莫言劝说着。心底也不好受。
“郭！淳！耀！”郭淳轩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的二哥真的再也不是那个回忆里的二哥了。崔嬷嬷是从小照顾他和郭淳耀的嬷嬷，可他却可以毫不犹豫的举箭射杀她。郭淳轩很想冲上去质问郭淳耀，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为了更多人的性命，必须忍。”离莫言清冷的声音犹如天外梵音，郭淳轩虽然怒火中烧却不得不与他一起撤离现场。
“目前最重要的是等大军入城，再此之前我们只能等。最晚明日晌午……”离莫言看着郭淳轩凝眉不语分析道。
“不，今天晚上。”郭淳轩转头望向离莫言：“不出意外，上官斯容的兵马已经到了城门了。”
威风凛凛飒飒军姿，上官斯容折扇轻扣。身后兵刃铠甲齐刷刷的出现在城门口。
“你们……这是干什么！没有王令胆敢引兵入城！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城楼上。郭淳耀又一得力助手余振威作为驻守的将军与上官斯容的八万大军对峙道。
“你我同根，若打开城门咱们就不用刀剑相向了。”上官斯容最后劝道。
“就凭你们？！哈哈，太子殿下太英明了，你们果然沉不住气。”余振威扬袖一挥，原本兵员悉数的城楼顷刻间站满了弓箭手。
“不好。”上官斯容亦是见招拆招，调动后方的步兵盾牌上前阻挡。
一攻一守。攻者人多却地势薄弱，很是被动；守者地理位置优越但持久不了。这样一来，上官斯容想轻而易举的入城就有了难度。他们大可硬闯，牺牲前驱部队便可，但是看着架势郭淳耀应该早有准备。那么，眼下盲目的攻城也许事倍功半，得不偿失。他得好好想想……
城门口的拉锯战，就像世人说明了玉国内乱的开始。居心叵测的人蠢蠢欲动，他们希望郭氏兄弟间打的越激烈越狠越好。这样一来，强大的玉国也会面临土崩瓦解，他们便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端木明扬如此，赵柯尚如此，离凌天如此……
“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出尘刚走到院子便被百灵和黄鹂拦下。
“小主子，您这是要……”百灵关切道。
“出门。”李出尘说罢继续往外走。
“诶，等一等。小主子，现在是白天，千万不能出去，街上出了郭淳耀的傀儡爪牙以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黄鹂如实道。
怎么可能？！李出尘细细打量两人神情，又不像在说谎。难道真的已经兵临城下？！李出尘寻思着，开始担心起郭淳轩来。“王爷可有消息？”
“听宫里的线人说，还没找到王爷……应该是藏起来了。而且太子爷已经大张旗鼓，准备登基一事了。”
“什么！”李出尘又是一惊，若被郭淳耀得了先机登上帝位，郭淳轩会更加危险。
“连煜！不对，百灵，我立刻书信一封，你让信鸽捎去雪鸢城连匡城主那。估计要多久？”李出尘没有使用过信鸽，可眼下人是绝对出不了鸣啸城了，只得信它一次。
“大概半日便可。”
“那好，我现在就去写。”李出尘立刻返回屋子，提笔书信。
灰色的信鸽成了孤城唯一的光明，在阳光下飞出府邸，冲破云霄。
信鸽啊信鸽，就靠你了！李出尘望着信鸽消失的方向祈祷道。
青鸾慌张入屋，对着李出尘赶紧说道：“不好了，有人来了！”
“小主子，赶紧躲起来。”说着，主仆四人闪身入了拒霜园的药园。药园是李出尘偷偷建的，除了白芍没人知道。“这里应该不会被发现。”李出尘锁上门，转身却见三人早已飞身到了竹梢，警戒着外头。
“唉，看来只有我一个有躲起来的需要。”李出尘有些无奈。
“小主子，快藏起来！他们来了。”
李出尘闻言走进屋里挪动墙上芙蓉花的画卷，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窄小的房中密室呈现在眼前，听着外头笨重的敲击，李出尘立刻躲了进去。青鸾眼疾手快，将锁重新扣上，希望来人知难而退。
“老大，这将军府都来过几百遍了，怎么还要我们来这啊！”矮小的士兵有些不满，这空壳还有什么好查的。
“上次抄家，我们没摊上那好事。可还是有那么点小钱可以……”较高的中年男子一脸笑盈盈，想起上次来将军府顺手牵羊卖掉的字画，也值百两银子。所以他才积极的应下了今日这差事，要是再有什么宝贝拿出卖了，他还能发一笔横财呢。
“老大，这里有什么好看了。咱们应该去夫人公子的屋子，那才有宝贝呢！”
“唉，外头，我们都看了遍了，该拿的都拿了。我听人说，这一般的官家都喜欢把最珍贵的宝贝藏起来，越是隐蔽的地方，宝贝越多而且越值钱。”中年男子挑眉兴奋道。
“老大真是英明啊，这里肯定有价值不菲的宝贝！”矮个儿摩拳擦掌，看着紧闭的药园两眼放光。
哼，原来是两个披着羊皮的狼！百灵有些气不过，什么时候将军府成了这群小卒子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