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小妹-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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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天色不早了，您也该回宫了。”寻思着自家女儿还在气头上，董小宛心想着让两人分开冷静一些也是好事。
“恩。”离莫言嘴上虽答应着眼神却望着内堂，可惜到乘上马车也没见着李出尘出来。
傍晚，夏的晚风吹拂过整座小楼，墙院里盛开的月季花随风摇摇摆摆个不停。李出尘倚着窗台，似是而非的端详着。
咚咚咚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畅想，董小宛带着张小浔端着食盒入了屋。
“丫头，听说你午膳也没吃想必饿坏了，快来尝尝为娘替你做的芙蓉糕。”董小宛温婉道。
“是啊，姐姐。夫人还给你煮了银耳百合汤呢。”张小浔说着将东西放在了圆桌上。
“我不饿。”李出尘有些不领情，依旧抵着下巴望着外头。
董小宛一看，这架势想来是自己女儿真的生气了，莲步上前拉着李出尘坐到桌前。
“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亏待了自己。乖，好歹吃几口，也不枉费为娘一番苦心啊。”董小宛劝说着将糕点放在了李出尘面前的小碟子里。
拗不过两人，李出尘吃了几口。可是，现在的她有些食不滋味，即使是她往日最喜欢吃的芙蓉糕也没了以前好吃的感觉。
“出尘啊，我听说了，这事儿呢也不能全怪淳轩。”董小宛看着闷闷不乐的女儿小心说道。
李出尘放下手中的筷子，瞧着自己的娘亲不语。董小宛见女儿没有发脾气继续循循善诱的开解道：“淳轩心里有你、担心你，所以才出宫来找你。可是你却让他当着众人的面下不了台。出尘，他喜欢你没错，但你别忘了他可是一国之君，生杀不过一瞬间。”董小宛语重心长，当初她就跟李出尘假设过今日碰到的问题，可是这丫头还是没能处理好。
“娘亲，他变了，他不是以前的郭淳轩了！”李出尘无力的对着自己的母亲呓语。
“是，他不再是颐亲王了，而是玉国的九五之尊。所以出尘，你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他。”“不，娘亲，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李出尘瞳色一紧，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姐姐，你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这两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拌嘴的。”张小浔看着李出尘心事重重的模样帮衬着开解道。
看着母亲和小浔的模样，李出尘只得将心中的秘密继续藏着：“我知道了。好累，我想先歇息了。”看着李出尘扶额疲倦的模样，董小宛便与张小浔一同离开了拒霜楼。
半梦半醒间，李出尘只觉得胸口好似有大石压着般无法喘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总是重叠交错在一起，下一秒陡然就看见了满脸鲜血的郭淳轩哀嚎的注视自己。“淳轩，淳轩！”噩梦惊醒，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李出尘按住胸口拼命地喘气，梦里的惨剧尚且历历在目。
“不会的，不会的。”李出尘喃喃自语。
“出尘。”安静的房间突然多处了一个声音。
“谁！”基于自己多次遭遇端木明扬的袭击，李出尘立刻掏出了事先放置在枕头底下的枪。
“是我。”一阵风动，帷帐外头便多了一个声音。听这声音李出尘只觉耳熟，拉开帷帐才看清楚来人是秦如桑。
“秦如桑！”李出尘甚是意外，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瞧着李出尘看着自己欣喜的模样，秦如桑亦是感慨万千。当西门洛拓同不惑带兵攻入王宫之时，他意外发现了被灌毒药的郭裕和王太后。情况危急，他本无法同时救出两位主子，好在遇到了连煜，两人才得以联手借着左志云和他部分手下逃窜之际离开了是非变化的玉王宫。也正因如此，他没有来得及当面和李出尘说明去向。
“秦如桑，老王上是不是也来了？”想到连煜飞鸽而来的书信中有提到秦如桑和郭裕，李出尘心想秦如桑的出现必定是为了郭裕回宫做准备。
“我不知道。”秦如桑的回答让李出尘又是一个意外。
“不对，你不是应该在端木国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李出尘又想到青鸾的事儿，看着眼前的秦如桑立刻警戒起来。
“那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出尘我这次来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秦如桑语调凝重，让李出尘一下子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真的是秦如桑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出尘现在看着谁都会多想一些。
“你以为我也同离莫言一样会易容么？”秦如桑看着李出尘防备自己的模样大胆猜测，恐怕他想说的事情，李出尘已经知道了吧。
☆、第一百章 真相
“现在的王上并不是真正的颐亲王。”秦如桑斩钉截铁道。
李出尘虽早有怀疑，但听到秦如桑掷地有声的说出来还是吓的不轻。“你怎么能确定？”
“因为，我见到了真正的王爷。”秦如桑说的真切，却让李出尘听的恍惚。眼前的郭淳轩是假的，这不是符合了自己刚才的梦境吗！那么，梦里血腥的画面又会是……李出尘甩甩头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快告诉我淳轩现在在哪！”李出尘拉着秦如桑的手急切道。
“在离国的王宫。”秦如桑回答之际，脸色跟着沉了许多。
“怎么会在那！他怎么样？”心底的担忧随着知道郭淳轩身在何处而加倍密集起来。
“我也是意外见到的王爷，他暂无性命之忧。只是……”秦如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看着吞吞吐吐的秦如桑，李出尘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被囚禁在了地下水牢里。”说着，秦如桑的记忆也跟着回到了几日前，他为了逃避端木国的追踪，借离国道想回雪鸢城。没想到却意外遇到了回离国的不惑一行人。想着他本就对离莫言的身份持有怀疑，秦如桑便想了办法混进了队伍里跟着进了离王宫。
无心插柳柳成荫，也许冥冥之中就注定了秦如桑会发现这一切。他这一跟还真发现了离王宫内不被世人所知的秘密。离王宫表面看似无奇，但之下却建立了庞大的地宫，水牢不过是地宫的一小部分。连续几日。秦如桑都在反复确认郭淳轩的身份。到最后，还是郭淳轩用计让不惑亲自承认了‘调包王上’的事，秦如桑化身狱卒站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
“为什么你一个人回来？为什么你不把淳轩救出来！”李出尘有些激动，仅仅扯着秦如桑的衣袖不放。
“那里面守卫森严。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没办法带着王爷突围。”秦如桑说着眼睛却不敢看李出尘。郭淳轩受到的折磨一旦被李出尘知道，她一定会冲动行事，这样对王爷和她都没有好处。
“我。我要去找离莫言！”李出尘有些呆不住，离莫言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亲手足！她一定要去问个清楚明白。
“不！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出尘，你了解离莫言的，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秦如桑反手拉住李出尘竭力的说服她保持冷静。
听秦如桑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怎么没想到，离莫言既然可以扮演一次郭淳轩，那么也完全可以扮演第二次。离莫言，你错了！我被你骗了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李出尘暗忖着就和秦如桑两人开始商议起来……
此时的鸣啸城城外。连匡一脸焦虑的在房中来回踱步。为了掩人耳目他不得不让士兵便装成百姓，然后自己带着郭裕和安延熹住进了普通的客栈里。
“怎么样了？”连匡看着随行的老大夫一脸愁容，心知郭裕这病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不行，这样下去…”想到自己会成为‘弑君之徒’连匡的耿直就无法继续被压制。
“连城主！且慢。”安延熹随后而到，他当然知道郭裕大限将至。但是他不得不继续拖延……
“安公公！王上都这样了。咱们要是再拖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过啊！”连匡不安的对着安延熹说道。
“连城主也说都这样了，即使立刻进城也改变不了什么。”安延熹的深意连匡有些捉摸不透。这安延熹是郭裕的得力助手，倘若郭裕知道，一定会气疯了！这宫人居然故意同王上对着干。他究竟图个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安延熹屏退了众人，房中只留下了他和连匡。
“连城主，你可知道王上这诏书里……”安延熹瞄了一眼连匡，他不能肯定连匡究竟知不知道王上的心意。到了这节骨眼上，他要是再不挑明兴许这连大城主一个忠心就把连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
听着安延熹的话，连匡蓦地想到了诏书。观之安延熹的表情连匡脸色露出了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呵呵，连城主莫急。杂家慢慢与您说来。”随后安延熹将郭裕不放心连家父子传送诏书一事告知了连匡，并且将郭裕交给自己的另一份诏书递给了连匡一看。
世代忠心又如何，在帝王的眼里他始终是个不可靠的外臣而已。一时间连匡只觉得郭裕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帝命的一切都不过是个幌子。
看着受打击的连匡，安延熹继续善诱道：“连城主忠心为国。加之对颐亲王又有恩，杂家这才无条件的相信城主您呐！”
郭淳轩！连匡听到这三个字，陡然看清了眼前高深莫测的安延熹。原来他早就是郭淳轩的人。拨开云雾见青天，郭淳轩啊郭淳轩，你还真是高明，连匡不禁暗忖道。
“连城主，如今王上已经登基，为了玉国和郭氏，咱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安延熹所指不过是想让连匡放弃送郭裕进城的念头，只要郭裕一死，他们两个守口如瓶，郭淳轩的王位就固若金汤。
“安公公，这是昧着良心啊！”连匡的性子令他一时半刻无法接受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举。
“为了天下安定，咱们也只能做一次昧着良心的事儿了。连城主，你不相信王爷的能力你也应该相信李家和晏家这两大家族的能力吧？”安延熹深知，郭淳轩也许比起离莫言来少了一些才智和计谋，但郭淳轩的仁厚善良才是当下的玉国帝王最需要的。而且只要李出尘当了王后，李家同晏家都会成为郭淳轩一势的最大支柱。
“这…”安延熹说的没错。在连匡年轻的时候他就听自己的父亲说过‘得李家者得天下’。即使李清臣早已不在，但李家的儿子和董小宛都是玉国不可多得的人才，加上晏家士大夫家族的贵族血统。这对于郭淳轩来说是绝对的如虎添翼。反观，离莫言虽然才华横溢，但没有人和，地利也说不上。继承王位恐怕会引来各方的猜疑和不满。
“连城主慢慢斟酌，杂家告退。”安延熹也不逼着，这件事关乎重大，他希望连匡能够想清楚以免将来倒戈多生事端。
一面是老主子，一面是新主子；一边是忠心，一边是私心，连匡还真是难以抉择。半夜，连匡找来了自己的亲信：“陆征，你立刻前往李将军府，务必把这封信交给李家七小姐。不得有误！快去！”看着人离开，连匡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一切都得看她怎么抉择了。
朝霞初露，鸣啸城一片喧闹繁华。早间的集市黑压压的挤满了街道。李出尘起了个大早本打算入宫，可惜这马车被对面来的拉货板子堵在了街中心。无奈，李出尘只得下车徒步而过。张小浔近身陪着，远远的隐处秦如桑亦是跟着李出尘的脚步。
看着无往日无常的人群和景致，李出尘竟然有些茫然。对于百姓来说，似乎谁当王帝都无关紧要，只要没有战争，他们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富也过，穷也活。
“小姐小姐，行行好吧。”也不知是打哪冒出来的小乞丐，拉着李出尘的衣角可怜巴巴的乞讨道。看着这孩子不过六七岁的模样，瘦骨嶙峋，浑身脏兮兮的，只有两只清澈的大眼睛透着一丝灵力。李出尘不禁心疼的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爹你娘呢？”
“爹爹打仗的时候死了，娘亲上山摘果子就再也没有回来。”孩子说着眼眶就看是泛红。
“真可怜。”张小浔摸了摸孩子枯黄蓬乱的头发。
李出尘拉着孩子的手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孩子望着李出尘无力的摇摇头，瞬间就晕了过去。李出尘一把将孩子抱在怀中，对着张小浔吩咐道： “我们先带他回府吧。”瞧着身旁冷漠的过路人毫不在意这个孩子的死活，李出尘的心就跟着疼起来，当初她也是这样被世人遗弃……
两人匆匆忙忙抱着孩子回了府，李出尘亲自替孩子治病、洗漱、更衣，忙活下来已经到了晌午过后。孩子醒了，眼瞅着身边的一切呆呆的环抱在床榻上不敢动。
“不要怕，如果你愿意，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李出尘看着怯怯的孩子亦是怜悯。
“小男子汉，你还没说叫什么名字呢？”张小浔说着亲昵的拉着孩子关切道。
“我叫江帆，一帆风顺的帆。”孩子眨巴着眼睛，对着眼前的两人天真道。
“真好听。我是小浔姐姐，她是出尘姐姐。”张小浔瞧着孩子喜欢的紧。
孩子看了一眼张小浔又望着不远处的李出尘，本想说谢谢，可惜了肚子这时候咕噜噜的作响，嘴角一瘪脸也跟着红到了耳根子。
“走，小浔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张小浔替江帆穿好了靴子，拉着就往外头走。
“小姐，外头有人找您。”家仆正巧在院子里见到了李出尘。闻讯，李出尘便与两人分道随着家仆去了前厅……
☆、第101章 情义
厅子里，陆征早已恭候。李出尘看着眼熟，应该是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怎么称呼。
“李小姐，卑职奉连匡连城主之命将此信交给您。城主说希望李小姐即刻回信。”陆征取出信递给李出尘，接过信的李出尘让家仆给陆征上了茶，自个儿打开信浏览起来。
“陆大人稍等，出尘这就去里头写封回信给连伯伯。”李出尘对着来人福了福身便往里走。
拒霜园，李出尘刚进自己的书房就见到了从珠帘后走出来的秦如桑。
“如桑，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呵呵。”李出尘对着一脸疑惑的秦如桑有些卖关子道。
秦如桑观察着李出尘的表情，一时间猜不透她的心思：“什么事？”
“你看看这个。”李出尘将连匡的信交给秦如桑，一看，秦如桑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李出尘微微观之，心中打着鼓。她这无疑是在冒险，秦如桑是金翎军统领，理应是自己的人，但是李出尘知道秦如桑对郭裕的忠心……
“你为什么要给我看？”如果不知道这事他的行动就简单多了，但是偏偏李出尘让自己知道了这事，那么她就不怕自己带领金翎军去找连匡吗？！
“因为我认识的秦如桑有足够的能力分析现实和大局。而且，我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就该以诚相待。我不想等到事情结束才来告诉你，我曾经骗过你。”李出尘说的坦坦荡荡，这又让秦如桑同连匡一样。陷入了两难之境。
李出尘说完便执手给连匡写了回信，至于秦如桑做出如何决定她都尊重他。待到李出尘写完，秦如桑依然木讷的站在原点。出门之前，李出尘微笑的对着秦如桑说道：“明日晌午我就会进宫。希望在此听到你的好消息。”
楼上的秦如桑默默地看着李出尘走远。心底的纠结越发的激烈……
入夜时分，茂密葱郁的水杉和一排整整齐齐的翠柳在月光下编织成一片静谧的碧海。随着晚风的吹拂逐层涌动着碧波树浪。拒霜园的小院子里，为了小江帆。李出尘亲自备下了小宴，董小宛、李家兄弟还有夏侯溪妍都应邀再宴。
“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住在这，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李出尘拉着小江帆的手温柔道。
小江帆话不多，看着众人都瞧着自己不禁有些怯场，瑟瑟的躲到了李出尘身后。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如此扭捏。来，咱们来比划比划怎么样？”说话的正是李正泽。
小江帆有些犹豫。但却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李正泽身边，好不服输的与李正泽扳起了手腕。董小宛看着不禁联想到了这三十而立的大儿子至今也没着落。看样子，还是这顽皮的小儿子得先成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