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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九重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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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捏住他的手臂,他站在自己身后,能感到他温暖的气息,就像在地道中那短暂而又漫长时间中的宽厚的脊背。她忽然觉得,不该害怕,似乎有什么,已经不同了。

“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她的身后,胸腔在共鸣。

蒋茗昱紧张的看着蒋似漪,她绽放了个你放心的微笑,引得他一阵皱眉。最后答了一个字。

“好。”

小虎子看着他们的身影快速消失,想去追上前去看看,可脚步在门廊转了一圈,最终犹豫了下来。不过对他来说,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够他记在心中很久了。

祁呁将她夹在胳膊下前进,那不安分的手又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了。她无声的掐他手臂,表示不满。祁呁偏头看了她一眼,她诡异的发现他竟然在笑。“色胚,毁我名声。”她小声抱怨。

可那家伙却抿着嘴,唇角弯的更高了。

“你想跟我们说什么?”她可不会迷糊,除了不愿暴露自己之外,肯定是有其他所图,才会另找地方和自己或者说哥哥相谈。难怪之前与他共桌时,他说话的语气让自己微微有点诧异。

祁呁不答,而蒋茗昱跟在他不远处,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

他大概也看出来了,祁呁似乎对自己并无敌意。

沉默了一会,她又小声问道:“你之前想说太子什么来着?”

祁呁眼神怪异的停留在她脸上,弄得她一阵尴尬,脸上升起红晕。最后,他才小声在她耳边道:“你还记得你小时那次被人绑架吗?”

“他使人做的?”她怒火上涌,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人了?

她盯着祁呁的眼睛,果不其然的看到他点头。

无声中,她心中久远的一块大包袱似乎落地了,对于太子,她真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总是莫名其妙与他扯在一起,为他受伤,为他背负责难。无辜的承担一起。可难道说,他恨自己?这一切都是他的用意,可为什么,那个上元节,那个短暂的灯火初上的夜晚……

而他又是因为什么,要恨着自己,她不明白。

“可是……”

她静逸不动,从没觉得心有一刻能死的这样彻底。可以结束了吧,可以投入报复他的行动中了吧?

祁呁的话语如一块巨石投入死沉的水潭中。

“我很奇怪,你最后也是他放出来的。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祁呁怀疑的问道。

什么?被他放出来的?她悚然,那个已经快被逼入绝境的自己,被关在黑暗中孤寂的自己,被折磨了许久的自己,是被他救的?

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纠葛?她会与他有什么纠葛呢?

一切的一切,又似乎变得看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抱歉了,这段时间作者愁大了,又在重新找房子,没心思和时间码字。飘无居所的人,很悲催啊,有木有?这个城市想尽快安定下来都不容易,有木有?怎么这鬼房价还不下降,害得老娘只能看着那一栋栋小区房眼红啊,有木有?
天啊,快点让我有个小窝吧,或者赐我一个有小窝的男银吧?!




☆、更吹落,星如雨(三)

她被祁呁搂在怀中,抱上马。忽觉得脚心一阵温热,低头看去,他皱着眉头用手包住自己的双足。她未着鞋袜,下床后便是光着一双小脚跑来跑去,没人注意到她未着鞋袜,而她也被这一切给吸引了所有心神,未在意自己的打扮。

她尴尬着抽出一双脚,头次在这人面前扭捏起来。

她比一般闺秀看得多,懂得全,可并不意味着在男人面前挥洒自如就可以神态自若的任一个优秀挺拔的男子如此亵玩自己的双足。更何况,以她的名声,和他的身份,放在一起,绝对能引起整个京城的一场大轰动。

祁呁沉默地看着她,看的她双颊发烧。

“禹南王如此对待你的俘虏,是想一逞邪威吗?”她微抬起下巴,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乌黑深邃。

“我如何待你了?”

她哑然。说不出话来。

“自己以后把鞋穿好再乱跑。”

她气的打结。这是她能决定的吗?似乎自她醒来后,就没在那又破又旧的床下看到任何一和鞋有关的物件,难道说你把我的鞋拿跑了,还要我自己把它找出来穿上吗?她气的想笑。

“那可要禹南王把鞋给准备好了,我就算再有本事,也无法将不存在的东西穿上啊。”她直白地说道。

祁呁沉默了一会,道:“回去我会送你一车的鞋,够你天天换着穿了。”

她嘴角抽搐,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不,等等,他刚才似乎说了回去,回去难道是说?她惊喜的睁大眼,看着他。“你不打算一直拘禁我?”

他轻笑了声:“我是这种人吗?”

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似乎你从一开始就不像个能好好讲话的人。

但能放自己回去总是好事。祁呁看了一眼身后,蒋茗昱已经赶了上来,没想到祁呁带着一个人竟还比蒋茗昱要快。要知道,蒋茗昱那小子可是被爹特意请的武林高手教出来的,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但也许,祁呁比自己想象的更厉害,要说资源,有谁家能比的上皇室呢?

他腾地一跃上马,蒋似漪立马就感受到紧贴的温度。她如同僵了般,挺直了脊梁。

祁呁一甩马鞭,骏马嘶鸣一声向前跑去。蒋茗昱已赶到,朝这个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紧抿着嘴,一扯旁边树上的绳子,翻身上马,向前追去。

这个村庄也实在太偏僻了,都不知道祁呁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颠簸的泥巴路,漫山遍野的树,周围见不到一个人影,他们已离开村头了,就连村庄的人,除了打猎外,也很少走出那个小村子,真是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用来窝藏是最适合不过了,可惜还是被蒋茗昱给找了上来。

这回,她是真正佩服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哥哥了。

风驰电掣般,他们从一颗颗大树旁穿过,她很享受这般飞舞的感觉,除了身后多了个陌生的人,让她颇为不适外。若身后那人换成自家的茗昱,那她就可以尽情肆意享受了。

蒋茗昱就在她身后,她能看到他执着的双眼。她心被抽动一下,很快弯起了嘴角。苦闷的日子过久了,偶尔这般刺激下,体验般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也不错。当然,这是她在放开被囚禁的心结后,才如此轻松的作想。

她是不是第一次成了一回话本里的女子,被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争夺着。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许是太自以为是了点。

她可以认为蒋茗昱救自己是因为亲情和十六年来朝夕相处的情感,但她绝对不会以为祁呁带走她会是为了喜欢二字……

她犹豫了很久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风将她的声音朝后吹去,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楚。好一会,身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答道,“我已经注意他很久了。”

“哦。”她轻声默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久到她都不知道他们跑了多久,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蒋茗昱趁机追了上来,并肩而行。他关切的看向自己,被回了个安慰的笑容。忽然身后一阵大力,她被高高抛起,还未等她惊恐的叫声从喉咙里发出,就掉入蒋茗昱的怀中,温暖而安心的感觉。

马渐渐停了。祁呁熟练的扯着马的缰绳,在原地踏步,看向蒋茗昱,道:“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跟我?”蒋茗昱明媚的俊颜上停滞了一会,然后轻笑出声。“恐怕是跟我们蒋府吧。”

祁呁没有反对,只是凝重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复,蒋茗昱的笑声渐渐低了下来,低头思索了一会,被蒋似漪扯了扯衣摆,看向她的面容,然后淡笑着看过来。

“先说说你想如何做吧。”

双方间的凝重气场不言而喻,他们各有着自己的立场与打算。至于能做成什么,到什么地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蒋似漪最后被蒋茗昱顺利的接回蒋府。这一次的商谈并没有避开她,也无法避开她,更何况她所拥有的能力和学识并不比他们弱多少。很难得的,二人并未因她是女子,而小瞧她。

祁呁及支持他的党派在被一无形的力量消食着,他并不会在皇位之争中去争夺些什么,但不代表他没有这个能力和身份。他是被他从小所敬爱的兄长给盯上了吗?他不相信,若是说有人有能力去打压他的话,这个人早就会做了,若说一直到现在才准备妥当或者改变想法动手,他觉得无法说通。

愈是想,愈是心寒。他不知道有未其他人发现这股势力,但这已经让他感受到一股危机。

他们蚕食自己的目的,好处?他想不出来。

而又无法证明或者明说,他经常在边境无法回来密切注意朝中动向,一切又只好拜托一直忠于圣上的蒋家了。

回府的路上,她和蒋茗昱被人偷袭了。好在隐于暗处的高手出手,并未造成什么影响,但这次后,她与蒋茗昱面面相觑,这到底是一次普通的偷袭,还是说祁呁说的那势力开始有所察觉了?

她与蒋茗昱进了蒋府,蒋大人欢喜的跑出来迎接。一家人欢聚一堂,有的是说不完的话。

有人看了一眼闭合的蒋府大门,默默离开。嘴上噙着一抹笑,洒脱的,大气的,阔手离开,转入拐角,隐起最后一抹衣摆。

蒋庭几日未见,竟已见苍老之态。而看到蒋似漪归来,眼角的皱纹似也少了几条。

“怎么回事?这回是哪家出的手?”

蒋大人的气势十足,看得出来,他对一双儿女的关心已经到了不顾一切的出手反击的地步了,尽管当前的形势并不适合妄动。蒋似漪挽着蒋庭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头,要让爹爹和禹南王打起来了?不,这是不明智的。他们不该是敌人。更不应该增添一个有足够底气的敌人。而她与他,又怎么说的清楚?那个假正经的坏人。

蒋大人见此语气松了几分。

最后还是蒋茗昱把能说的都说了。禹南王的话给蒋庭敲了个醒钟,不得不说,到了他们这样地步的人,那是相当敏感的,如此一说,蒋庭便相信个□不离十了,归途遇刺的事相信不必蒋茗昱说,蒋庭也一清二楚。这些暗卫可是蒋庭派出的,就连他们这一双儿女的话都没蒋庭一声令下重要。

蒋大人的时间还是相当宝贵的,尽管一双儿女好不容易归来,但也只聊了不一会,就处理公务去了。望着父亲离去的身影,蒋似漪眼神黯了黯。

可以说,这次出去的事不但没完成,反而还让大家操够了心。

蒋茗昱拉着蒋似漪的手离开大厅,路上说道:“阿宁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蒋似漪哦了声。她相信阿宁,她只会说有用的,自己的底细是不会乱讲的,但能让阿宁去求助蒋茗昱,说明这丫头也被吓到了。自己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而阿宁来后的那段日子,在家平静的待久了,这丫头会着急也不奇怪。

蒋茗昱停住脚,苦涩的拍了拍她的头:“别再这么吓我了。”

她怔住了。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像个做派十足的哥哥了。

他挑起眉梢,“我比那禹南王好看多了吧?”

她嘁地一声,本性难移,本性难移啊。两人相视而笑,短暂的分离并未给他俩多带来什么影响,该哭,该笑,该撒泼,该骂架,一如之前。

“确实,你比他好多了。”至少你是真嬉皮,而不似他假正经。

罕有的夸奖确实把蒋茗昱说愣住了,他带些赧然的笑了笑,更显绝艳。

“今晚还如以前,秉烛夜谈?”他建议道。

蒋似漪转了转眼珠,悄声凑到他耳边。“老地方,抵足夜谈。”说着眨了眨眼睛。

夜风拂过,夜,似乎有点萧凉。在这个已燃起的夏季。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熬完这章,睡觉去。
清明放假,看能不能小小的爆发下,最近的日子实在太苦逼了,唉,生活……




☆、花开寂无主(一)

蒋似漪回到自己的院子,有些秘密是要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做的。她一进院子,屋内侍女忙出门迎接,她轻颔首,示意她们起来。这些女孩子有些畏畏缩缩,蒋似漪略一思索,便明白自己不在的那段时日里,她们肯定被吓到了。毕竟自己的莫名消失与她们也有着关系。

阿宁最后一个从房中冲出来,看到自己时薄唇紧抿,脸微微抽动。蒋似漪冲她笑了笑,她不理睬,一个蛮劲跪了下来。

“阿宁伺候不周,让小姐受苦了。”她的头低垂着,背谦恭的弓起。

周围那些丫鬟见阿宁的样子,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蒋似漪暗叹口气,走到她面前,扶起她。可她似乎执拗起来,不肯起来。蒋似漪扫了眼周围,轻语:“你们都下去吧。”官家风范尽显,那些侍女不敢违抗,都退了下去。唯剩阿宁一人孤单单地跪在屋前。

“你先起来吧,我有事问你。若想领罚,等我问完话自己下去受罚去。”

话至此,阿宁才颤颤悠悠地站起。想阿宁自进府后,言语不多,但无论做什么事都尽心尽责,她素有慧心,琴棋书画也都跟着自己学了些,倒也不输于那些大家闺秀。可越是懂得多,她的偏执则越胜,凡认定下的,就算自己,也很难改变她的想法。

正如爹爹所言,所学相同,但走下去的路却大有不同。如自己与蒋茗昱,则完全不似此。

阿宁跟着自己进了屋,脚步略有些不稳。她并未点明,刚才那一扶,她已看见阿宁瘦黄的面颊和满眼的血丝。她心有感动,可宁愿换种方式示好。

入门便看见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大箱子,她偏过头问道:“那是什么?”

阿宁也看了过去,漆红箱子,有大半人高。箱沿未盖紧,塔扣也打开着。阿宁疑惑的目光瞧过来,依言回道:“是今晚刚送到府中的,说是送给小姐的。奴婢怕里面有古怪,便打开看了看。发现……”她的眉头微蹙了下,引起蒋似漪的注意。“发现那是一箱子的鞋子,有不少这季的流行款呢。”

她才说完,蒋似漪便明白了,悄悄勾了勾唇,那个家伙,动作还真快。

她走过去,立在箱边,打开一看,还真是满满一箱子的精工鞋。“送的人留下什么口信了吗?”她拿起一只鞋,细细打量着。

“这倒没有。那些人把箱子送到府门口,指明给小姐的,就走了。”

蒋似漪把鞋子丢回去,拍了两下手,道:“收好吧,今年买鞋的支出都省下来了。”

阿宁见主子这么说,也不再多问。主子既然这么说,必有她的原因。

蒋似漪坐到主座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月光从窗边渗透进来,映照着满院的矮木,隐隐绰绰。“这几天的事,捡重要的跟我说吧。”她心中还在想着,等和阿宁聊完话,在床上躺一会,就溜出去和蒋茗昱碰面去。小时候的习惯这时做来,有种意外的刺激和兴奋。她有点暗暗期待。

到这时,阿宁面容沉重起来。蒋似漪也恢复了肃然的面容,抬眼看她,脊背稍微往后靠了靠。

“小姐,您去鲁师傅家看看吧。小鲁师傅他……”她有些支支吾吾,犹豫该如何说出口。

蒋似漪凤眼微凝,看着她。“有什么事,快说。”

“小鲁师傅前几天被我们府的人打了,现在状况似乎有点不太好。”阿宁偷偷瞥了一眼,看到蒋似漪顿住的神情。

蒋似漪失踪那日,鲁工如发疯般,一直狂奔到蒋府门口,无视蒋府门口的守卫欲冲进去。在不知他身份的情况下,守卫们当然尽忠尽责的将他拦在了外面。可那日不知怎的,他仿佛听不进去外人的言语,一个劲的往里冲,最后守卫无奈,将他狠揍了顿,躺倒在蒋府门口。阿宁听到消息,便跑来看,竟发现是小姐曾带她见过的鲁师傅的儿子,便使人把他抬了回去,又雇了好些郎中,给他瞧病。

她知道小姐与鲁工的关系,便尽找了好些有名的郎中给他瞧病。他外伤细细调养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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