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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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闭的严严实实的屋子，秀女们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地走进去，然后从另一道门走出。屋内，屏风后，一件又一件的衣物纷纷脱掉，直到□。这时，那些经验老到的嬷嬷及女官们就会摸其乳，探其秘，闻其味，察其肤，合格者会在明日送至宫中，等待下一轮的筛选。
当老嬷嬷探到姜紫身下的幽径时，眼中闪烁了下，随后淡淡道：“合格。”
姜紫静静地穿好衣物，从老嬷嬷身边穿过，毫不引人注意的对了下眼神，迈出门去。当然也有姑娘哭闹着离开，不过这已不关她什么事了。
她回到屋中，眼惬意地眯着，修理着长且美艳的指甲。
这时，门开。杏黄衣衫，有着两甜美酒窝的少女走了进来，直直走向床边，砰地一下把自己扔在床上。随后她翻了个身，撑起下巴，望着另一边的姜紫，眼中浮起向往。“燕儿姐姐，你说皇帝的后宫，是否真如传说般，有着佳丽三千，个个都是难得的美人呢？”
姜紫抬了下眼，后宫嘛，确实美人很多，但是美且美的有特色的却没多少了。
进屋这少女名为方瞳，年方十四，是个三品官家中的小姐，姿色中上，像个白瓷娃娃。但姜紫从未将她看在眼中。
这时，方瞳从背后环住姜紫的腰，淘气道：“不过我只喜欢燕儿姐姐。”
背着她的脸上，姜紫轻笑，因为，有弱点的人，最容易控制。
“是吗？”她状若无意的回道。
也许，这个方瞳真的很适合除了皇帝无男子的后宫。那个地方，女人为了空虚的心而互相安抚的例子太多，如发芽的种子般深深浅浅，隐于在幽深的角落中。此地，没有任何势力与暗人的帮助，她只能去搭建自己的线。
她回头，抬起方瞳的下巴，吻了上去。
方瞳眼中如含着雾气，迷迷蒙蒙，咛喃一声，唇分，牵出一丝可耻的银线。
她懂得如何去利用这些女人，在后宫中，除了明争暗斗外，还有另一种情感的纠葛。为了他的地位和权利，她对此类游戏并不陌生。
猛然，一个巴掌拍上方瞳如痴如醉的脸，她忽地愣住，呆呆看着姜紫。
“不要弄脏我的裙子。”姜紫喝道。
方瞳委屈地咬着唇。
姜紫斜了她一眼，右手芊指一翻，取出一个小包，将它塞到方瞳的怀中。“这，这是……？”方瞳皱了皱眉，看向那小包。姜紫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呼吸的气流弄得方瞳俏脸绯红，而姜紫只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给她用下。否则别怪我把你私下里那些龌龊的事告知他人。”
方瞳心中一惊，咬唇低下了头。
姜紫冷笑，右手如缠蛇般从下摆处爬上了她的腰身。方瞳赌气般撇过头，姜紫轻语：“别怪我，这只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只有后宫，才无人再来打扰我们。”方瞳眼有闪烁，姜紫飞快地解下她的衣裙，揽住那高峰，方瞳嘤咛，软倒下去。姜紫翻身上床，迈过一只腿压在方瞳的身上，倾倒下去，一袭水红的大袍映的身下女子肌白如雪。床上传来女子细细的喘气声。
背后十几步远处，门静静地闭合着，屋外，风吹无痕。
蒋府，采购的队伍一车一车带着满满的货物回到蒋府。蒋似漪每次遇到，都静静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去。她知道，爹爹这回是真心在为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准备嫁妆了，即使嫁去的人家是自己的老朋友，不会亏待女儿，但他知道每一府内总有自己的难事。这次，女儿嫁的远，他的手无法伸及那么远，也只能在物质上尽力的补偿了。
归萍和阿宁带了人马已独自动身的消息回来，她听后，倚栏遥望远方，散落一地落寞的笑。
先开始，近小范围的传播，后来，甚至整个京城都知道蒋家女儿要出嫁的消息了。不知为何，这回皇后却送了礼过来。皇后的礼，她不得不收，只是用，她不敢。
她至今还记得祁呁说到祁士翰不是她亲子的消息，背后只一阵一阵的发冷汗。
一个如此能忍的女人，如伺机而动的螳螂，也不知她何时伸出那锋利的一爪。
她在家中闷得要发狂了，每日都是喜庆的味道，虽然是自己选择的，但她更加无法忍受。也许，对嫁人，她有种有心而发出的恐惧感。那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无法去信任的男人，更加无法去依赖的男人。
最后，她决定，再一次踏出大门。
无一例外，京中的百姓们对皇帝的这次选秀很是热衷，走在街上，不时听到他们饭后茶余的闲聊。她默默地听着，三审已结束，今日，秀女们即将被送入宫中□。被谈论最多的也正是那四个女子。果然，三审的结果出来了，那四个最有希望被宠的女子一个都未被淘汰。这也正常，那些高官能允许自己家中出现这样的丑事吗？未过三审，就被淘汰。
想也是，他们不会允许如此。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喧闹，又有人喊着，“秀女们的马车要过来啦。”
她心中一惊，随着人群朝着来路上望去。侍卫开道，一辆又一辆御用马车从街中经过，引起了人们一阵阵的惊叹。蒋似漪瞧了瞧，那马车都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她有些无聊的移开眼去。
这时，又一辆马车驶来，引起人们的惊呼。
她皱眉望去。一如前几列马车缓缓而来，只是掀起的，却是马车侧面最勾起人丰富遐想的车帘。
她如路人一般朝车内望去。这一看，却震得她瞳孔一阵收缩。
精致的侧脸，尖削的下巴，眉骨略突起，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侧挽着的细细的小辫，如花般在脸侧绽放。她的脸愈发平静，默默地看着车从旁边经过，然后远离，视线未离开一分。
车中那女子毫不在意的掀开了马车的车帘，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毫不在意街上人狂热的眼神。这个女子，让蒋似漪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一丝冷意。
无意外的，她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在皇宴上给她难堪的女子。
可是，她又觉得，那个女子不会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来。
她的心平静下来，那事已经过了许久，恐怕就连当事人都已经忘怀了，如今更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了，不过是女儿家的争风吃醋，摆不上正席的。她嗤笑。
周围人流渐渐散去，她也随着人们离开这里。这时，她更加没有目的性了，只是胡乱的在街上逛着。她并不怕路上会突然冲出什么人来冲撞了自己，自那次后，她身边的守卫已经和之前不是一个层次的了。不过，她这一路，很是平静，没有任何意外状况发生。
她逛着大街小巷，偶有地买点东西，心情渐渐变得明朗起来。这时，她准备打道回府了，再走下去，她的脚可要吃不消了。
回了府门口，她脑门忽然抽了两下，门口那一排排森严的队伍，她有预感，此间准无好事。
她炸毛，为何两次每逢她出门，回来总会遇上一个惊雷呢？
不知这回，又是一个多大的惊吓。
迈着纤纤细步，踏门而入，对上老太监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老脸。她真心有点反感。老太监轻咳一声，怪声怪气地叫着：“既然蒋小姐已经回来了，那么我就宣皇后诏令吧。”
蒋似漪，合着府中所有人员一同跪下接旨。
“奉皇后懿旨，宣蒋似漪明日入宫侍陪。”老太监叫完，笑眯眯地看着蒋似漪。
待老太监走后，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
今日秀女入宫，回府就有太监宣自己入宫。
皇后这又是打着什么打算？为何每次一有什么动静，怎么就偏偏逃不开自己呢？她真是有一种想将皇后给掐死的冲动。这个老女人，这回又是想把自己扯入什么纷争当中？
爹爹不在，哥哥也尚未回来。而他们回来也无用，难道能再拒绝皇后的旨意？
她提步朝爹爹的书房走去，掀起一片裙角。
她知道这回她不能再被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个词叫风中凌乱，码完这章让作者都想撞墙的GL，作者真心觉得自己风中凌乱了
难道是因为，又抽了？
此外，大概要请假了，下周可能无法正常更新，五一表彰神马的，工作各种繁忙，大抵要等节后恢复更新了，对不起等文的各位亲
☆、井梧寒（三）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断更那么久，今日回来继续更新，这周会努力多更点的
今日见识到这里公交的霸道了，轻轻那么一擦，一块皮就吧嗒那么下来了，小车果然让着公交才是王道啊，作为近距离接触的一员，以后还是尽量少出门为妙
估摸着快到了下朝的时间，她施施然离开书房，穿过亭榭，朝自己小院走去。阿宁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小姐为何不随他们一起离开京城？”她低声道，蒋似漪一怔，看，就连阿宁这个府中丫鬟都嗅到了京中一股不平静的气息。
只是，她的腰背挺得笔直，淡淡地看了一眼天边，说道：“不是不想离开，而是此时的离开，代价太大。”
阿宁似懂非懂，年轻秀美的脸上在看到蒋似漪的身影时多了几分坚定。
这还是既上次那不开心的入宫后再一次的应诏，对于蒋府来说，已经隐约可以感受到那种风起云涌的前奏。蒋茗昱一下朝就风风火火地朝自己的闺房冲来，进门挥退众人后开口就严肃道：“皇后召你入宫？”
蒋似漪被蒋茗昱弄出的巨大动静震得一惊，皱眉看向门口。他关上门，抬步朝她走来。
相比于蒋茗昱毫不忌讳的举动，蒋似漪更宁愿花费精力在探听他对于此事的看法上。“你怎么看这事？”
蒋茗昱抱胸在她旁边的椅上坐下来，后脑靠在椅背上，面朝她的方向，眼一抬。“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想法了？你不从来都是有什么事都避着我，打定什么主意就埋头去做，我和父亲不都是在你闯祸后才知道你做了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蒋似漪眼角微跳，她知道他又开始老话重提了。埋怨地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到他背后给他揉捏起肩膀来。揉了一会后，凑过脑袋到她耳边，轻轻呵气道：“有什么人脉可以借我用一下？”
父亲书房里的收获并不大，无一例外是那些东西，什么东边水灾西边旱，哪边在打仗哪边又在示好，她只随意翻了翻，而京中除了那选秀这一桩称得上大事的事件外，也无其他。
她不在秀女的名单内，难不成皇后又嫌后宫太无聊，给自己上点眼药？
她嗤笑着。
看着蒋茗昱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蒋似漪更加安定，他肯定有办法。他勾勾手指头，蒋似漪将脸凑近，他毫无所察的偏头过来，差点撞了上去。他大手捂住蒋似漪脑门将她推远，神情些微不自然：“凑那么近干嘛？”他咕哝一声。蒋似漪扑哧一笑，他没好气地看她一眼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放心，我和宫里那人知会了声，若有不对劲他会去把你带回来的。”
“她？”蒋似漪瞪大双眼。
蒋茗昱懒得解释，任她胡乱瞟着，把那人名字说出来？他才不会干这种傻事。
她轻笑，整个身子凑了过来。“蒋茗昱，你的本事真大啊，敢和皇帝抢女人了？”她整个人越凑越近，蒋茗昱面色微黑，而蒋似漪却更加肆无忌惮。“蒋茗昱，你是不是嫌家里人的命都太长了，还是你的生活太平淡了，寻找挑战和刺激？皇帝的女人有那么好吗？不都是一群深闺寂寞的狼女？一个个勾心斗角玩的出神入化，你就不怕在她那栽跟头？最重要的是，你就喜欢穿别人的破鞋？”
听到这一句，蒋茗昱立马眸光转寒，阴嗖嗖地看了她一眼，而蒋似漪心满意足地领了这道眼光，这歪曲的成果多么的显而易见啊。
蒋似漪正要撤离，一双大手箍住她的手腕，转头就被一双手臂抱了起来。
她心中咚咚直跳，蒋茗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砰——
她被甩到了床上，被蒋茗昱的身躯罩着。“我生活平淡？”
他又逼近一些。
“喜欢寻求刺激？”
她的发丝贴着脸颊落下，眼睛不自然地移开。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做错事的心虚或者是其他情绪所感染的紧张。手心不知不觉已沁出汗来。
“知道错了？”
蒋似漪可怜兮兮地看着头顶上方的那张俊颜。
可那人似乎并未善罢甘休。
她脑中忽然一晃，想起深宫女子各个姿容出众，却只能独居一隅等待垂怜，那她们的感情空虚要如何弥补？想着想着，就忘了头顶上方的那张黑脸。
“想什么呢？”脑门被轻轻一敲。
“那些女人真可怜。”她瞥了他一眼。“不过再可怜，你也不能犯错误连累全家。”
蒋茗昱都快被气笑了，她一趁机从他身下钻了出来。还未起身，就被一股大力扯过身子，无比熟悉的气息顺着她的口腔涌入四肢百骸。她无措地看着蒋茗昱近在咫尺的容颜，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脸，捧着自己的后脑，倾身向下。
她的脸很烫很烫，仿佛忘记了呼吸。
所有的人，不论是那个在小时候就在心中刻上深深影子的太子还是，那个地宫之中危境之下让自己心有萌动的祁呁，抑或是那个让她深感愧疚的鲁工都被她尽皆抛在了脑后。
他们在彼此生活中留下的印记都太深了，深到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到来时，反应难以预料的强烈。
她十六，他二十，正值芳华，若非兄妹，简直完美如璧人。
可是放开时，却相顾无言。
就如犯了一个再如何弥补也无法挽回的错误。
“还想把我和那群后宫女人扯在一起吗？”他右手搭肩，左手弹了一下她脑门。蒋似漪抬眼，他对着她怂眉。“以后开玩笑可注意分寸，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掐了掐她的脸，打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红霞渐散的天空，他的眸中笑意溢出。
在她心中，他依然是无可替代的。
第二日一早，接她进宫的马车就停在了门口。她上车前看了那恭立的年轻太监一眼，唇口齿白，有着几分面熟。年轻太监微微一笑，上前躬身道：“蒋小姐还记得奴才小弦子。”
她立刻想了起来，又多看了他几眼。
能在后宫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下安然活下来的，不是背景极深，就是忍了诸多常人所不能忍。他的背脊依旧清瘦，蓝色的服饰愈显他的谦恭。蒋茗昱对她点了点头，坐上另一辆马车朝翰林院驶去。
她也随即启程。
望着那张白净恭敬的脸，她依稀觉得即便是打他骂他，他依旧能保持着如此的面孔不变。
又是一个怪人。
她垂下头，将掀起的车帘放下。小弦子坐在马车前方，和车夫并排而坐，马鞭一甩，马车缓缓向前驶去。随车的侍卫骑着马，跟在两边。
马车顺利地通过了城门，后又接连通过了几道盘查，蒋似漪连面都未露，就被那貌不惊人的小弦子全部解决。她双手相扣，置于膝前，粉颈低垂，听着小弦子用低沉谦和的嗓音与其他人交谈。忽然一个陌生而尖细的声音急促且大声地叫了句：“小平子见过弦管事。”
蒋似漪眼皮都未抬一下，这个皇后身边有些分量的管事可是一些小太监小宫女讨好的对象。
“什么事？这样毛毛躁躁的？”小弦子多看了这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一眼。
这人他是有些印象的，娇蛮的三公主身边的小太监，前些日子听到皇上下旨令三公主去和亲，三公主竟一反常态的答应了。他没多留意，可这些日子听说三公主全身长满了疹子，又下令身边人不许去找太医，总之把她那块地方弄的天翻地覆的。
三公主的娘亲是贵妃，加之她的脾气反复无常，太监宫女们都不愿再她身边做事，就连她身边那资历最老的宫女也少不了她的责骂。
“华妃娘娘今日去看了三公主殿下，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公主终于愿意去看太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