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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九重春-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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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话,她顿时气消,扑哧笑出声来。

就这样,两人安静无语,端立在船头,静静随水漂泊远去。

“蒋茗昱,你这个混蛋。就那样把我丢了,我以为差点就与你们,成了永别。”她笑着抽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蒋茗昱未出声。她知道他在自责,懊悔。便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查出那个武林人的目的了吗?冷小阎……是什么人?为何要害我?是其他人的暗卒吗?”她转开话题道。他们还未来得及去好好讨论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一切变化,包括冷小阎,包括那个拐走她的冰冷冷酷男子。还有,那把月光下染血的刀。

“不像。”蒋茗昱沉默了会出声。

这个人竟把他们所有人都骗了个尽,江湖上有名的“冷面阎鬼”,为何突施辣手,而他的伪装自己竟未看透,他有点自责,而最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他相信,既是有预谋的,定会找出那剥丝抽茧后的一条线。

“我已暗中传书,相信他一定能被很快找到,除非他愿意从此躲入深山老林荒无人迹处。”

她眼波凝住在远处那水天一线之处,默然无语。

是的,但那样她大概永远无法得知他谋害自己的原因了。

而那个能得毒医辅助的势力,会远远躲在幕后,看着这场龙争虎斗。

红墙琉璃瓦围成的小院中,男子坐于圆桌边自斟自饮,醉眼朦胧,一个小仆拿着封急件前来通报,看着这情景进退不得,急的团团转,一侍卫摸样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低声喝问:“何事如此匆忙?”

小仆一惊,随后看清这人模样,松了口气:“凌大人,从兵部发来的公函,说是要给殿下的。”

剑眉凌厉的男子接过小仆手中的信件,手一挥:“下去吧,我知道了。”

小仆眉眼带笑,躬身退下。这位殿□边的近身侍卫,看着是个厉害的人,可实际上他对他们这些下人都挺不错,从未随意责骂,还体谅他们帮助他们解决些棘手的事,因此这位凌大人的人缘非常不错。

祁士翰又饮了一杯,摇了摇空荡荡的酒瓶,出声道:“凌宇,何事?”

“大人,兵部来的公函。”

祁士翰眉宇忽然一皱,兵部尚书是皇后一派的人马,而另两股势力,则分别来自新晋将领王家及父王的弟弟,也是他的小叔,祁呁,那个一直对他没好脸色的男人。他手一伸,道:“凌宇, 把它拿来给我。”

一张薄薄的信函到了他的手中。

他撕开一看,面色大变,凌宇神色也不由紧张起来,祁士翰把手一递:“你自己看吧。”

“禹南王调遣回京了?”

同一时刻,他忽然想起来之前门人递给他的一张邀请函,也忘问了是哪家递的,这时他从身上掏出,一并递给祁士翰。祁士翰随意一看,笑了笑:“看来,他的动作真是迫不及待,公函一发,他便已经到了京中。邀我去他府上喝茶。你说,这禹南王是否一直留在京中,等到公文一发,便跳了出来?”

“小人不知,也不敢随意揣测皇亲行踪。”

听着话,祁士翰一点也不生气。

“既然他头次邀我,我又岂能失约?”在他们谈论的同时,另一处,刚毅的男子步履稳重地从蒋府后门离开,此次前来,是来向蒋大人道谢,同时也是第一次与蒋大人摊牌,提出他对形势的看法。虽未得到肯定答复,但他从他这次顺利回京的过程中,已看到了蒋大人的表态。他知道蒋大人的态度是看在他痛失的女儿的面子上,可是,他却并未对那个女子的救回有任何帮助。只是,如今,他也只能厚颜顶着她的救命恩人的名义,来祈求他老人家的支持。他,仰头看天,人生就是如此多的不得已。

黄昏过后,祁士翰一人骑马出了城门,禹南王在京郊有一处府宅,此时他也许正坐在茶桌边,等待他的到来。

忽然,他看到视力所及的地方,一黑衣男子右手拖刀横挡在他的前路上。

马蹄的速度渐渐放慢,停在了那人面前。

风带动他的刘海,在他额前飘动。他抬头看那马座上那贵气的男子,笑:“上次让你逃掉,这次会让你更加痛苦的死去。”

祁士翰一点也不惧他,面色坦然道:“我的死对你并未有任何好处。”

“哦?是吗?”他将刀横在身前,饮满鲜血依旧光亮如初,对他来说,是一把好刀。

“皇家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在你们看来,没有任何好处,做此事并不值得。而在我看来,你的死却能让我开心,这就是最大的值得。”

“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他声音刚落,身边窜出数十个好手出来,将胡非团团围住。

胡非不屑地扫了四周一眼,不慌不忙地笑着斜看座上那人。

“出手之前,我倒不介意与你分享一个好消息。”

听到他的话,祁士翰面色紧了紧,没有吭声。

“你心中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死的非常彻底,先是被狼撕碎身体,接着被毒药穿肠而过,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给了她一个痛快,一刀贯心,用我手中的这把刀。……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非常不安,收不到任何消息,不过你要感谢我,在你死前给了你一个了断。”

祁士翰努力撑着镇定的脸色,可身体的微微颤抖,及攥紧的手却丝毫不落的落在这位高手眼中。

胡非笑的愈加猖狂,能想象到自己在意的东西被人毫不留情破坏的心情。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几乎无法救回的情况下,依旧熬到了冷小阎的施手,可即便冷小阎也未敢说能救回她,可她依然凭着自己的毅力撑了过来。虽然他不知冷小阎与他们有什么纠葛,但是她的死,对他的刺激,就是他的目的。

皇位,他不屑,但他要从他手中抢回。可在抢回前,他会给他穿心一击。

“嗯,我倒要感谢你,让我可以彻底死心了。”

面对祁士翰这怪异的冷静,胡非察觉到一丝不对。

“她是我曾经很久一段时间内放不下的执着,也是我隐藏着不想被人发觉的弱点,可我却总自欺欺人,以为不在乎她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我还是忘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对我的意义,终是要被发现,我以为,她有个强大的家族,能把她保护好,可是却忘了,连我的太子妃都能死于人手。这一次,我要感谢你,从此开始,我可以彻底放手了。还有,你的死,会是对她最好的祭奠。”

胡非转头,在他身后,一男子骑马扬长而来,马上是那张熟悉而坚毅的冷脸。
作者有话要说:吐槽:1。要是连火狐也出问题了,我要用神马去更新啊!~~今天折腾火狐折腾了半天,前一个装的过不了多久,页面就出问题,JJ你到底要折磨我到神马时候啊%……》《
2。关小黑屋之日总结,最高速度,22字每分钟,so;今天码了两千字,其实,也不过用了一个半小时而已嘛,哈哈,(学乔巴笑,哪里哪里~~~)
3。好吧,最后总结,今天作者神经不正常了,以上疯乱语言统统忽略。
OK,继续码字去!




☆、更变千年如走马(三)

胡非全身滴着血,他在逃跑,可即便这样他的眼里依旧没有怯意。

祁呁的出现,他没有想到,他的眼里只有宫里那几个人,其他人的存在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可他错了,就是这样一个他不放在眼里的人,带着他的人马,给了他这样的重创。

可他,依旧死不了。

这样的重伤,隔断时间他便会受一次。他已经疼到麻木,没有感觉了。唯有心里,对那个男人深入骨髓的恨意。他利用的,利用他的,多少人,已经记不清了,他的眼里,人之间除了如此,还有什么牵绊?亲情,血肉情?他只觉得可笑。这些,他已经没有奢望了。可是,他要报复这一切不公平的人生,从赐予他这段痛苦的人开始。

他来到水边,熟练的处理伤口。这些血迹,有可能引来他的追兵。

忽然,他回头。

“什么人?”

湖绿裳子的公子走了过来,脸上让他熟悉而鄙见的猥琐的笑容。他冷哼一声,“你竟敢在这个时候出现?”慢条斯理,一点也不见吃惊,将伤口包扎好。

“哎呀呀呀,公子,你让我好找啊。”他抡抡胳膊,甩甩腿,找不到之前被丢在马车上的半分畏惧。他嘟囔着,“您脚程快,我的马车赶都赶不赢,您又偏生爱挑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走,颠的我这屁股呦!~~”

胡非没有理睬他,处理完伤口就往回走去。

冷小阎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寒光,就在他岿然不动之间,胡非忽然倒地。他踱着步子走到他旁边,见他眼睛忽然张开,吓得往后一跳,胡非眼中了然之色,加之深深的绝望。若被蒋似漪见到了,必会惊讶,他如此自负的人,竟还有这种神情。冷小阎叹了口气道:“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兄弟啊,别怪我啊。”

祁呁和祁士翰循着蛛丝马迹来到水边,血迹到此为止。

“被人带走了。”祁呁很肯定道。

“我回去了。”祁士翰见如此结果,淡淡说道。就在他转身离开时,一声质问从身后传来,“你真对她死心了?”声音不大,却定住了祁士翰离去的身影。

“她的死,是因你而起。”略带黝黑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他不喜多言,在外打仗时养成的习惯,不该多说的不说,不该多做的不做,多看,多想,带领他的士兵们活下去。但因为他皇家的身份,因此他很早就能洞察人心,但他能被皇帝信任,也是因为他的本分,恪于职守。

祁士翰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祁呁。两人对视,过了一会,祁士翰笑,“我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翻身上马,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留下祁呁一人站立良久,他到现在开始有一点看不明白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太子了,可同时,也忽然有了自身份以外的第一丝好感。

有些年代的古旧城门,城门上修葺有废置许久未用的箭楼,下方匾额上写着“晋城”两个古体大字。一俊朗如风的男子悠闲地站在城楼下,什么也未做,却让人感受到他的专注。来来往往的人用敬重的眼光注视着他,但却无一人上去打搅。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瘦小人影凑上前去:“在做什么?”

男子低下头来,呵气如兰,道:“等你。”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男子的肩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要欺负她。”

男子笑笑,手一伸,指向城内:“开个玩笑。两位,请。”

见二人先他一步走入城中时,男子笑容才凝了下来,揉揉被拍的肩,苦笑:“真疼。”不知觉,他似乎看到前面那个身影肩膀颤了颤。

年初新上任的城主,带着他的长子来到晋城,自他来后,晋城似乎清明了许多,崔彦也成了晋城女子中意的郎君,城主之子,气度翩翩,听说他是从京城来的,果然不似这小地方的公子这般小家子气。

许未见,那周边围着的女子对着崔彦新接待的二人指指点点,异常惊诧。

一个女人忽然推开周围所有人,闯了出来,欲扑向蒋茗昱,蒋似漪见机不妙,想都未想挡在蒋茗昱面前,蒋茗昱闪开时忽然发现那女人扑在了蒋似漪身上,他的脸剧变,随身的剑已伺机抽出,崔彦也被这场面弄的大惊。

突然,那女人抱着蒋似漪,将她扑倒在地,大声叫了句:“官人——”

一时,四周寂静。

女人抬头看去时,看到了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只是那女子瞪大了眼睛,极为迷人。

蒋茗昱已趁人未察觉将剑收了回去,挑衅地看了崔彦一眼,崔彦脸色极为难看,如鲠在喉。

女子看到旁边站着的蒋茗昱与崔彦,又看了看被自己压在身下极为暧昧的女子,硬着头皮,甜腻腻地出声:“官人,即便你男扮女装,也甩不开莺莺。”

蒋似漪,憋着气看她把这句吐完,终于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觉得前面半截好枯燥,估计客官们要打瞌睡了
扒着指头算一算,作者一共断更三周,每周一更的话,就是三更,周末加今天共两更,本周还欠一更,作为惩罚,作者自己罚自己加更一章,嗯,以此作证
等着晋城内,蒋家兄妹感情继续升温吧!




☆、系归舟(一)

蒋似漪见过的女子真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京中的闺秀贵妇们总喜欢三两成群,绞着锦帕躲在角落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不然就是各种端庄淑德,即便内里是个刁蛮任性的主,在人前总会装出一副很有教养的模样,除非撕破面皮,不然难有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如此豪放之语的。

说她豪放,看她配饰,衣料,做工都是上好的,人也长得清秀可人,若说是个小户小院里的出身,蒋似漪不信,故而,对她的好奇大大增加。

而那别扭与自虐的模样,频频望向她后方的顾盼有神的眼,她的小心思昭然若知。

蒋茗昱就是那张脸,勾引了京中不少女子,蒋似漪也曾担心过他喜欢上一个女子,从而对她的关心就不同以往,但好笑的是,蒋茗昱对她竟也有同样的顾虑,若非太子一事,他更不会如此矛盾吧。她扯回飘远的思绪,重回到这个强要面子的女子身上来。

她有点担心,经此般冲撞,她和蒋茗昱来到晋城的消息已被飞鸽传书,迅速传到了京里的人耳中,而同时,这个女子的身份还有待考究。若她真是个别有目的,这样打草惊蛇反倒不好,而若清白,在她身上花费太多心思则太不划算。

她的笑容敛了起来,镇定思考的样子。然后她脸瞥向身上那女子。

“莺莺姑娘,”她声音刻意加粗,真仿若个雌雄莫辩的少年,连旁边的蒋茗昱和崔彦也暗暗吃惊,眼放异彩。她犹豫了很久,无奈地抬脸道,“你能从我身上起来吗?”

那姑娘楞了半拍,才从她身上不甘地爬起,眼中却不知是对自己的埋怨还是对她竟半路杀出的愤懑。

蒋似漪走回蒋茗昱身边,拉起他的手,语气平淡道:“我们走吧。”蒋茗昱和崔彦自然不会这类小事放在眼里,便与她一道从那女子身边走过,他们回府还有更大的事情需要商讨。这女子就在晋城,想必也逃不过崔家的监视。

女子呆呆看着他们离开,没反应过来。旁观的众人自一哄而散,如此拙劣的闹剧也就当个笑话看了,有识得女子来历的想想,便也了然。渐渐地,旁边的人流都散了,黄莺独自站在街上,像个戏中的丑角。

泪水流出,污了女子的妆容。

“小玉绸庄的黄掌柜独女,名为黄莺,因其父经常在外奔走,家中小妾当道,无人管教,女子的一概贤良淑德完全不懂,因此,长到17岁也未有人愿意提亲。好的人家看不上,差了的她自己不愿,也就拖到这般地步。”走了一定距离后,崔彦才娓娓道来。

他看了蒋似漪一眼,发现她并未在意。也就继续开说。

“不知是听了哪个下人的言语,她专门跑去了青楼,找楼里女子请教留住男人的秘方。可结果显而易见,男人对她就更加敬而远之,连些身世微寒的人家也不愿找这种女子回家,……”

崔彦继续讲着,两兄妹静静地听着,听着他的言语中,对此女子竟有些同情。

崔彦果然不是一般人,他能看到这女子身后的诸多无奈,对她的看法也全无普通人那样,尽是鄙视与不屑。不然,他又岂能顶着那般的压力,去自家提亲?

只是,她对他并无想法。若他们在一起,会不会只是个徒留伤悲的结局?

而且,她对蒋茗昱的感情,还未理清。

这段突然浮出水面的感情。

蒋茗昱不知是心有感应,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见了她的迷茫,对她笑笑,用另一只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崔彦挑起一边眉毛,似有点吃味。

“似漪妹妹,刚才的男子声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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