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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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盯了那枚玉佩许久,直到蒋茗昱不耐烦地拿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才回过神来。
这,这还真是不得了啊,这玉佩她虽然未曾见过,但她见过与之相对应的那一枚。记得许久前她好像把那玉佩塞在哪了,皇后的赐婚也砸了,也没人逼上门来让她下嫁,她完全把她老爹给她的那订亲信物给抛之脑后了。
她一拍脑袋,自己这个清闲惯的,那种东西,怎么不早还给物主呢。
现在好了,男未婚,女未嫁,家里长辈定下的事还真是不容拒绝的。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蒋茗昱,蒋茗昱眼不见心不烦地将头扭开,她使出小时候的招数,阴阴凄凄地喊着“哥哥——”
“别叫我,我也没辙。你小时候做出格的事,喊我去做帮凶我就不提了。这事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
这个该死的蒋茗昱。人家小时候哪想有那么多出格的事啊,明明是他自己不安分,反过头来诱惑我,现在倒成自己的错了。她哼哼两声,但讨好还是要继续的。
“哥,你就帮帮我嘛。爹不是说了吗,你跟那个姓崔的会成为最大的对手,难道你就不想把他给比下去吗?”她小声诱惑道。
她看见蒋茗昱的眼神动了动,但很快恢复清明,这个狐狸精,她暗骂道。
蒋茗昱似笑非笑道:“要真是崔彦一个人,我也就帮你了。可你也知道,这事决定的不光他一个人,那边还有只老狐狸。我要敢出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别怪哥不帮你,其实爹做的决定对你而言也没什么不好。凭你的本事要让崔彦喜欢上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蒋似漪气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这么个狐狸似的哥哥,有好处争着上,没好处不踹自己几脚就好的了。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天真,相信了他一番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好话呢?
她抱头叹息。
沉默许久,蒋茗昱忽然出声道:“我是说真的,这件事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想想,凭爹的本事,怎么还会被皇后压在下面那么久呢?”
蒋茗昱这么出声一提醒,倒让她也忽然产生了些不对劲的想法来。她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见爹那愁急的样,估计也是有什么难处吧。
蒋茗昱又继续说道:“看情况,可能和朝中的一些动向有关。似漪你不理朝事,不知道有些事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皇后势大,皇上又有禹南王的支持,可禹南王却又跟皇后早年有着交情,太子与禹南王不和,和皇后间也不是那么的一心。这水啊,浑着呢。爹爹维持这么多年的不衰也不容易啊,搭上崔家这根线,大概也是有原因的吧。”
“而且妹妹,我之前也查过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蒋似漪抬头看他,只见他眼中盛着满是认真的神情。
“你说吧,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讲不讲的呢。”
蒋茗昱犹豫了下,似想好如何开口了,便说道:“我查到,太子在早年时曾派人潜伏在你身边,只是那个人后来被爹爹抓起来,再也没出现过。之后,太子也没再派人过来。”
哦,就这事啊,太子调查自己,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刚想叫蒋茗昱不要大惊小怪,草木皆兵,可一抬头,看到他的眼神时,忽然发觉到一丝不对劲。她的脸色迅速变幻了几下,抓着蒋茗昱衣服急切问道:“你说他早年调查过我?什么时候?”
蒋茗昱发现似漪已经反映过来,用着严肃的口吻一字一顿道:“八年前。”
蒋似漪全身一软,八年前,那岂不是比那场拒婚还要早,不对,八年前,数数他们相逢的那个元宵节,她心底一寒,他派人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正好是他们刚认识的那年。
蒋茗昱发觉到蒋似漪表情不对劲,使劲摇了下她,可她却只沉浸在自己可怕的推理中。
这么说的话,太子其实在那场赐婚场合时,早就知道了自己。可即便那样,他也故作不识,甚至将自己忘掉了的样子。这么说,他当初跟自己说的话,他应该都记得,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白家的女儿。
她忽然觉得有点惨然,怎么自己身边的人都一个个这么让人难以摸索啊。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潜藏着自己的另一面。而她却真正像个透明一样,被人四处打量。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大概连里衣是什么颜色的,都早有人报告上去,可她却无知无觉的继续悠哉的过下去。
她有点发懵,自己这样清闲的,想将自己渡之在外的决定是不是不好。不然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算计自己呢?太子是,皇后是,甚至连爹爹和那个披着好看的羊皮的崔彦也是。
她忽然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有些看不清了,这和原来那个凡事笑握掌中的自己已经不同了。
原来大家都在成长,而自己从那时起就拒绝了成长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悲催地一个人过情人节,本打算晚点再发文的,这个点大家都在约会,可实在熬不住了,想早点进被窝,赶快洗澡去
然后……然后进被窝继续码字~@!
☆、玉壶光转(三)
饭厅内,崔彦盯着正对面屏风上的画面出神,闻得门外响动急忙望去,端菜的小丫头被他突来的视线吓到了,差点手一抖,将菜掀翻在地。小丫头迅速将菜摆在桌上,用比来之前还快几倍的速度退了下去,头抬都不敢抬一下。
蒋庭一直笑容挂在脸上,一盏茶杯遮于面前小口啜着。“这两个孩子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菜都快上齐了,居然还在后面磨磨蹭蹭。”崔彦没有了之前的张扬,谦卑地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伯父。”
“咦——”蒋庭挑起一边眉毛。“怎么这时又改口伯父了?刚才那声岳父不是叫的挺顺溜的吗?”
崔彦不出声了,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
虽说崔彦并非蒋庭看着长大的,但在京城的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关照却让他彻底地将之尊为自家长辈。长辈训话,小辈哪敢开口啊!更何况听人家的口气,显然为自己女儿讨说法了。
“动作倒挺快的呀,怎么敢做就不敢承担了?”蒋大人少有的酸酸的语气。
崔彦抬起头来,目光镇定。“伯父,我崔彦说出口的事必定会做到。我会好好对待似漪的,今生今世只有她一个人,一如我之前作出的承诺。”
“你不后悔?你要知道,你为了她可是放弃了京城内大好的发展趋势。”蒋庭灼灼地目光盯着他。
“不,我不悔。”崔彦俊逸的脸上笑的十分洒脱。“您知道的,我父亲当年就因为一些执念而被贬出京,到现在也未能搬回京城祖宅。我本来觉得,我此次入仕的目标就是让我们崔家能重新光明正大地回到祖宅,光耀门楣。可来到京城后,才发现,京里的这浑水比我想的还要深,我也更加明白了,当初父亲明明有好几次机会可以回来为什么却白白放弃,也明白了父亲说的向前看的深意。只是,我退出去了,但仍无法脱离这个圈,在京城,唯有靠您老周旋了。”
蒋庭叹了口气,正当壮年却华发早生。“我在这京城已经是牵扯的深了,也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一招走错,害了茗昱和似漪两个孩子。唯今只能拖着这破败身子,撑的越久越好。似漪能跟你离开京城也好,只是茗昱这孩子,恐怕是逃不开了。如今各方都观望着茗昱的婚事,唉。”
“蒋兄他,”崔彦顿了顿说。“似乎希望能像您与夫人一般。”
蒋庭哼了一声:“那小子,最最不听话了。小时候能让他任性胡来,可长大了,他别指望着还能如原来那般。蒋家的男儿,不是扛不起责任的废物,就算皇上塞给他的人再不喜欢,他也得好好受着,若遇到喜欢的,再放到身边也不算什么。他不是似漪,而这也不是皇后耍的闹剧。”
崔彦叹了口气,低下头。他发现自己比起蒋茗昱来说,要幸福很多。至少蒋似漪,是他自己选择的可度过一生的良人。他似乎又想起蒋似漪故作矜持的表情,微微翘了翘嘴角。
这一回,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进来的果然是蒋茗昱和蒋似漪两兄妹。
二人的表情看不出什么,都很平静。可崔彦却觉得怪怪的,他总觉得他们现在的表情不应该是这样,至少会责问自己,或要自己给个解释。可他以为的一切都没有,就这么平平淡淡,他们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椅上,然后说几句场面词。可他同时又放下心来,这样的他们才算与蒋太傅名声相符的儿女。
谋定而后动——
他放下心来,而饭局也开始了。
已经很久没有四个人在一起吃饭了,望着这一桌熟悉的坐席,蒋似漪想起了崔彦刚来府上的那段时日。蒋家的人吃饭不似一般家庭,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是他们一天中难得聚在一起的时间,所以总有些话特地拿到饭桌上来说说。崔家是书香世家,守的规矩比我们多,所以他第一次看到饭桌上热闹的场面差点被惊到。但很快,他似乎也习惯这样的吃饭方式了。
今天的这场饭,崔彦的目光总若有似无地投向自己这边。蒋似漪嚼了几口饭,忽然一个狮子头掉进了自己碗里。她抬头,崔彦刚收回筷子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谢谢彦哥哥”,她回应了下,崔彦眼中突兀多了几分惊喜,点点头,继续吃饭。
蒋茗昱笑的极不怀好意,没一会,几块辣子鸡丢进自己碗里。
蒋似漪抬头朝着他眼睛眯了眯,蒋茗昱对着她下巴抬了抬。蒋似漪低头,拿起筷子全部收入肚里。蒋庭看到桌上的一番动静,不动声色间捋了捋干净的下巴。
“爹,你们之前聊的什么,我来的晚,你们说什么我都不知道。”蒋似漪突然出声道。
一下子蒋庭惬意的神色顿了顿,但好在不太明显。他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放下筷子就准备将提前备好的说辞拿出来,这时,崔彦忽然插话进来:“似漪妹妹,其实我们也没聊什么,就是我的离京任职书已经下来了,我后日就会离京前往驻地上任。所以今日专门来道别的。”
蒋庭听到崔彦做出解释,也乐的将这些小辈的事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去。
蒋似漪看了他一会,神色平静地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崔彦有些犹豫,筷子拿起了又放下,最后开口道:“其实,还有件事,我们的亲事伯父已经同意了,等我在任地处理好一切后,就会迎你过门。我父母那边他们早已同意了,礼金聘礼方面你也不用担心,只用在家等着我办妥一切就好。”
蒋似漪听的很平静,没有发火也没跳起来,只是静静地坐在桌边吃饭,静静地听他对自己汇报有关她的决定。最后,看着碗里那个硕大的狮子头,毫不犹豫一口一口吞下去。
崔彦脸上有些尴尬,看着蒋似漪的表现就知道她不愿意,可她不愿意又能如何,他的眼神坚定了几分,他已经为她等了太久,也做了太多了。
蒋茗昱此刻也放下碗筷,专注地看着那两人的发展,整个桌上似乎只有一个人一点也不操心般没心没肺地继续夹着菜往嘴里塞着。
崔彦等了很久,终于在这安静而诡异的气氛中站起来,对着蒋庭歉意道:“伯父,不好意思,我想我和似漪妹妹之间有些误会没说清楚,想麻烦你给我们个清静的地方,将这些解释清楚。”
蒋庭一个人吃了半天菜,见大家的目光重新回到他身上,便大方的准备开口,这事他批准了,随便你们俩年轻人在哪说都行。
可正在此时,他要出口的话又被人抢先了。
“如果你想解释的话,就跟我来吧。”蒋似漪终于开口,目光投向那个清隽的男子。她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离开坐席,对门外等着的阿宁示意,叫她不用跟过来。最后示意了崔彦一眼,两人前后离去。
饭厅重新又安静下来,蒋茗昱转头看了波澜不惊地蒋大人两眼,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吃饭。
只是这偌大的地方霎时又变得冷清起来了。
长廊上,蒋似漪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着,身后两三步远崔彦沉默地跟着。崔彦好歹在蒋府住了几年,对这里不算不熟,可依然如初来府时规矩地由人带着走。府中偶有下人经过,看到大小姐与崔公子二人单独在一起走着,不免大惊小怪,蒋似漪注意到,不悦地皱了皱眉。
刚才果然气急了,居然不顾后果的跟他两个人出来,恐怕不用自己多解释,府内人都知道自己和崔彦那点事了。不过反过来想,现在介意又有什么用,大抵不出几天,整个京城都会传遍自己跟崔彦的婚约之事,看来京里那些公子可以长嘘一口气了,蒋似漪撇嘴想到。
好在后面的路比较清静了,也很少有人来,这是府中的后院,一般下人不让到这来。
此处也有几间空屋子,蒋似漪推开一间,走了进去,崔彦随后跟了进来,把门关上。这门一关,整个屋内的压抑气氛顿时浓了几分,再加上已日落西山,屋中更加的昏暗。蒋似漪顿时多了几分拘谨,可一想自己那婚事,胆量又大了几分。
崔彦环顾了下屋内,很简单的摆设,前方一个桌案,上面供奉着大慈大悲的观音,两边摆着两只铜烛台,侧边一只小茶几,旁边放了几个长凳,只是桌上没有茶壶茶杯,看来已经很久没用过了。蒋府的后院他只听说过,但却从来没来过,这次他也是第一次被领到这里,没想到如此朴素。
“这是我娘在世时礼佛的地方,她走后,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蒋似漪说道,可她没说的是,这里其实自己经常来,她还曾见到爹爹来这里了几次,在那抚摸着娘生前经常抄写的佛经。
崔彦顿了顿,看过来说:“现在你不躲着我了?”
她诧异地抬头,崔彦的脸上神情很认真,不像她原来看见的清淡随意。他慢慢地走近自己,蒋似漪呼吸窒了窒,无措地退了几步,却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瞳孔瞬时放大,毫不犹豫就想甩开,可却被他紧紧抓在手心。他的脸慢慢绽放出迥异于平常地带着蛊惑人心的微笑,靠近自己:“似漪,似乎只有这样,你才能认真听我讲完。”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人品出现问题了,首先昨晚开始就持续性文章属性未知,现在好不容易发表新章又被审,作者为毛这么悲催啊,难道真被作者的倒霉催的乌鸦嘴说中了,作者有个朋友坐车从来不按时来,晚来个十几二十分钟是常见的事,可今天居然来回一到车站就来车,所以作者说了声“所谓负负得正”,作者为啥要多多嘴这么一句啊!~~泪流……
到此,废话就不多说,发文突破十章,所以作者来求收了,作者野心不大,不指望突破一百,所以就默默许个愿望,就五十好了,希望收文的妹纸都是能真心看作者把文写完的~~
☆、玉壶光转(四)
“你放手。”她怒目注视着他,此时的崔彦让人觉得有点害怕,可她相信他是不敢对她做出什么的。她用力用另一只手的指甲去抓他,他只是皱了皱眉,移动了□子,将她的两只手均固定住。
她的背靠近供台一端,上身一个劲地远离他,可两人间的距离并未因此而缩小。
她甚至能感觉到钳制住自己的男子身上散发的热度。
“蒋似漪,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有偏见,你虽然说会听我解释,可你压根你就不想相信我说的话是吗?你只是想找个借口,让我去取消这件婚约对吧?”他义正言辞道,纯黑色的眼睛一直专注地看着自己。
蒋似漪忽然停止了挣扎,眼睛向上挑着看着他,嘴角淡淡地笑,不同于往日的疏离,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我说了会听你的解释,至于相信哪部分不相信哪部分就不劳您操心了,难道说你还要强制每一个听你说话的人都全部保留的相信你?”
崔彦听了这话,眼中带了些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