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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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彦听了这话,眼中带了些笑意。
“你难道就不打算嫁人了吗?”
她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后淡淡道:“我若不嫁人,那你又算什么?”
崔彦眼睛忽闪忽闪地,很好看,他渐渐地松了抓住她的一只手,蒋似漪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甩了甩手腕,那家伙抓的还是有些疼的,她嘟嘴想到。“你承认我是你的未婚夫了?”
“我不承认难道我就不会嫁了?”她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似乎有点强。
“唔。”他偏过头去,嘴角似乎带着笑。
趁这机会,她定了定神。刚才那形势太紧迫了,她居然还没来得及想到脸红,一松下来她忽然发觉自己刚才的所为实在太窝囊了,弱女子就弱女子吧,居然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匹敌男子的钢爪,还是慌张了,而她保持的淑女形象呢,不用想了,肯定早被人家看穿了。
她发现她发了决策性失误,她不应该张牙舞爪的反抗的,她应该抽抽搭搭盈泪蒙面赚取男子的同情,就算知道是装的又怎样,还不是束手无措。失策啊失策,她想抓狂了。
“你居然脸红了。”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
什么?
“我没有。”她立刻反驳道。
说完后她错愕了。脸红就脸红嘛,有啥大不了的,我是女子脸红难道不应该吗,难道你个男子就无忌惮吃人家豆腐顺带调戏人吗?她又后悔了,她应该顺势而下,借此让他放开自己的,不然就是你也尴尬我也尴尬,咱们比谁尴尬死谁先?!
“彦哥哥,你放手。”她用眼神示意他抓住自己的一只手。
“嗯,等我解释完了再松手不迟。你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你从头到尾听我说完了。”他的目光真切,丝毫不做假。
蒋似漪忍了忍,还是算了。
崔彦看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走到椅子上,自己坐在其中一把上,另一把则离的很近。蒋似漪无所谓地坐在了空着的那椅子上,抬头才发现两人靠近的姿势很亲密。崔彦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没有注意到她,可她却越来越感到不自在,脸上温度也越来越烫。
当她觉得不对劲时,一下子醒悟过来,怪不得他要这么做,感情是利用女子对男子天生所带的被掌控欲。也是女子和男子的一种爱情游戏,当女人总是对着男人一步步欺压和侵犯说着不时,其实心中还在向往着让这种侵犯来的更猛烈下吧!
那他的下一步是什么,先是牵手,然后呢,抱着自己,还是亲……天啊,她越想越脸红。
看来女人总在男人的无形压迫中底线一次一次被放低。
她无语,千万别步了千万个女子被欺压命运的后尘。
终于,在她的纠结中,崔彦开口了。他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放下了这些胡思乱想,渐渐进入这些隐秘与纠缠的角色中去。
案几上的铜烛台打了几个颤,哆哆嗦嗦着维持最后的生命。忽然,一只手伸出来,熟练地往里面添加香油,火光照射在她宁静的面容上,更显得美艳。
“故事讲完了?”她回头,看向那个俊朗的男子。
男子笑着点头。
她抽了抽,很轻松把手抽了回来,只是手心有些黏腻,她把手藏在袖口下,决心过会一定要好好洗干净,她实在受不了身上留下不熟悉人的味道。若是爹爹,蒋茗昱,那这个问题就完全不存在了,她偶尔还会跟他抢食物。
总的而言,他讲的不多,但不可否认,他讲话很有吸引力,即使很平淡的一件小事也能被他说得妙趣横生。他只是告诉自己,他会只娶自己一个,并且不会再对其他女人动情。他说完后,她沉默了,她确实挺想找这样一个人嫁了,他大概对爹爹也保证了,并且他的话有很大可信度,可她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安。
他没告诉自己为何会娶自己,其实她很想问,可又怕听到想听的答案,却更多了几分烦恼。
她觉得心很乱,崔彦条件非常优秀了,可自己就这么嫁了吗,就嫁给他吗?
再深点想,难道,自己的这种犹豫,是因为其实内心的不自信?
也确实,他实在无法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可以说,她就算相信鲁工会照顾自己一生,不离不弃,也不太敢相信这个文雅的男子,即便他愿意为自己放弃京城的大好发展。
至于刚才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有多少保留,这里面又有多少来自外界形势的压力和勾心斗角的产物?她深吸了口气,回道:“如果走到最后,我仍然是嫁给你,那么我会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她还是不放心,自己的这次订亲真的能如愿地进行下去吗?
她忽然想到那个害自己待字闺中五年的男子,高贵而华丽,却又遥远而可怕,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呢?她的感觉中,这个人一直没有脱离自己的生活,而不知在哪个冰冷的角落,沉默地注视着自己。
崔彦离开了,可能这次见面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也可能是未来一生陪伴的一个间奏。
爹爹回书房处理事务了,蒋茗昱却陪自己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最后,竟然又走到亭子里了。蒋似漪坐在长椅上,靠着扶栏,仰望天空完美的一轮明月,天气真好,月亮上的那一抹桂树影和树下勤劳的月兔都看的一清二楚。蒋茗昱蹭了蹭,靠了过来,那张完美的俊颜就在二十公分远。
“又跑来打听情报了?”她没好意地歪了他一眼。“你不是在那一直陪着他们,难道还需要从我这里套消息?”
蒋茗昱不屑地轻哼一声,头抬的老高:“妹妹,别把所有人都看的那么冷血无情,我和你从小穿着一条开裆裤长大的,你现在心里想着什么我还能不清楚,你现在若不需要我陪,我立马就走。”
蒋似漪看了他一会,忽然很开心地把他胳膊拽了过来,毫不犹豫地靠了上去,看着茫茫地夜空,轻叹一口气。“哥,你说为啥女人都要嫁人呢?”蒋茗昱地神情也忽恍了几下,嗤笑道:“怎么,想通了,要嫁给他了?”蒋似漪长叹:“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哥,你说是不是咱家撑不下去了,所以爹爹才急着把我嫁出去?”
蒋茗昱轻叱道:“去,别瞎说,你难道不相信爹的能力吗,再说了,还有我呢,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可蒋似漪忽然很认真地转头看他:“哥,别拿我当弱女子好吗?别的女儿在家只能跟三姑六婆斗一斗,对,那些我是不屑,所以才跟着哥哥你一起在父亲席下学习,你会的我都会。所以别什么都瞒着我。我知道,我曾经懈怠茫然过一段时间,可我走出来了,我是蒋家的人,蒋家若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我能逃得过吗?”
蒋茗昱和她对视了一会,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一只大手熟稔地放在她脑袋上,胡乱揉了揉。“你这丫头,真是瞎操心。你放心,家里真的没事,爹虽然没以前那么强势了,但你知道,爹的根基有多厚,他们现在是扳不倒的。况且,有人也不希望爹倒台。”
“真的?”蒋似漪怀疑地看了他一会,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她这才露出笑容。“那就好。”
可她低头后,眼中却划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蒋家似乎没以前那么风光了,虽然短时间内无人能没什么大碍,可它衰落的结局却是注定了。记得当年学史的时候,她就意识到,所谓风光,都是不长久的,多少能人异士,总是逃不过一个墙倒万人拆的局面。不否认他们的仕途中有不折手段的一面,但是他们的贡献也是难以想象的。平安退到幕后的也不是没有,但那所需要的条件太高太难,多少王朝下来,真的能平白一生的安老故里的又能有几个?
虽然哀伤,但她对她的父亲也同样有信心。能做到父亲这般成就的历史上也没几个,而且她发现即便现在她也很难看透父亲,仿佛你揭开他的一层后,后面还有一层,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底牌有多少。估计其他人也是顾虑这一点吧。
想到这里,她的面色又放松几分。
“崔彦过两天就走了,你去送他吗?”他问道。
蒋似漪摇了摇头。“我就不送了。他该说的话都说了,再去也没有意义。若他真的有心,那么以后还能再见。若他无心,那不去送也一样。”
“你还对他真的一点信心也没有。”
“是呀,除了哥哥你,还有谁能让我充满信心?”
“可我是你哥哥。”蒋茗昱的眼神带了些哀伤。
蒋似漪靠在他的肩上没有看见,只是望着天空喃喃。“对呀,哥哥,可是没有其他人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了。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人,我能信任并将性命交托的也只有彼此了呢。”
蒋茗昱眼中的伤痕更甚,他将蒋似漪搂在怀中,紧紧地,就像小时候抱着她睡觉一样。
“别绝望,你的人生才经历多少,会遇到好的。”
“是,也许吧。可惜若遇到的太晚了,还不如不要遇见为好。”
夜空下,男子的白衣飘起,俊逸如仙,可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只会让人觉得心痛,女子安静地靠在他肩上,双眸凝远,她抬起手,够向月亮的方向,男子看着女子温柔的笑。
这一夜,太重,太浅,如每一个夜晚般在黎明的时刻结束,却永远也带不走发生在其中的难以割弃的痛。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需要申明,作者有时很想改文案的,那些吐槽神马的过时了就让它永远的去了吧,可是JJ不争气啊,他总间歇性抽风,让作者更新一次还要看他老人家心情好了没,不然你要改了就等着文章属性未知,标签全无吧!所以看到过时PS时,请和作者一样无奈的忽略它吧!
另,作者终于给了一次去招聘的机会,终于不用在家焦急地等着,从焦虑变为暴躁,明天跟着上司去招聘会,晚上回来再更新,周末神马的你知道,作者会按时日更的。作者爱晚上更新,因为晚上看文安静。
☆、笑予衰鬓霜侵绿(一)
夜雨露寒,闺房中蒋似漪一夜未眠,听了整夜的雨打树叶的声音,临了快天明时才昏昏沉沉睡去。早晨,阿宁走了进来,叫醒蒋似漪,该起来洗漱去吃早饭了。蒋似漪意犹未尽地揉了揉发黑的眼圈,怔怔地盯了阿宁许久,然后一拍阿宁的肩,慎重道:“阿宁,我要你帮我去做件事。”
她的正屋中,清汤小菜很快被端了上来。蒋似漪从厢房走出,身边跟着阿宁,她眼神扫了她一眼,轻声道:“这事暗地里进行,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是。”阿宁低头敛眉,从这个角度看去,阿宁有一张很柔和的脸,额头光洁,曲线柔美,可相处了那么多年,蒋似漪却知道阿宁的性子很拧,是个认准了事一定要走下去的人。阿宁今年也有十三了,再过个几年,也要跟归萍一样放出去了。
伺候完蒋似漪用过饭,阿宁招呼人进来收拾碗筷。
蒋似漪给她递了个眼神,她心领神会,在撤碗筷的小丫头下去后,也跟着离开了。
吃过饭不久后,她想了想,叫人把归萍找来。归萍因为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不方便在自己小院里住着了,传唤的丫头很快将归萍找来。归萍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因为主子宠爱而骄横无理。蒋似漪早从鲁师傅给她做的腰带中把几家铺子和庄子的地契拿出来,交给她。
归萍看了看书中的东西,大吃一惊,抬头看向蒋似漪:“小姐,你这是?”
她神情诧异,不知所措。蒋似漪却一脸平静,按住自己眉头揉了揉,昨晚还是没休息好,脑袋有点发胀。她扬了扬下巴,示意说:“帮我把这些地契卖了,找个合适的买家,价钱合适就好,重要是速度要快,给你两天时间。若人手不够,可以找你家那口子帮忙,就说我批准了,允许他帮我做几天事,掌柜的不会为难他的。”
归萍只得低头说“是”,这事倒是不难办,因为自己是小姐的人,掌柜的对自己家那口子也极为优待。好在那人不是个黑心的,没有借势欺人,不然别说小姐不高兴,她头一个不答应。重点是小姐经营这些庄子店铺许久,其中花的心思她都一一看在眼中,这怎么说卖了就卖了呢。
她实在不解,蒋大人依然权势滔天,府里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啊。
但既然是小姐吩咐的,她肯定会办好,许是小姐有什么其他用途,自己不知道而已。
蒋似漪看着归萍的面色动了动,知道她心里的奇怪,只是她,她心中叹了口气,这事还真不好说,若自己嫁了崔彦,那京里这些产业自己恐怕难以打理了,可自己和崔彦的事还没宣扬出去,而她自己更不会亲口去说,只好先这么让他们糊里糊涂地去做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她问道。
归萍犹疑了下,说:“庄子和店铺的买主倒好说,京里早有人看上小姐经营的地段了,只是碍于是蒋家的产业,不好开口。只是庄子里和店铺里还有不少忠心小姐的好手,不知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新的店家不一定会再用他们。”
那些人都是做事的好手,一般被自己留下委以重任的说明都是有自己的拿手绝活的,买家开明的还好,就怕有些人碍于是自己的人,而不会再留,没了自己的支持,再找个赚钱如此之多的主子,倒不是容易的,而且这些人走了有些可惜。
她便对归萍道:“你跟那些人说,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把他们安置在我在城中的宅子里。不过你要跟他们说清楚了,以后可能要跟着我离开京城的,若家里实在放心不下的你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去安置好家人,或者直接让他们带着家人跟我一块离开。我大概还要在京城待个一年半载的,叫他们不用急,慢慢安置妥当。”
话一出口,归萍的脸色就变了。“小姐,你……你要离开京城?为什么,老爷逼你做什么了吗?”忽然她脸色剧变,连忙跪下来。“求小姐带我一起离开,归萍发誓一定是誓死伺候小姐的。”
蒋似漪站起来,走到归萍身边,将她扶起。“萍嬷嬷,你先起来再说话。”
归萍抬起头,眼中充满惊惶,使劲摇着唇,可还是顺着蒋似漪的力道起身。
蒋似漪笑了笑,说:“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只是我年纪也大了,这京中待着人云亦云地更多了,想出去转转,等大家都把我淡忘了再回来。”
归萍听着这话,脸上划过深深地心疼,出声道:“小姐——”
蒋似漪揉了揉她的脸,善意的笑着,说:“萍嬷嬷,我知道你对我好,对我忠心,其实离开京城也好,至少在外面,没那么多人知道我的事。只当是哪家小姐,没事出去游玩。”
归萍这才放下心来,她把手中的地契收好,说:“小姐放心,归萍一定把事给小姐办好。”
蒋似漪点点头:“嗯,你办事我放心。”
又随便聊了一会,归萍便离开了,她还要回去跟自己夫君商量,怎么去帮小姐拿到最好的价位,虽说小姐不愁这个,但她还是想把小姐苦心经营的钱给拿回来。
蒋似漪望着归萍离开的背影,眼神更加的凝重。快没有时间了,虽说知道自己和崔彦婚约的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就连府中的下人也不知道,可这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京城里就会根据蛛丝马迹判断出自己和崔彦的婚约,那时再想寻个好的退路就不好做了。趁着自己还未完全暴露在各方的眼皮底下,争分夺秒做好最好的打算。
归萍和阿宁,自己都没告诉她们真相,想必聪慧的她们已经能发现什么,可她相信,她们俩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即使最后发现自己没告诉她们真相,她们也会理解自己的。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晚上,认为现在最好的方法是,先将京中所有的产业都卖了,留下一家兵器铺子,离开之前送给哥哥,自己的这些产业都是带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