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古墓惊险奇遇:胡狼头神阿努比斯-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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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看看!”她说道,“真是不可思议!我从没想到过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棺材?”莫恩斯问道,“陵墓里有具棺材有啥好奇怪的?”
“不是棺材,笨蛋。”贾妮丝嘲笑他道,“是这里。”
莫恩斯勉强将灯又举高一点,绕过棺材,来到她的那一边。开始时他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后来他看到贾妮丝身后狭窄的壁龛根本不是壁龛。在本该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墙体或坚固岩石的地方,莫恩斯看到一条向下的坡度和缓的狭长隧道,隧道的墙壁没有砌上,而好像是由土壤和黏土组成。
一时间科学家的好奇心还是战胜非理性的恐惧,占了上风。他一声不响地走到贾妮丝身旁,抬臂举起汽灯,往隧道里照。灯光只能照进隧道几步远,像被隧道那头棉絮般的黑暗吸走了似的。莫恩斯也将这一印象归咎于他的神经紧张,但还是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
即使没有刚才的怪事,这景象也是阴森可怖。隧道不太高——五英尺左右,而且不是到处都这么高——但乍一看形状规整。洞壁和地面看上去根本不像用工具加工过,而像是被汹涌的巨力从地里冲出来的,要不是他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会发誓在某些地方发现了巨大的爪印,它们将土壤甚至岩石抓成了一块块的。
“这是什么东西,莫恩斯?”贾妮丝以几乎敬畏的口吻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莫恩斯回答道。事实上是他不想知道。隧道尽头的黑暗像布匹,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里面,某种超乎想像的奇怪和邪恶的东西,它正贪婪地盯着他和贾妮丝,他能感觉到它在接近,缓缓地,但可怕地无法阻止。
“我们走吧。”他说道,“求你了!”
贾妮丝困惑地转头望着他,可莫恩斯自己都说不清楚她眼里的困惑表情是因为他的请求还是因为他讲最后那个词时近乎恳求的声调。
“你就对这事一点不感兴趣吗?”她惊奇地问道,“没有人知道这条隧道!也许它遍布整个公墓下面,或者……”
“是的,也许。”莫恩斯打断了她。现在他根本不考虑声音客气不客气了。拎灯的手一个劲地哆嗦,灯光在隧道口晃荡,阴影再次跳起怪诞的舞蹈。“快走!”
贾妮丝这下彻底糊涂了,满脸困惑的表情中夹进来一丝惊惧。她几乎机械地后退半步,又立即停下来,望着隧道里。那些阴影晃得更厉害了,前后左右地上蹿下跳,像是有什么东西想冲出黑暗,跨越光明的保护栅栏。莫恩斯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他手里的灯越抖越厉害,但他很清楚不是这么回事。那里有什么东西,一种无名的东西,它潜伏在黑暗中,正在接近。
他后来所做的事情令他终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他急转身,从贾妮丝和石棺之间挤过,几大步奔到台阶上。贾妮丝牙缝间倒吸一口凉气,当他重新停下时,她向他侧转过身来,却没有跟他走的意思。莫恩斯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因为他带走了灯笼,将她独自留下了,保护她的只有小小的蜡烛飘忽的红光,那红光并不能真正抵挡住涌来的黑暗。黑影像烟雾状的小动物在她的脸上跳跃。黑暗的井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她。
“莫恩斯?贾妮丝?”锈铁吱吱响,当头顶传来脚步声,一道黄色灯光的不规则圆圈顺台阶照下来时,莫恩斯刚好来得及压下一声惊叫。“你们在下面吗?这不管我的事——可你们两个小情人在那儿干什么呢?”格雷夫斯挖苦道,同时灯光背后的他也由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人形,“我现在下来。不管你们正在干什么,快将事情做完,穿上衣服。”
莫恩斯轻舒一口气,马上又慌张地转向贾妮丝,“你站在那儿别动,乔纳森!贾妮丝!”
最后这个词他是喊出来的,但贾妮丝没有反应,而是呆若木鸡地继续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瞪着他。莫恩斯听到格雷夫斯继续沿台阶走下来。他的灯光跟莫恩斯的灯光交织到了一起,他嘲讽地讲了句什么,莫恩斯没有听明白。
“贾妮丝。”他恳求道,“走吧。”
“可是,莫恩斯……什么……?”当响起一种可怕的“嚓嚓”声时,贾妮丝话没讲完就打住了,惊惶得粗气直喘,手捂住嘴。可响声不是来自隧道里。他搞错了。“嚓嚓”声来自棺材里!
贾妮丝搁在棺沿上的蜡烛晃动起来。烛光飘忽得更厉害了,更多更快的小阴影在贾妮丝脸上飞掠。“嚓嚓”声又起,这回声音更大,更重,变成了石头跟石头磨擦的沉闷声,蜡烛晃得更厉害了,歪向一侧,倒了。黑暗只吞没了贾妮丝的脸一会儿,他又重新将灯举得更高,挣开了它的令人窒息的搂抱。贾妮丝从棺材前后退两步。在油灯舞动的淡黄色光芒里,她面色苍白,像死人的脸,吓得两眼发黑。
“这里怎么回事呀?”格雷夫斯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抬起胳膊,让他自己的灯光加入到莫恩斯的灯光里。“嚓嚓”声更响了,棺盖移动起来!格雷夫斯吓得粗气直喘,贾妮丝也喊叫起来,另一只手也捂住了嘴。出现一条细细的口子,扩大成一条裂缝,从里面伸出一只涂了一层烂泥、只有三个指头的手来,那只手使劲抓住石棺的棺沿,将裂缝扩大。
贾妮丝刺耳地尖叫着。格雷夫斯吓坏了,气喘得更厉害了,裂缝更宽了。当莫恩斯更清楚地看到那只手时,他吓得哆嗦了一下。那不是人手,而是一只毛绒绒的巨大的前足,有锹片那么大,爪子很可怕。紧跟着伸出一只强壮怪异的胳膊,随后数公担重的棺盖被猛地一下抛开,在房间里飞过,撞到墙上,撞成了碎片。
真是发疯了。
莫恩斯不知道他有没有喊叫,但有人在喊叫,灯光旋转动画式地狂舞起来,那东西的动作按疯狂的抓拍顺序飞速变化,莫恩斯看到一个恐怖的长毛的黑影,身材畸形,有点像人,但比人高大、粗壮得多,长着庞大的桶状胸脯,皮鞭似的长胳膊和肌肉发达的腿,膝关节似乎角度不对,手足上长有可怕的爪子。最恐怖的是头颅。这家伙脖子以下都隐隐地像人,可脖子以上的一切真是纯粹的噩梦。古怪的头颅有点像狗头,但比狗头宽比狗头扁,耳朵又大又尖,耳孔里长着蓬乱的绒毛。嘴巴特大,而宽宽的狗鼻下方直得刀刻似的,上唇的下垂部分亮晶晶的,在那坨令人作呕的粉红色湿漉漉的肉后面,由一打刀尖样的斜齿组成的凶残的牙齿闪闪发光。颌骨一定力大无穷,能不费劲地咬断一个人的胳膊。但是,尽管这颗头颅极其恐怖,还有比这更可怕的。
那就是眼睛。那可怕的家伙没有一只动物的眼睛,也没有魔鬼红通通的眼睛,而是长着莫恩斯认为是人眼的眼睛,如果它们不是满含着深不可测的邪恶和贪婪的话,一见到它莫恩斯心里就有什么像一只被猎人射伤的动物一样蜷缩起来了。
这一切莫恩斯都是在漫长的一瞬间看到的。然后跳跃的光芒继续移动,怪物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力大无比地扑向贾妮丝。
莫恩斯抡灯向它砸去。油灯在空中打了两个滚,正好砸在怪物的肩胛骨之间,叮叮当当地摔碎了。熊熊燃烧的煤油泼在那生物的背上和肩上,烧着了它的毛,但那燃烧的液体也有几滴溅在了贾妮丝的头发和衣服上,她的叫声更刺耳了。莫恩斯冲上前,竭尽全力腾身跳过敞开的棺材,攥紧拳头捶打那个怪异生物的颈背。
他的拳头像是砸在岩石上。沾着烂泥的毛下的肌肉坚硬似铁,燃烧的煤油烧焦了他的双手,莫恩斯痛得叫起来。但怪物还是怒声狺狺着转过身来,略一停顿,挥着烈火熊熊的胳膊向他打来。莫恩斯边缩身躲避边回击,可他的躲避动作太慢了,回击又没有丝毫效果。他使劲一拳击中怪物的嘴,当他的拳头落在坚硬的颌骨上时,他感觉手指节上的皮肤裂开了,而于此同时,怪兽的胳膊也击中了他。
那一击力道极大,莫恩斯被击得离开地面,向后飞去。他的尖叫变成了快要窒息的气喘,当空气被从他的肺里压出时,他自己能感觉到他有三四根肋骨同时断了。他一筹莫展、胳膊乱划着向后跌去,跌进了敞开的棺材。他最后看到的东西就是那个燃烧的巨怪,它愤怒和疼痛地咆哮着重新转向贾妮丝,将她抱住,拖进隧道。随后他的后脑“砰”地撞在石棺的帮子上,莫恩斯失去了知觉。
“我第二天早晨才醒过来。”莫恩斯疲倦地结束他的报告说。最后几分钟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的几句话他简直就是在耳语了。他的脖子很疼,虽然汤姆为他脱去了湿衣服,拿三条暖和的棉被盖在他身上,他还是冷得全身发抖。“这事已经过去九年了,但我从来没有忘记那个恐怖生物的样子。昨天夜里我又看到它了。”
汤姆又倒了一杯咖啡——如果莫恩斯没有记错,这已经是第三杯了,也可能是第四杯——端给莫恩斯,然后才在他身旁的床帮上坐下来。莫恩斯喝了一大口,双手抱住搪瓷的咖啡杯,但无论是杯内还是杯外的暖气都没能产生预期的效果。他体内有什么东西似乎冻僵了,彻底冻僵了,无可挽回了。
“在公墓。”汤姆估计道。
莫恩斯点点头。他又喝了一口。咖啡很烫,几乎烫着他的舌头,但体内结冰的感觉反而更严重了。“对。”他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劝说自己,一切只是可怕的幻觉。贾妮丝之死带来的震惊,也许是后脑上挨了一击引起的。你知道吗,这种事会发生的,人们会失去记忆或相信回忆起了他们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我听说过。”汤姆说道。
“可昨天夜里我看到了这个生物!”莫恩斯声音尖利,“我和它面对面地站着,汤姆。四目相对!我向你发誓,那跟我在公墓上见到的是同一个生物,我曾经以为它是格雷夫斯,它将贾妮丝……”他说不下去了,但汤姆还是理解了。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眼里浮现出真诚的同情。
“后来怎么样了呢?”片刻之后他问道,“当年在哈佛。我是说:找到您的女朋友了吗?”
“没有。”莫恩斯回答道。回答前他又呷了一口咖啡——这一回更小心——艰难地咽下去。“也没有找到马克和爱伦。在我醒来后,人家告诉我那……东西将贾妮丝拖进去的隧道坍塌了。我自己再没有进过那座陵墓,可我听说,他们甚至继续挖掘了好几码8深,最后不得不停下来,因为隧道快要倒塌了,十分危险。没有找到他们的任何线索,无论是贾妮丝还是另外两位的。”
“那您呢?”汤姆同情地问道。
“你以为呢?”莫恩斯痛苦地回答道,“在警察看来这案子一目了然。他们发现了砸坏的锁和打开的棺材。两个深夜在公墓上约会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偏爱各种各样的离奇怪事……”他叹口气,耸了耸肩,“再加上他们在我的夹克口袋里发现的橡胶面具。不,汤姆——还没等我苏醒过来,负责侦查的警官们就认为案子已经破了。”
“您没对任何人讲过那……生物吗?”汤姆问道。
莫恩斯更深地叹口气。“这是我最大的错误,汤姆。我讲过,但一切反而变得更复杂了。没有人相信我。无论是警察,还是我的同事和教授们,或者那些我……视为朋友的人们。”他发出一种轻轻的痛苦的声音,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是笑呢还是和笑相反的东西。“大多数人认为那是一个愚蠢的借口。有几个人干脆认为我是疯了。没人相信我。我想,反过来,我也不会相信的。”
“那格雷夫斯呢?”汤姆脱口叫道,“我……我是指博士!他肯定也见过那个魔鬼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莫恩斯低声说道,“可我大概搞错了。”
汤姆怀疑地凝视着他,一声不响,可莫恩斯感觉到汤姆无法相信最后的这句说明。他为什么要相信呢?这是撒谎。事实上,格雷夫斯否认这天夜里去过公墓。事实上是格雷夫斯向负责调查的警官们讲了他对所有荒诞和超感觉的事物的酷爱,事实上是他莫恩斯在监狱里被关了四个月,他被剥夺了所有的学术头衔,之所以后来没有出现在法院的被告席上,只是因为大学怕闹出丑闻,进行了干涉。一个礼拜后是格雷夫斯坐在了前往新奥尔良的列车里,去就任那个本来安排给他的工作,搬进了等着他和贾妮丝的房子里。莫恩斯后来不得不发现,不仅有黑名单,而且它显然是国内被阅读最多的文件之一。
所有这一切他都没有讲过。他告诉汤姆的要远比他告诉世界上其他任何人的多得多——自从离开哈佛之后,他确实没有再跟任何人谈起过那个可怕夜晚的事情——但他也不想拿他个人的问题麻烦汤姆。
但汤姆的目光告诉他,他已经猜出了莫恩斯没有直接讲出的大多数内容;就算不是具体细节,至少是大体意思。莫恩斯从一开始就不想隐瞒格雷夫斯和他不是朋友。汤姆听后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此刻外面的声音忽然大起来,小伙子皱起眉头,起身走向门口,拉开门向外张望。莫恩斯也想瞥一眼外面,但汤姆将门只打开了一条缝,而且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马上回来,教授。”汤姆说道,快步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莫恩斯只看到灰蒙蒙的暮色迅速一闪,门就又关上了,但他听到那些声音更大了,他不仅能认出其中一个声音是乔纳森·格雷夫斯的,而且能听出他的激动的语气。看样子外面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争吵。但莫恩斯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反正他基本上也不感兴趣。他想像不到有谁不会早晚跟乔纳森·格雷夫斯吵起来的。
但此刻他脑子里想的主要是汤姆——当然还有昨晚。他想不起公墓上还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说不出他是怎么重新回到他的木屋里的。汤姆告诉他是自己发现了他,将他背回来的,情况表明莫恩斯没有理由怀疑这一说法的真实性——虽然他承认他很难想像这个瘦弱男孩独自一人将他拖过五步高的公墓墙壁,再背到这里来。另一方面:汤姆又有什么必要向他撒谎呢?撇开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不谈,莫恩斯就是拒绝将汤姆想像为骗子。小伙子温柔得像个女性,他很少遇到过谁能让他更快更无保留地产生信任的。令人吃惊的是,他这样随便地向汤姆吐露真情,而他竟然一点不在乎。作为受过教育的人,他当然明白他是处于特殊环境中;在这种处境中他必须跟谁谈谈,才不会被回忆引起的恐惧吓破胆。他有可能会信任醒来时坐在他床前的每一个人,哪怕那人是普罗斯勒小姐。
特别是,他根本不在乎向汤姆吐露真情。在那回受尽谩骂和侮辱地被赶出哈佛大学时,他对谁都没有讲过那个故事,一天前他还发誓有一天要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但他还是毫不在乎地将那个影响他一生的夜晚的事情告诉了汤姆。换成其他的任何人,他都会因为失言而难为情得立即动身离去,再也不回来。但汤姆是不会将他的秘密泄露出去的,这是他的感觉。毕竟昨天夜里有可能是这少年救了他的命。要不是他及时出现的话……一想到独自一人毫无保护地落进那个犬头猛兽的魔爪里,莫恩斯就不由得发抖。
他要是至少能记起在他转身突然面对过去的惊骇时发生了什么事就好了!可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他的回忆终止于那张恐怖的狼脸,此后他看到的就是汤姆坐在他床边的小凳上,耐心地等着他醒来。
门开了,汤姆回来了。莫恩斯记起那场大声争吵,他至少亲耳听到了一部分,他试图从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