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古墓惊险奇遇:胡狼头神阿努比斯-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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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恩斯没有回答,而是放下灯,在他的夹克口袋里掏摸起来,最后找到一盒火柴。他险些失败于点燃电石灯的简单任务。到目前为止一直是汤姆为他们干这种小事的,莫恩斯花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弄清了这简单的机械,可以将玻璃罩推上去,够到灯芯。在为普罗斯勒小姐点灯时他就快得多了。
即使是在两盏矿灯的冷光之下这个房间也没有失去其明显的古老。莫恩斯在哪里都发现不到一丝灰尘——又一个他也许永远解不开的谜——但坍塌的迹象却不可能看不到。墙壁到处都裂开了,他们头顶的那根断梁不是唯一的一根:承载屋顶的粗大的支撑梁有一半以上都或多或少地严重受损。莫恩斯担心地回想起破坏了上面的神庙的强烈地震。他对静力学和工程技术懂得不是太多,但他相当肯定,这座建筑物经不住一次强烈的震动。
他们经过多道通向相邻的同样空荡荡、规模几乎还要大的房间的门,来到另一堵这回是关着的门前。它跟他们此前在这里面看到的所有门都不同,但莫恩斯看后还是不觉得新鲜。
它比上面神庙里可怕的铁门要小,木材的孔很大,历经数千年几乎石化了,只有一扇门而不是两扇门,但相似性还是很明显。在它的表面雕刻有同样神秘的图画和符号,莫恩斯现在肯定它们不过是警告,它的左右两侧也有两尊恐怖的看守石像:可怕的由人、动物和陌生怪物组成的两性人,虽然他现在不是头回见到它们,但还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太可怕了。”普罗斯勒小姐在他身旁呢喃道,“是什么病态的头脑想出这种东西来的呀?”
“有可能……这只是一个警告。”莫恩斯慢条斯理地说道。他越来越忍不住要去看这些恐怖的生物——也许根本不是因为石雕章鱼头怪物迷恋细节的准确性。虽然他以几乎绝望的力量反抗着,另一幅图像突然从他的较近的记忆里升起来:一个近乎相同的、只是较小的生命,它的形象被刻在一具棺材的黑色木板上……
“一个警告。”普罗斯勒小姐发出一种怪声,“那我们也许最好是听从它,你说呢?”她问道——坚定地从两尊巨大的看守石像之间一步穿过,举起灯,另一只手张开手指按在门上。
莫恩斯如遭电击似的猛地一震。接下来的瞬间他坚信肯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比如那神秘的石头看守突然有了生命,向他们扑来,地面裂开,将不幸的普罗斯勒小姐吞没,或门上神秘的符号和线条一下子窜出,像一窝拥挤的蛇或蛆虫一样缠住他们,让他们窒息而死。
然而所发生的最戏剧性的事情就是簌簌落下了细细的一道灰土。
尽管门无疑很重,普罗斯勒小姐还是没费力就将它推开了,她将灯举高一点,透过门缝往里照了照,又向莫恩斯转过身来,想说什么。后来她只是眉毛竖了竖,头一歪,疑问而警惕地瞪着他。“教授?”
莫恩斯紧张得用舌尖舔了舔嘴唇。他没有能力回答。他突然希望自己还是拿上了汤姆的枪。不是他忽然不像从前那么讨厌武器了,而是因为在危险时刻进行自卫,这显然是人类的本性——一把武器要比一盏灯更合适。
“教授?”由于等了几秒钟还是没听到回答,普罗斯勒再次问道,“您没事吧?”
莫恩斯终于从那恐怖的石像上移开了目光。“没事。”他不安地说道,“我只是……”他寻找了一会儿合适的词汇,最后尽可能符合事实地做出了回答,“看到这些……东西将我吓坏了,比我想承认的还要厉害。”他边说边用手指着那些雕像。是他搞错了,还是它们中有一个将头左转了一点?另一只长有神秘蹼膜的手是不是抬起了一点,好像准备抓过来似的?
普罗斯勒小姐当然看不到这一切,因为她的目光再次专注地盯着那两尊巨大的石像,她唯一的反应是略带嘲讽地向他笑了笑。“难道不应该正好相反吗,教授?”她讥讽地问道,“是不是我的反应歇斯底里,您想安慰我?”
“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普罗斯勒小姐。”他不安地微笑着回答道,“我让您感到必须安慰我,事实上是我在安慰您。这样您就很少有机会思考您自己的恐惧了,您知道吗?”
“精彩。”她回答道,“只有上过大学的人才想得出这种蠢事吧?”
“至少十年。”莫恩斯证明道。
他们笑了。令他吃惊的是,莫恩斯不得不承认这样很管用,因为笑声至少消除了一部分让他透不气来的压抑。普罗斯勒小姐轻而易举地继续推开门,第一个走进去,继续往前走。
另一边的通道的第一段同他们穿过的大厅没有区别,也有同样清晰的笔法,状况也同样糟糕。但随着他们每向前走一步,相似性就越少。尽管到处都有明显的坍塌迹象,这个厅却干净得像医院里似的。他们在这里发现了更多的废墟和碎石。空气中有灰尘,有臭味。
又走了不到十步,他们就不得不吃力地攀爬真正的废墟堆了,黑暗似乎在从四面八方包围他们,就连两盏灯的强烈光线也只能照出模糊的轮廓。但普罗斯勒小姐的脚步反而更快了,虽然她努力不表现出来,莫恩斯明显地感觉到,她只是为了照顾他才没有走得更快。
他们在形势变得极其难堪之前来到了他们谈过的台阶,普罗斯勒小姐停下脚步,拿她的灯往下照。看不到多少东西,但难闻的气味明显地来自那下面,冰冷的白光至少从黑暗中拉出了最先的三四级。它们同房子的严格的几何学区别很大,显得像是被人用赤裸的双手将它们从岩石里掰出来的似的。
“您让我走前面。”他说道——而他想做的正好相反。
普罗斯勒小姐也只是摇了摇头。“这台阶很陡,我的孩子。”她嘲讽地说道,“一旦我站不稳,撞在您身上,您挡不住我的,是不是?”
她根本不给莫恩斯再扮演一回绅士的机会,毫不犹豫地走起来,喘吁吁地消失在下面;看起来很吃劲,极其小心,但又很快,让莫恩斯不得不加快速度才不至于跟不上。
事实表明,她不是高估而是低估了。台阶极其危险,似乎没有尽头。当高低不一的台阶终于在他们脚下变成平地时,莫恩斯估计他们位于地下至少十至十二米。他停下来,闭上眼睛,被迫进行深呼吸,一边等待晕眩感最终过去。这台阶像一只石化的蜗牛壳一样绕着自身盘旋、每一级的高度和宽度都不相同,沿着它下来对他的平衡感显然没有好处。
吸入这下面的污浊空气看样子也没有好处。那臭味,那由腐水、人和动物的分泌物、腐烂物质和一种强烈的猛兽气味组成的混合体几乎让他透不过气来,他开始感觉胃里有轻微的不适,没有会好转的样子。
“前面。”普罗斯勒小姐说道,“我现在记起来了。不远了!”
这是不是说她先前没有记起来呢?莫恩斯几乎疯了似的想道,是指望交上好运?
为小心起见,他没有大声问出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同人类或其他某种有智商的生物创建的建筑的任何相似都消失不见了。台阶通下去的只是一座显然是自然形成的洞穴迷宫。每走一步难闻的臭味也越来越厉害,现在又加进了同样令人不舒服的可怕响声的一场真正的交响乐:一种沉重的有节奏的咕咕声和啪啪声,听上去不像水声,而是一种稠得多、黏得多的液体的响声;一种空洞、耳语般的嚎叫和悲诉,它顽固地拒绝接受莫恩斯的解释,那只是风撞击岩峰和不平处发出的响声;不时有一声滚动声,像是石头从洞顶掉落了——或被一只长有爪子的脚踢到了——不时有某种低闷呻吟的响声。墙上又出现了闪闪发光的斑:细菌,菌类,孢子或微小的、发光的有机体,但也可能是某种距离莫恩斯几乎绝望地拼凑起来的解释十分遥远的东西。
但普罗斯勒小姐丝毫不受这一切的影响,是的,她的脚步反而好像更坚定了。她的果决让莫恩斯强迫自己相信它是建立在肯定知道、而不只是建立在对她的运气的信任上,她快步往前赶,穿过许多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洞穴和通道,最后突然停下来,惊慌地向他直打手势,要他也停下。
“别出声!”她低语道,同时将她的灯搁到地上,转动开关,让灯芯熄灭。莫恩斯不安地赶紧照做了,但这里不及他担心的那么黑暗。虽然他们的眼睛现在又需要几秒钟从电石灯几乎没有阴影的白光再去习惯柔和的几乎照出所有轮廓的绿光,后来他几乎能比先前看得更清楚了。
“那边。”普罗斯勒小姐仍然低声说道,“我相信,这就是我到过的房间。”
这句话里有一个词让莫恩斯一点不喜欢,但他这回也没有用语言表达出他对她作为向导的素质的怀疑。反正已经太晚了。他默默地点点头,要求她继续走。
普罗斯勒小姐躬身从另一块突岩下穿过,然后动作没做完就呆住了。莫恩斯看到她手捂嘴,不让出声,他一步赶到她身旁。
当他看到普罗斯勒小姐几乎绊在什么东西上时,他自己险些叫出声来。
那是一只古叻。这生物以奇怪地蜷缩的前倾姿势趴在地面,长有尖耳朵和长长的胡狼嘴的头颅低垂着,两只胳膊远远地伸在前面。这情景让莫恩斯回忆起了大多数祈祷时的惯用姿势,但这生物肯定不是跪下去祈祷的。它们大睁着呆滞的眼睛,眼里的绿光让它们具有某种绝非人性的东西。
“我的天哪,教授,您小心了。”当莫恩斯谨慎地接近跪着的生物时,普罗斯勒小姐低语道。莫恩斯虽然轻轻点了点头,但还是往前移动,紧靠着古叻蹲下。他的心脏吓得怦怦直跳,他的双手抖得那么厉害,他情不自禁地将它们攥成了拳头,但他还是本能地感觉这个生物没有危险;至少眼下没有。
“它……死了吗?”普罗斯勒小姐低声问道。
“不是。”莫恩斯回答道,“可有什么东西……”他几乎不知所措地耸了耸肩,将手伸向那生物毛蓬蓬的肩,但还是不敢碰它。“我不知道。”他最后承认道,“它似乎在睡觉——可我不肯定。”实际上不是这回事。他相当肯定,这生物不在睡觉,而是陷于一种呆滞状态。它的眼睛大睁,不时地眨眨,莫恩斯甚至认为很轻地听到它呼吸的呼噜呼噜声。但他几乎肯定可以放心去摸这生物,是的,就算将它撞翻,它也不会醒过来。
但他的科学虚荣心还没达到要用实践检测这一怀疑的地步。他站起来。
“也许格雷夫斯说得对,它们全都在睡觉。”他说道,“您过来吧。小心了。”
他的警告完全是多余的。普罗斯勒小姐尽可能远地绕过这只一动不动的生物,当她蹑手蹑脚地从睡觉的古叻身旁走过时,莫恩斯甚至认为看到她屏住了呼吸。
这只睡觉的生物不是唯一的一只。他们在地下迷宫里钻得越深,撞见的古叻就越多,它们全都一动不动、保持着同样的让人想到祈祷的呆滞姿势。莫恩斯又停下来两三次,望望一只睡眠的生物,但还是不敢碰它们。他注意到,它们全都望向同一个方向。可这有可能是巧合。
“太可怕了。”普罗斯勒小姐低声道,“我几乎感觉要是它们醒着会更舒服。”
莫恩斯可不这样想。他正要做出相应的回答,身后传来一种轻轻的、哭诉的声音;几乎像一声呻吟。
莫恩斯警惕地转过身——
——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他没有搞错。那是一声呻吟。他们面前有个隐约的苍白形象在动,它似乎要融化在闪烁的淡绿色亮光里。但莫恩斯还是认出来那是一个女人。她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头发蓬乱,长长的,一缕缕地,一直披散到她的脸上。
尽管如此,莫恩斯还是立即认出了她。
那是贾妮丝。
莫恩斯醒来时侧身躺着,全身发抖,佝偻成胎儿的姿势。他的心怦怦直跳,他的身体最先感觉到的是可怕的干渴。他的喉咙发痛,他试图张开眼睛,但一下子没能张开。后来,跟失去时一样突然,对身体和感觉的控制又都返回了。
“您躺着别动,教授。”
至少他的记忆力似乎还没有全部返回,因为在最初的瞬间他觉得这声音十分陌生。然后——直到他张开眼睛望着她的脸之后——他才认出了她。
“又恢复了没有?”普罗斯勒小姐问道。
莫恩斯想回答,但他的声音拒绝为他服务。他的喉咙仍然疼得很厉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知所措地嘎嘎了一声。
“等一会儿。”普罗斯勒小姐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了片刻,回来时将一只扁钢瓶端到他的唇边。莫恩斯十分机械地吸着,随后又咳嗽又打嗝,几乎透不过气来。他以为是水的东西不是水。
“别这么着急。”普罗斯勒小姐说道,拿回瓶子。莫恩斯可能是搞错了,但他以为在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很轻微的幸灾乐祸的口气。“还有很多,但别这么急。”
“这……不是水。”莫恩斯沙哑地说道。至少他的声音又服从他了。
“当然不是。”普罗斯勒小姐回答道,“最好的威士忌,保证有十二年了——几乎跟我一样老。”她眨眨眼睛补充道。但那嘲讽的微笑几乎像出现时一样快地从她的眼里消失了,“好了吗?”
莫恩斯试图回答,这回发出的总算不是快要窒息的嘎嘎声而是不太痛苦的咳嗽。撇开偶尔喝一小杯红葡萄酒——就连这种情况也很少,只在特殊的场合——他从不喝酒,是的,甚至讨厌酒。但他必须承认,在他的胃部迅速扩散开的温暖感觉十分舒坦。虽然喉咙火辣辣地,好像不小心用稀释过的酸漱嘴了似的,那疼痛似乎也结束了跟他的声带进行的战斗。“是的。”他好不容易说道。普罗斯勒小姐又十分怀疑地瞪了他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将瓶子放到自己的唇边,喝了一口,这一口要比莫恩斯刚才喝的大得多。
“发生什么事了?”他呢喃道,“我……我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是说……请您原谅,这……”
“也许您应该先判断一下是什么让您难为情,是您不能回忆还是您不能回忆起来的事情。”普罗斯勒小姐温和地嘲讽着说道,一边小心地重新拧好瓶子,放进她的衣服的一个折皱里,看样子那里有只暗袋。尽管她的声音是嘲讽的,但她端详他的目光却很严肃。
莫恩斯没有回答什么,继续坐起来,掉转头。不只他俩。相隔仅几步的地方有个颤抖的形象蹲在墙前。她膝盖顶着身体,几乎以他刚才躺在地面的姿势坐在那里,双臂高举,双手保护性地抱住头。他看到她的脸藏在一道脏乎乎、乱蓬蓬的黑发的帷幕后面,但他几乎能从肉体上感觉到她目光里的恐惧,虽然他无法真的看到她的眼睛。
他缓缓地站起,免得由于动作过快再将她吓坏,他向那个姑娘走过去,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又蹲下来。他特别小心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轻轻地用力往下按。那姑娘惊慌地想后退,但她做不到,因为她已经用尽全力抵在粗糙的石壁上了,只能继续拿膝盖顶住身体。她剧烈地颤抖着,吓得两眼发黑。
那不是贾妮丝的眼睛。正如那脸不是贾妮丝的脸一样。她跟她一点不像。她要年轻得多——甚至都不到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时贾妮丝的年龄,但瘦骨嶙峋,虚弱不堪,像个老太婆——就他能看到的脏污和硬痂下的她的脸,似乎有点亚洲人的特征。她的嘴唇破了,发炎了,莫恩斯看到,她下颚里几乎所有的牙齿都掉光了。由于她穿的衣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