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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神奇古墓惊险奇遇:胡狼头神阿努比斯-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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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普罗斯勒小姐不安地说道。
  “我知道。”莫恩斯紧张地回答道,“乔纳森……”
  格雷夫斯做了个威严的动作要求安静。莫恩斯能看见他的脑海里在翻滚。他的目光还在紧张不安地搜索岸上,莫恩斯能清楚地看出他在寻找某个十分肯定的东西。
  他也能清楚地看出来他没有找到。
  “乔纳森。”他又叫了一遍。棺材里嚓嚓一声,然后是很响的、沉闷的砰砰声。
  “我们……我们必须游泳。”格雷夫斯回答道。他声音里的口气是纯粹的绝望。
  莫恩斯叹口气。“你疯了吗?”
  “这是唯一的办法。”格雷夫斯坚持道,“我本来想,这里有……”他没有讲下去,眼里闪烁着惊惶,动作越来越急促地转着圈子,在岸上寻找某种显然不存在的东西。尽管它的几乎完美的穹隆形,这个洞窟只是一个洞窟,而不是人造建筑。也许在狭窄的沿岸有过雕刻或立像,可就算有过,也早就沦为时间的牺牲品了。被腐蚀的石头和黑色山崖里任意的形状,这就是他看到的一切。没有出口。
  “乔纳森!”这是他喊的第三遍,这回他的声音十分紧张。棺材里响了一下,像钢铁碰在石头上的嚓嚓声。
  “我们必须游泳。”格雷夫斯坚持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他指着水里的灰色的光,“这洞窟一定有条向外的通道!你自己看!”
  游泳?莫恩斯一想到这念头就毛发倒竖。格雷夫斯肯定彻底失去理智了。即使没有水里缓缓飘动的丝线的帷幕也不可能用这办法离开这个洞。毫无疑问存在一条连接公海的水下通道,正如光线所证实的,可那通道一定在水下五米、也许十米深的地方!
  船越转越快,好像掉进了一个开始将船越来越无情地往下拉的漩涡里似的。可没有漩涡。湖面平静、光滑,只有船本身的运动引起的细浪使水面泛起涟漪。
  后来莫恩斯发现他搞错了。有一种动作,但它不是来自水。是那发丝一样纤细的幽灵,它慵懒的来回摆动中突然开始出现一个图案。莫恩斯将它比作一个漩涡不是平白无故的。到目前为止一直在随意、不安地摸索、寻找和滑行的东西,渐渐变成一个很大的环形动作,数百万纤细如发的闪闪发光的丝束在其中结合成唯一的一个起伏的圆圈,它渐渐地越转越快——小船刚好就处于它的中心!
  “快走!”格雷夫斯吼道,“往岸上游!”
  可已经晚了。“咝”的一声,仿佛数百万颗水滴掉在一块巨大的灶板上似的,突然就有森林一样多的挥动的细丝从他们周围的水里钻出来了。格雷夫斯往后退去,以一个毫无意义的手势抬手护住脸,趔趄地撞在棺材上,它虽然奇重无比还是被撞得晃了一下。棺盖沙沙滑开,掉在船上。
  那下面的一场噩梦醒来了。
  那是棺盖上的浮雕的有生命的版本,只不过这生物要大得多,一个大块头,跟它相比,就连古叻们也会显得像侏儒,它高过两米,特别强壮;一个巨怪,就连这具巨大的棺材也几乎容纳不下。它的身体确实像人的身体,虽然它的肌肉极其发达,显得几乎怪异。但它没有手,而只有两只强大的蟹螯,它的头真是一场噩梦:一个由成千上万挥动的细小触须组成的颤动的肉瘤,相当于一个有无数小胳膊的怪异的海葵,两只邪恶无比的大眼睛鼓突出来,它们看上去像人的眼睛,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更加可怕。那下面危险地弯曲的大大的鹦鹉喙一张一张的,里面有根肉嘟嘟的舌头在摆动。但所有这一切都比不上莫恩斯看到这怪物时的感觉。那生物流露出的敌意像一种有毒的气味,它实在让莫恩斯透不过气来。让莫恩斯吓得魂飞魄散的甚至都不是它的外表。他见过比这更恐怖更丑陋的生物——但从没见过这样完全陌生的东西。他体内的一切都在痛苦地大叫。这个怪异生物的样子是那样一点不自然,莫恩斯的每一点人性都在拒绝承认它的存在的事实。
  格雷夫斯尖叫一声,转身拿他的灯砸向那个大块头,不是有意识的或经过慎重考虑的攻击,而是一种盲目的反应——后果是灾难性的。灯击中怪物高举的一只螯手,破碎了。喷溅出的血特别不真实,颜色令人不舒服,灯还没有最终熄灭,就点着了包在噩梦生物头颅上的一部分触须花环。怪物怒叫起来,一种尖锐的、叽叽的响声,更像鸟的啁啾,而不像这么一种显然是来自大海的生物发生的声音,脚步慢腾腾地完全转向格雷夫斯,伸出可怕的螯手,它的动作显得缓慢笨拙,实际上却快得眼睛都几乎跟不上。格雷夫斯抬臂护在眼前,残酷的螯张开来,一口咬向他的胳膊,在紧靠关节的下方将两只手剪断了。
  格雷夫斯尖叫起来,只尖锐地叫了一声,又突然中断了,目盯两根残臂,血从中喷出,像两道淡红的跳动的喷泉,然后仰面跌下了船,怪物挥着触须、螯一开一合地转过身来,大步走向莫恩斯和两个女人。它的头颅的一部分和它的左肩在燃烧,它眼里冒着熊熊的烈火,那是痛苦、愤怒和一种无法遏止的对一切活的和有感觉的东西的仇恨的混合体,吓得莫恩斯当场瘫痪了。然后……
  开始时只是一阵十分轻微的震动,几乎只是从水中掠过的短暂战栗。这震动都不足以让湖面泛起涟漪或者破坏掉小船窄窄的航迹。
  “托马斯。”普罗斯勒小姐低声说道。
  像是为了强调她的话似的,第二次更强烈的震动从湖上穿过。就连那怪物也停下来,困惑地——或者不安地——望着隧道,震动是从那里传来的。到处的水都开始冒泡儿,好像它的温度一下子升到了接近沸点似的,小船现在不仅在转圈,而且剧烈地摇晃起来。莫恩斯本能地屏住呼吸,同时伸出双手,想抓住什么地方,但还没等他被真正地吓坏,震动就停了,冒泡的水转眼也就平静了下来。丝线继续不安地动了一会儿,像风中的船,然后也停了。
  随之出现的静谧让他觉得几乎更可怕。它是绝对的——好像那震动将所有响声统统扫出了世界。
  这静谧只持续了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秒钟,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真正停止了似的,然后莫恩斯的耳朵里咯嚓一响,那生物又朝他们迈出一大步,可怕的咆哮向他们当头罩下来。水平面刹时下沉了不止一掌深,小船倾斜,之所以没有倾覆,只因为挥动的丝线的森林挡住了它。可后来水突然又回来了。小船真正是被弹射上去,怪物舞动胳膊叉开双腿努力站稳,随后光明消失了。
  不像是他们的灯熄了或什么东西遮住了灰蒙蒙的日光,虽然莫恩斯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绿色的亮光也熄了。骤然变得黑咻咻的——一种莫恩斯还从没有经历过的黑暗。因此,就像第一次震动消灭了世界上的所有响声一样,这第二次震动熄灭了每一种光亮。它又像响声一样返回了。他们的白色矿灯突然又亮了。他们的灯没有熄灭,只是太黑暗了,好像它们有一瞬间被抛进了真实之间的深渊里,那里面甚至连光明都没有,莫恩斯又醒过来,仰躺在船甲板上,绝望地挥着胳膊。不仅光明和响声消失了一会儿,所有的氧气也是。
  小湖顿时变成了一条汹涌的地下激流,小船在水面上疯狂地颠簸。矿灯的灯光在穹隆状洞顶和洞壁上狂舞,四周的水都在沸腾,将鼎沸的泡沫和数千只像是垂死挣扎地挥动的细如发丝的胳膊喷向空中。嗡嗡声和隆隆声仍在持续,甚至有可能变响了,一场不想停止的大爆炸的地狱般的嘈杂声,波浪形地从隧道里涌过来,似乎要震破他们的鼓膜。
  怪物消失了,同样消失了的还有大多数触手和格雷夫斯。
  普罗斯勒小姐喊了句什么,但他没听懂。空气似乎在沸腾。莫恩斯拼命抓紧某个地方,但一点用没有。小船颠簸着,像一匹发怒的马拼命地甩掉他的骑手,莫恩斯被狠狠地轮流撞在船壁和棺材上。然后小船一边颠簸一边从一侧歪向另一侧,重新原地打转,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最后一只灯倒了,像只多角的银色球在甲板上跳动,当船再次颠得跳起时,它从船舷上飞落,周围的石头和岩块突然下雨似的落下。整个岩洞都在抖动,扭曲,旋转,像一个有生命的庞然大物,受着无法忍受的痛楚,开始将他们周围的一切砸碎。石屑落在甲板、碎木板和上层建筑上,湖水飞溅。一块数吨重的大方石击中上翘的船头,利落得像一台石头的斩头机一样将它切掉了,忽然,水一下子消失了。小船以毁灭性的力量“砰”地撞在布满淤泥和石头的湖底,咯吱吱地倾斜,紧接着,当湖水像消失时一样突然返回时,它又颤抖着升起了。
  还在下着石头雨。莫恩斯不再数他被击中了多少回。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受重伤,其他人怎么样了。一切都似乎发生在唯一的但又漫长无比的一秒钟之内,虽然时间似乎同时在飞逝不停,要将他的不知所措的动作降成一个慢得古怪的哑剧。他陷在了纯粹的混乱中,在一场由颤动的光、沸腾的水和咆哮的响声组成的飓风中,情形越来越严重。一股压力穿过隧道涌来,扫除了船甲板上最后剩余的上层建筑,使他透不过气来。洞顶和洞壁上发光的斑点猛地一亮,像积淀在壁炉内壁的烟灰,被一个无形的火苗点着了,然后又熄了,一次更厉害的简直无法想像的打击击中了整个石洞。大地呻吟,好像有什么东西动摇了它的基础,落下更多的石头、岩块和废墟。空气颤动得那么强烈,让他无法再呼吸,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要碎了。
  但情况越来越严重。
  咆哮的声量上升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又停止了——虽然不是因为那无法设想的隆隆声和爆炸声真的沉寂了。莫恩斯聋了,也许是永远聋了——后来船翻了。
  莫恩斯被高高抛起,重重地落在水面,水面突然让人感觉像块玻璃板一样坚硬、没有弹性。他本能地想屏住呼吸,全身绷紧,至少缓解这一碰撞的最严重的威力,可两者他都没能成功。那一摔挤出了他肺里的空气,几乎让他昏迷。他被压到水下两三次,被疯狂地来回旋转,让他顿时失去了任何方向感。他的平衡感消失了。即使他还能够做游泳的动作,他也不知道哪里是上哪里是下了。他的肺在燃烧,好像里面灌满了液体的火,他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好像断了。
  他又回到水面,那完全是幸运。
  他贪婪地饱吸一口气。几乎马上又有一个漩涡将他抓住,重新拖下去,但这口珍贵的气也许决定了生死。他的肺还痛得难以忍受,每个细小的动作都成了纯粹的痛楚——但他的平衡感又回来了,不知怎么的他也能做了几个疲软无力但总算目标明确的游泳动作,他回到了水面上。
  有什么东西向他的脚抓来,一种柔软、同时又力大无比的手,要将他重新拖下去。莫恩斯惊惶失措,开始发疯地乱踢乱拍,在最后的关头他明白了越是试图反抗就会越严重。虽然这违背了他所有的本能,莫恩斯强迫自己冷静,压下那越来越强烈的想呼吸的冲动,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从发怪温柔的搂抱中抽出他的脚。他自由了。片刻之后他就冲破水面,返回了洞窟里。
  尽管那让他觉得像是一段永恒,他在水下也就呆了几秒钟。洞窟还在摇晃。一道锯齿形大裂缝将他头顶的石穹隆分成不等的两半。从将他们带到这里的运河里涌出滚滚浓烟,烟雾里不时地有白得刺眼的和桔红色的闪光。整个湖面都在颤抖。船就漂在他身旁一点远的地方,船底朝上,碎成了好多截。无论是普罗斯勒小姐和那姑娘还是格雷夫斯都不见踪影。
  然后他看到了岸上的一个人影。
  她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面对落石、灰尘和高高溅起的水的混乱她无动于衷,最多只是一个阴影,她向他招手,虽然莫恩斯只能隐隐绰绰地看见她的脸,但他还是立即认出了她来。
  是贾妮丝。
  这当然绝对不可能。莫恩斯现在的状态虽然歇斯底里,即使这样他也明白,他产生幻觉了。贾妮丝死了,九年前,死在数百里之外,即使没有死,她也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更不可能这个时候在这里了。他心中有什么东西想看到她,就这么简单。
  但莫恩斯还是毫不犹豫地立即向幻象游去。
  湖岸相距也许有二十五或三十米,即使对于他这样一个不熟练的游泳者也不是不可逾越的距离。但他周围的洞顶上还在落下石头。真正的震动早已结束了。地震,即使那些强度极大的,也很少有超过几秒钟的,自从第一次地震传到湖面以来,一定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但他游在其中的水还在颤抖,抖个不停,他头顶的岩石穹隆仍然在动。空气中充满神秘的咯嚓声和叹息声,不时地还有石头从变得不稳定的结构里松脱,落进水里。也许整个洞窟都会坍塌。虽然莫恩斯对地质学懂得不是很多,他估计这场地震很大,震后还会影响到岩洞的地基。
  莫恩斯很想游快点,但他不敢。水里满是飘动的、细细的发丝。虽然那个神秘的幽灵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他,但它的接触即使在水里都很疼,就像一只巨大的水母的触手,他害怕会缠进这种网里,活活淹死。水冷得要命,他在里面每呆一秒,水似乎就越来越冷。莫恩斯还是强迫自己平静缓慢地游,他竟然做到了不理睬岩块和石头没有规律的轰炸,它们在他四周噼里啪啦落下来。如果有一颗狡猾的炮弹射中他,那他就完了。
  安然无恙,但精疲力竭了,莫恩斯到达了低矮的岸边,刚往上爬到能让他的脸不再埋在水下,就瘫作一团,再也动不了啦,只能躺在那里,呼吸,享受不必为了不被吸下水底而强迫自己不停地做痛苦的动作。
  但他也知道他不可以沉迷于这一奢侈。他累坏了,几乎感到疼痛,寒冷又将他四肢内的最后一点力气都吸走了。他觉得自己实在荒唐——如果他再在这里躺下去,他完全有可能会睡着,再也醒不来。
  可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不必睡着。也许他只要合上眼几秒钟,让他的身体放松一会儿,两三口气的功夫,只要能让他重新得到一点力量,让他走完到达岩石中救命的岩洞的那几步就够了。也许一秒钟,也许两秒钟,他只需要这么多。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见他没有立即做出反应,一只清凉的手摸摸他的脸,然后轻柔地抚摩他的脸。
  莫恩斯吓得跳了起来。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一边愤怒地四下张望。
  没有人,没有人喊过他的名字。在他身旁不到一手远的地方有一块头大的石头掉在了水里,他感觉到的抚摸是溅在他脸上的冰冷的水。当他理解了他误以为的经历真正意谓着什么时,又一道冰冷的恐惧掠过他全身:他睡着了,他的潜意识选择了这个方法将他摇醒。
  莫恩斯咬紧牙挣扎着爬起来,再次转过头去。隧道里还在涌出浓烟,但烟里再也没有亮光了。烟雾慢慢地在湖面弥漫开来,越来越低越来越宽;毁灭的无声使者,它偷袭了这座地下城市。他们听到的巨大爆炸不可能只是由汤姆背包里的炸药引起的。洞窟连同地下城市和它的所有奇迹和神秘都被毁掉了,无疑,神庙和格雷夫斯的全部发掘地点也被毁掉了,甚至那上面的营地也可能被毁掉了。
  但他等待的遗憾的感觉没有出现。当想到汤姆将他的年轻生命献给了复仇这样一桩毫无意义的事情时,他顿觉一丝悲伤,但就连这种感觉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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