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凰真凤-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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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凤鸾会意,眼角微弯,对白琦说:“驸马,要不你先入席?”
又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白琦心里有些不舒服,径自入内,坐回原来的位置,冷云还在,只是没有看到温子玉的身影。宴会之上,皇帝竟然去而复返,正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歌舞,只是上位并没有看到太子的身影。
不多时段凤鸾也走了进来,脸色并不大好,他并未向白琦这边看一眼,径自坐回原位。太子稍后归席。
白琦坐在席位上,喝着手中的清酒,心中有些犯苦。
身边冷云正巧问道:“白驸马,昨日您过的还好?”
白琦点了点头,虽然并没有交谈的欲望,却又觉得失礼,便又加了一句,“嗯,我很好,谢谢关心。”
冷云回道:“昨夜冷某还在为白驸马担心,担心驸马会受不了这长途跋涉,今日看到白驸马精神奕奕的样子,看来是多虑了。”
白琦笑了笑,忽然觉得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身上,细微,几不可察。可她却敏感地觉察到,那道目光如同麦芒一样撩在白琦心上。她知道段凤鸾在向这边看过来,于是笑着对冷云说:“谢谢冷将军的关心,恭喜冷将军高升,有你这位将军,这是梅城百姓的福气。”
冷云愣了一下,转而释然,或许他真的对这位白驸马有所误解,于是笑着说:“能镇守边疆是冷某的梦寐以求的愿望,能守梅城百姓平安也是冷某的福分,白驸马过奖了。”
白琦摇摇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密集,她索性给冷云斟了一杯酒,说:“白某对兵法战略很感兴趣,不知冷将军可否愿意与白琦探讨探讨?”
冷云点头,想到不日便要前往梅城,情绪亢奋,不由放开畅谈,连幼年与叔父一起征战沙场的事情都告诉白琦。冷云讲起沙场上的事情,忍不住热血沸腾。
白琦先前是为了和段凤鸾赌气,可不多时也被冷云口中的那铁马冰河的战争场面吸引,于是便侧耳倾听。白琦是一个好的听众,她不会突然中途打断别人,却又会在关键时刻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引得叙述着进一步说下去。这大概是在西陵郡听说书时养成的习惯。
冷云说得畅快,不由眉飞色舞,朗声笑了起来。只是白琦这边谈意浓浓,却不见另一边阴云密布。
站在段凤鸾身后阿城明显觉得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几次想要使眼色提醒他们那位驸马爷,可惜白琦根本就不往这边看。
阿城也没有办法,他那颗心悬在当空,上不上,下不下。他不时瞄两眼坐在段凤鸾身边的太子殿下,就担心太子觉出异常。因为太子已经看了公主好几眼了,在这样发展下去,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可是这是他阿城能够阻止的吗?答案是:不能。他心中正悱恻着,眼前段凤鸾哗啦一声站了起来,众人皆往这边看了过来。完了,阿城心中一凉,暗叫一下,立刻将发颤的手收回袖子里,低头敛眉,做“知更鸟”状。
因为突发变故,歌舞声停,全场一片肃静。白琦见冷云停下话来,一脸震惊看着她的身后,心中生奇,转身一看,正看到段凤鸾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过来。他琉璃色的眸子里满是怒气,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
白琦绷紧心弦,竟然有一丝心虚,可回头一想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呀!于是便毫不示弱地看了会去,针锋相对。
段凤鸾凤眉微敛,一步步走到白琦的席位前,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周围的空气一点即着,众人皆敛住鼻息,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皇帝龙眉微敛,“凤儿。”
段凤鸾没有理睬皇帝的话,与白琦怒目而视。正当众人以为两人会翻脸的时候,段凤鸾眼神一转,锋芒尽收,一撩衣袍,在白琦身边的软榻上坐下,对着皇帝微微一笑,“皇上,我坐在这里便好。”
皇帝一愣,看到一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白琦,会意一笑,点点头说:“这样也好。”于是示意鼓乐歌舞继续。
宴会又恢复了热闹,只是白琦这一桌的气氛就与之前完全不一样。段凤鸾的存在太过强势,白琦想要忽略都不能。
白琦红着脸,向一边挪挪,想离段凤鸾远点,却不料段凤鸾又贴了上来。
段凤鸾笑着说:“不知冷将军在说些什么,让白驸马听得如此着迷,不如冷将军也说给凤鸾听听?”
冷云显然对段凤鸾短时间内的突然转变没有心理准备,脸上还有些僵硬,说:“方才我在与白兄弟探讨兵法。”
“白兄弟?”段凤鸾凤眉微挑,玩味似的说。白琦看到那抹笑意,暗觉不妙,可是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冷云显然要比白琦敏感,立刻改口道:“额,是白驸马,方才我们谈的尽兴,一时忘情,便不由以兄弟相称,还请公主不要见怪。”
段凤鸾把玩着手指上的翡翠指环,笑着说:“我自然不会在意。只是六皇子才封了王,冷将军也封了将军,冷家锋芒正盛,此时若是白驸马与将军兄弟相称,外人怕是要说我公主府高攀啊!”
冷云脸色一变,是他大意了。今日冷家出了风头,他又与白驸马交好,不会有人说公主府高攀,只会说他冷云攀龙附凤,别有用心。
白琦虽不明白其中利害,却也知道段凤鸾是在欺负人,于是低声说道:“我与冷将军是君子之交,还请公主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段凤鸾面色一沉,眉间皆是不悦,盯着白琦看了很久,兀自转移了视线,说道:“好吧!既然驸马如此说了,便真的是本公主多虑了。冷将军请继续。”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只是冷云却是冷汗直流,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只是说得极其艰难。
白琦只当段凤鸾还想刁难,便有些与他作对,刻意附和着了冷云,不让冷云冷场。段凤鸾俨然成了一个摆设。
不想段凤鸾的脸色越来越差。有几次段凤鸾插了话,可不出意外,都出现了冷场。
“啪嗒”一声,一直酒杯碎在段凤鸾的手心。白琦心中一震,回头正看到段凤鸾盛着怒意的眸子。
段凤鸾将右手收入袖中,用左手扯扯白琦的袖子,压低声音说道:“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哦,又要演戏吗?又要作出公主与驸马失和的假象来给别人看。那么她该如何配合?是老老实实道歉,做给皇帝看?还是要该趁机撕破脸,做给太子看?
只是不管是哪一种,白琦都不想演了。她累了,不想再当他演戏的道具,不想再配合他演戏。于是白琦兀自笑了,将杯中的酒饮尽,并不理睬段凤鸾。
段凤鸾眸中蓄着暴风雨,冷笑着说:“好,很好。”他兀自起身。
皇帝看出事态的严重,出声指责道:“凤儿,发生什么事?”
段凤鸾止住笑,目光犀利地钉在白琦身上,一字一顿地说:“我,段凤鸾要与白琦和离。”
白琦手中的杯子落地,脸色顿时苍白,大脑一片空白,他要休了她?他不要她了吗?于是本能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可是话语刚出口,她便已经知道答案。
是的,这是他做出的选择。他选择了一世荣华,舍弃了白琦?
段凤鸾的大怒是在演戏给别人看,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演给太子看。虽然他是在演戏,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却让她心痛。他究竟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段凤鸾看着白琦,琉璃色的眸子中满是冷漠、疏离,“我已经给过你机会。”
这一刻,白琦差点以为他是认真的,不是在演戏。白琦心里揪着痛,眼波微颤,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是否真的已经知道明德太子去世的真相,知道父亲是前太子一案的参与者?若是这样,他这样做也不过分,不过分。
皇帝皱眉厉声呵斥道:“凤鸾,不要胡闹。白驸马并无大错。”
段凤鸾傲然说道:“本公主此意已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明日便将文书呈上。”说罢,摔袖而离席。
白琦脸上泛起一个苦笑,本来隐隐作痛的心口开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呼吸变的困难,眼前开始发黑。白琦恍然想起她还身中剧毒的事情。一个月,离那漠北带斗篷的男子喂她毒药已经一个月了,她一直没有机会去找墨迹,不想竟会在此时毒发。
她强忍住剧痛,看着段凤鸾渐渐离开的身影,视线变得模糊,想开口挽留,却开不了口,突然黑暗幕天席的扑来,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碎碎念:我不是后妈,不是后妈。
☆、046 今日早朝
白琦是被满室的苦药味熏醒的,睁眼看到头顶青色帐子;以为又回到了西苑;可细看却又不是西苑,完全是陌生的地方。
室内布置雅致;近床榻的屏风上描画着仙鹤青松;不远处一个药童手拿着蒲扇坐在炉子旁打盹。炉子上正煎着药,苦药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药恐怕要被熬干了。白琦嘴中发苦,不知睡着的时候被灌了多少药。
白琦现在虽然还是虚弱;可胸口却没有先前刺痛的感觉;于是开口;好心提醒道:“药;快干了。”
正打着瞌睡的药童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的蒲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一脸迷糊地看了白琦一眼,然后才低头看看炉子,“呀’了一声,连忙手忙脚乱地垫着厚布去端药罐。
药倒在青花碗里只有小半碗,药童小心翼翼地将药端过来,说:“白驸马,喝药。”
白琦嫌恶地看了一眼碗中黑色粘稠的汤药,说:“这药是谁开的?”她这中的是毒,并非生病。
药童皱着眉头,有着生气地说:“这要可是我们墨先生亲自开的,他的药可管用了,要不然你也不会醒过来。”药童捍卫着自己心中的偶像。
白琦心中了然,这要是墨迹开的,那么这要确实管用,于是开口问道:“墨迹他人呢?”
“墨先生为驸马看完病后便留了这副方子,自己匆匆离开了,他让我转告驸马,您要好好养伤,他要去找师弟了,请你不要担心。”
白琦心中透亮,明白他所说的师弟便是红裳。她从漠北回来后一直没有机会见墨迹,红裳的事情也没能告诉他。现在看来墨迹是已经知道红裳去漠北的事情了,那么他应该是去漠北找红裳了。
“驸马,这药。。。。。。”药童见白琦发呆,有些为难地说。
白琦说:“把它端过来吧,我喝。”这么说这药正可以解她身上的毒,也不知红裳现在在漠北如何?白琦从药童手中接过汤药,眼也不眨地喝了下去,药童吁嘘着,“驸马爷,你不怕苦吗?”
白琦笑了笑,没有答话。比这更苦的事情她都经历过,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药童告诉她这里是宫里为墨迹准备的药舍,墨迹进宫的日子便住在这里。当日白琦在宴会上晕倒,皇帝二话不说便将墨迹叫来,墨迹把完脉之后便执意要将白琦带回这里修养。
白琦有些庆幸当日皇帝是叫墨迹过来,要是让宫中其他太医过来,不仅解不了她身上的毒,还可能使她的女子身份暴露。墨迹将她留在药舍,也是为她着想。
皇帝在白琦醒来的当天就过来了,他对白琦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坦言说道:“白琦,若是真的要让你与凤鸾公主和离,你可愿意?”
白琦心中一震,有些失神,眼神中划过一丝悲伤,她苦笑一下,“这是凤鸾公主的意思,不管我愿不愿,这些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不是吗?”
皇帝叹息一下,留下一句,“你安心在这里好好休养。”便抽身离去。
因为这里是墨迹的地方,虽然也是在宫内,可是还算清净,是个适合修养的地方。白琦待在这里养伤,没有人来,她也没有出去。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寒意袭来,她有时会被冻醒,冻醒之后便很难入睡。
修养到第三天,白琦身上的毒也除的差不多了,身体也在慢慢恢复。一个小太监捧着朝服来药舍,说是今日吏部有人说,白琦这一年的假都差不多用完了,该上朝了。白琦这才想起她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于是换上加厚的朝服,外面又罩了一件大毣出门。
外面下了雪,白琦来京都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雪,可来了京都却连连遇到下雪天,此时外面哈气成冰,白雪在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没有让药童跟着,自己一个人在雪地里走,天上正飘着雪花。白琦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一片冰凉之后,化成一滴水珠。只有那些落在大毣上的雪花暂时不会化,白琦凑过去看,哈出的热气立刻将本来晶莹剔透的雪花融化,化成水珠,缀在大毣上。
白琦只好屏住气息,细看,才发现虽说都是雪花,确实每个雪花都不一样,有六角梅花瓣形,有细如牛毛形,也有大片如羽毛的,甚至有趣,与西陵郡城南说书人口中的大雪一点都不一样。
“嘿,你看那个人是谁?怎么站在那里傻乐?”有宫女讽刺性的话语飘进白琦的耳朵。
“不过是个小官,大概被什么人接见了,傻乐呗!”
白琦本来不以为意,谁知周围宫娥的嘲弄的声音越来越大,白琦这才发现他们口中的傻子是说她。于是对着取笑她的宫娥笑了笑,知道自己确实不适合再呆下去,便裹紧身上的大毣,看好脚下的路,慢慢向前走,以免摔倒让她们捡了笑柄过去。
道路上白雪覆盖,早有宫人扫出一条小道来,她沿着道路慢慢地走。突然一个身影扑了过来,白琦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对方也是一个踉跄。
白琦看清那人的模样,吃惊道:“五公主?”
此时五公主一身不伦不类的太监服饰,听到白琦叫她的名字,神情慌乱,“是你?我告诉你,不准你告诉别人见过我,听见没有!”白琦还未答应,她便已经转身跑了。
不多时,一群侍卫追了过来,“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白琦认真地回答,“没有,我只看到一个小太监从这里经过。”
领头的佩剑侍卫听到这话,眼前一亮,点点头说:“明白了。白驸马,请慢走。”说罢,转身对身后的人说,“跟我来。”
白琦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她也会有一天给别人使绊子,有些后悔那么做,可是想到五公主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那些人应该不会将她怎么样。
等到上朝,漠北侍者再次提起和亲的事情,白琦这才想起皇帝适嫁的公主只有五公主一人,公主是因为这个才离宫出走?
皇帝开口说道,“我大夏女子个个优秀娴熟,朕定当选出一个让漠北皇室满意的女子来。”
原来皇帝的意思是想从民间选出和亲人选,而不是让五公主去和亲,白琦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人急报,太子染了重病,一病不起。皇帝闻罢,一脸凝重,一字一顿吩咐着:“传御医。听朕口谕,若是医不好太子殿下,便提头来见。”
白琦静静地站在朝堂上,垂首不语,默默与众臣一起承受着天子的震怒。皇帝沉吟片刻,对着众臣曰,“众爱卿,不如随朕一起去看望太子殿下吧!”
于是文武百官乘坐着轻便马车,浩浩汤汤前往太子府。
到了太子府,守门的侍卫看到皇帝,立刻目瞪口呆,脚下一软跪在地上,正要高喊一句,“皇上万岁”,却在皇帝的示意下闭上了嘴,退于两侧。
一路上太子府中的侍卫丫鬟跪了一地,可是本着不惊扰太子休息的原则,所有人都未发出任何声响。
皇帝着人打开太子的房门,太子正一脸死灰地躺在床上,床边围着几个御医,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皇帝的脸上没有表情,压低声音问道,“太子怎么样?”
正在诊脉的御医们听到这句话,一看皇帝来了,皆是一惊,哗啦啦跪了一地,领头的御医战战兢兢地说:“臣等无能,殿下病情看上去不大好,若是墨神医在。。。。。。”还未说完,身边的御医拉了拉的衣服,他恍然醒悟,立刻噤言。
皇帝倒是没有发怒,只是回道:“是吗?”
御医们皆是冷汗直流。皇帝在屋中的椅子上坐下,说:“你们继续诊。”
御医们哪里还敢耽搁,立刻又围着太子诊起脉来。
太子的房间不小,可也并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