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凰真凤-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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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猜的不错,那车中人极有可能就是凤鸾公主。她自然没有忘记她这次来京顶的是备选驸马的身份,也没忘记这次选驸马的主角便是凤鸾公主。只是实在没料到会这么快就要面对这种情况。
不过此时她这身打扮,再配上这副尊容,刚好让凤鸾公主看不上,正也随了她的意。若是她猜的不对,这马车里的是别的人,大不了被嘲讽戏弄一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里,白琦的心放宽了许多,以至于面对一直盯着她看得随从都能回以近乎谄媚的笑容。
随从看到她的笑,皱了一下眉头,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满脸厌恶地转移了视线。
白琦没有想到她脸上谄媚的笑正落入车内人的眼中,车内人修眉微蹙,琉璃□眸子中满是疑惑。那人轻叩车门,车外的随从立刻俯身过去。
车内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随从边听边点头,听完便向白琦这边走了过卡。
白琦看着走过来的随从,脸上谄媚的笑容不变,周围的人让出一条道来,推攘着白琦的士兵也松开了手。
随从对着白琦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我家主子请明乐王爷去府上作客。”话未说完,他已如电般出手,在白琦脸上拂过。
白琦往脸上一抹,伪装的黑痣果然已去。随从手中拈着黑痣,不怀好意地看着白琦。
白琦双眉一拧,心中有些不悦,可脸上却甚是恭敬,对随从说:“还请告诉你家主人,白某身份特殊,不便上门造访,若是有机会,定当登门谢罪。”
随从皱着眉头听完,转身回到马车边,边看着白琦边汇报情况。马车里的人也没有说什么,不多时那随从跳上马车,驾车而去。白琦低垂着头,一副恭敬模样,直到马车缓缓启动,驶出老远,她才暗暗舒了一口气。
“明乐小王爷,这是您的文书,您一定要收好。”领头的官兵将文书递了过来。
白琦接了,随口问道:“这马车里坐的是何人?”
领头的官兵面露惊异神色,难以置信地说:“你不知道这里面是谁?”他那表情就像是不认识车里的人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样,白琦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005 岐黄之术
白琦连忙摇摇头,诚惶诚恐的说道:“惭愧惭愧,白某初来乍到,还请大人明示。”
领头的官兵显然很是受用,扬声说道:“那马车里的人便是凤鸾公主,那可是天上的人,绝不是等闲之人能攀得上的。”他瞄了白琦一眼,耻笑着说,“有些人还是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不要过早心存幻想为好。”
白琦面带微笑,仔细听着,心里却叨念着:谁愿意和那等人物扯上关系?
白琦顺利通过城门。到了京都,白琦才知道京都之大绝非小小西陵郡能比得上的。
在西陵郡;她摇着一把纸扇;半个时辰便能从西陵郡的东头走到西头。可京都却是望不尽的屋舍店铺,走不完的大街小巷。
白琦身无分文,即便四周的街市再繁华,她也无心欣赏。最终她在一家挂着“和春堂”牌子的药铺前停下。
一位长须老者正用称药的小秤追着学徒打,口中还骂着,“混账东西,看还你抓错药!人命关天的事你也能错?”
学徒连连求饶,在众人的劝阻下,老者停下来喘气,说:“好,你给我背背《素问》的阴阳应象大论篇,背出来了今天就放过你,若是背不出来,我沈老儿就绝不会再认你这个徒弟。”
学徒战战兢兢地背着:“黄帝曰……黄帝曰……”豆大的汗从他脸上落下。沈老儿脸上铁青,一直隐忍的怒气渐渐发作。
白琦看到这种情形,听周围人的讨论也知道这沈老儿是一位名医,医德高尚,就是为人太过严厉,于是随口接道:“黄帝曰: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
白琦声音清悦,吐字清晰,字字印在老者心里。老者面色缓缓回转,目光灼灼地望着白琦:“这位小兄弟师从何处?”
白琦报上自己师父的称号:“白某师从寂川先生。”
老者拈须想了想,“咦,没听过这号人呀?”
白琦笑了笑,“家师涉猎极广,可能在医术上的成就并不突出,没有听过也在所难免。”
老者点了点头,面色已恢复平静,对依然跪在地上的徒弟说:“你走吧!你再也不是我沈老儿的徒弟。”
学徒满脸苍白。白琦慌忙说道:“万万使不得。家师常教导过在下医者行于微,成于细。可也教导过在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谨言慎行,悉心修行医术,心怀仁者之心,定能成为苍生大医。”白琦忍住心虚,一脸真诚。
老者脸上微露惊异之色,白琦趁机向地上的学徒使了使眼色,学徒立刻发誓一定会好好学习医术。周围围观的人也都纷纷劝说老者。
老者终于松了口,答应让学徒留下。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所居何处?”老者问道。
白琦应道:“在下姓白,单名一个琦字,初到京都,还未找到落脚的地方。”
老者目露精光,看了一下白琦的打扮,笑盈盈地说:“不如白公子就留在和春堂如何?管吃住。”
白琦想了一下,觉得这也是不错的提议,尤其是最后一项。反正初来京都,举目无亲,更不知该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师父,那么还不如想安稳下来,从长计议。她自然也猜得到老者打什么注意,可是他早晚会失望。于是白琦就在和春堂落脚。
和春堂只有两个人,老者和学徒。因为老者医术高超,求医者自然排成长龙。可惜这看病的速度并不快。
不是因为病人的症状是疑难杂症,难以诊治,而是因为打杂的只有学徒一人,他一人写方、抓药、煎药。老者只是捻着胡须闭目诊脉,学徒根据他说的药方写方、抓药。
人多事杂,出错也是在所难免,学徒其实也很无辜。白琦既然答应留下来,自然要去帮忙。
白琦负责写药方,然后拿着药方念出药物所在的位置。学徒站在一米高的高架上,根据白琦所说的行数和列数,手脚利落地找到那一味药,取药。
白琦配好药材后,再拿给病患。由于白琦的加入,沈老儿看病的效率大大提高。沈老儿捻着胡须直点头,看的白琦心中发慌。其实白琦也就记性好点。
黄昏顾客稀少之时,沈老儿心情极好,捻着胡须问道:“白公子,你对这歧黄之术有什么看法?”
白琦拿不准他打什么主意,便将对医学夸了一遍,听得沈老儿极是开心。
沈老儿眸中精光一闪,“白公子记性挺好的,那么多格子的药名没看多久就记清楚了?”
白琦谦虚道:“哪里哪里……”
沈老儿大手一挥,很是大度地说:“不如你就跟着我学医吧!”
白琦立刻苦了脸,疾呼:“使不得。”
沈老儿奇道“为何?”
白琦最初还斯斯艾艾,可见沈老儿不是那么容易死心,便一咬牙说:“在下有隐疾,指尖触觉迟钝,分不清脉搏,所以跟家师学医五年,不过认些草药。”
沈老儿满是怀疑,但见白琦一脸真诚,不像说谎,一拍大腿,直说可惜了。
白琦险险躲了过去,她是如何也忽略不了学徒那双时不时往她身上瞄的眼睛,那眼神中略带着敌意。她也不算说谎,师父在江湖上的封号是寂川先生,他精通武功、乐理、医术。在这样的人手下学了那么久,除了棋术还算过得去,其他都是一塌糊涂,更别提着歧黄之术。而那半本《素问》也是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背下来的。
那是七八年前的事,师父在认清她在武学上没有半点资质后,终于放弃了让她成为一代侠客的美好愿望,开始试着让她学歧黄之术。白琦正值叛逆,每天被拘在府里,很少出过明乐王府,除了母妃的黑屋子,什么都不怕,自然反感学那些生硬难懂的医学,也不愿学习。师父便开出诱人的条件,说只要她将《素问》背完,他就带她出去。
巨大的诱惑之下,她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背了一小段,第二天师父来的时候,她磕磕碰碰地背了那么一小段。师父听了直叹气。白琦向来倔强,可是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就觉得好委屈,一下子掉起了眼泪。要知道白琦就算被母妃关了黑屋子也没有掉过眼泪,只那次,她像是就要被人抛弃了似的哭了。当时师父可是千哄万哄才稳住她,抱着她说不背了,不背了,咱们出去玩。白琦偏生倔了起来,非要把《素问》背完,直到能将《素问》倒背如流。
说起来,师父也是很宠她的,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强迫她去那些医术。她总是零零散散地学着。医术就此荒废,止于《素问》。
沈老儿没有再提让她学医的事,让学徒领她去一间客房休息。
留给白琦的那间房子虽然不大,可还算干净。白琦的神经绷了很久,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于是倒头便睡。如今的她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明天找空再去打听师父的消息。这样想着,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一两只野猫在乱叫。窗户悄然打开,一道暗影闪了进来。
幽冷的月光下,那身黑色蟒袍游走着流光。那人悄无声息地站在白琦床前。陷入梦乡的白琦正在此时翻了一个身。那人出手飞快,点上白琦的睡穴。
那人见白琦已经陷入昏睡,迟疑了一下,在白琦床边坐下,趁着月光,认真地端详起白琦的面容。即使看不清面具下的容颜,也能看出黑衣人的困惑。
他的目光在白琦脸上游走,除了还算清秀,没有一点出奇之处,最终他的目光落在白琦脖颈微微突起的喉结上。他伸手推了推白琦的喉结,会动,不是粘上去的。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浑身散发着戾气,大手就势扣住白琦的脖颈,慢慢收紧。
白琦被点了睡穴,醒不过来,可能还是本能地挣扎起来。挣扎之中,白琦身上的中衣衣襟松开,露出锁骨,还有锁骨上那枚红痣。那枚红痣映入黑衣人眼中,他如遭雷击,扣在白琦脖颈的手不由松了。
白琦脸色潮红,不停地咳嗽。正在此时房门被叩响:“白公子,你没事吧?”
那道身影一闪,飞身出窗,顺手弹出一指风,解开了白琦的穴道。
白琦醒来的时候,门外的学徒已经快要破门而入。白琦惊天动地地咳着,穿好衣服去开门。
学徒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白琦勉强忍住咳嗽,笑着回道,可能是做了恶梦,不要紧的。等到学徒去睡,白琦不经意回头,瞥见敞开的窗子,愣了一下,她记得她睡前关了窗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素问》来自百度百科。
☆、006 初见公主
白琦第二天得空去打听师父的下落,却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得到半点关于他的消息。
京城确实比西陵郡繁华,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白琦小时候也曾随父亲进过京城,为何来京倒是忘了,只记得京城的繁华。
渐渐日落西山,还未有半点消息。白琦扶额,一面惋惜雨晴不再这里,如果她在这里,或许会有办法吧?一面又为雨晴担心,不知她是否回西陵。
白琦坐在靠着窗口的位子呷着酒,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吵杂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气冲冲地冲了下来,几个大汉随后围住她,口出污秽之言。
酒肆里本来就龙蛇混杂,发生这样的事也不罕见。大家都懂得明哲保身,鲜有上前制止的人,都当视而不见。
正在一大汉的手抚上少女细嫩的脸蛋之时,白琦身边的布衣少年忿然起身,正要开口制止,白琦手中扇子一合,“慢着”脱口而出,见几道眼神向这边齐齐射了过来。大概是因为白琦这一声底气十足,少年也愣了一下,向白琦看了过来。
大汉上下打量了白琦和那少年,冷笑着说:“呦,想来个英雄救美?小兄弟,你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比较好。”可白琦脸色不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白琦的不动声色让大汉全身绷紧,下意思后退一步,少女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白琦在众人的注视下,越过他们,走至他们身后的柜台前,对着看戏的酒家说:“结账。”
酒家的嘴张得极大,明白过来后立刻给扒拉手中的算盘,为白琦结算。白琦眼神不经意扫过几名大汉的手,虎口生茧,是些练家子,身上有些痞味,只是他们脚上穿的却是同一款的织锦靴子。这种靴子可不是寻常人可以穿的起,若是没有看错,应该是宫里统一的靴子。
见白琦没有干扰他们的意思,大汉们皱了一下眉,又向少女围了过去,动作猥亵。
“住手,你们不要过来。”少女的声音如黄莺入谷,悦耳动听,此时更是让闻着动容,“求你们救救我。”少女向众人求救,向站着的布衣少年投去求助的目光。
布衣少年鼓起勇气,踏出了一步,“呀,掌柜的你多算了吧?”白琦的惊叫声再次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酒店掌柜耐心地说:“没有呀?三碟花生米九两,一壶梨花酿十两,一共十九两。”
“我要的明明是两碟花生米。”白琦的话一说完,掌柜便怒了,让小二将花生米的碟子端过来,说:“三碟吧?”
白琦反驳起来,“这一碟不是我叫的。”
“可明明在你面前摆着。”
“那是你们小二方才没有它收回去,明明是上一位顾客吃的。”
“你怎么证明这是别人吃的?”
“你又怎么证明这是在下吃的。”
……
“你们有完没完?别在这里大叫,扰了大爷的事,赶紧给大爷滚。”那边大汉出言不逊。
白琦还没开口,怒气上头的掌柜发飙道:“该滚的是你!给老子滚了。”
大汉们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一番,十几个伙计上前站在他们面前,做出请的动作。
带头的大汉目光幽深,思量一番,下令道:“撤。”说罢,留下少女离开。见少女脱险,少年面露喜色,正要上前。“啪”地一声,一块银子被拍在桌子上。
少女下巴微抬,对着白琦说:“掌柜的,这些钱够不够?”
掌柜什么仗势没见过,立刻见风转陀,面带笑容地说:“够,够,怎么不够,就是再来十碟花生米都行。”
白琦连看她都不看,直接绕过她走路。少女急忙唤道:“公子,请留步。”便追了出去。
小巷,幽深。少有人烟。
白琦见四处无人,便停住脚步,而身后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白琦没有回头,说道:“姑娘,请回。”
一声莺语传来,“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还请公子收留。”
白琦心中发笑,缓缓转过身来,扇着手中的乌骨扇,缓缓向少女走了过去。少女面露喜色。
白琦在经过少女身边时,轻声说:“这位小姐,你哪来就到哪儿去,别给在下找麻烦。”
少女愣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升起一丝怒意,可很快被雾气:“你……不要……”
白琦笑着说:“你的戏码已经被拆穿了。不管是在下,还是掌柜的,都知道您是在演戏。小姐您可要好自为之。”白琦摇着扇子离开,不去理会身后僵立在那里的少女。
白琦想过要息事宁人,只要专心看戏就好,可是她看不得别人受骗。在酒肆,若是她不掺和一番,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定会惹上这伙人。她无心惹事,只是有些看不惯这些人,这才出手教训。他们总会长点记□?
白琦走到和春堂门口,便听见沈老儿说道:“我们这里没有人叫白琦,你们怕是找错人了。”
“哦,是吗?听说你们这里昨天这里来了一个小工,我要找那个人。”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
白琦收回脚步,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学徒喜出望外的声音,“白公子!”
白琦脚步停住,果然听到身后的人喊道:“给我站住。”
“你便叫白琦?”一大块头的佩剑官兵问道。
白琦淡定地笑着说:“正是在下。”
大块头上下打量了白琦一番,面无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