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科幻之路 第二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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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特成为幻想小说的稳产作家,虽然不及伯勒斯多产,但是与伯勒斯一样获得了成功。后来他还写了《伊什塔尔号船》(1926)、《走向撒旦的七个足印》(1928)、《深渊里的脸》(1931)、《海市蜃楼中的居民》(1932)、《火烧女巫》(1933)、《爬影》1934)。全部作品帮以连载形式发表,主要刊在《宝座》杂志上,并经常重印,又往往很快出书。他的书畅销数十年。初次出版是精装本;两本由普特南公司出版,一本由道布尔迪克拉姆俱乐部出版社出版,另一本由利弗莱特公司出版,后来全由埃文公司出版简装本,已经售出数百万册,奎今仍在重印。
梅里特在科幻小说史上的重要性不仅在于他的作品本身的价值,而且在于他对其他作家和读者品味所产生的影响。梅里特的作品曾重刊在根斯巴克的《惊异故事》杂志上。早期的科幻小说家杰克·威廉森、艾德蒙·汉密尔顿等,在他们的早期作品中都模仿他故事中的虚构环境、极度的恐怖景象和:丰富的散文体语言。他那种独有的虚幻故事风格遍及早期的科幻小说杂志。
伯勒斯的小说属虚构背景下的冒险故事,而梅里特的小说以善与恶的生死搏斗收场。冲突的结果不是单纯依靠臂力、技巧、勇气、荣誉或智谋,而且要依靠意志力和坚定的信念,抵制诱惑,忍受艰难,常常由无私的爱激发起强大的力量,去面对巨大的挑战。
伯勒斯作品中的男主人公从不承认失败的可能性。约翰·卡特说:“我还活着。”而梅里特作品中的男女主人公们面对难以逾越的障碍时,总是怀疑能否战胜。他们所面对的常常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命运。
梅里特在作品中都将失落的部落置于人迹未至的地方。山洞、幽谷是他最“钟情”的场所,通常都在偏远之处。在这些与世隔绝的地方,是一些绝无仅有的怪物:能量人,海妖,流着红色眼泪的大脸人,蛇母,恶魔似的罪魁祸首……在那里,男女主人公经受难以想象的魔力或势力的考验。这种魔力或势力常常远远超过主人公的力量,并有大量的恐怖和壮观景象的描写。
梅里特在对这些地方、这些势力进行描绘时,经常使用少见的词汇。他得意于一些生僻的形容词和名词,如 amethyst,cusped,cornute,chimericalIy angted,opalescerice,luminescence,等词,以及mingled ecstasy and horror,fantasric yet disquietingly symmetrical之类的矛盾修辞手段。但是,梅里特作品中的怪物的矛盾性,加上他的创造性,使得这些怪物比纯粹的恶魔更加新奇,甚至更加迷人。这是一种最最美妙的感受。
梅里特华丽丰富的词藻在当时受到青睐,在当今并不受欢迎。然而,因他要激发的是人们对完全虚幻的世界的感受,如果为描述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而使用生僻的词,是完全可以原谅的。就像伯勒斯一样,他生造词语,但是人们都原谅了他。
《科幻之路》(第二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峡谷里的人》'美' A·梅里特 著
在我们的北边,一道光射向半空中。那光来自五座山峰的后面,光束穿过一根蓝色烟柱,直射而上。烟柱轮廓分明,犹如一场大雨从雷云中直泻而下。闪亮的光束,就像探照灯,在蔚蓝色的薄雾中搜索,没有留下任何阴影。
在光柱升上时,五座山峰轮廓幽暗清晰,但见整座山形如一只巨手,在光的映照下,伸张开五根巨大的手指j似乎正朝前扑去,想要抓回什么。闪亮的光柱稳定了片刻,随即破裂成无数个小光球,来回晃悠,然后缓缓地降落,好像正在搜寻什么东西。
森林里变得非常安静,所有树木没有一丝声响。我感觉到猎狗们都紧挨着我的腿,也毫不出声,可是他们浑身颤抖,毛发耸立,眼睛紧盯着沉落的光球,充满了惊恐神色。
我看看安德森。他正注视着北边。此时,光柱再一次射向天空。
“不可能是极光。”我心里说着,嘴唇却没动。我的嘴涩涩的。
“如果真是极光。我也从未见到过这个样子。”他说话的语气和我一样。“再说谁听说过这种时候会有极光呢?”
他说的正是我所想的。
“我看那边正在捕捉什么。”他说,“是一次可怕的行动,我们幸好离得远。”
我说:“光柱上来一次,好像山就动一动。想捉住什么呢,斯达?这让我想起夏恩·纳得,他用云状的冰手拦住艾布利斯为食尸鬼挖的鬼穴外,不让食尸鬼出洞。”
他举起一只手,侧耳静听,只听见北边高空中传来一阵哼唧声。那不是极光出现时的哨音。嗖嗖的噼啪声,像创世纪时的鬼风刮过夜妖栖息的、叶片上只有经脉的古树。那声音听起来在索求什么,非常迫切。它充满诱惑力,要把我们引到发光的地方去,声音中透出了坚定性。它像无数只手指撩动着我的心,使我极想奔跑上去,融入那光亮之中。被捆在桅杆上的乌利西斯听到塞壬清亮甜美的歌声时,感觉肯定也是如此吧。
哼唧声越加响了。
“那些狗究竟怎么了?”安德森大声喊道。“你瞧!”
只见那些拉雪橇的狗哀嚎着朝光亮处奔去,消失在树丛里,接着就传回了它们的哀鸣声,随后哀鸣声也消失了,只剩下空中不断的哼唧声。
我们的营地正对着北面,估计已到达通往育空河的科斯科昆河第一个大湾道以上的300英里处,无疑已进入了人迹未至的荒芜之地。我们刚开春就从道森市出发,前往被世人遗忘的五座山峰。听阿萨贝斯的巫医说,那山里流的是黄金,像挤出拳头缝的油灰。我们找不到一个印第安人愿意跟我们走,都说掌形山上闹鬼。
头一天晚上我们已看见过那些山峰,借助冲上天空的光亮,隐约看到一个轮廓。此时此刻,我们又看到了引我们来时的亮光。
安德森呆立着,一阵奇怪的唏唏沙沙声打破了哼唧声,听起来像一头小熊正朝我们走来。我朝篝火里添了些木柴,等火旺时,看见有一样东西穿过柴丛。那东西四肢着地,但走路样子并不像熊。我忽然感觉到,那动作就像婴儿爬楼梯,战战兢兢,让人好笑,又让人害怕。那东西越来越近,我们提起枪,但又放了回去。我们突然发现那爬行物原来是人!
那是一个男人。他仍然像爬高一样向前挪着,到我们的篝火边才停下。
“没事了。”爬行人说道,声音就像头顶上传来的哼唧声。“这里安全多了。他们出不了那蓝色烟雾,他们抓不住你。除非你送上门去……”
他侧身倒在地上。我们跑了过去。
安德森跪下来,说:“天哪!弗兰克,你瞧!”
他指着那人的手,只见手腕上裹着厚厚的衬衣布条。两只手就像两只树桩,手指卷在掌心,皮开肉绽,形似一头小黑象的脚。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发现他的腰里圈着一条金属带,沉甸甸的,上面挂有一个环,环上有一条白链,亮闪闪的,有十几节长。
“他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安德森问,“瞧,他睡得很熟,双手却仍在爬,两脚前后跟着!看他的膝盖,天晓得他是怎么爬的?”
正如安德森说的,那爬行人在沉睡中四肢仍在移动着,做着有意识的爬行动作,让人惊心。好像他的四肢具有独立的生命,可以独立于身躯自行运动,可运动方式像铁路信号灯。你站在火车后,看过上下交换的信号灯,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头顶的哼唧声陡然停了下来。光柱落下去再也没有上来。爬行人平静下来了。周围笼罩上柔柔的霞光。
天亮了,短暂的阿拉斯加的夏夜已结束。
安德森揉揉眼,形容憔悴。
“老兄!”他大声说道,“你像是病了一场!”
“你也好不了多少,斯达。”我说,“你怎么想?”
“我看谜底就在那儿。”他指着那一丝不动的躺着的人说。我们已在他身上扔了一张毯子。“不论他是干什么的,他就是他们追逐的对象。那根本不是什么极光,弗兰克,而是地狱之光。以前听传教士说过,可那时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今天我们不走了。”我说,“我不想叫醒他,不管那五座山峰之间有多少黄金,也不管山后有没有妖魔鬼怪。”
爬行人睡得很深沉。我们为他清洗了双手,为他扎上绷带。他的四肢僵硬得像拐杖。我们上下忙着,他一动没动,像倒下时一样,手臂略微抬起,腿部弯曲。
“他为什么要爬?”安德森低声问道,“为什么不用脚走?”
我开始锉他的腰带。腰带是金做的,但不像我见过的金子。纯金质地软,这金腰带软是软,可有股子邪气,粘乎乎的沾锉刀。我用刀划开,从他身上拉下后抛到远处。真恶心!
他睡了一整天。夜暮降临时,仍没醒。
当晚,没有出现光柱,没有四处搜寻的光球,没有哼唧声,恐怖好像已经消失。
爬行人醒来时已是中午。听见他开口慢慢说话,我一阵惊喜。
“我睡了多久?”他问。我注视着他,只见他黯然的蓝眼睛中,充满了迷惘。
“将近两天一夜。”我说。
“昨晚那边天空有亮光吗?”他朝北边挪挪下巴,神情急切,“有嗡嗡声吗?”
“什么也没有。”我说。
他又将头靠到地上,两眼望着天空。
“这么说他们放弃了。”他终于说到点上了。
“谁放弃了?”安德森问。
“峡谷里的人。”爬行人平静地说。
我们睁大眼睛看着他。
“峡谷里的人。”他说,“魔鬼在洪水泛滥前创造的,不知怎么逃过了上帝的惩罚。只要你们不听他们叫唤,就不会有危险。他们出不了那蓝色烟雾。我被他们抓去过。”他又添了一句,“他们想引诱我回去!”
我和安德森互相对视,心里有同样的想法。
“你们错了。”爬行人说,“我没疯。给我点东西喝。我快完了,希望你们在我死之前带我到南方去,越远越好。然后放把火把我烧了。那样他们就无法用魔法拖我回去了。等我把事情说了,你们也会走的。”他停顿了一会又说,“我身上的镣铐解下了?”
“是我割的。”我迅速说道。
“感谢上帝。”爬行人轻声说道。
我们把白兰地和水送到他嘴边,他都喝了。
“我的手脚都快死了。”他说,“就像我的灵魂一样。我活该受罪。让我告诉你们那只手后面的事吧。”
“听我说,我叫史戴顿,辛克莱·史戴顿,耶鲁大学1900届,探险家。我去年从道森市出发,出来寻找形状像手的五座山峰。早听说那儿闹鬼,山间流着纯金。你们也在找它吧?错不了。去年深秋,我的同伴病了,就让几个印第安人送他回去了。没多久,所有印第安人都跑光了。我决心坚持到底,就搭了棚,备足食物,躺在里边过冬。春天一到,我又上了路。差不多两周前,我看到了那五座山峰。但不是从这边,是那边。再给点白兰地吧。”
“我绕了个大弯子。”他接着说:“我朝北走过了头,又折回来。从这边只能看到森林,一直到掌形山麓。从那边……”
他沉默了一会儿。
“那边也是森林,但没有这边大。没有!我穿出森林,眼前是延伸几英里的平原,荒凉苍老,就像巴比伦城废墟周围的沙漠。尽头就是五座山峰。我与五座峰隔开很远,中间像有一道矮矮的石堤。接着我穿过了马路!”
“马路!”安德森叫喊起来,不敢相信。
“是马路。”爬行人说:“一条平坦的石头路,直通山里。噢,绝对错不了,好像有无数人走了几千几万年,足迹斑斑。两边有沙子石堆。很快我注意起那些石头,都是人工开凿的,从堆砌的形状看,几万年前可能还是房屋。我隐约感到古人们都在周围,四处透出远古的气息。嗯……
“离山峰越来越近。废墟堆越来越厚,上面笼罩着难以描绘的凄凉,感觉到有鬼魂伸出手来揪住我的心。那些鬼魂都非常苍老,必定是鬼魂的祖先。我朝前走去。
“现在看清了,山麓的矮石堤原来是一堆厚厚的废墟。实际上掌形山还很远。马路穿过两块高耸的岩石,形似一个进口。”
爬行人稍停了一会。
“那的确是进口。”他说,“我来到进口处,走了进去,满怀敬畏,伸手抓起一把泥土。我站翟一块又大又平的石头上,前面就是一个大窟窿!有五个科罗拉多河大峡谷那么宽,深不见底。我低头看去,犹如站在一条裂缝边,穿过地球,看到了另一头的广阔无垠的宇宙星云。五座山峰耸立在一边,像一只警告世人的巨手,直指苍穹。无底的峡谷口,在我两侧弯弯曲曲,伸向远处。
“我看到一千英尺深,下面就蒙上了厚厚的蓝雾,就像傍晚在高山上看到的那种云雾。峡谷深不可测,像拉那拉克的墨瑞峡谷,令人生畏,只有初生牛犊有胆量跳过去,但决不敢跳第二次。
我爬离峡谷口,站起来时浑身酥软,一手搁在一侧门柱上,只见上面有雕像。那是一尊英雄像,依然清晰可辨,背朝外,伸展双臂,头带奇特的尖顶饰物。看看另一侧门柱,雕像完全一样。门柱呈三棱柱体,雕像背对峡谷,两位英雄似乎要拦住什么。我仔细看,在伸展的双手后面又隐约发现别的图形。
“我模糊看出了点名堂,一下子感到难以言状的恶心,感觉那是些竖立着的大鼻涕虫,膨胀的身体快爆开了,头部都呈球状,让人十分恶心。我又走到峡谷边,爬到大石板上,朝峡谷里张望,看见有台阶通入峡谷!”
“台阶!”我们惊叫起来。
“是台阶。”爬行人重复了一遍,仍然很有耐心。“好像不是凿成的,而是砌上去的。都有六英尺长,三英尺宽,从大平台往下伸,直到消失在蓝雾里。”
“谁会造那种台阶呢?”我问,“谁会在峭壁上砌台阶通到无底洞去呢?”
“不是没底。”爬行人平静地说,“有底,我到过。”
“你到过?”我们重复了一遍。
“是的,沿台阶下去。”爬行人说,“真的,我下去了。”
“我拾级而下,不过不在那天。我先在门外扎营,天一亮,我把背包装满食物,从边上一口井里灌满两壶水,就穿过门,来到峡谷口。
“台阶呈40度斜角沿壁而下。我边走边细心观察。阶石呈淡青色,和壁上的花岗岩很不同。我原以为建造者是利用突出部分雕凿出台阶的,然而下面的台阶块块角度规范,我就产生了怀疑。
“大约走了半英里,到了一个平台。台阶在此拐了个‘V’字形弯,继续下去,倾斜角度和上面的一样。台阶呈‘之’字形而下,转了三个弯后,我就意识到下面都一样。天然岩石绝不至于这么规则,这些台阶肯定是人工建造的!谁造的呢?答案就在那上面的废墟里,可是我想再也不能亲眼看见了。
“到中午,五座山峰和峡谷口都看不见了。上面下面全是蓝色云雾。周围也空空荡荡,石壁早已消失。我没有一丝困惹,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满心好奇。我将发现什么呢?是南北两极还处于热带时期的统治人类的古老而神奇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