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科幻之路 第二卷-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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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是木头。只是顶端烧黑了,而火焰只是往上蹿。”
“这正是美妙之处。这是一种很有用的人造火把。我们做了几百支。当然,大部分送到隐避所去了。你看,”——他转身用手帕擦着手上黑黑的烟灰——“把粗大的芦杆芯晒干,再浸在动物脂肪中,火点着时,脂肪慢慢烧着了。火把能连续烧半小时。很聪明吧,是吗?这是我们塞罗大学的一个年轻人发明的。”
在大家激动了一会儿之后,屋里恢复了宁静。拉蒂默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一支火把下,继续阅读,嘴巴单调地一开一合,在向星星祈祷。比尼又回到了照相机旁。塞里蒙抓住机会,为他给明天出版的塞罗城《纪事报》写的文章做着笔记——在这最后的两小时里,他一直有条不紊十分认真地做着采访工作,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这工作已毫无意义。
谢林兴趣盎然地注视着塞里蒙的工作,而塞里蒙则专心致志地记着笔记,没注意到此时的天空已变成深紫红色,日全食开始了。
空气变得稠密了,暮色笼罩了整个房间,好像伸手可及似的。 摇曳着的黄色火光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中显得更为耀眼。空气中还弥漫着烟火味,并响着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哗哗啪啪”的声响。偶尔听到人们围着工作台轻轻走动的脚步声和人们为了保持镇静做深呼吸的声音——现在整个世界正进入阴影之中。
是塞里蒙第一个听到了新出现的喧闹声。声音很低,只是模模糊糊似乎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似的;要不是室内一片死寂,根本就不可能听到。
新闻记者坐直了身子,合起了笔记本,屏息倾听着;随后,十分勉强地穿过天文望远镜与比尼架设的照相机之间的通道,站到了窗前。
塞里蒙发出一声惊叫,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谢林!”
工作立即停下来了。心理学家马上来到塞里蒙身边。安东过来了。甚至连高高地坐在天文望远镜筒前的叶莫特70也停止了观察,向下张望着。
外面,β像一块重烧着的碎木片,竭力向拉加斯看上最后一眼。在城市所在的方向,东边的地平线已消失在黑暗之中。从塞罗城到天文台的道路成了一条暗红色的线,两边是一排树木;在灰暗的光线下,已分辨不出一棵棵的树了,只能看到一片阴影。
但是,让大家注目的是公路本身。在路上,另一片阴影在移动,样子十分可怕!
安东破着喉咙叫起来:“是城里来的疯子!他们来了!”
“到全日食还有多长时间?”谢林问。
“15分钟,可是……可是,他们5分钟内就能到达这儿。”
“没关系。让大家继续工作。我们去阻挡他们。这地方建造得像要塞一样坚固。安东,看好这年轻的信徒,讨个吉利!塞里蒙,跟我来!”
谢林走出房门,塞里蒙紧跟在后面。
螺旋式的楼梯往下延伸,消失在潮湿阴郁的灰蒙蒙之中。
他们一下子就往下冲了50英尺;从开着的门里透出来的摇曳不定暗淡的黄色光线不见了;上上下下的黑影向他们压来。
谢林停了一下,胖乎乎的手抓着胸口。他眼珠凸出,干咳着说:“我——我不能——呼吸了——下去——你自己下去——关上所有的门——”
塞里蒙往下走了几步,然后转身说:“等一下,你能坚持一下吗?”他自己呼吸也急促起来。空气像粘稠的糖浆,在他的肺中进进出出。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将进入神密的黑暗之中,心里不禁万分恐惧。
毕竟,塞里蒙也害怕黑暗。
“等一下,”他说。“我马上回来。”他一步两个台阶地往上奔,心怦怦直跳——并不全由于跑得太急。他冲进室内,从圆筒里拿了一个火把。气味很难闻,烟也薰得他睁不井眼睛。但他紧抓着火把,好像高兴得要吻它一样。当他飞奔下楼时,火焰往后飘着。
塞里蒙向谢林弯下腰;谢林睁开了眼睛呻吟起来。塞里蒙用力摇着谢林的身子。“行了,坚持住。我们有火把了。”
塞里蒙高举火把,用肘架着踉踉跄跄的心理学家,在火把的照耀下往楼下走去。
底楼的办公室里仍然有些亮光。塞里蒙感到自己的恐惧感正在消失。
“听,”他粗声粗气地说,同时把火把递给谢林:“你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吗?”
他们能听到那零零碎碎、断断续续的嘶哑的呼叫声。
不过,谢林说得倒不错。这天文台建筑得像一座要塞一样坚固。天文台是上一世纪的建筑。习匿时,新加伏特建筑风格正发展到鼎盛时期;其特点是稳固,耐用,而不是好看。
1英寸粗的铁条插入水泥窗台,做成铁栏栅保护窗户。墙是用石块砌成的,即使发生地震也不会塌倒。大门是一大块橡木板,在关键的地方都用铁条加固了。塞里蒙“哐啷”一声插上了门上的插梢。
在走廊的另一头,谢林低声咒骂着。他指着后门的锁,那锁已被撬坏了。
“拉蒂默一定是从这儿撬开锁进来的。片他说。
“行了,别光站着不动,”塞里蒙不耐烦地叫起来。“帮静窿,把家俱都拖过来——把火把从我眼睛前拿开。那烟快熏死我了。”
他说着,一就“砰”的一声把一张很重的大桌子顶在门上。两分钟之后,门后就筑起了一道屏障;凡是房间里的笨重家俱都堆在门后了,当然谈不上美观或对称。
不知在什么地方,从远处传来了拳头打门的声音;这声音隐约可辨。而门外的尖叫声和怒吼声,听起来则更为实在。
这群暴徒从塞罗城来,心里想的只有两件事:捣毁天文台以获得星星崇拜派的拯救,还有就是他们怕疯狂的恐惧几乎使他们失去了理智。他们没有时间去找车子、武器,甚至也来不及选领导,搞组织。他们徒步向天文台走来,并赤手空拳向天文台发起攻击。
现在,他们来了。β最后一抹光辉、最后一束红光,无力地撒在这群惊恐万状的人身上!
塞里蒙嘟哝了一声。“我们回到楼上去吧!”
在楼上,只有叶莫特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用天文望远镜在观察,其他人都围着照相机,比尼正用沙哑、紧张的声音解释着。
“大家都听好了。我要在日全食之前拍下β,并换好底片,所以每架照相机都要有人守着。你们大家都知道……曝光的时间吧——”
大家都表示知道,紧张的气氛使大家都透不过气来。
比尼用手抹了一下眼睛。“火把还燃着吗?没关系,我看到了!”他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大家记住,别……别想拍好照片。别浪费时间想一次拍两颗星。一颗就够了。还有……如果自己感到不行了,就赶快离开相机。”
在门口,谢林对塞里蒙轻声说:“把我带到安东那儿去。我看不见他。”
新闻记者没有立即开口。天文学家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着,模模糊糊的;头上的火把变成了黄色的斑点。
“太暗了。”他抱怨说。
谢林伸出一只手,“安东!”他摇摇晃晃地向前摸索。“安东!”
塞里蒙一步跟上,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带你去。”他终究设法穿过了房间。他闭着眼睛,以免看到黑暗;他停止思考,以免头脑混乱。
没有人听到他们走动,也没有人注意他们。谢林摔到了墙上。“安东!”
心理学家感到一双颤抖的手碰到了他,后来又缩了回去。一个声音咕哝着说,“是你吗,谢林?”
“安东!”他竭力使呼吸正常。“别担心,那批暴徒进不来!”
信徒拉蒂默站了起来,脸部因绝望而扭曲了。他已发了誓,违背誓言对他来说就意味着丧失道德。虽然,他是被迫发誓的,而不是自愿的。但星星快要出来了,他不能袖手旁观,让——然而,他的的确确发过誓。
当比尼抬头看着β最后一抹余辉的时候,他的脸上呈现出暗红色。拉蒂默看着比尼俯身准备拍摄。就下定了决心,同时紧张得指甲都陷进了手心。
开始冲过去时,他摇摇晃晃,步履艰难,眼前除了影子没有别的,脚踏在地板上,也失去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突然,有人向他扑上来,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他倒下了。
他拼命用脚踢扑上来的人:“让我起来,要不我杀了你!”
塞里蒙痛得眼前一阵发黑,高声喊叫着:“你这骗子!卑鄙的小人!”
新闻记者一下子神智清醒起来。他听到比尼嘶哑的声音在喊,“我拍到了。大家准备好!”然后,令人奇怪的是,他也感到最后一线阳光逐渐褪去直至消失。
同时,他听到比尼最后一声吃力的喘气声,以及谢林的怪笑声——一个刺耳的歇斯底里的笑声;并突然中断了。接着是一阵突然的的寂静,一种从屋外袭来的、奇怪的、死一般的寂静!
塞里蒙松开了手。拉蒂默的脚有点跛了。塞里蒙凝视着信徒的双眼,只见一副茫然若失的神情,只是向上瞪着,眼中反射出火把微弱的黄光。他看到拉蒂默嘴边满是白沫,听到他喉头发出动物似的呜咽声。
带着噩梦一般的恐惧,拉蒂默一手撑地,爬了起来,他眼光转向窗户,只见窗上一片黑色,像是凝结了的血块。
透过窗户,星星在闪闪发光。
那不是我们地球上肉眼所看到的发出微光的3600颗星星——拉加斯处于一个巨大的星团的中心。3万个强大的太阳,撒下能烧灼灵魂的光芒;那冷漠的光芒比刮过这寒冷、可怕、凄凉世界令人颤栗的寒风更让人觉得可怕。
塞里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喉咙紧抽,不能呼吸,他全身肌肉都由于极度的恐怖和难以抵御的恐惧而颤抖。他知道,他要疯了;可内心深处还有一点理智仍在呼喊,竭力想驱散无望的潮水般袭来的黑暗的恐惧。发疯很可怕,知道自己要发疯就更可怕——知道过一会儿之后,你的肉体仍将存在,然而,所有健全的理智都将死亡,都将被黑暗的疯狂所吞噬。这是黑暗——黑暗、寒冷和毁灭!明亮的宇宙之墙被粉碎了,那可怕的黑色的断垣残壁正在掉下来,向他挤来、压来,并把他淹没。
他碰到一个人正在地上爬着,在他身上绊了一下。他双手摸着僵硬的脖子,一瘸一拐地朝发光的火把走去;在他发疯了的视觉中尽是火光。
“火光!”他尖叫着。
安东在什么地方哭泣,那呜咽声听上去十分可怕,就像是一个受了极度惊吓的孩子。“星星——所有的星星——我们以前都不知道。我们以前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以前总认为,全宇宙中只有6个星星——这就是宇宙——这些星星以前我们从未见到过——黑暗也从未见到过——黑暗——黑暗——永远、永远的黑暗。墙倒了——从前我们不知道——我们无法知道——什么也——”
有人去抓火把,火把倒下去熄灭了。就在那一瞬间,可怕而冷漠的寒星更逼近了。
窗外的地平线上,在塞罗城那个方向,发出了猩红的光,光越来越亮,但那不是太阳的光。
长夜又来临了。
(铭章 译)
《科幻之路》(第二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推广科幻小说体裁的人
在20世纪30年代末和40年代,许多新生作家,包括阿西莫夫在内,最初是作为坎贝尔流派的作家而崭露头角的,然而,罗伯特‘A·海因莱思(1907-1988)从一开始就独树一帜。他的所作所为,恰好与坎贝尔所提倡的科幻小说相吻合。
而且,科幻小说正在准备向以前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开拓。当时只缺一位带头人,一位能像19世纪60年代的凡尔纳、19世纪90年代的威尔斯和20世纪初的伯勒斯那样在科幻小说界独当一面的人物。在科幻小说领域中,坎贝尔本人当过“门卫”、“教练”和“啦啦队长”的角色,他能够对科幻小说的进化施加非同一般的影响,但是,他单枪匹马还是难成其事;为此,他和斯特里特~史密斯出版社达成了协议。
海因莱恩真可谓生逢其时。
威尔斯曾经承认机遇在他的成功道路上所起的重要作用。在他的《自传实验》一书中,他这样写道:“19世纪的最后1O年,对新生作家而言,是大好的黄金时机,而我正是和这一代奋发上进的人一起交上好运的。……人们在期待新书的出版和新生作家的出现。”
在失意的服役生涯之后,海因莱思开始为自己找寻理想的用武之地;而当时,科幻小说正处于威尔斯所述的类似境地。海因莱恩生于密苏里州的巴特勒,就读于堪萨斯城的学校。他于1929年毕业于海军学院,在全班243人中名列第20位。他服现役时任军舰指挥官一职,直至1934年因患肺结核而退役。自此以后,他,一直肺结核病缠身。为了实现自己的夙愿,他开始学习天文学;然而,再次由于健康原因,他不得不中断在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研究生学业。随后几年里,他干过政治、银矿开采、建筑及房地产等方面的工作。
1939年,他在《激动人心的奇异故事》杂志中看到一则短篇小说业余写作竞赛的通知。他从少年时代起就是科幻小说的忠实读者,因此,他决定报名参赛。但是,当故事写完时,他觉得其价值超出了竞赛的提供的50美元奖金,于是,他把故事先寄给了柯里尔双周刊,后又寄给了《惊奇故事》杂志。坎贝尔为此付给他70美元的稿酬。
这是步入科幻小说作家行列最好的时期,同时也是最槽的时期。当时,美国正在开始从大萧条中摆脱出来,而欧洲却面临着战争的威胁。在科幻小说界,出现了相当繁荣的局面:在以《惊异故事》、《奇异故事》和《惊奇故事》三本杂志为一体的基础上,增加了1938年的《神奇科学故事》和1939年的《惊人故事》、《著名幻想侦探小说》、《惊讶故事》、《超级科学故事》、《奇异的历险》、《行星故事》、《科幻小说》和《未来小说》等杂志。
在1938年,奥森·韦尔斯根据威尔斯的小说《星际战争》改编的广播剧引起了全国听众的震惊。
然而实际上,没有专门的科幻小说书籍得以出版,没有机会来编纂科幻小说选集,除了在科幻杂志上发表作品以外,再没有地方可以发表,也几乎没有科幻电影出现:人们对《失去的世界》(1925)、《隐身人》(1933)和《即将发生的事》(1936)表示出短暂的兴趣之后,随后的15年里,几乎没有出现科幻电影,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人们长久的兴趣。
海因莱恩一心一意想要改变所有这一切。在许多方面,他帮助向更广泛的读者推广科幻小说,起到了推动作用。
在最初的两三年里,通过为《惊奇故事》写作(有几篇小说用笔名在其他杂志上发表),海因莱思确立了他当时作为主要的科幻小说作家的地位。他的早期作品主要涉及一系列在不远的将来发生的事情;这些作品的设想框架是相同的,也就是坎贝尔称之为的(并于1941年正式刊印的)“未来的历史”。在此期间,海因莱恩创作的故事及小说有《格格不入》、《安魂曲》、《如果这事继续下去》、《道路必须压平》、《考文垂》、《大爆炸》、《宇宙》和《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