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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姣妇-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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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玉见他们还在打眼皮官司,牵扯不清的,也不耐烦了,狠狠一推王正卿,自己朝白谷兰走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同心结,回身走向王正卿,把同心结 他怀中,拉了他就走。

王正卿惭愧之余,松了口气。

待回到静室,两人也不等姚玉树了,只跟一个小尼姑说道有急事要先回去,让她转头跟姚玉树说一声,一时收拾一番,一行人马就下了山。

一路无话。回到府中,甄玉自己回房,理也不理王正卿。

王正卿急得挠心,只把同心结交给胡嬷嬷,嘱她帮着洗一洗,看看能不能恢复原样,一时又进房要哄甄玉。

甄玉见他进来了,一个杯子朝他门面就掷了过去。

王正卿眼明手快,一手抄住杯子,陪笑道:“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说你们没有奸。情,我都不信了。”甄玉气哼哼,“府里姨娘也有,漂亮丫头也有,你搞别人的妻室作什么?传出去还有脸了?”

 不是普通女子,这些花花肠子哄人的话,跟她说了,她过后一想,自知道是哄人的,只怕更生气,最好的法子就是实话实说了。王正卿想得一想,坐到甄玉跟前道:“不错,我跟白谷兰之间,确实曾经两心相悦过,但那是过去了。”

“还真有故事啊!”甄玉坐正了身子,示意王正卿往下说,敢说一句假话试试,叫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王正卿定定神,便把自己跟白谷兰的过往简略说了,又道:“只是跟你成亲后,我跟她之间便没有什么联系,只那回在王府见了几次面,也没有动什么心思,只劝她好好跟夫婿过日子而已。至于这回,确实是不小心掉了同心结,叫她拣到了。”

“哪这个呢?”甄玉回身去翻找东西,找出一个吉祥如意纹荷包丢在王正卿跟前,冷笑道:“你说你跟她断了,为何还藏着她绣给你的荷包?”

王正卿拣起荷包一看,惊奇道:“你从哪儿得来的?”

甄玉看着他道:“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嘛,哪儿记得这个荷包是从那儿拣来的。只我问过胡嬷嬷,胡嬷嬷说道这是白谷兰送给你的。你不小心掉了,叫我拣着了,因收了起来。”

王正卿喃喃道:“我明明还给她了呀!”他说着,有些暗恼白谷兰,突然不明白自己从前为何对白谷兰一片痴心了。

甄玉突然站起来,找出一把剪刀递给王正卿道:“剪了。”

剪了?王正卿吓一跳,不要啊, ,咱们还没有后呢,怎能叫我剪了?

甄玉恶狠狠道:“剪不剪?这个东西不剪,将来生事,又是一件证据。”

王正卿见她眼睛落在荷包上,这才回过神,哦,原来是叫我剪荷包啊,吓死我了。他二话不说,拿起剪刀,执了荷包,“卡卡”剪了起来。

甄玉监视着他,见他毫无心疼的表情,很爽快把荷包剪成碎条条,却依然不痛快,只沉着脸。

王正卿见了甄玉的表情,少不得又继续赔小心,百般解释,为自己开脱。

“闭嘴!”甄玉突然上前,一手撮起案几上的荷包碎条, 王正卿的嘴里,堵住他的话,低声警告道:“不许动,不许吐出来!”

好吧,假如这样你能消气的话。王正卿腮帮子鼓鼓的, 满嘴的荷包碎,可怜巴巴看着甄玉, 啊,我知错了,下回不敢了!

甄玉用手戳王正卿的腮帮子,很不耐烦道:“闭上眼睛,不许看我。”

用眼神说话也不行了么?王正卿只得闭上眼睛,心内却松口气, 肯罚我,待消了气,自然原谅我了。最怕的是不理我,晾着我,让我难受着。

甄玉回想王正卿说的话,再印证他适才在金沙庵见白谷兰的情形,心下倒是信了王正卿,但是,王正卿和有夫之妇这样牵扯不清,总归不能轻饶。

甄玉寻思着,却听外间有声音,立夏站在门外,声音小小禀道:“夫人,夏娘子求见。”

甄玉忙挡住王正卿,小声道:“好了,睁开眼睛。”

王正卿听话地睁开眼睛,对着甄玉扯出难看的一个笑容。

甄玉嫌弃地看他一眼,示意他赶紧吐出荷包碎,以免被人看见了笑话。

立夏见里面没有动静,便又禀了一声,

甄玉这才问道:“哪个夏娘子?”

“就是咱们府原来的夏姨娘。”立夏为难道:“她在府门外哭得可怜,只说要见夫人,守门的不敢怠慢,只得托人进来说一声。”

王正卿吐了嘴里的荷包碎,一听是夏初柳要见甄玉,马上不是滋味了。从前,王爷就有意把夏初柳赏赐给甄榜眼的,还是甄榜眼突然亡故了,王爷才转而把夏初柳赏赐给我。只是夏初柳进府后,最爱和 厮混,何曾服侍过我?现下好了,她被退回王府了,回头不是求我,居然又是来求 ,岂有此理?

他心里一醋,疑心顿生,俯到甄玉跟前道:“若夏娘子要求再进府为妾,不准答应她。”夏初柳被退回王府后,日子并不好过,她此来,定然是求情,想再进王家为妾的,只是此事哪有这般简单?且自己已知 真正身份,哪容得她和女子乱厮混在一道?特别是这位夏姨娘,更不会允她近着 的。

甄玉不知道王正卿的心思,却道:“她先前在府中也没有犯错,不过受小罗牵连,现下哭求到跟前,怎能不理?且她相貌不输白谷兰,身段又好,性子也过得去,历了这一回,更会忠心你我,不会生异心,让她进来,有何不可?”

王正卿一听,深怕甄玉见了夏初柳,一时心软会答应让她进府,只一把拉住甄玉,回头吩咐立夏道:“让史铁手护着夏娘子回王府,好生送回去,不得怠慢。”

因上回查出夏初柳身边的丫头小罗是暗探后,王正卿暗暗心惊,及后见着史铁手,想起他原先帮着甄玉打探王府消息,相当于甄玉安放在王府的眼线,若事情暴露了,史铁手不保之外,他和九江王之间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可能又要受影响,一时便跟九江王说了一声,调了史铁手到自己身边任用,脱离王府。

立夏虽不欲夏初柳进府争宠,可一想王正卿这样的身份地位,将来身边少不了妾侍们,与其让别的女人进来,还不如再给夏初柳一个机会呢,因进来禀报一声。这会听着王正卿的意思,却不欲夏初柳进来,她只得应了一声,领了吩咐下去了。

甄玉想着到手的美人飞了,有些郁郁,气道:“夏姨娘在时,常给我捶腿捏足,红袖添香,她哪儿不好了?”

“我帮你捶腿捏足好了。”王正卿见甄玉忘记了白谷兰那档事,一时暗喜,坐上前帮甄玉捶腿,一边问道:“力度适中否?舒服否。”

“不如夏姨娘。”甄玉评价一句,转而道:“不过呢,状元爷捶腿,感觉还是不错的。”

王正卿挨近着甄玉,轻轻捶腿,心里乐开了花,这回让我捶腿,下回没准就能了。


、56
 
因天也不早了;丫头过来问要在哪儿摆晚膳?甄玉还没答;王正卿便道:“摆在这儿罢,我那份也摆进来;今晚不去书房了。”

甄玉听得王正卿不去书房,不由道:“今儿累了;你可不许半夜又喊我;吵得人睡不着。”

王正卿笑道:“上回喊你一声,不过是以为你没睡着罢了!”

两人对坐用了晚膳,待丫头收拾东西下去;另泡上茶来,说话喝茶论时事;日间那不快倒是消了不少。

王正卿说起唐晋明;略略担忧道:“三王爷最近颇频往城外道观中讨好皇上,就怕皇上突然收回九江王手中兵力,让三王爷接管着。若这样,大事不妙。”

甄玉听得皇帝唐习武在城外道观中静修,最近有了新爱好,却是喜欢看戏画画收集紫砂壶等,不由愕然道:“皇上的爱好跟我差不离呢,我也爱收集紫砂壶。”

紫砂泥又名五色土,曾有传说,这是神仙脚踏五彩轮下凡,后来神仙回天上了,五彩轮遗落在人间,化为五彩土。道家相信,若常使用五彩土捏成的器具,便能接仙气云云。因此唐习武最近痴迷各种紫砂器具。

王正卿跟甄玉说着这些,说着说着眼睛一亮道:“皇上既然痴迷紫砂器具,倒有法子讨好他了。只要皇上不偏着三王爷,九江王便有喘息之机。再撑一些时日,私兵人数一多,便也不怕什么了。”

甄玉看看多宝格上的树瘿壶,再看看旁边的西施壶,想了想道:“皇上既然收集紫砂壶,孝敬的人多,这世间有的壶,只怕也集中在他手中了,寻常的,也引不起他兴趣。想要让他眼前一亮,还得有不同寻常的紫砂器具。比方古书上说的渡仙盘,飞天鼎等。”

王正卿一听,问道:“ 能捏出这传说中的器具么?”

甄玉笑道:“既然是传说,形状自然多数是想像,并没有实物。我照着书中描述的捏出来之后,它便是传说中的样子了。”

王正卿抚掌道:“好,就这样办。”

另一头,胡嬷嬷拿着同心结清洗了半晌,见泥土进了繐子里,把繐子染成泥土色,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就算洗干净了,这同心结也洗旧了,还怎么系在身上呢?

因今儿是半荷跟着甄玉出门的,胡嬷嬷便叫了半荷过来问话,指着同心结道:“倒底是怎么回事?像是被踩了几脚的样子,到底谁这么恨这个同心结了?”

半荷看看四周无人,便俯在胡嬷嬷耳边道:“三夫人以前不是吵闹过,说三爷喜爱兰花,没准心上人就有一个兰字么?今儿呢,三爷和三夫人到窖矿去,碰见姚家郎君和他的夫人白娘子,那白娘子原名就叫白谷兰,她还曾经过来咱们府中一次呢!逛完窖矿,一行人到了金沙庵吃素菜,后来三爷单独出去,白娘子也出去了,三夫人不让我们跟着,只尾随白娘子过去了。及后,三爷和三夫人一同回转,也不等姚郎君和白娘子,先行下山回来。进大门时,三夫人理也不理三爷,三爷却是一脸焦急。”

“扯半天,跟这同心结有何关系?”胡嬷嬷瞪半荷一眼道:“说重点。”

半荷铺垫半天,正要说到重点,被胡嬷嬷一打断,不由笑了,“三夫人现下变了性子,凡事不爱听人说半天,经常让人说重点,不想嬷嬷也随她变了性子,一说什么也是让我们说重点。”

胡嬷嬷嘿嘿笑了,“说完重点,再补充其它细节,也行的。”

半荷这才道:“重点就是,三爷今儿系了这同心结出门,在窖矿时,同心结还在,到了金沙庵,却不见了这同心结。至回了府,就见同心结在嬷嬷这儿了。因此推断,三爷和三夫人起矛盾,应该是跟这同心结有关,而这同心结会变成这样,没准跟白娘子有关。”

胡嬷嬷看着半荷好一会,仰头道:“天咧,现在连一个丫头都会推断事情了。”

半荷不知道胡嬷嬷是讽刺还是夸奖,红了脸道:“三爷和三夫人都是聪慧至极的人,跟在他们身边,如果一点儿观察力也没有,迟早被他们厌弃。”

“好吧,据你看,三爷和三夫人现下和好了没有呢?”胡嬷嬷问半荷,略有些新奇,嗯,以前小看这丫头了,多j□jj□j,没准也是一个得用的,不比立夏差。

半荷本是宁老夫人身边的丫头,被送给甄玉后,虽百般表忠心,到底地位不如立夏这个陪嫁丫头。这段时间,甄玉使唤的,也多是立夏,直把她搁到一边,她是暗暗着急的。今儿好容易跟甄玉出门一趟,却是下足功夫服侍,只希望甄玉能多看她一眼,不再闲置她。现下跟胡嬷嬷说这番话,也是表明,自己不输立夏,希望甄玉以后出门,能带了她一起出去。

听得胡嬷嬷询问,半荷这回却不敢多说了,怕胡嬷嬷嫌她在背后猜测主子,一时道:“三爷现下在三夫人房中,料着是和好了罢?”

胡嬷嬷点点头,嘱半荷道:“以后凡事留个心眼,别让人算计了三夫人,你还懵懂着,一丝儿不知道。再有,嘴巴密些,对着别人,言语小心些。今儿的事,烂在肚子里,再不要说半个字。”

半荷也知道王正卿现下举足轻重,而甄玉,因着才名外扬,又救了九江王两次,同样被人瞩目,不知道多少人想打听他们的事呢!像今儿见到白谷兰,夫妻貌似不欢回府,同心结弄脏这些事,被有心人一猜度,马上会满城风雨的。一时也后怕,点头道:“嬷嬷,我省得的。”

看着半荷下去了,胡嬷嬷这儿阴了脸,把同心结收起,不再洗了,心下狠狠骂白谷兰:这贱妇,都成亲了,有了夫婿,还三番四次勾引三爷,成心要三爷身败名裂么?亏得三夫人现下性子不若从前,且失忆了,倒是稳重许多,若不然,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

立夏见王正卿和甄玉回来时,神色不对,也略不安心,且又见他们因夏初柳之事,似乎意见相左,又吵了嘴,更是坐不住,一时悄悄来寻胡嬷嬷问计。

胡嬷嬷叹口气道:“两个都是性子好强的,叫咱们怎么办呢?”

立夏憋了一会才悄声道:“三爷赖在三夫人房中不走,他又只说话,并不……”

若两人圆了房,关系一定会好起来的,偏生三爷这样不温不火的拖着,莫不成反叫三夫人俯就?

胡嬷嬷想了一会儿道:“走,炖两盅补汤给他们端进去。”

王正卿和甄玉却是各自沐浴毕,这会正在灯下描渡仙盘和飞天鼎的形状,听见门响,胡嬷嬷端了两盅汤水进来,笑眯眯道:“三爷和三夫人饿了罢?这是我刚炖出来的汤,鲜美异常,三爷和三夫人赏个面子,喝一盅罢!”

“放下吧!”甄玉站了起来,让胡嬷嬷搁下汤,一时腿有些麻,便出了房,在廊下散了散,舒展筋骨。

王正卿却拉住胡嬷嬷问道:“嬷嬷,那同心结洗得干净吗?”

“还没请教三爷,因何出门一趟,就把三夫人辛辛苦苦编了一晚的同心结弄成这样了?”胡嬷嬷倚老卖老,硬着头皮代甄玉出头,道:“三夫人的心意,是叫三爷这样糟塌的?”

王正卿也惭愧着,一时道:“这回,是我的错。嬷嬷只说这同心结还能恢复原样么?”

胡嬷嬷见王正卿认错,也不敢再咄咄逼人,叹口气道:“踩成那样,脏了不说,结子都散开了,哪儿还能叫同心结?就是洗净了,也旧塌塌的,不能看了。三爷倒不若跟三夫人认个错,央三夫人再编一个算了。”

王正卿一听,无奈道:“只怕 不肯再编了。”

“三爷多求求,多说好话,没准就肯了。”胡嬷嬷语含双关,以眼示意王正卿,三爷啊,话都说得这样明白了,如何做,你该知道的。

王正卿自然明白了过来,但笑不语。

一时甄玉进来了,胡嬷嬷又劝他们喝汤,王正卿端起汤一口喝了,也跟着劝甄玉道:“是嬷嬷的心意,喝了罢!”

甄玉不疑有它,端起汤喝了,看看天也不早了,便想安歇,只喊丫头提水进去洗脸净手,一时略收拾,便到屏风后换了衣裳,这才 。

王正卿也收拾一番上了床,只翻来覆去睡不着,浑身燥热。一时忍不住喊道:“ ,你睡了没有?”

甄玉也是浑身燥热,有些难耐,听得王正卿喊,便道:“浑身难受,你起来掌灯,过来帮我按按!”

啊,叫我过去呢!王正卿大喜,跳下床,套了鞋子去掌灯,一时跨步走到甄玉床前,掀了纱帐正要说话,一眼见得甄玉半掀开被子,衣裳半褪, 半露, 花颜,一股 难描难叙,只觉鼻腔处一热,有东西流了出来。

甄玉抬头一看,见王正卿鼻血直流,不由吓一跳,顺手一摸,摸到枕下一方大白帕子,像是胡嬷嬷搁在这儿的,便扯出帕子递给王正卿道:“快擦擦!”

王正卿接过帕子按住鼻子,坐到床沿上,甩了鞋子,抬脚上了床,声音沙哑道:“ ,咱们今晚喝的汤有问题,若不解决,会很伤身子的。”

甄玉托着头,眼神有些迷离,轻轻嗯一声道:“那便喊周姨娘过来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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