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妾-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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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袋瓜子生得与别人不一样,是个怪才。”
本不想听别人的谈话,可是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不听都不行,虽然对他们话题不感兴趣。苏红茶听得出来,这是在曲宅身份不低的吴先生和他的六个弟子正在打此经过,她把湿巾搭在鼻子上,不想让他们听到她的呼吸声。
他们几个把话说到此,却听一个弟子把话锋一转,问道:“师父,我听说昨天见过的苏小姐以前是东华国镇南王的儿媳妇,她怎么会跑到我们西关来?镇南王世子呢?”
“夜初,你还真是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么?镇南王一家已经叛出东华,江湖上还传言,镇南王世子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世子,而是西武国的太子,因为当年被圣王毒伤几乎不愈,才送到东华让镇南王的夫人灵山老人的女儿去医治,谁知道那女人歹毒,见她的儿子林暮语死了,也想把别人的儿子害死,根本就不理西武太子的死活,自已带着一家人跑了。”
“是啊,听我们专传消息回来的同门弟子说,那西武太子对昨日那位结发妻子感情甚深,不忍让她看他死在她面前,竟是狠心的将她赶走,独自回了西武,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啊,竟有这种事?那这位苏小姐恁没良心,为什么不追着去守候他夫君的最后一程,倒是自个儿逍遥快活跟我们大公子回了西关?”
“就是啊,听说夫人还让老爷子对她收回追杀令,要让她再嫁成为曲家大儿媳,真正是不可思议。这种不能共患难的女人有什么好,连夫人都跟着大公子鬼迷了心窍要让她进曲家大门?”
说话的声音渐渐走远,躺在地上的女子却是半天没有动一下。
好半晌,她才缓缓将脸上的湿巾机械地拉开,慢慢坐了起来。
他们说什么?
林暮语已死?
林王妃不顾西武太子的死活,一家人跑了?
还说什么?
林漠遥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他不是狠心的赶她走的吗?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他不是说要与白芳华成亲的吗?他不是说只有那样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的吗?
他不是说抱着她就跟抱着一根枯柴没什么区别吗?
能够吐出那么绝情话语的人,此刻怎么会不知死活?
这是不是老天在和她开玩笑?
世界上怎么还有像他那么卑劣的人?既然赶走她,就应该很幸福的活着,岂能一死了之?
她不知道怎么跑到了马厩,也不知道是怎么不顾众人的拦阻一路狂奔到了大门口,当无数的利剑直攻向她的时候,她只能厉声大喝:“让开,都给我让开,不然我杀了你们……”
其实她的声音已是撕裂般的暗哑,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伤心欲绝,可是三老爷已经有令,绝不能让她再踏出曲家一步,这个女人必须要死在曲家刀剑下!
不知多少人围困着她,她像被困的小兽般策马横冲直闯,几乎是不要命的往那些利剑上撞,这种手无寸铁不要命的女子,没有人真正下得了手,有不忍心的人赶紧四处去找大公子。
“住手!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一声冷喝,顿时让左右围逼的剑手停住,他们回头看向门口,居然是一脸怒意的曲娇娇,有弟子立即收剑抱拳道:“姑奶奶息怒,三老爷下令不得让苏小姐出去,她却违令想死闯,我们不得不如此……”
他一句话还未完,有人一掌就劈到他胸口,“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我女儿,给我把曲湘南叫出来,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那个弟子身体被甩在门柱,闷哼一声,滑落于地。
听到声响,苏红茶面无表情地策马过来,平静得异常可怕,“爹,你来得正好,给我把这些讨厌的人全拦住,我一定要马上离开!”
她说得斩钉截铁,同时马腹一夹,笔直朝大门奔去,还有弟子要拦,曲娇娇怒喝:“谁敢动老娘要他的狗命!”
楚斩情一张阴柔的脸沉得可怕,“你去看着她,我去问问你那好侄儿,若是他欺负了她,我一定要让他爬着去给她赔罪。”
曲娇娇点了点头,“你下手别太狠,给我悠着点,小茶就交给我。”
第152章 毒誓
苏红茶根本无暇等曲娇娇,就独自一人打马朝西北方向飞驰而去。
汗血宝马果然不是妄得虚名,不说日行千里,少说也能算是马不停蹄日夜能行八百里。两日两夜,她只在路上稍做停歇,吃饭喝水,再用冷水洗脸,一路几乎都没合过眼。
她恨不得她有一双翅膀,一下子就能飞到那个狠心的人身边,他此时还好吗?究竟怎么样了?
她的心里像被猫抓过一般的在难受,可是等到了西武皇宫前,她终于是情怯的停住了脚步。
她望着那厚重而庄严的宫门,告诉自己,就算再心急,也不能这样狼狈不堪地冲进去见他。最起码,她也要清清爽爽地站在他面前,像以往一般,抱着他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告诉他,以后,不管他怎么赶她,她绝不会离开。
她要陪着他,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生死别离,她都要和他一起经历。
她要把他们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留在记忆里,她要他为她的一生都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她要他看着她养鸡养鸭,还要他看着她为他生儿育女。
她要他每天看着她为他洗手作羹汤,她要他倚在她身旁,嘴角露出幸福的笑……
最后,她还要他安然的躺在她怀里,与她一起看那西天里缓缓落下的夕阳红……
现在,她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的生命里不会留下一丝遗憾。
为了这即将到来的幸福,她终于是找回了一丝丝理智,由于出来得急,仅带的一两银子已在路上花完,现在又是身无分文。于是她走进一间茶楼,借了在茶楼里卖唱的瞎眼父女两的二胡,当众拉了一曲哀婉而缠绵的调子,引来无数的叫好声,同时也挣了些许银钱。给瞎眼父女分了一半,自已只留了一点住宿的钱,便投了一家小客栈。
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吃了一顿很可口的饭菜,然后抽了那根白玉簪放在枕下,就躺在床上好好睡觉。
尽管心里有些迫不及待,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平心静气的入睡。
不一会,她果然就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她看到了那个红襟黑袍的男子,四周都是青山绿水,他站在桃花林间,眉目疏朗如月,张开双臂,目光竟也映上艳丽的桃色,正低低唤着她的名字。
她像风一样奔过去,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等我?我们说好的田园风光呢?”
他笑得温柔又无奈,“等等吧……”
她像被针刺了一下般,尖厉的问道:“等?等到什么时候?”
他怅然若失的收回了手臂,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小茶,我没有办法给你具体的回答。”
她忍不住哭了,用力捶着他胸口,“你撒谎,根本没有明天,也没有后天,全是你的谎言。”
“是我不好,小茶,以后都不要哭,要坚强的活着……”他低柔地说着话,任她发着怒气,她哭得累了,他便慢慢摩挲着她的发丝,将她的头发握在手里,眷恋地打个卷,忽然一阵风来,他的身影竟变成了透明般的幻影,他迅速在她耳边说出三个字,声音却越来越淡,“你要记着,我永远都与你在一起,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的身影和声音就那么淡化在空气中,抓不住,摸不着,苏红茶自睡梦中尖叫而醒,她猛然坐起来,发际眼角全是泪水。
她喘着粗气,眼前是一片黑暗,明明知道是梦,却仍然沉浸在悲伤中半天抽不过气来。
“苏小姐,醒了吗?”
黑暗中,有人猛然吹燃了火折子将桌上的油灯点燃。
她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宫装打扮的中年妇人端端地站在桌旁。
中年妇人恭敬有礼地朝她一福,“苏小姐不必惊慌,我是自西武皇宫中出来的文嬷嬷,因有人通报苏小姐已经到了京都,奴婢便奉命来请苏小姐进宫。”
没料到才到这里,就有人知道了她的行踪,是林漠遥还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吗?是他知道她来了,才叫人来请她进宫的吗?
想到这里,苏红茶揪被下床,“西武皇宫的人?是奉谁之命请我进宫?”
文嬷嬷有礼地退后一步道:“这里说太多很是不便,如果苏小姐的目的地确实是皇宫话,那就请随奴婢进去吧。不然,等天明了,皇宫戒备森严,要想进宫就难了。”
她确实说的实情,一个皇宫,岂是她一个普通女子能进的?不论此人是何人派来,只要进了皇宫,不愁见不到林漠遥。
苏红茶当下点头道:“也好,文嬷嬷请带路。”
她随文嬷嬷下楼,房也没退,出了客栈门口,就见一顶青油软轿停在外面,文嬷嬷请她上轿,她也不推辞,大方坐了上去。
抬轿子的人步伐很稳健,只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听到外面有盘查声,文嬷嬷似乎在宫中身份很高,只稍稍递了个牌子晃一下,值守的侍卫就放了行。
然后感觉轿子七弯八拐绕了不知多少庭院,终于在文嬷嬷的轻喝声中落了轿。
“苏小姐,地方已到,请。”
文嬷嬷撩开轿帘。
苏红茶缓步下来,四下一看,此时月光如水,一层一层延绵的宫阁殿宇笼罩在月夜下,夜风有些大,将她的纱裙扬起,层层叠叠,淡若烟雾。
那些或金碧辉煌或古朴典雅的红墙碧瓦好似璀璨星光下的烁烁碧波,四面廊下挂满了八角宫灯,勾勒出一幅庄严的宫廷巨画。
这里,就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
而现在,他就在某间屋子,与她闻着月夜下的花香?
她深深吸了口气,几疑身处梦境。
文嬷嬷带着她安静地走进一间宫殿,门开,宫灯昏暗,淡淡的香味迎面扑来。
文嬷嬷对着一扇屏风恭声道:“苏小姐已经带到,如没事,奴婢就先退下了。”
屏风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嬷嬷下去吧,有事会再传你。”
文嬷嬷福了一下退了出去,并将殿门带上,于是偌大的宫殿里便余下苏红茶一人。
她盯着映在屏风上面窈窕的身影,皱眉道:“白芳华?”
“是,是我。”屏风上的人影起身,越过屏风从后面走了出来,果然是白芳华,此时她一身华服盛装,英气的眉眼已染了不少忧愁,却多了几分贵气。
“你为什么找我来?”
苏红茶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紊乱的心神好像也渐渐稳定下来。
这是个喜欢玩弄心计的女人,她对她没有好感,早知是她相请,无论如何都不会跟着文嬷嬷来,她现在没有心情和她耍阴斗狠。
白芳华一笑,轻扶头上一根金光四射的珠钗,“我已经派人在宫外候了你好几个月,今日总算是把你盼来了,我很高兴。”
苏红茶紧逼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是想来见太子的吗?现在他就在他的寝宫里,请你来,我就是想带你去见他,可是……在见他之前,你或许得先见一个人……”
白芳华款款行来,挽起她的手臂,轻笑道:“走吧,相信那个人已经等候多时。”
苏红茶冷冷地挣开她,“我只想见我相公,其他人,我一个都不想见。”
白芳华掩唇而笑,竟有些花枝乱颤,“你相公?他不是早把你给踹了吗?你现在怎么还好意思叫他相公?就算你厚颜来认,可知道他和他的家人认同与否?”
苏红茶昂起头,“我这次来,就没准备让他有赶我走的理由,你别枉费心机想从中拦阻。”
“芳华并没有费什么心机想拦阻你,只不过是因为我有一言相告,所以才麻烦她把你给我请来。”
随着殿门一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宫装美妇被两个嬷嬷扶了进来,五官本是好看,但是整张脸却布满皱纹,一头白发让她看上去很显苍老。
“皇后娘娘福安。”
白芳华乖巧的拜了下去。
宫装美妇爱怜地扶起她,“芳华不必多礼,快起来。”
苏红茶诧异地打量她,她就是林漠遥的亲生母亲郑氏?
白芳华将郑皇后扶到坐椅上,郑皇后挥退了她身边的两个嬷嬷,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向苏红茶,打量了她一会,“听说你就是我儿在东华迎娶过的女人?”
这种质问,让人很不舒服。苏红茶忍着心里的不快,一礼后大方回道:“正是。”
郑皇后轻嗯了声,接过白芳华递给她的茶,揭开茶盖轻轻吹拂着,“可曾怀过我们西武的龙孙?”
苏红茶脸一红,“未曾。”
郑皇后半晌未语,等轻啜两口茶后,才慢慢说道:“我听说你们连房都没有圆,可曾有此事?”
苏红茶咬着下唇,实在不知这等私密之事是谁告诉这位皇后的,她敢打赌,绝不可能是林漠遥。
“不出声,看来是真的了。”郑皇后又道:“既是如此,你几乎与我儿就无甚瓜葛,不知你这次又凭什么来找他?”
眼见郑皇后的话渐渐犀利,苏红茶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娘,我曾经是我的相……是太子殿下亲自迎进门的妻子,岂能说我凭什么来找他?”
“太子殿下亲自迎进门?迎进哪个门?苏小姐请给本宫说清楚。”
苏红茶暗咬牙,“皇后娘娘此问是何意思?天下间谁人不知道我苏红茶是林漠遥的妻子?谁人不知道我是他的世子妃?”
“林漠遥?”郑皇后冷笑,“我儿可不叫林漠遥,我们堂堂沈氏皇族的继承人叫沈书狂,我们可不认识什么林漠遥,既然苏小姐自己都说了嫁的是林漠遥,那就请你去镇南王府找人吧,我们皇宫没这么个人。”
说完,她欲拂身而起,苏红茶急了,不顾颜面,单膝下跪道:“请皇后娘娘恕罪,求您让我见太子殿下一面……”
如果郑皇后一心阻挠,今次她岂非白来?绝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
看她诚恳,郑皇后终于是又坐了一下来,她叹了一口气,“苏小姐,不是本宫要阻拦你,而是本宫想求你,放过我儿吧。作为一个母亲,与他十多年未见,而等再见他之时,他居然一心要死,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的这颗心比被人血淋淋撕开还痛。苏小姐,你可了解我这作母亲的无奈和痛苦?”
她说着已是热泪盈眶,白芳华连忙取出巾子为她擦拭,轻声劝说道:“娘娘不可再伤心,若是引得旧疾再犯,御医都说回天乏术,可要让皇上如何是好?”
郑皇后拭着眼角,努力放平气息,颤着手将苏红茶扶起来,哽咽道:“苏小姐,我已经听无歌说过,你们两人感情深厚,你一路扶持着他受了不少委屈,你们也经历了很多坎坷。可是如今,他因为苏小姐而蒙生死念,叫我又如何敢让你们见面?你说说,我又如何敢把我唯一的儿子再交到你的手里?”
苏红茶扶着她的手站起来,恳切道:“娘娘,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前两天才听人说过,是因为林暮语忽然死了,林王妃才不肯出手救他,并不是他因为我而蒙生死念。求求您让我见他一面,让我知道他是否安好,我会想办法去找林王妃,一定让她出手救他,好不好?”
她几乎又要屈下双膝去恳求这位爱儿心切的母亲,郑皇后拉住她,微怒道:“你怎么到现在还说这种天真的话?固然是因为林暮语死了林王妃要致我儿于死地,可是,我儿是什么人?早在好多年前算好其他退路,只要他集齐圣城四匙进得被封锁多年的圣城,他就可以拿到圣物还魂珠以解圣王当年给他下过的毒,如今事已快成,他却突然放弃,你以为此事与你无关?”
苏红茶吃惊,“什么?圣城还魂珠能解他的毒?”
“难道他没有对你说过?这么关乎他生死的事都没有对你说过?”
“没有,我从未听他对我说过,不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要帮他找到还魂珠为他解毒……”
郑皇后无力的捂住胸口,惨淡一笑,“你看看,我儿多傻,如此重要的事都不曾对你说……”
她忽然一转语气,侧目厉声问道:“本已想好的退路他宁愿死都不去走,还把你都赶走了,这事很蹊跷。本宫后来寻思着,是不是你曾经说过不准他纳妾的话?”
苏红茶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