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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仙剑神曲-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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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羽左袖飞拂,荡开漫天剑气,回落地上。双目里寒光乍现,首次现出凝重之色,沉声道:“阁下施展的并非翠霞剑法!”

    盛年一招迫退强敌,也是豪气飞扬,精神大振。他取出酒囊,咕咚咕咚痛饮两口,清冽酒汁浓香四溢,顺着嘴角不停滴落。

    凌云羽面色微变,却是从盛年这不经意的举动之中,联想到同样嗜酒如命、每战必饮的兄长凌云霄。

    盛年舒畅无比的长出口气,一抹嘴角回答道:“阁下说得不错,盛某适才所施展的一式剑招,乃数年前自创的天照九剑,确非本门传承的剑法。”

    他的天照九剑几经磨砺,更受得曾山精心指点,补失拾遗,已然今非昔比。只是盛年近年也少与人争斗,且随着修为日深,天照九剑亦少有动用,故此这套剑法于天陆正魔两道仍属陌生。

    凌云羽对翠霞派的招式剑法自有过研究,反而不知不觉里早有了定见。

    盛年的天照九剑一出,勇猛刚烈,气势磅礴乃翠霞剑法远远不及,措手不及之下,险些吃了一个大亏。

    凌云羽恢复镇定,道:“阁下也算得是天赋英才,却为何与老夫为敌?”

    盛年道:“盛某一生无意与任何人为敌,却是阁下多行不义,与天下人为敌!”

    凌云羽不屑道:“何谓义,何谓不义?自古成王败寇,如此而已!盛年,你与令师一样,迂腐!”

    盛年道:“倘若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便叫迂腐,那么盛某甘愿一世迂腐!”

    农冰衣拍手叫道:“说得好,盛大哥!可惜你是对牛弹琴,白费力气,这恶贼是不会听的。”

    凌云羽道:“看来你我是无话可说了,受死吧!”背后剑啸镝鸣,魔剑“长空”腾空掠起,焕放出一股股浓烈的血腥暴戾之气。

    盛年喝尽最后一口烈酒,摇头苦笑道:“可惜了!”也不知是可惜自己酒带得太少,还是可惜凌云羽一身通天修为,却倒行逆施,贻害天陆。

    盛年扬手“啪”的扔了酒囊,打了一个酒嗝道:“阁下狂攻了那么多招,也该让盛某回报一二了!”

    话音落地,剑气破空而出,凝重如山,缓缓压向对方。

    他双目炯炯放光,身躯峙立如山岳横亘,仿佛与石中剑融为一体,庞大的气势内敛不露,让人生出无懈可击之念。

    凌云羽尽弃轻敌之心,他因尚未摸清盛年天照九剑的剑路深浅,不做妄动,长空横于胸前,体内魔气汩汩积聚,与盛年迫出的剑气相抗,第一次主动采取了守势。

    盛年低低虎喝,石中剑徐徐刺出,剑招挑向凌云羽胸膛。

    他的动作极慢,剑刃上如同沉淀了千钧之力难以挥动,连无情流逝的光阴,在这一刻好像也为它凝滞。

    凌云羽一动不动,目光紧紧锁定石中剑,长空在胸前吞吐闪耀,就是不出。盛年的动作越慢,他就越无法揣度对方下一步的变化,越不能草率出剑。

    石中剑一分一分的朝前缓慢推移,短短不过数丈,当中简直比万水千山更加的遥远。

    剑锋上凝聚的光华愈发的浓厚无俦,可这一剑究竟会生出怎样的变化,凌云羽依旧没有把握。

    就犹如一座宁寂的火山,在它平静沉睡时,谁也不会预料到勃然爆发时的可怕与壮观。现在盛年手中的石中剑,在凌云羽的眼睛里,不啻就是如此。

    “啪!”

    看似不经意里,凌云羽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农冰衣不明其中玄奥,还以为是对方开始胆怯,禁不住大声喝彩道:“盛大哥,再加把劲,将这恶贼打得落花流水!”

    盛年身剑合一,对于农冰衣的喊叫已置若罔闻。他见凌云羽退让一步,不喜反惊,暗自感叹对方果然了得。

    这一手应对看似消极,却是化解盛年“一诺千金”的最好手段。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盛年剑上的气势,不可能永远没有尽头的增长下去,凌云羽避其锋芒,甘愿退让,正是要等候自己气势衰落,变化穷尽的一刻。

    他当然不能容对方如愿得逞,当下随机应变跨步上前,石中剑积蓄多时的力量全面铺展,剑锋昂然呼啸直刺凌云羽胸口。

    凌云羽见盛年剑势变快,反而松了一口气。要是自己连退三步,对方还能维持剑势不变,就当真棘手了。

    好在盛年的功力毕竟不如自己,双方犹可一战。

    长空魔剑在盛年变招同时也挥洒而出,施展“大寒七式”中最为雄浑的一招“冰冻三尺”,“叮”的封架住石中剑。

    两柄剑刃在半空中撞击出无数亮丽火花,四溢的罡风卷起洞中云岚疯狂旋舞。凌云羽魔剑一震,滑将开去,差点没能接住盛年惊天动地的这一击。

    他急忙错步侧转,卸去对面狂涌而至的浩荡剑风。可脚跟尚未站稳,盛年大喝一声,石中剑大开大阖,勇猛绝伦,第二招业已攻到。

    两人这番交手,战况更是激烈,双方都是寸土必争,不退分毫。盛年的石中剑一剑比一剑浑厚凌厉,气势也随之不断暴涨,隐隐有压制凌云羽之势。

    凌云羽凭借大寒七式与变化诡异的魔教绝技全力相抗,在对方长江大河般的攻势里载沉载浮,再无留手。

    他见盛年的天照九剑威力无伦,气势磅礴,于是索性收缩防守,静待时机。表面看来似乎形势扭转,盛年占得主动,但凌云羽韬光养晦,蓄势待发,依旧保留着发动惊天一击的实力,双方鹿死谁手,兀自难以预料。

    农冰衣见两人又苦战了三十余合仍然不见分晓,心中着急。她手脚酸麻渐解,却情知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糊弄别人或许可以,想在盛年与凌云羽这等天陆高手面前摆弄,连门也没有,反会拖累了盛年。

    小姑娘黑漆漆的眼珠一转,蓦然大叫道:“凌老爷子,你怎么也来了!”

    原本高手相争,农冰衣的呼叫也干扰不得,可“凌云霄”这三字,落在凌云羽耳朵里,无异于天雷轰鸣,手下微微的一慢,险险被盛年劈中。

    农冰衣见此计当真管用,哪有不再接再厉的道理?她继续叫道:“凌老爷子,你别站在那恶贼后面观战啊,还不快来帮忙?”

    凌云羽心中恨极,可也忍不住侧转身躯借眼角余光打量,但见云洞深深烟雾飘渺,哪里还有第四个人的人影?

    农冰衣却不依不饶,又嚷道:“我明白,凌老爷子,如今您已化身鬼魄,别人也看不见你,但冰儿知道你就在这里!你一定是死不瞑目,前来报仇的吧?”

    凌云羽气恨难当,终于忍不住冷喝道:“臭丫头找死!”闪过盛年攻招,于电光石火之间弹出一缕灭神十八击,直取农冰衣。

    农冰衣惊呼一声要待躲闪,盛年手疾眼快抢先一步挥掌化解,石中剑牢牢压制住对方,不敢再让他寻空偷袭农冰衣。

    就在这关头,思微峰方向忽然传来隆隆鼓响,紧跟着群峰呼应,回荡起雷鸣般的鼓声,好像脚下的云雾也随之振奋颤动,声威骇人。

    凌云羽惊骇不已,暗道:“这是蓬莱仙山的惊天鼓,莫非是老夫的行踪已经暴露?”

    他心中一虚,又见急切里收拾不了盛年,赶紧猛挥一剑,争得半丝空隙,抽身飘至洞口道:“盛年,今日咱们到此为止,你我后会有期!”身影一晃而逝。

    盛年与农冰衣对视一眼,均不知道蓬莱仙山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

    第七章仙会

    两人不敢在洞中停留,御风回返函玉楼。

    一路上,惊天鼓回响久久不歇,远处人影绰绰,多是闻讯而起的仙山弟子。

    盛年恐惹上嫌疑,与农冰衣潜踪而行,并不与他们照面。

    回到函玉楼,园内灯火通明,不时有人声传来,显然入住此处的翠霞派弟子,也被惊天鼓惊醒,纷纷起身张望探问。

    盛年回到了小楼,见卫惊蛰正趴在视窗,朝外张望,问道:“蛰儿,方才可有人来过?”

    卫惊蛰答道:“半炷香前,淡怒师伯祖曾经进来,询问蛰儿师父的去处。弟子只说你与农姑姑前往倦归峰探望羽师叔去了。他便不再多问,回头走了。”

    盛年微微一笑,心道:“这孩子年纪虽小,倒也机灵。以淡怒师伯的身分,自不会去向阿牛质证此事。”

    农冰衣站在盛年身后,望着卫惊蛰的眼神颇是古怪,实在想不通这小家伙有什么好,为何三生石里映射出的人竟会是他。

    盛年又试着问道:“你可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突然响起了鼓声?”

    卫惊蛰摇头道:“我问过淡怒师伯祖,他也摇头说不晓得,正要派弟子前去询问。师父,你和农姑姑去哪里了,弟子用功醒来,却找不着你们?”

    盛年正要回答,神色一动,朝农冰衣与卫惊蛰摆摆手,示意安静。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有人恭声问道:“盛仙友可在里面,在下蓬莱弟子郑皓,奉掌门口谕有要事通禀。”

    盛年飞速扫了眼自己与农冰衣的衣着模样,已看不出奔波激战的痕迹,回答道:“郑兄请进。”

    郑皓走进屋子,抱拳施礼道:“深夜打搅,还请诸位海涵。”

    盛年道:“郑兄来得正好,盛某正在奇怪为何外面响起鼓声,可是有大事发生?”

    郑皓点头道:“半个时辰前,有弟子发现东海平沙岛的前掌门人耿南天,横尸思微峰后山白云峡内,故此才鸣鼓报警,追缉凶手。”

    盛年大吃一惊道:“耿掌门死了,凶手是谁可有线索?”虽说耿南天现下已经不是平沙岛的掌门,但他还是习惯于如此称呼。

    郑皓道:“现在还不晓得凶手是谁。但耿前掌门的胸前印有一记魔教幽明折月手,乃一击毙命。”

    盛年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又是幽明折月手!”

    他脑中念头急转,首先排除了凌云羽的嫌疑。对方听得惊天鼓也是满怀惊愕,迅速退走,显然耿南天遇害之事与他无关,也并非是他手下所为。

    他忍不住苦笑道:“魔教又要糟糕了!”

    郑皓道:“今夜魔教所有高手皆在倦归峰歇息,既无人赴宴,也无人外出。故此,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目前尚待追查。”

    盛年心潮起伏,思虑万千。

    尽管有人以魔教绝技暗杀正道弟子并非首次,今日在三生石旁还曾发生过一起凶案,可那死的毕竟是二、三代的普通青年弟子,如耿南天这等身分遇害的,尚要追溯到无为方丈之死,以及一愚大师的圆寂。

    对方明显是想在仙会召开的前夜翻云覆雨,制造恐慌,掀起正魔两道的倾轧血战。这样的手段委实狠毒无比,偏生又教人拿不出可证明魔教清白的证据。

    郑皓见盛年无语,又说道:“弟子奉掌门之命通禀盛仙友,因耿南天前掌门突遭横祸,故此今夜敝山弟子已全面戒备,严防有人再次滋事。

    “诸位若无要紧事,最好留在楼内勿要外出。明日仙会一切照旧。日出时分,请诸位惠临停仙水榭后园的心斋池。”

    盛年点头道:“在下省得了,多谢郑兄相告。”

    郑皓道:“在下告辞,诸位早些安歇。”

    郑皓离开后,盛年等人又聊了片刻,却不得什么要领,见夜色已深,也各自安歇了。可除了兴奋一天的卫惊蛰,又有谁能睡着,躺在床上,静待天明。

    翌日清晨,盛年、卫惊蛰与农冰衣,随翠霞派一众门人由淡怒真人统率,离开函玉楼前往心斋池。

    盛年未见掌门真人,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向罗和问道:“罗师叔,淡一师伯怎没和我们一同前往?”

    罗和微笑道:“掌门师兄昨日留在了停仙水榭,一夜未归,想来会在心斋池与我们会合。”

    盛年轻“哦”一声,众人御风而行,须臾便到了思微峰。

    一至停仙水榭外,便有蓬莱仙山弟子上前接引。

    大伙儿动身的虽然颇早,可思微峰顶早已是热闹非凡,各路人马从四面八方络绎而至,相互问候寒暄。但众人的神色均是微妙,话题里,十句倒有八句,不离昨夜耿南天遇害之事。

    穿过停仙水榭,前面便是蓬莱仙山著名的胜景心斋池。池面上波平如静,紫光微澜,映射着晨曦里的万丈霞光,娇艳绚烂。

    更令人称奇的是,池水里生长出数百株状若荷花的奇异花卉,其叶如碧,覆盖水面。数百株花卉围绕心斋池罗列,显然是经过事先精心的设计安排。

    在圆伞一般的巨叶之上,粉红色的花朵盛开正艳,每片叶上均有六片花瓣,环绕中央明黄色的花心,朝外微微翘起伸展,就像一只只莲花玉手,托起云岚仙雾,清风晨露。

    花瓣之上,均已摆下一张张古朴精美的朱红色长桌,足以容纳数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落坐在这玉莲云台之上。

    农冰衣张大眼睛好奇观瞧,这才明白,仙会的会场不仅是设在云端水上,更是拥花而坐。

    她放眼望去,在正东方并排飘浮着三朵莲台,分属蓬莱仙山与灵空庵、天一阁。

    由此往右首,乃以天陆七大剑派为首的正道各门;转向左首则是魔教与三大魔宫,以及来自天南漠北的诸路魔道人物的席位。

    而在三大圣地莲台的对面,还列有数排形状较小的同种奇花,却是为那些素来独来独往、不归属任何一家门派的闲云野鹤之士所留。

    在心斋池正中央,一朵堪称花中之冠的六瓣奇花迎风怒绽,比之周围的莲台,仅叶盘便足足大出好几圈。花瓣更是超逾十数丈的方圆,上面却空空荡荡,想那就是今次蓬莱仙会切磋技艺的竞技场了。

    此刻晨雾未散,彩烟缭绕,水面上花香四溢,和风舒爽,让每一个人紧张整晚的心情都为之一松,这片刻间均沉醉在眼前的如画仙境中。

    农冰衣忽然兴奋的叫道:“我看到爷爷了,他和燃灯居士坐在一起!”说着朝西面的莲台上拼命挥手。

    农百草遥遥望见,枯干的脸上露出笑意。

    盛年心中可没农冰衣那么自在,他一面拉着卫惊蛰随在淡怒真人身后,朝自己的座位行去,一面飞速环顾全场,希望能找到丁原等人的踪影。

    在正道坐席上,云林禅寺、碧落剑派、越秀剑派等七大剑派中的耆宿弟子已经就座,太清宫的人马也正在入席。

    对面的魔道莲台上,魔教群雄在阿牛的率领下严阵以待,旁边忘情宫的楚望天、冰宫的凌云羽也都到了,连久未露面的任峥与他的部众也尽皆在座。

    盛年的目光无意中与凌云羽的眼神一触,对方的眼睛里,暴射出几乎不可察觉的一缕寒光,又迅速错开。

    再往西面瞧去,毕虎与桑土公等人兴高采烈的相互说笑,苏真一个人静静坐在位子里,双目微合似是养神,更似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可这一圈寻下来,还是没能见着丁原,这个家伙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又或出了意外根本没有赶来仙山?

    盛年在淡怒真人侧面的一片花瓣上坐下,卫惊蛰乖乖的侍立身后,不停东张西望。

    农冰衣老实不客气在盛年身边坐下,一扯他的衣袖伸手指道:“盛大哥快看,坐在仙山弟子之中,身穿藕色轻纱的那位道姑,便是蓬莱掌门云仙子。昨天我在水榭里还和她说过一句话呢!”

    盛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就见在蓬莱席间,有一位身穿藕色道袍的妇人正襟端坐,脸上意态悠闲,右手一柄拂尘抱在怀中。

    盛年目光移转,在灵空庵的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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