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良缘-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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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欢也入选了？”当看到秋无言身后的叶凌欢的时候，苏姚先问出口来，语气十分诧异，“她不是被高夫人还有怡亲王妃……”
“那你一定没有听说过皇上责令怡亲王妃来我朱玄馆道歉的事情了。”朱墨开口，跟笑面佛似地，看向叶凌欢，“叶小姐，肩头恢复如何？那日情势所逼，我们也没有办法，相信叶小姐可以理解，不会责备老夫吧？”
“那日朱先生所做，学生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会责备呢？”叶凌欢说道，带着微笑，“本来就是学生个人的事情，牵连到了朱玄馆，朱先生没有责备我，便是对我最好的了，学生怎么还敢有什么奢求？”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朱墨哈哈笑道，苏姚的脸色难看得很，但她也知道此事不敢多说了，便保持了沉默，丁木然还是面无表情，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不过他的目光倒是落在叶凌欢身上的。
“几人都到了，朱先生就说说情况吧。”秋无言开口提醒道，“快午时了，不能耽搁了大家回家用膳的时间。”
“对对。”朱墨连连点头，示意几人都坐下，这才开始说话，“第一，你们三人都被选为了配画插图的人。我想你们一定有疑问，不是说的一个，怎么就成了三个了，理由很简单，需要配诗词的从秋无言一人变成了十人。”
“十人？”苏姚诧异的道。
“不错，是十人。”朱墨点点头，“都算是岚华城中青年才俊里头有些声望的，诗词很不错。”
“十人的诗词，我们只有三人，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丁木然第一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十分独特，是一种略带沙哑的声线，和他平凡普通的外貌不一样，“毕竟若是要通过墨香阁的话，一定要竭尽全力的画吧。”
“我猜测，不是一人出一本诗词集。”叶凌欢也开口了，“应该是十人合作一本吧。一来，这样吸引人气，能有很多的人去抢购这个读本，二来，十人合出一本，会让诗词更加精细，质量也更高。”
沉默一阵，朱墨点头笑着说：“不错，叶小姐很聪明，十个人合出一本合集，是吧，是合集吧？秋先生？”
“是。”秋无言点点头，看了叶凌欢一眼，叶凌欢顿时心中了然，这个主意是青雪给秋无言出的，毕竟秋无言一个人出这个诗集会让人觉得太过出风头，也会平白招来很多嫉恨，如果十个人一起，那就不一样了。
“墨香阁说最近比较拮据，希望这个诗词合集能够吸引很多的人去购买。”朱墨笑着说，“合集这个问题上，秋先生可是出了很多主意的，而且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也通过了墨香阁。”
“这都是有人在背后给我出主意。”秋无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期间又看了叶凌欢一眼，叶凌欢了然点头，这么现代化的主意，当然是青雪想的了。不过两人在实现交流，在别人眼中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意思。
苏姚狠狠的瞪着两人，恨不得当场就把叶凌欢碎尸万段了似地，只是在场长辈众多，没好发作。
“那么我们具体什么时候为这些才俊的诗词配插画，诗词怎么挑选，怎么分配？”叶凌欢也没有理会苏姚的目光，开始问起朱墨这些问题来，这十五日她卧床养伤，倒是有些生疏了，“对插图有什么要求呢？是否一定都是水墨画？还有什么的标准算是过关？”
“这些要等无言和另外九位才俊商议之后才有定论。”朱墨笑着说，“具体的暂时都还没有安排出来，稍安勿躁，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会通知你们的，你们只需要保持自己的状态就好了。”
“是。”叶凌欢点头，也是现在才选出了人选来，他们是最不起眼的几个，自然没有话语权，都是听别人吩咐了，具体的规则还是要等着那十个人还有墨香阁商议才有定论，“对了，朱先生，听说是有奖励的，具体有什么奖励？这个……是否可以先透露一下？”
“哼，叶凌欢，能有这次机会，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你居然还想着奖励？”苏姚抓住机会，立刻开口讽刺，“你是不是想银子想疯了？听说最近你得到的赏赐不少了吧？”
“是啊，药材不少，苏小姐如果用得上，我完全可以分给你一些。”叶凌欢回敬道，“而且我认为这个配插画的事情，我既然付出了劳动，当然就应该有报仇，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不觉得有些好丢脸的。”
“你！”苏姚反驳不出来，满脸憋得通红，“你只想着报酬，就是侮辱了丹青之术这门艺术。”
“我不觉得我有侮辱啊，我不偷不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要说我侮辱？”叶凌欢反问，“你不想要奖励，只想要默默无闻的付出，贡献给丹青这门艺术，你完全可以放弃所有奖励，只作画，最好连名字也不要留下了，你以为如何？”
苏姚这一回彻底说不出话来，只狠狠的瞪着叶凌欢。
“好了，不要吵了，以后你们还要合作呢。”朱墨出声息事宁人，“至于你刚刚说的奖励，自然是有的，墨香阁会给出一定数额的银子，另外特别优秀的，将会有墨香阁收纳你们的画作，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多谢朱先生解释。”叶凌欢点点头。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你们都散吧。”朱墨挥挥手让大家离开，“无言留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和你商议呢。”　


、88、固魂

三场之后，为了避免和苏姚一起，叶凌欢留在了后面，苏姚趾高气昂的出去了，她才离开房间。不过丁木然也留在了后面，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
叶凌欢一向善解人意，而且她对丁木然也没有什么恶意，反倒是很敬佩他画画的功力，于是便笑着开口问道：“丁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确实有话要说。”丁木然挠挠头，表情有些不自然，可能与人交流对她来说是一个难题吧，“就是想问问那个……那日的画，莲花，是怎么……画出来的，实在让人惊叹。”
朱玄馆的选拔事情上，但是叶凌欢为了为自己的表现来个完美收关，同时也为了能够多挽回自己的清白一些，便花了莲花，用的是掺有她鲜血的画作，当时确实起到了十分惊艳的效果。
不过，这个问题叫叶凌欢怎么回答呢？说实话，到底也有一定的作弊嫌疑，她总不能说，我那个画画能力确实不到那个境界，多亏了我指头的血，你要不要也用来试试吗？
“只是心之所至吧。”叶凌欢只能如此回答，“你也看到了，在那种情况下，面对那么多即将误会我的人，我只能想到用笔画莲花自喻，整个心思都在那上面，心无旁骛，所以才会有那种效果吧。”
“心之所至……”丁木然若有所思的想着，低下了头，像是在钻心研究这个话题，整个人都在上面前去了。
“是的。”叶凌欢郑重的点头，“如果让我现在再画那个莲花，我一定画不出那个效果来的，人有时候在极限的情况下，反倒才会有惊世骇俗的创作，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唔。确实如此……”丁木然抬起头来看了看叶凌欢，眼睛也亮了亮，“所以，这说明了，我之前所画的画还不够，不够有魂，因为我还没有更加全心全意的倾注自己的心血。”
“呃……”叶凌欢看着一脸狂热的丁木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家伙一定是狂人吧。画画狂人，几乎等于走火入魔的境界。“其实你已经画得很好了。”
“不是，与你那副莲花图比起来，不够的。”丁木然摇摇头，接着又道，“你知道吗，你的那副画就像是将魂魄灌注进了魂魄。”
“丁公子，你这个行为太夸张了。”叶凌欢失笑道，她只是将指头的鲜血灌了进去而已，魂魄什么的。还是留在自己的身上比较好……慢着……魂魄？
指尖鲜血和心脉相连，神鬼传说之中，心脉和三魂七魄有关的，她的异能只适用于指尖的鲜血，若是用其他地方的血就没用。那时候和李承霖在废村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事情。
她一直没有想清楚到底是为什么。现在突然有点儿明白了，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阵冰凉，所以她的异能其实一直都是用她的命为堵住的？难怪会有副作用，难怪会早死。难怪需要依赖玉浊丹。
玉浊丹，也不知道青雪到底研究到了哪一步了，分析出了到底有什么药材构成，每一种又有什么作用。
叶凌欢沉思的时候，丁木然已经离开了，脸色还是十分兴奋，好像对叶凌欢的答案十分满意，并且打算好好研究。
“小姐，怎么这么久才出来？”青雪等候在后门，终于等到了叶凌欢出来，“四小姐用了马车，她说她不舒服，小姐，我们只能出门去租马车了。小姐，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事儿，我只是突然猜到了一个很坏的问题而已，我们先就近找一家酒馆什么的，可以吃东西休息的地方。”叶凌欢轻声道，“我想和你好好商量商量，也许事情比你我想象的都要严重呢，关于我的……本事。”
提到这个，青雪面色沉重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和叶凌欢进了离朱玄馆不远处的一家香满楼，要了一个雅间随意点了一些菜。
“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青雪轻声道，伸手就抓住了叶凌欢的手腕，开始诊脉，“唔，身体没有什么，不过好像你的心绪很不稳定。”
“是，我突然领悟到了一些可能性，但是却有更多的问题想不清楚。”叶凌欢说道，缩回了自己的手，“异能看上去用的是鲜血，但是好像……我觉得，实际消耗的是灵魂，魂魄之类的玩意儿。”
“什么……意思？”青雪一时之间不能理解。
“我也想得不是很清楚。”叶凌欢说道，如果是用的灵魂的话，她这个灵魂已经换了主人了，不再是正派的端木一族的灵魂，那怎么可能有异能呢，“你看过那些灵魂类的小说没有？比如……比如哈利波特，伏地魔就分裂了自己的灵魂，灵魂附着在日记本上，日记本有了生命。”
青雪看上去有些被吓到，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那只是一个比方，可能也不够贴切，我知道我说的可能是有些疯狂的，但是我想我让那些东西成了真的，单是血肯定是不够的，我试着用过别的地方的血，不行，只有指尖的鲜血才能成真。”叶凌欢继续道，“今天丁木然说我的画有魂，所以栩栩如生，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青雪还是没有说话，脸色很古怪。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叶凌欢有些泄气的道，用手揉了揉头发，“反正就是这个异能我不会再用了，我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只用用掉了的那些怎么补回来，结论就在你对玉浊丹的研究上。我说不清楚，你相信我就好了。”
“我没有不相信你。”青雪笑了笑，把一杯茶水推到了叶凌欢面前，示意她喝下去，“原本我想等我确认了之后再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你都说到这里了，那么我也索性将我对玉浊丹的最大发现告诉你吧。”
“嗯好。”叶凌欢点点头。
“秋无言找到了一位退隐多时的神医，这段时日，我都是跟着他在学习研究，结合我以前的中西医知识和现代的一些医学技巧。”青雪开始讲述，面色也有些沉了下来，“然后我们发现，玉浊丹所含有的成分药材里面，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传说中用来……固魂的。”
“固魂？”叶凌欢捏紧了拳头，心跳很快，这是不是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呢？这异能根本就是在玩儿命。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那位神医发生了很大的矛盾，我觉得固魂是无稽之谈，以讹传讹，所以才让人以为这些药物是固魂的，在我看来大多数都是清热明目的一些药材罢了。”青雪说道，“我甚至觉得这个说法太荒谬了，我都没办法告诉你，我不想对你说，我研究了这么久的东西，结果就是固魂而已。”
叶凌欢咬了咬嘴唇，若是换做以前，她也一定会嗤笑的，现在却不同了，她想了想，轻声道：“青雪，我们都是穿越的人……而且……都是魂穿。”
“是啊。”青雪失笑，“不过我二十八年的观念都和鬼神无关，人类死了就是死了，根本不会去想魂魄这种虚无的事物，我所研究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所以……”
“没想到。”叶凌欢摇摇头，“还以为只是一点儿鲜血而已，果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难怪上一次用过之后身体濒临崩溃会那么难受呢。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
她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见到夏寒，她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从他口中问出一些消息来的，不然一直这么困顿下去，她会疯掉的。
“还有，前几日我不是跟你说，我想确认一下听雨楼后的竹林吗？”青雪索性也就一起说了，“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去，我们都还没回到听雨楼，我想等着回去再看的。”
“那竹林……肯定有蹊跷。”叶凌欢很确定的道，忍了忍还是没有吐露出吐姜一族的事情，“我之前让青莲去问过，这个是青毛竹。”
“青毛竹？”青雪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原来真的是青毛竹啊，那位神医果然没有说错。”
“怎么了？”叶凌欢好奇的问道。
“青毛竹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一种气味清新的竹子罢了，算不得罕见的，在吐姜算不得罕见，在夏启国基本没有。”青雪轻声道，“不过与青毛竹半生的，有一种草，就是雪晴草，吸取青毛竹的养分，同时需要在月圆之夜以鲜血浇灌，作为成熟之引。”
电光火石之间，叶凌欢响起青莲曾说过的话，她撞见过她爹半夜用鸡血去浇灌青毛竹林里面的一种植物，所以……这种植物就是雪晴草，毫无疑问，陆秀诗养着的及时雪晴草，而夏寒徘徊在竹林，也是为了这个草吧。
“所以，这个雪晴草……”叶凌欢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了。
“只有吐姜端木一族才有种子，传说中极为强大的固魂之物，现在已经绝种。”青雪倒是还保持着冷静，“而雪晴草正是玉浊丹最主要的成分。”　


、89、洪武学

一个中午，基本青雪和叶凌欢都没有什么胃口，两人都在讨论着关于玉浊丹，关于异能的问题，现在有了指引方向，虽然有点儿玄妙，但是两人也都选择了相信。
现在叶凌欢心头最大的疑问就等着夏寒来解释了，原本去洪武学只是为了看一下叶尘予的学习状况，不过现在却由衷的希望能看到夏寒，她真的很迫切，这关系到她未来的生存。
下午未时初刻，在洪武学门口见到了约好的杨一虎，还有杨一虎的哥哥杨一鹏，这倒是让叶凌欢有些意外。
“叶小姐，是家母让我和虎儿一同前来的。”杨一鹏看出叶凌欢的诧异，便主动笑着解释，“郑重的给叶小姐道歉，朱玄馆的事情，实在是让叶小姐委屈了，家母自责得很。”
叶凌欢可以理解杨夫人怎么这么自责，因为从杨一虎的说法，在一定程度上，她是这个事情的联络人和发起人，她大约觉得若非她这么积极的撺掇这件事情，为好姐妹出气，可能叶凌欢就不会遭受到众人的议论。
不管怎么说，纵然和太子殿下还有端宁王都扯上了关系，对于叶凌欢这个人，大家并不认为她有多好的名声，甚至还有许多说辞是她水性杨花，去各处勾引勾搭人的。
“杨公子，也麻烦你转告杨夫人，我真的已经不介意了。”叶凌欢真诚的说，“我知道杨夫人是受人欺瞒，一时冲动之下的所作所为，再说杨夫人身为我的长辈，却如此给我表达歉意，我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也能体会和接受杨夫人的心意，所以。请杨夫人不再自责，也不要觉得歉疚了。”
“嗯，叶小姐如此通情达理，家母也就放心了。”杨一鹏点点头说，“那么，先去洪武学看看？虎儿原是该来这里学习的，不过他……性子执拗，愣是去了朱玄馆。”
“哥。说多少次了，我真不喜欢打打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