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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乱世芳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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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数了十块银元交给他。

“你回去好好想想,若真想出息做出点儿事来,拿这张条子到环龙桥卢公馆找梁叔。”乔霏拿出纸笔写了一张条子给他。

这年轻人顿时傻住了,这是什么意思,这家小姐非但没找他麻烦,还给了他钱,更打算抬举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时候算命的说他命中会遇贵人,却没想到是这么遇法,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可是世上竟有这么好的事?

他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人家小姐已经坐上车扬长而去了。

“霏小姐,何必对那个小瘪三那么客气?那种货色老梁我一脚就能把他踹死,”梁炳一面开车一面气恨道,他搞不懂为什么明明知道对方是讹钱她还要给他钱,竟然还想让他引荐那个混小子,只是他对乔霏一直都是又爱又敬,这些小事自然会顺着她,但是难免也有几句嘀咕。

“梁叔,你不觉得那个小哥身上的气质和寻常的泼皮无赖不同吗?”。乔霏笑问。

不觉得,梁炳在心里小声说,丝毫不觉得那小瘪三身上有什么独特的气质,可碍于她的面子不好说出口。

“我与梁叔打个赌如何?”乔霏知道他不会服气便笑道,“我赌十日之内刚才那人定会来找梁叔。”

“他要敢来,看我不把他揍得满地找牙。”梁炳龇着牙做凶恶状,心里却不以为然,他也是在上海滩混过的人,自然知道那种小瘪三既然讹了钱,知道他们来头大,今后躲着他们都来不及,哪里敢主动找上门来。

乔霏丝毫不惧反倒哈哈大笑起来,“梁叔,他要真来了,你可不许打他,反倒要多多提携他才是。”

“为什么?”

“因为我和梁叔打赌了呀,若是我赌着了梁叔可得把他荐去刘祥福的刘公馆做事,我若是输了,便包了梁叔一年的酒钱,如何?”

梁炳也失笑,对赌的内容不甚在意,却好奇乔霏对那小混混的上心,“我的好小姐,怎么就对那个小瘪三如此看重。”

“梁叔日后就知道了,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乔霏颇有深意地笑笑。

谁都不会想到这个衣衫褴褛的市井无赖会是若干年后上海滩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个任务,他从一个小瘪三混进千里洋场,成为上海最大的黑帮帮主;他看上去文质彬彬,一副书生气,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但又有着鲜明的爱国心和狭义心肠;他狡猾、奸诈,却又很讲义气;他出身贫民窟却又成为涉足各行各业的财富大亨;他出身,却又游刃于商界、政界。

这样一个人物,怎么能不让她见猎心喜?

这个人性格中最鲜明的特点便是讲义气,凡是他的朋友,特别是患难贫贱之交,他无不掏心掏肺,这也是她最看重他的一点,施恩么自然是要图报的。

她不禁暗自庆幸起来,若不是因为这个年代已经有了照相机,若不是他留了不少相片给后世,怕是她还真无法一眼就认出这个传说中的猛人,这人也是极小心谨慎的,连名字都不敢留一个,若是今日与他失之交臂,真不知道将来要有多扼腕叹息。

梁炳微微一震,他虽是个粗人,却也能听懂大概的意思,莫非刚才那个年轻人将来真是个大人物?他们家小姐小小年纪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究竟是小姑娘家的瞎胡闹,还是她真有识人之明?梁炳心里起了好奇之意,便对乔霏说的话认真起来。

“好,老梁我便和霏小姐赌上这么一赌。”

话说这方大凯十四岁便离开无依无靠的家,来到上海滩,在一间米铺做学徒,没几天偷钱去赌博,被老板赶了出来,衣食无着,就在街上流浪,四处打些零工,晚上无处落脚,就同一些叫花子睡在小客栈的鸽子笼里,有时也混在大街桥下过一夜。

可这方大凯穷归穷,但有一副侠义心肠,在穷兄弟堆里颇有点儿名气,身边有几文钱时喜欢布施给这伙瘪三,当自己没钱时也毫不客气地敲敲瘪三们的竹杠。

十里洋场本就是个花花世界,方大凯每次看到那些财佬们汽车进汽车出,西装革履,不但有财有势,而且妻妾成群,他不禁牙根恨恨,心中痒痒,白日里做梦都想过过那种天堂的生活,可在着光怪陆离,诡谲欺诈的复杂环境中,既没有请客置酒的本钱,又缺乏实力派人物做靠山,要想混出头谈何容易,他到上海滩晃荡了近五年依然是个潦倒落魄的穷光蛋。

方大凯与小瘪三们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但他是个有心计的人,常常出些坏主意教唆小瘪三们混饭吃。

第三十五章 方大凯其人

法租界和公共租界交界一带的乞丐、流氓数不胜数,而那些打扮得妖形怪状的风骚女子挤在人群里拉客的也不算少。

在上海滩里各行各业都分了三六九等,不管是赌场舞厅连以出卖自己为生的女子都有档次的区别,这方大凯从小因父母早逝没人管,早就试过男女之事,除了赌博最大的爱好便是拈花惹草。

但他只是一个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瘪三,就是最下等的烟花间都消费不起。

不过他生的眉清目秀,又有股聪明伶俐的劲儿,在这一带也是小有名气的混混头子,为人讲义气,一日便有一个胭脂花粉涂得血红的中年女子寻了过来。

这女子名叫阿桂,人称桂姐,经营了一间最低级的烟花间,专在码头、街面上拉客为生,来往的客人以地痞流氓居多,正缺个打杂的,方大凯来到这儿之后,便拉拉皮条,为客人跑跑腿买烟什么的。

烟花间里三教九流都有,方大凯浪迹于这种场所,很快就与一帮更高级一些的流氓恶棍混得烂熟,也亏得他聪明,鬼主意多,除了打杂之外一得了空闲就在外敲诈索要,赚得了不少赌资酒钱。

也是他近来倒了霉,一次在客栈里敲诈竟惹上了个人物,累得他进了几天局子,受了不少皮肉之苦才被放了出来。

这一出来桂姐的烟花间也毫不留情地把他赶了出去,他心灰意冷好不气恼地躲了几天,到底是血气方刚,流氓成性,怎么也耐不住出了门,到街上找些事情做,不过他这样的人,哪有正经生意要他帮忙,寻了几日都寻不着工,索性专心做起了敲诈的小瘪三,可今日虽诈到了十块钱,可他这心里却觉得太过古怪,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在家闷了几天,索性也不想这些烦心事,叫了几个兄弟喝酒赌些小钱,不知不觉便把十块钱花个精光,此时又想起那日在街上偶遇的那位小姐和车夫,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可又总是隐隐约约觉得不妥当,索性拢着袖子满大街瞎逛起来。

“大凯,想什么呢?莫不是刚发了财?”

浑浑噩噩的他被人猛然叫住,这才反应过来,只见眼前这个黄黄瘦瘦,一脸沧桑的老头子正是他在烟花间里见过面的赌摊老板陈月生,连忙上前,双手一拱,笑盈盈地招呼道,“陈老板好!”

“好久不见你,怎么这么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可是发了大财吧?”

“哪里,哪里?”方大凯连连摇头,满脸苦笑,“前阵子犯了事,这才刚出来,也没个正当营生可做。”

“年轻人切不可心灰意冷,今后有的是发财机会。”陈月生笑吟吟地安慰他。

“陈老板可知道当年上海滩四大金刚可有个姓梁的?后来听说金盆洗手了……”方大凯想到这一茬突然问道。

陈月生是个老江湖,在上海滩混迹多年,鲜有他不知道的掌故,当下就瞪大双眼,“你说的莫非是四大金刚之首梁炳?你是何时招惹上这样厉害的人物?”

“惭愧惭愧。”方大凯直言不讳,把他如何碰瓷敲竹杠,结果吃了瘪的事详细诉说了一遍。

陈月生啧啧赞叹,“大凯,你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梁炳早就退出江湖很久了,听说是参加了**党,但毕竟江湖余威还在,咱们的刘老板和他可是拜过把子的兄弟,若他真肯提携你,你还愁发不了财?”

“但毕竟今日有了过节……”方大凯总担心梁炳心里有了芥蒂,未必会真心提携他,借机痛打他一顿倒是有可能。

“你想想看,梁炳当初何等威风的人物如今只是一个车夫而已,坐在他车上的那位小姐身份地位该是何等的高贵,说不定便是卢公馆的小姐,人家小姐看中你发话了,你还担心梁炳做什么?”陈月生摇头笑道,真是当局者迷,对方大凯这个年轻人他是真起了爱才之心,小小年纪就强悍精明,敢作敢为,今日指点他今后说不定还会有福报哩,也不藏私,便细细和他说来,“大凯,你在上海滩瞎混是成不了气候的,首先就得拜老头子,找靠山。有事,不要说师兄弟可以帮帮忙,就是闹出点大漏子,有势力的老头子哪个不是上通天,下通地的角色,到那时,闲话一句不就遮掩过去了?”

方大凯这才恍然大悟,在上海滩,只要有势力,干什么都发财,不形成自己强大的势力发了财也保不住。

被陈月生一说方大凯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也不管那梁炳会不会借机痛打他了,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环龙桥去寻那卢公馆的梁炳,若是真能换来个机缘,便是给他打一顿也是值当的。

辞了陈月生,方大凯这一路走一路也渐渐冷静下来,那梁炳既是那等威风人物,又是刘大亨的师兄,为何如今却甘为人下,做一个貌不起眼的车夫?

是这梁炳太弱还是那位小姐家的势力太强横?陈月生说是卢公馆,莫非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党头子卢林,那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若是真能攀上他……

一路随意揣测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卢公馆门口,见到这独门独栋的西式小楼,他愈发迟疑起来。

“你是做什么的?”见一副泼皮无赖模样的方大凯探头探脑的样子,门房立刻出来呵斥。

莫看这门房老头儿蔫了吧唧的样子,可眼中隐隐的精光和走路时不经意流露出的矫健,很明显是个练家子。

看得方大凯隐隐心惊,这卢公馆好大的来头,随便一个车夫、门房都不是普通人物,心里对当日的冒犯又是悔恨又是庆幸,自己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冒犯了那么尊贵的小姐,可若不是无意冒犯了那位小姐,又怎会有如此机缘?

这一带是极有身份的人居住的富人区,像他这样的小瘪三根本没有太多的机会在这里转悠,饶是他平日也是个硬脖子,此时被这门房一呵斥却是有些气虚腿软。

第三十六章 喝小酒

方大凯不敢小觑门房,当下拉了拉邋遢的衣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递上乔霏给他的纸条,“前几日在路上偶遇贵府小姐,她让我上这儿找位梁爷。”

门房将信将疑地接过字条,的确是乔霏的字迹,写明了让他通传梁炳。

“这时候老梁正巧出去了,你就在这里候着吧。”门房让了让身子,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正在此时,门口有辆小车“叭叭”鸣了两声喇叭。

“算你小子走运,老梁刚接霏小姐下学回来。”门房咳嗽了两声笑道。

“梁叔,我赌赢了吧。”甫一下车的乔霏见到方大凯立刻得意地回头对梁炳笑道。

“才过去六日,这小子就找上门来了,果然是霏小姐赢了。”梁炳宽厚一笑。

这个有些古灵精怪小姐没半点架子,在整座宅子里都极得人心,尤其是他们这些江湖出身的老人,无论再怎么收敛,身上难免带了一丝粗豪之气,乔家毕竟是大户人家,星月双姝身上那股世家小姐的气质太重,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对他们的江湖习气却是不喜的,故而在她们面前他们特别拘谨,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这全家上下他们心中敬服的也就只有卢林一个人,否则他们也不会抛下自己的江湖,心甘情愿地跟随他了,卢先生待人宽厚,就算是对他们这些粗人也视如朋友兄弟,他们自然愿意为之肝脑涂地,若换做其他人便两说了。

而自从乔霏来了之后,他们一向被压抑得有些刻板的脸上开始渐渐有了笑容。

小姑娘似乎天生就极其讨喜,不到两天便记下了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仆佣的名字和背景,从门房到园丁再到厨工和洒扫仆妇,遇见的每一个人她都会停下来闲聊上几乎,嘘寒问暖一番,没有半点架子,哪家腿脚不好,哪家娶媳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倒像个家里贴心的女儿,让人心里很难不熨帖。

任何人内心都渴望着被尊重关心,每次出门若在街上遇到什么有趣儿的东西,她总会停下来买上一堆,回去分给众人,虽然都是些小玩意儿,却能让人开心上好一阵。

乔霏“咯咯”地笑了起来,显然心情极好,“虽然梁叔输了,可这一年的酒钱还是包在我身上了。”

“那敢情好。”梁炳知道她一向豪爽侠气,便也不推辞。

“就当作收他为徒的敬师红包好了。”乔霏嘻嘻笑道。

“咦,上次只说荐他到刘公馆做事,怎么变成收他为徒了?”梁炳不由得觉得好笑。

“若是我们梁叔的徒儿去刘公馆做事岂不是高人一筹?也好让人刮目相看。”

梁炳摇摇头,“我的好小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你说这刘祥福是对自己的徒弟更看重一些,还是对我的徒弟更看重一些,两相比较,他更信任谁?”

乔霏恍然大悟,自己险些好心办了坏事,立刻正色向梁炳行了个礼,“多谢梁叔提醒,乔霏方才确是思虑不周。”

“那倒使不得。”梁炳摆摆手,“这江湖之中自有一番规矩,我梁炳既然已经金盆洗手了,便是不能再收徒弟的了,不过当年的情分却是还在,荐他去刘公馆做事只是小事一桩,但他今后如何却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方大凯小心观察着,这梁爷嘴上虽说使不得,脸上却是坦然自若,和这小姐看起来不似主仆,倒似爷孙。

“你叫什么名字?”梁炳轻轻喝问道,却让方大凯不禁打了个机灵,肃容敛眉。

“小姓方,名大凯,。大小的大,凯旋的凯。”他憋足了劲儿,一开口便声清气朗,语惊四座,与之前那无赖模样完全不同。

“呵,有点意思。”在一边拢袖看着的门房首先点头赞道,乔霏却眸光微闪,充满了兴味。

梁炳撇撇嘴,挑剔地看着他,“若不是我们乔五小姐慈悲,你也不会有这番机缘,明日带你去刘公馆,回去换身精神点儿的衣服。”

“今晚姑姑和姑父都不在家,不如我们就在江伯这里喝点小酒?大凯,你也留下来喝两盅,暖和暖和。”乔霏笑道。

“那也使得。”梁炳点头。

乔霏向来没有架子,先生太太不在的时候,常和他们同桌吃饭,在这门房喝点小酒也不是第一次了,有时他们喝得兴起,赌些小钱,她也饶有兴致地一边看着,自己却从不赌牌。

方大凯却瞪大了眼睛,没听说哪家小姐和门房车夫一起喝酒的,这三人真是古怪至极!

与他想的不同,这豪富之家喝小酒也不过是炒几个家常小菜,温两壶黄酒,自饮自酌地说些闲话,两个老头喝到脸红,便嘻嘻哈哈地猜起了拳,乔霏坐在一边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困了,便起身告辞。

临走时却将方大凯喊到门外。

“大凯,这里是五十块银元,你进刘公馆之后弟兄之间难免有些应酬,你留在身边应急。”乔霏递给他五十块钱。

“乔五小姐,这钱我不能要!”方大凯惊呆了,迟迟不敢伸手接过,他和乔霏素昧平生,之前唯一一次接触便冲撞了她,她不但丝毫不加以怪罪,反倒慷慨地介绍他到刘公馆做事,还大大方方地给了他这么多钱,让他简直是受宠若惊到有些惶恐了,这天下掉下的馅饼也太大了!

“你收着就是,”乔霏不容拒绝地将钱塞到他手中,“到刘公馆后你事事留神,认真做事,嫖赌两项,暂时不要沾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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