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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姬本无良-第8章

小说: 姬本无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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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造成此事的原因也有了风传,据说是周公子器有意送还一些绍地的人质罪民归绍,只是最后名单还没有确定。
绵姜听到这个风传时,心里凝重的想着:果然,离梁的事,这一世,被提前了!
同时,绵姜心里也反复的思量着一件事:那就是趁着如今的混乱,在父璀离开梁城前,将母亲和兄长弄出梁城去!
此时距离父亲离开梁城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又正是混乱之际,时机最好不过,离开的办法也很简单,而且绵姜在半个月前见那几名死士时就已经安排好了:
绵姜让那八名死士中的一人出城,扮成富商,当掉她从城主府得到的古玉换到大笔的钱财,然后再让他以富商客的身份回归梁城。如今城中都是人奴贩子,又到处的偷人捉人去卖给人奴贩子换银钱。那么这个扮成富商的死士只要对人奴贩子说他看中了阿曦和辛武,并且以手上古玉换就的钱财相购买,那么人奴贩子就会将阿曦和辛武弄出城,再转手给死士假扮的富商!
而实际上,阿曦和辛武是在了绵姜的手上!计策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的!如今的问题是,要怎么跟父璀、母阿曦还有辛武说清楚这件事!
毕竟死士的事,绵姜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

第012节:昂昂丈夫

因着外头混乱,绵姜和母亲阿曦就索性的都呆在了家中不再外出,就连辛武也留了下来保护家人,只父亲璀一人去井田里挣石米口粮。有那么几回,竟真有几个人欲闯进屋来,被辛武连打带吓的,给赶跑了去。
“想不到,竟是乱成这样了!”辛武皱着浓眉,手里捏着棍子,看着第三波为他赶走之人的背影,叹息一声,自语道。然后进屋去,准备好生安慰母亲和妹妹。
屋中,母亲也好,绵姜也好,都在那,一人编制草鞋一人编制草帘,两人言笑轻语,丝毫不见慌乱。
这便是我母我妹啊!辛苦心里很是骄傲,原本的安慰之言,也就说不出口了,改成了一句抱怨,“出此等事,丢的虽说是绍国人的脸,可梁地平民亦是受害,这周梁城主,却也不管辖一二!真真是……”
母亲阿曦手里的动作不停,看了眼辛武,摇头道,“阿武可记住你父亲昨夜的话。你可有深思过此事?”
“然!”辛武一脸的信心,“父亲嘱我行事要以一思三,左右算计。我正是因依照父亲的叮嘱思量后,才说出此话。”
“若我儿是梁城主,当如何呢?”母阿曦笑着问辛武。
“明名定,增巡逻,保我民!”辛武立即道,他的意思是,直接确定归绍的名单,若还有是非,则增加巡逻兵力,保护自己的子民。这些话,辛武是真的想了很久的,所以说出的语气,无不自信骄傲。
“那是我儿心善,可这周梁之主,却非心善之人。我儿说言之‘民’,在他们眼中,无非蝼蚁,我等虽然低贱,但到底还是绍国人质,而梁之民,却是他们在所有物。其自身之物,安好或破碎,自然不过是其一个心念头!”母阿曦一介女奴能为璀所接受,自然也是因为她有见识。
辛武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反驳出来,只有些羞愧的垂了头。母亲阿曦也不愿打击了儿子的积极性,便鼓励引导的道,“我儿只要将自己当成周梁之主,再来思索当下发生的事,我儿必能明悟的!”
绵姜也笑着鼓励性的看看兄辛武,而辛武的困惑,绵姜其实不用想就明白了。正如母亲说的,蝼蚁之民的死活,当权者哪里会关心,且美貌女子也好,金子宝贝也好,到最后还不是送到当权者的手上,那些人的乱,成就的是当权者的利益,那些当权获利之人,又如何会管会顾?
辛武虽然不及绵姜聪慧,但在母阿曦的引导也,终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明白这个道理后的他,神色有些难过。默默的握紧了手里的棍子,守到门外去了。
“你大兄他,似你父!勇武非常,却不是擅谋。”母阿曦轻叹一声,道。
入夜的时候,父亲璀劳累了一天归来了,一家人已经置好了吃食,就在等待着父璀,当然,绵姜还决定,今晚上将自己的计划包括死士的事情,全部跟家人说清楚,但是当父璀回来时,却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带着斗笠之人。
看不清其容貌,但他身量伟岸高长,十足的丈夫风仪,应是男子不疑。“硕人俣俣!”绵姜一眼睛看到此人,想到的是此一句。这人一进门,似乎也朝绵姜打量了一眼。
“你们先进去!”父璀的神色很是严肃,他一进门就扫了家人一眼,然后说出这么一句。
绵姜他们都知道父璀的性格,所以父璀一开口,大家就都立刻的避进了屋中。只绵姜忍不住站起身,揭起窗边上的草帘一角,边带着好奇偷偷向外看,边问身边的辛武,“阿兄,你猜那郎君是谁?”
还不等辛武说话,绵姜就全神贯注的看向了外头。却见男子伸手,将自己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
绵姜在这一瞬,双眸一亮!
夜色昏昏,弯月淡淡,将世间一切,都照的朦胧。然男子的容颜一现,给绵姜一种错觉,似乎一下,黑暗尽去,惟灼灼亮色,占其全眸。
银月下,男子发凌散至肩,着剑客穿的普通窄袖长衣,然其身无半分剑客戾气俗气,反是隐约的流露出一股风流肆意。
离身上,也有这样一股风流肆意。离的风流肆意,给绵姜的感觉是柔和的、是带着些懒散意的,偶而也有些阴沉冷意。眼前的男子跟离身上的风流肆意完全不同,男子的风流肆意,给绵姜的感觉,是昂昂丈夫的硬郎,是隐而不发的霸气,是信自己能掌控一切的自信。
而他的容颜,也是身为丈夫应有的冷硬玉质的阳刚俊美,而非雌雄难辨的阴郁柔美。
绵姜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起来,耳朵、脸上,都烧起一层热。
这样的昂昂如山,巍峨如山的丈夫,这样龙章凤姿,硬朗自信的郎君,正是绵姜梦里想依靠的夫主。
心动,情,亦有动!
“好一个如神一般的丈夫!”兄辛武也凑上前来,衷心的赞美道,他也看出了妹妹眼中的那份情动柔意,就心存打趣,辛武笑道,“阿绵可是想嫁这样的丈夫啊!?”
绵姜略显害羞的点了点头,小女儿态尽显,这并不是装的,而是在家人面前的真实。
“如此丈夫,怕是已有妻室了呢!”辛武故意打击她,叹息道。
绵姜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她嘴上轻快的道,“世间翘楚,几人无妻?不过门第相配,利益相逐。翘楚何其少,美姬何其多。若因其有妻有姬而弃,世间,阿绵怕是难有良人呢!若真为翘楚,自然当用尽手段算计,取之争之!”
这话,绵姜也只是嘴上说的轻快。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兄辛武并不知道绵姜的真实心思,她听了绵姜的话后,到是严肃神色,以兄长之仪,教训道,“阿绵,以色事人,终不长久。而以阴谋手段谋一君之宠,更难长久。”
见绵姜的神色似并在意,辛武的神色更是严肃了。辛武伸手转过绵姜的头,对着她的双眸,十分认真的道,“世间美姬处子,君子多只取其美貌,世间贵女,君子多只取其家族背景。越为世间翘楚,利字越是摆在最前。阿绵,若为良人,当争之取之,若只因其尊其贵,不若自由自在,闲散一生!”
绵姜的心微微一叹,兄的话,她只苟同前大半,后面的“自由自在,闲散一生”,在绵姜看来,却是太过不现实。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若只是低贱的身份,若只甘低践的身份,哪里来的自由自在?哪里来的闲散一生?
绵姜知道,兄被父教的极好,但在思想上受父的熏陶也很大,要想跟他辩,是无任何意义的,于是就带出一副受教明事的样子,极郑重的点了点头,“阿绵记下了!”
此时,院中男子取下斗笠后,轻轻的对着璀说了句什么后,璀看向男子的眼神,立时的变的恭敬,他更是却是对着男子郑重一揖。
男子反手在后,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受了璀的礼。
这一幕,被绵姜和辛武看在眼中,兄妹俩相对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是的,父亲是如何的性子,绵姜和辛武都是知道的,父亲能这般恭敬的礼拜一人,当真是没有的,就是这些年,无奈强迫下要拜梁城主,父的脊背,哪里这般弯曲恭顺过?
他是谁?这个问题,再一次的在绵姜心里浮现。
而此刻,璀与男子正交谈着。
“……周绍一旦交战,无论谁胜谁败,都将有人质送归绍地,璀将军替代伯勤来此,又是我绍地禹氏子嗣,必然会有其中一席名额。但是将军可又想过,你一走,你的妻,你的子女会如何?”
璀当然知道,他一走,阿曦、阿武和阿绵,就会真正的彻底的沦为奴隶,牛马无如,从此后再无翻身机会。
想当年,他心甘情愿的被当家夫人禹金氏算计来梁,是为了保下自己的生母,只可惜,生母最后还是未能病愈。如今他一心一意的想要维护的,就是这里的家人。这几年,他也想过法子送消息去过绍地禹金氏那里,他威胁她,如果不想法子将他的妻子和孩子也一起带回绍地,那么以庶代嫡的事,他就会站出来让世人皆知。
禹金氏送来消息说,会在他离梁城时也安排好他的妻子孩子的出路的。虽然知道禹金氏不可信,但璀觉得主动权在自己这边,禹金氏不会不安排的。而且在绍地,璀也是有自己的人手安排着的。他是不精通算计,但他不是傻子,也不是完全不晓得谋略。所以男子此刻的话,璀也没有什么在意。
男子见璀没有在意,继续道,“将军莫真以为,能带妻儿,平安归绍?首先,将军自己恐怕就不能活着回到绍地。”在璀的皱眉中,男子磁沉的声音继续着,“以将军之能,他们,岂能容你回去?伯勤本就不如你,如今禹金氏已将进挂养到她的名下,那么你也就是禹氏的嫡子,完全有资格成为家主继承人。你要是回去,伯勤怎么办?”
“璀将军,恐怕,你和你的家人,最后,都活不了!”

第013节:吾家有女

璀的神色没有什么显着的变化,但他的心绪却是凝重起来。本家的情况如何,自己的存在会是谁的威胁,璀何尝不清楚。尤其是璀生母与当家夫人之间的那层关系被族里几人知晓后,他璀的存在,就更成了当家夫人的眼中钉。“将军且听我言后,再下决定。只要将军点头,你及你的家人,我,定赴尽全力相保!”男子谦逊有礼的道。
璀见男子态度恭敬,又放出此言,心下思量片刻后,他终是道,“恭听!”
“失礼了!”男子这般一句后,近步上前,在璀的近旁,细而轻的说了起来。他说了好一会,而在他说完,脚步退后一步时,璀的神色已经完全的于之前不同了。
却见璀撩起麻衣袍摆,对着男子,跪膝,行大礼。男子当仁不让的受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这一幕更是让绵姜兄妹目瞪口呆。
而此时,却见父璀转身,开口却是声声唤绵姜。
绵姜看了眼辛武,边答应着,边向父与那男子方向走。随着这般接近,她的心,跳的欢跃,压也压不住。
在近到父璀的身后侧时,绵姜听到父这般道,“公子,我有一女,年方十四,姿色鄙陋,然性聪慧。璀欲献其为公子妇,公子,可愿收之!?”说罢,璀又微微侧头,看着绵姜道,“阿绵,抬起头来令公子见!“
啊!绵姜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他要将她献给眼前人为妇!眼前人为公子!父偏又谎说她颜色鄙陋!这这这,她是心悦此君子,然,真为他妇,真为他妇,……绵姜心里,实又不愿。
但绵姜面上沉静,她应父命,上前,抬头,并在男子开口前,自先开口道,“绵姜只愿为正妻,若郎君不能许我正妻为,那么,不无需应许我阿爹之言!”
璀看了眼女儿,到是没有开口说什么,这让绵姜心下一松,猜父亲也不是真心要将自己献给此人。可以父亲的为人,他这般向眼前人唐突的许女,却又不是真心实意,又是为何?
男子的沉如星海的目光,看向了绵姜。因为距离的近,他刚阳如玉石雕刻来的英武容貌就越是清晰的进入到了绵姜的眸中,无论是眉还是眼,无论是鼻还是唇,无一不是精致到极点,俊美到极点。这个丈夫,是绵姜迄今为止见过的最迷人的丈夫。这迷人不是他的英武,而是他雄性的魅力!
因着绵姜坦然直接的与他对视着,故而,她也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表情,他看到容貌丑陋的她时,没有失望和轻慢,没有嘲讽和厌恶;有的,是欢喜。是的,他在看到她绵姜后,嘴角向上勾起,眼眸一亮,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看到颜色鄙陋的她,是欢喜的!真的?装的?绵姜心里猜道,而越是看着这男子,她越是觉得,他,似乎,有些,眼熟。但明明白白的,她是初次见他!
“将军应当知晓,我的正妻,连我自己也无法定下!”男子转看向璀,声音里带着无奈意,“我能许贵女为夫人,尊之敬之!一生相维护!”
“璀唐突了!阿绵,你且退下!”璀也带着遗憾的口吻,道。
绵姜高高浮起的心,被父这一句又重重的落了底。她也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滋味是哪般的,似是空落了,似是松了口气。似是欢喜终是未成他之妇,似是又难过终是未成他之妇。
她带着怅然,回到了屋中。而璀则是将男子,恭敬的送出了门去。
璀送走那男子,进到屋中时就对上绵姜那双带着询问意的双眼。璀一边朝妻阿曦的床塌进,一边叹息道,“他是谁我暂不能说,以后你们会知道的。但此人善谋能断,更贵在胸怀坦荡,未曾因想得我助力,而空许承诺,到是能托付终身的良人。后来,我是真心的想把阿绵你嫁他为妇的,可惜可惜,阿绵你何以不愿!?”
绵姜这下明白了,父是在用自己试探那个男子。只是后来似乎从试探变成了真心,如果不是绵姜一靠口要当正妻,而那男子却是许不了这个位置,父璀怕就真的把绵姜许给那个男子了。
兄辛武也明白过来后,立刻不满意的道,“父如何能以阿绵为诱饵,若是他应下了,那他就是作伪只人,阿绵她岂非是要嫁那等人!”
绵姜到是不担心,她在想明白父亲的用意后,也很快的明白,即便那人答应下来,也不足为虑。她拉拉兄辛武的袖子,摇头笑道,“阿兄,不是的呢,若那位言行甚伪,其许之诺,又何需何足信!父亲已经强调了我之容貌在先,那人性若恶劣,他出口的话也就是敷衍我们的,他的敷衍,吹散如风,到最后肯定是不会挂记我的!”
辛武了然,忙的起身向父璀赔礼。璀看着辛武神色严厉,道,“阿武谨记,遇事,需审思审行!你是儿郎君子,凡事不可只求表面之谋,而需要行一思三,左右算计。前后退路,都需了然在胸!”
“儿谨记!谢父教诲!”辛武对着父璀又是一礼。璀看似神色无恙,然心里却是叹息,这一双儿女,儿擅武道,女擅谋算。璀是更愿意反之,儿善谋,女可武,女可在儿庇护下嚣张行事。他璀用了很多年方明白,这个世道,阴谋算计,比武勇,更为重要。
两勇相逢,智者胜啊!
就在绵姜一家人谈话时,院外不远处被黑衣人纠缠的离快速的追向被璀送走的那名男子。离本是来找绵姜的,他才在一树上停住,就自其上空,有一股威胁陡然降临。离凭经验,躲过了危机,定睛后发现,竟是一黑衣人提着剑对付他,且招招取其命。
离不得不专心的对付这个黑衣人,而在过招中,离渐渐发现,黑衣人的目的,不过是要引他离开绵姜所在的院落。察觉黑衣人目的后的他便不在纠缠黑衣人,而是转身去向绵姜所在的院落。
正好,离看到,一名男子从院门处由璀送出来。可惜,月色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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