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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倚望寒江-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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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无意,却是比有意更是伤人,景故渊轻叹,右手执筷夹了菜放进皇帝碗中。皇帝目光带着些许沧桑,昨日之日留不得却也忘不了,“过去你母妃也给朕夹过菜。”

景故渊毕竟对亲母没有太深的感情,只幽幽道,“是孩儿没有福气。”

皇帝感慨道,“你母妃若是还在,一家三口倒也能其乐融融。只是她去得早,不是你没有福气,是朕没那福气,要做帝王,注定是要称孤道寡。”

景故渊安慰道,“父皇是真龙天子福气深厚,大哥三哥他们陆续都会为皇室开枝散叶。父皇儿孙满堂又怎么会有称孤道寡一说,母妃在天之灵,一定也不想看到父皇这样郁郁寡欢。”

皇帝听了这才转笑,“其他人先不说,朕现在最想抱到你的孩子。仿若昨日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一眨眼你也要做父亲了。”景故渊柔柔一笑,皇帝又道,“一会吃过后和朕下盘棋吧。”

景故渊往窗往望了望,走廊檐上挂着的琉璃灯照亮了打斜着絮絮而下的飞雪,风雪渐渐大了,这时候也不适宜离开。只是他知道皇帝登基以来,即便是身子不适,也会硬撑着去上朝,绝没有因私事耽误过。

张敬弯腰提醒,“皇上,寅时还要上朝,您还要回宫休息。”

皇帝皱眉,烦忧起了政事,“五更之前赶会去就行了,上朝议的也是西北那边连日大雪,百姓受灾的事。那群大臣平日拿着粮饷,就会对朕歌功颂德,一旦出事,连一个能用的提议也想不出来。只会在朝堂上模棱两可的说些无关要紧的话。”

景故渊怜悯道,“可是开州?孩儿记得开州地处偏远,当地百姓主要以畜牧为生,连日大雪若是掩盖了草场,只怕牲畜要饿死,百姓也损失惨重。”

皇帝夸赞道,“难得你不理政事却也是料事如神,正是开州,今日陆名梵正是进宫和我商议这事才会这样晚才出宫。”皇帝揉了揉额头,颇为伤神,“本该是立马派官员去赈济,否则拖得越久越容易生乱,只是前一阵水患已经从国库先拨了一笔银子……”

皇帝细嚼慢咽却已经是食不知味,头疼要从哪里生出银子。眉心处有一道深深的凹陷是常年忧思国事所致,做皇帝不易,做个好皇帝更是要废寝忘食。

景故渊叫来总管,吩咐道,“你去把库中存放的衣物钱粮点算,明日运进宫中吧。”

皇帝知晓了他的心意,道,“这都是朕给赏赐给你的孩儿的,如今怎么能又收回。”

景故渊笑道,“这孩子还有好几个月才出世,何况也用不了那么多的东西,不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何况我的所有都是父皇赏的,我日日留在府邸安闲度日不能为父皇分担国事,至少让我尽尽心意吧。”

景故渊要捐钱银,她倒是也无所谓,只是——“就怕把王府库里的东西都捐了还是杯水车薪,既是国家大事,当然要朝廷上上下下要同舟共济,你捐了,朝中的官员也应该要捐才对。是不是——”

拖着尾音问着景麒,孩子哪里晓得国家大事,只会天真的笑了点头应和她,奶声奶气的道了是。

景故渊柔声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呢,若是众志成城,一定能解决眼前困难。”

皇帝只是哼了一声,“水患时也让他们捐过钱银,捐得最多的也不过是拿出三个月的奉银,朕虽气,但也不能下旨强逼他们交出银子。”

她冷笑,只怕是在风月场所便出手大方一掷千金,到了要救国救民时就一个个哀自己奉公守法,廉洁正直实在吐不出多余的一文钱吧。“买菜有托儿买布也有托儿,难道捐银子就不能有托儿么。”

景故渊笑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她道,“只是想起民间有句话叫千里当官只为财,可我觉得大部分的人当官是为了权多些。皇上怎么不找个托儿,让他在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捐出自己一年奉银?”

皇帝不以为然道,“你以为有人站出来捐赠,其他人就会争相跟从,未免想得简单。”

她耸耸肩,“没有利益的事自然不会争先跟随,但若是那人捐了银子,皇上当场就升了他的官呢。”

皇帝面容染上不悦,将筷子一撂噼啪打在碗上作响,吓得蕊儿瑟瑟发抖,腿一软跟着张敬跪下。“胡闹!官员升迁依据的是过往功绩,若是单凭捐赠银子就升他的官位,不就等于卖官鬻爵了么。”

景麒也是吓着了,景故渊伸手轻拍他的背,听伊寒江平静道,“皇上何时说要卖官鬻爵了?何时又说捐了银子就给升官了?”他已是笑了出来,她这法子已经相当于用骗了,她斜了景故渊一眼,又接着道,“皇上既没有张榜告示,也没有金口玉言,只是无知的官员自己以为捐了银子就能升官发财,又关皇上什么事呢?”

皇帝不语,景故渊又怎会不了解父亲帝王权谋心思,只要有利于解决银两问题,什么样的办法都可一试,何况寒江还是抓住人性贪婪做赌。行得通便有了赈灾的钱银,行不通倒是也没有损失。

他笑道,“寒江说话有时不着调,请父皇包涵。”

皇帝抬眼看她,似是随口一问,“你就没想过若是官员捐了银子,又从百姓那里横征暴敛会如何么?”

“一件事是一件事,让官员捐银子那是要解决眼前灾荒,至于朝廷官员会不会从百姓身上压榨钱银弥补损失,那是防止贪官污吏,清明政事。我想皇上自有主张,皇上若是要听我意见,必要时候严刑苛法以儆效尤也不无不可。”

若是要杀一儆百,抓几个贪官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她倒是有热闹可看了。

景故渊柔声道,“以仁治国才会长治久安,怎能动不动就严刑峻法。”

卷二结缘第六十一章 拜年(一)

他爹的江山会不会长治久安关她什么事,就连刚才献计,也不过是看不过眼其他人置身事外,她想听到有人痛失银子的哀嚎声而已。

吃饱了以后皇帝便拉景故渊要去下棋,她把景麒交给奶娘照顾时打了个大哈欠,本来皇帝在,她做为媳妇也该是亦步亦趋跟着接待才对,但谁让她是孕妇,皇帝心疼的是他她肚子他的孙儿,只摆手让她回房休息了。

锦被一角缓缓掀起,霎那的凉意好似一条水蛇游走窜入缠上了她的裸足,她慵懒的睁开眼,景故渊怜惜道,“想着动作轻些,却还是把你吵醒了。”

把她上床时乱踢,一只站着一只躺着的鞋子整齐的摆放好,脱下的外衣也已折叠好放在床头,她真是嫁给了一个很是贤惠的王爷呢。拉过他冰凉的手,懒懒散散的道,“没抱着怀炉么?”

他笑道,“下棋不方便。”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你爹走了?”

“父皇五更还要上朝,见风雪小了些,就赶回宫中了。”他脱了靴子,见到伊寒江像是毛虫身子蠕动挪到了外侧,他心一暖道,“手脚已经是不疼了。”

她道,“你当我给你抹的是仙药么,怎么可能完全不疼,你哄你爹也就算了。你睡里头,省的我翻身压倒你左手。”

他小心的越过她的身子,到了床的里边拉起被子,被上那鸳鸯戏水的图案微微抖动了下,好似那一针一线绣出的淡蓝色的水纹也跟着荡漾开来。她挨过去搂住他身子,景故渊掖好被角把她包紧,“你不想知道父皇会不会用你的法子么?”

她闭眼胸有成竹,“他一定会用的。他急着用银子不是么。倒是你们下棋,谁赢谁输?”不会是和他大哥投壶一样。又弄虚作假吧。

“一胜一负。”他知她心里在想什么,“父皇是真心疼我,若是时时刻刻都是虚情假意,不是太凄凉了么。父子之间对弈只当是游戏,输赢都没关系。何况父皇并不喜欢有人刻意讨好而作假。”

他是在说姜是老的辣么,他爹太精明不好哄骗,有的时候不如坦率相处,更能讨他欢心。“你们下棋时没说些什么么?”原是想问他和皇帝下棋时有没有趁机探听景驰拓进宫时还说过什么,哪知道开眼瞧他是面红耳赤比腊梅还要娇艳。她好奇了,“是说了什么。让你这个样子。”

他不好意思道,“嘱咐了我几句,行房事太多会伤身。尤其你现在有了身孕。”

她笑了起来,定是那姓甄的老头和皇帝说的,“你爹怎么不叮嘱自己,他夜夜宠幸妃嫔,难道就不伤身么。他是不是把我这个儿媳妇当成女妖怪了。就为了来吸干他的儿子阳气的。”

景故渊轻笑,“越说还越起劲了。”故意在他腰身上摸了一把,景故渊按住她的手,亲了她的额一下,“睡吧。”

只是她哪里肯这么乖乖听话,又问。“他没和你聊起你大哥么?你大哥既然对你起疑了,你要不要考虑看看先发制人,私下和你父皇坦白?就说是我翻阅古籍。终于把你的腿治好了。”

“若是治好了,为什么当初不说?是不是私底下谋划什么,才对人隐瞒。”他冷静的说着,俨然已经是把坦白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形琢磨过了,“即便坦白也未必那么容易就让我过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你不必忧心,我只求你平安生下我们的孩子。我定会好好疼他。”

伊寒江狐疑的看着他,“你这语气像是很有把握。”

他淡笑道,“睡吧。”将她拥在怀里,只等着她闭眼呼吸平稳的睡去,夜已深沉……

过两日就是大年三十,总管分配了人手将王府里外打扫干净。因为西北雪灾,景故渊吩咐若非必要的东西就不用重新置办替换了,用旧的就好。

下人踩在梯子上将檐上挂的旧灯笼取下,换上喜气的大红灯笼。她看到侍女在剪窗花,倒也是兴致勃勃要了红纸和剪刀,打算自己剪一个花样贴到房间的窗户上。景故渊写好了春联让人拿去贴到府门两侧,这才搁下笔走到她身边。见她难得专注,也不喊她,只坐到她身后,拿起桌上堆放的她的作品。一看是不禁莞尔。

她注意力集中在剪刀上,头也不抬,“我第一次玩这个,你不许笑,一会一定能剪出漂亮的。”

景故渊笑容可掬,“你慢慢剪,我妻子这样聪慧,只要有心学,一定能学得又快又好。”话音才落,却是咔嚓一声,红纸被剪成两半,她无理取闹看着他气道,“都是你,和我说话让我分心。”

景故渊只能苦笑。

她瞪着桌子上堆叠的失败品,发起脾气,“我见其他人剪得都很容易,才那么一会的功夫就出来一个福字了,我就不信我伊寒江还斗不过一张红纸了。”

景故渊把她剪的福字展开来看,“你第一回剪,这样已经是不错了,我让人一会贴到窗上。”

她嫌弃道,“哪里不错了,我剪的只是个单纯的福字是最简单的,方才我见到有人剪了一个双鱼戏荷图案的福字。”攀比道,“我是要贴窗花,但是要贴最好看的。”指着那些失败品道,“这些都不要了,蕊儿,再去拿一叠红纸来。”

景故渊笑道,“我喜欢你剪的这些,你又何必非要和别人的比较呢。”

当然要比,她要不就不做,要做一定是最好的。不过是张红纸一把剪刀,她连这个都驾驭不了,也不用再混了。“反正我就是要继续剪,剪到我满意为止。”

蕊儿穿了一件百蝶穿花玫瑰色的棉袄,衣料是裁缝来府里量身订制新衣时,她给蕊儿挑的,裁成了衣裳穿在蕊儿身上显得她肤色红润白皙,足见她眼光极好。蕊儿手捧一盘金乳酥,只等着伊寒江嘴馋的时候随手捻上一块来吃。

“去拿红纸。”喊了两声依旧是见人呆站在她跟前,伊寒江抬头,见蕊儿虽人还在,眼珠子动也不动盯着窗外,魂已经是飞到九霄云外了。她稍稍提高了音量,“蕊儿!”

蕊儿大吃一惊,手中的鎏金鱼龙纹银盘掉落,只可惜了厨娘费了心思做出的糕点掉在地上沾了灰尘吃不得了。

蕊儿边道恕罪边蹲下将碎了的糕点拾起收拾。伊寒江问道,“你是怎么了,心神恍惚的。”蕊儿平日做事认真,还从未在服侍她时心不在焉过。

蕊儿摇头道,“我没事。”

景故渊道,“是不是连夜赶制孩子的衣裳,休息不足?若是这样就别做了。”

伊寒江记起她从前为她缝制嫁衣通宵达旦,便道,“又不是明天就要生了,急来做什么,若是辛苦就给裁缝做吧,小孩子的衣裳也不用太讲究。”她甚至觉得衣服实用保暖就好,也不用要求什么花样,又绣龙又绣凤的,反正孩子长得快,穿不过几回就穿不下了。

蕊儿笑道,“能给王妃未出世的孩子缝制衣裳是我的福分,又怎么会辛苦呢。多谢王爷王妃的关心,我去膳堂再端一盘点心过来。”

蕊儿欠身离开,景故渊道,“看着不像是身子不舒服。”

她望往窗外望了望,这个角度恰恰好看到颜闯立于寒风中,身上穿着的那件冬衣不正是当日她见蕊儿细心缝制的那件么。她了然的笑道,“真是没想到,你的侍卫呆头呆脑的居然也有人喜欢。”

景故渊也往窗外看,外头喜气洋洋人人端着笑脸等着新春福气迎门,就他那侍卫不苟言笑时时警惕。“你是说——”

她道,“蕊儿的女红很好,就因为好,我一眼就认出颜闯身上那件衣裳是她做的。”

景故渊很是意外,虽然共处一个屋檐,好像也没见他们两人搭过什么话,“颜闯和蕊儿么……”见他不过是喃了一句,对二人私下往来并不发表意见,那淡笑,和她以为的赞许表示不太一样。

她道,“你之前不是还说他该成亲了么,还是你不喜欢他们两个在一起?是不是觉得蕊儿出身不好,配不上你那生死之交?”

他笑道,“蕊儿是出淤泥而不染,他们若是彼此有意,我倒也乐见其成。只是我们凭一件衣服就在这里混乱猜测,我只怕到头是闹笑话。”

“是你自己说这边的姑娘保守,若是无意,怎么送人家衣服。”而且她当日看蕊儿缝衣的神情,分明就是含情脉脉,她的保密也做的太好了,居然瞒到现在,“你想知道也很容易,你去问颜闯不就行了么,反正他对你肯定是知无不言的。”

他劝说,“别人的感情事,我们插手不太好吧。若不是,我只怕多一个人知道他们日后见面也会多一重尴尬。”

“我没让你插手啊,我只让你私下去问颜闯他喜不喜欢蕊儿而已。”

他带笑目不转睛看着她,她眼珠子溜溜转,算是承认了,“你当我好奇不行么,看着身边有人做事拖泥带水拖拖拉拉,我浑身也会不舒服。”

卷二结缘第六十二章 拜年(二)

景故渊应了她,只说私下会去找颜闯问。

大年三十吃过了饺子守过岁,第二日一大早就给景麒换上新衣进宫去拜年。在经过宫中一处时让人停了下来。

天色沉沉两盏以细木为骨架镶以沙娟绘有吉祥如意的宫灯照亮了殿前一草一木,只是感觉挂了很久绢上的图纹已有些模糊不清。已是清扫过了大部分的积雪遗留一小部分则因为耐不住暖意化作了水打湿了脚下的石阶。

景故渊提醒她注意湿滑,殿里跑出了两个太监行过礼后,将他连带轮椅抬上了石阶。大殿华丽,有心栽种花香四溢的腊梅和窗柩上贴着的大红窗花,实在不像是无主的地方,但若是有主怎么有客来也不见主人出来接待,空旷得好似喊一声都有回音的冷清。

她拉着景麒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景故渊道,“我母妃生前住的关雎宫。”

关雎象征人间至美爱情,“光听寝宫名字,我倒是能想象你母妃生前有多得宠。”看见殿内炉中白烟袅娜桌椅光洁,“这里没有易主?”这宫殿实在不像是废弃了的,可若是有人住,他这样谨慎,断不会没通传就擅自进入的。

他摇头道,“母妃死后,父皇下令关雎宫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不能更变,所以这里还维持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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