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许-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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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一个妾室敢爬到他头上来,就算偶有新人冒犯,不过两三日就被扔出了贾家,且所有夫侍中也唯有他为贾权生出个女儿,其他夫侍至多也就只生了庶子而已,足可见其心机之深。
贾琴因是贾家的独女又是嫡长女,从小就娇生惯养,目中无人,后来更是花天酒地,好色成性。成日出入青楼娼馆,花街柳巷不说,更是经常当众调戏良家夫男、大家闺秀,弄得柳州人人敢怒不敢言。不为其他,只因贾家财大气粗,背后又有贾琴哥嫂——柳州太守谢芳金撑腰。
贾柳正是贾琴的孪生哥哥,因着正夫的爹爹和妹妹,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两年前在泛舟遇上方过三十却丧夫孤身的谢芳金,于是芳心暗许,给谢芳金作了填房,据说现已怀孕在身,谢芳金为此更是对贾柳言听计从,宠溺无度,甚至对小姨子贾琴欺女霸男,作恶一方的举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哼!也不过是个仗着他人权势的纨绔子弟!”颜卿看完手中信息,不屑道。
“小姐说的是。那贾琴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小莫在探听过程中,听到不少贾琴的恶性劣迹,也是愤恨不已。
“她最近有去什么地方?”
“西街头的醉芳楼!据说贾琴看上一个叫凤栖的花魁,已经在那里流连好几日了。就为了等明日那醉芳楼拍卖凤栖的初夜,好出手买下来。”
“呵呵!那明日我们就去看看那什么拍卖,顺道给贾琴送份‘大礼’。”颜卿抿嘴笑道。一个花魁的身价最多不过几百两,若是让那贾琴花去数十万两,不知贾权知道后会不会气的吐血呢?
“小姐,你要送什么大礼?”小莫自是知道颜卿不会真的送什么大礼,只是心里好奇自家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你先去叫几个靠得住的人候着,明天就知道了。”颜卿一脸深意的继续笑着。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小莫立刻跑去找人去了。
日落西沉,夜色如水,白日的喧嚣渐渐远去,然而柳州城西的街市却是灯火通明,花团锦簇,热闹非常。那是柳州城的西街,也是有名的花街,青楼林立,倌官如云,车水马龙,迎来送往,莺歌燕舞,丝竹绕耳。
各楼门口俱有门童小爷站着拉客,楼上阁台上还有一名名穿着清凉露骨的貌美男子或站或坐,妖冶惑人,勾人魂魄。
闭花羞日遮罗袖,夜幕愁春懒起妆。出帷含态笑相迎,楚腰纤细掌中轻。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颜卿带着小莫和几个随从,走在这柳州胜名的销金窟,不由感叹古代娼业红楼的奢靡繁华。自古不知多少女子在此千金散尽只为蓝颜一笑,又有多少男子在风尘之中暗自沉沦香消玉殒。
“小姐,前面那一座便是醉芳楼了。”小莫指着前方街尾处的一座红楼道。
“嗯。”颜卿闻言抬眼看了看那座花楼,外观与其他青楼也没什么差别,只是看那楼中出门迎客的小倌皆是上乘姿色,穿着打扮比别家的妓子相比保守很多,而且那些小倌都只是站着问好,未见其主动拉客。这或许就是醉芳楼一直在西街屹立不倒的原因——风尘中的男子越是自爱就越是值钱。
“小姐安好!”
“小姐安好!”
……
一走近醉芳楼,还没有进门,颜卿便看见门口一众的男子向他福身请安,动作划一,声音整齐柔美。心道,好一个安好!这一串的美男,如此低眉顺耳的问安,不知满足了女人高高在上的虚荣心,仅凭这一点就能招揽不少客人,这醉芳楼的主子也是个不简单的。
颜卿暗暗评价,脚步却并不停留,她现在很好奇楼中还有多少有趣的地方。
真正走进醉芳楼,引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如云的公子小倌,而是妖艳芬芳的花束,各色各态,陪着楼中简雅的格局,竟也不显得俗气,反而少了几分风尘,增添了不少情趣自然。此时楼中只闲散着几位掩面的华服公子陪侍客人,而这陪侍也仅止于喝茶谈天。楼中正中央是一个大圆台子,应是用来表演愉悦客人的。台上正布置着各种装饰,想来就是为了今夜那位公子□□的。
正在颜卿打量间,一个三十出头,一身红衣,粉香四溢的男人迎上前来,举止谄媚却眼光灼灼,想来就是这醉芳楼的鸨父。
“哎呦!这位小姐,可是第一次来?奴家可从来没见过您这么俊秀的女子!”那鸨父亲昵的贴在颜卿身侧,弄得颜卿很不自在却也不好发作,好在那鸨父打过招呼看出颜卿的不自在便识趣地退开了两步。
“鸨父谬赞,在下确实第一次来。”颜卿自是知道自己的皮相有多好看,甚至比起男儿家也不遑多让。
“哎呀,小姐莫叫我鸨父,多生疏啊!小姐叫奴家奉贤就好!”奉贤轻拍了一下颜卿的手臂,一手捂着嘴唇,呵呵笑着。
“也好,奉贤!”颜卿也没计较,顺着奉贤的话叫了他一声。
“唉,这才亲近嘛!小姐奉贤还不知道您贵姓呢?”奉贤眨眨眼,手缠起胸口散落的发丝,抿嘴笑道。
“在下姓颜,单名一个卿字。”颜卿据实说了自己的名字,一是自己总要在柳州走动,今日就算隐瞒也不过是多此一举;二也是特意想让奉贤知道自己的身份,等会儿也好办事,想来在楼里待了这么久,柳州颜家人是什么分量还是懂得的。
“原来是严小姐!奉贤眼拙了!您快楼上请!”奉贤听着颜卿的名字,心里就有了计较,柳州颜家可是江南的首富,这棵树可得好好傍着呢。于是赶忙将颜卿往楼上雅间里请。
“来,严小姐请坐,不知小姐今日到醉芳楼是想找位公子暖暖心还是……”到了雅间,奉贤娴熟的将颜卿引到坐上,温声问道,“小姐说一声,奉贤也好去安排。”
“呵呵,不忙!听说今儿个醉芳楼有位凤栖公子今夜要出台,本小姐就是凑个热闹来的。”颜卿笑了笑,自己给自己布了茶,轻呷了一口,细细回味似有一股幽香饶舌。
“好茶!”
“这是今年春季从山顶刚摘的龙井新茶,所以格外鲜嫩幽香。”奉贤听颜卿说是来看凤栖今夜破身的但面上却无半点兴然,心知她意不在寻欢,也就没再想着去找楼中的公子来服侍,索性陪着颜卿聊着。
“奉贤,不知这凤栖公子何时出场?”颜卿听得奉贤的话点点头,又问道。
“小姐莫急,大约再过半个时辰就开始了,毕竟春宵苦短嘛,总得多留些时间给恩客享乐的。”
“呵呵,这倒是。”又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颜卿本就不是来寻乐的,因此倒也不急,悠悠的喝着闲茶,然后又与奉贤探讨了些醉芳楼的事情。让颜卿没想到的是这楼中居然大半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而且据奉贤的口述个个都是惊才绝艳的佳公子。想这奉贤也是真聪明,女人嘛,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半个时辰就很快过去了。
幸而这雅间造的很是别致,不用出房间,临着正对着楼下台子的窗子就能将楼下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楼下已经开始渐渐热闹起来,更是有些客人冲着台上主持的训导爹爹叫唤,直嚷着快些开台。弄得训导爹爹连连陪笑,安抚她们稍等。
颜卿起身,走到窗前,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果然在离台子最近的坐席上看到了一身华服的贾琴。颜卿看着那抹身影,冷冷地笑着。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楼中的烛火渐渐熄灭,只余下台上的几盏暗灯。楼中的所有客人也随着黑暗逐渐安静下来。在这寂静之中,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那是洞箫和着扬琴的乐声,清亮幽扬,绵长入耳。台中弥漫起云雾,似是雾霭缭绕的世外仙境。
一个纤细的身影跟着乐声跳着舞步到了台上,玉簪挽髻,步摇为饰,青丝流泻腰间,轻纱遮面,独留一双媚眼如丝,身上一袭蓝裙随舞飘摇,不时露出裙下挂着链子的光裸玉足。一双玉手随着舞蹈盈盈摆动,那舞姿时而灵动洒脱,时而轻慢妖娆,直钩得台下的人心血澎湃,只想把台上那人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
台上这男子,便是今晚的主角——凤栖。凤栖今年年芳双十,十岁进入醉芳楼,因着一副好面相,倒是让奉贤很是看好,着人教了他书文乐舞,后以舞为得名,十三岁开始接客侍奉却一直是清倌头牌,而今他已是双十年纪,在这风尘之地,再不找好人家从良,以后的日子只会一日不比一日。所以奉贤让他今日梳拢,顺道找个好财主从良。
一曲舞毕,台上的凤栖微微喘着气收起最后落定的姿势,盈盈的对着台下一拜,然后从容的站在那里。台下立刻掌声四起,叫嚷不停。
“好舞!好舞!”
“凤栖公子!”
“凤栖!再跳一个”
“凤栖公子!”
……
作者有话要说:梳拢:一般只用于对青楼妓子初夜的形容。
、收拾贾琴(2)(捉虫)
“大家安静!请各位客官先静一静!”这时,之前那个教养爹爹走到台前,大声喊道。然后等到全场真的安静了才又开口。
“各位客官都知道,今夜是我醉芳楼第一舞花魁——凤栖公子出台的日子。咱们还按老规矩来,三局为定,最后的胜出的客人,就是凤栖公子以后的妻主。”
“三局?有趣!奉贤,不知何为三局?”颜卿听到教养爹爹说的三局为定颇为好奇,转头问身旁的奉贤。
奉贤扬了扬手中的帕子,笑道:“三局即为文、问、竞三局,文即为文采,客人们各写一首诗送给凤栖,让凤栖挑选入得他眼的二十首进入第二局;问即为询问,由凤栖向头局选出的二十人每人一个问题,得凤栖公子满意的便进第三局;竞即为竞价,进得第三局的客人谁出的价最高谁就是赢家。”
“好一个三局!妙哉!”颜卿听完口中不由称赞,这样竞技挑出客人,可是能给选上的客人极大的虚荣,实在是妙啊。
“这也是为了楼中的公子好,既然要从良总要给他们选个好的,怎么也给楼里挣了不少银子,得给他们找个好人家。”奉贤幽幽叹道,随即又看向楼下。颜卿也跟着看去。
台上的凤栖已经退到台上的幕帘后坐着,教养爹爹继续说着。
“接下来,咱们就开始第一局——文试,各位客官的桌上醉芳楼都提前摆好了笔墨纸砚,请各位小姐夫人写下一首应景的诗文,一漏更为限,各位请吧!”教养爹爹说罢,招了招手,一个装满沙子的更漏被抬了上来。
而台下所有的女子都开始拿起身旁的笔墨,开始冥思苦想。贾琴也在此中,不过看其面上波澜不惊,应是有备而来,方才有恃无恐。
楼上,颜卿看了一样贾琴,轻蔑一笑,转而对奉贤道:“劳烦奉贤帮我准备一份笔墨,我对这赛局很是感兴趣,也想试试。”
“这有什么,奉贤这就给您准备了。”奉贤转身走到雅间的内里,出来时手上便拿着一份笔墨纸砚,放在桌上,往砚台里到了些水,亲自磨开了墨。
颜卿也不客气,直接拿过笔,就着奉贤磨的墨,在小莫摊开的宣纸上,提笔便写下了一首诗词。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这是颜卿前世,陈后主曾做的一首《玉树后。庭花》,写的即是青楼女子,虽不是上好的诗,但颜卿也不想哗众取宠,将它挪过来用在这里正合适不过。
“好诗!”一旁研磨的奉贤看着颜卿洋洋洒洒写下的诗篇,笑着赞道。
“拙作怎敢称好!劳奉贤帮我呈上。”在诗尾提上诗名,颜卿放下笔,淡定一笑。待墨迹干了,就将宣纸交给奉贤,让他代为转交。奉贤没有二话,直接找来门口候着的侍童,让他去交了诗词。
过了一会儿,所有的人都写好了诗词,全都被交到了凤栖手中,众人都在紧张的等待着。终于,教养爹爹从凤栖那里拿出了被挑出的二十首诗词,走上前开始宣布结果。
“奴家手中的便是凤栖公子相中的二十首诗,由奴家来宣读晋级的小姐名字,至于诗词内容因时间紧蹙不能一一诵读,稍后将会在楼中逐一展示,各位皆可鉴赏。”教养爹爹向台下欠了欠身,然后开始宣读。
“刘香云刘夫人,何东林何小姐,吴梅君吴小姐……贾琴贾小姐……”
颜卿在听到贾琴名字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虽然这贾琴确是个脓包,但古代要想作弊可是很容易的。
“……颜卿颜小姐……柳琳柳庄主……”
“恭喜颜小姐!”奉贤对于颜卿能进第二局,也没什么意外。
颜卿不语,面上没有太大惊喜,只是一笑而过。
第二局是询问问题,凤栖出的题目都很简单,基本就是问家中有多少妻妾,或者对于某些诗文的简介,又或者是否看清青楼男子等等。每个人也都是竭尽思路的回答,就连贾琴的回答都能看出其用心之多。
等问到颜卿的时候,凤栖也问了一个很简单的题目。
“请问颜小姐有心爱之人吗?”
颜卿只答了一个字——“有”。
第二轮的结果,也很快出来了,只有十人进了第三局。颜卿和贾琴都在内。
“各位大人,现在只余下十位进入第三局,这第三局就是竞价,价高者得!起价三百两!”教养爹爹一公布起价,台下就立马开始喊价。
“三百五十两!”
“四百两!”
“五百两!”
……
“两千两。”贾琴直接叫了两千两,她是个没耐心的,可没心思配她们慢慢坐地起价。
“哼!两千三百两!”旁边一个紫衣女子冷哼了一声。
“两千八百两。”贾琴瞥了她一眼,摇着手中的扇子道。
“三千两!”紫衣女子一点也不松口,继续喊道。
“三千五百两。”贾琴头也不抬的说道。而贾琴和那女子这般竞价法,台下其他入选的都粉纷纷退却了,美人虽好,却还不值得她们这般破费,千两可够她们买下好几个貌美公子了。
“四千两!”紫衣女子咬咬牙继续喊道。
“四千五百两。”贾琴喝了口茶,气定神闲。
“五千两!”紫衣女子气愤的等着贾琴,似要把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一万两!”贾琴直接在女子的价上翻了一倍。
“你!你!哼!”紫衣女子咬牙切齿的用手指着贾琴的鼻子,最后只好一甩袖子,坐在那里生闷气,眼睛紧紧盯着台上幕帘后的身影,一脸凄色。那是她真心喜欢的人啊,可是她能动用的银两至多不过万两,她没有实力和贾琴争啊。
在众人看不到的幕帘之后,凤栖听到台下贾琴与女子的喊价,心中渐凉,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终究还是要错过的。
“两万两!”在众人都以为贾琴得手的时候,突然楼上又出一个更高的价。这个价便是颜卿让小莫喊的。
贾琴狠狠地剜了一眼楼上喊价的侍女,而侍女旁边坐着的女人居然就是前几日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的人,那张俊逸出尘的脸她化成灰都认得。
“两万五千两!”这回换贾琴咬牙切齿的说道。
“三万两!”小莫看了一眼颜卿的手势,又喊道。
“四万两!”贾琴气的直跳脚。
“五万两。”小莫眼睛都不眨的继续喊。她可只管喊价,反正小姐有钱得很,几十万花出去都不用皱眉。三万两,那都不是事儿!
“六万两。”小莫同情的看了一眼贾琴,开口道。
“七万两!”
“八万两。”
“九万两!”
“十万两。”小莫回头看了一眼颜卿,见她没说话,只好继续喊。
“楼上的贱民,本小姐劝你别和我争,不然老娘饶不了你!”贾琴被逼的气急败坏,忍不住跳起来骂道。
颜卿听到这句话,笑了。哼,还怕你不折腾呢!她站起来,看着楼下的破口大骂的贾琴,不屑得想到。
“哟,柳州贾家的贾小姐,你这么财大气粗,这么连在下这区区十万都过不去呢?真是可惜!”颜卿故作一脸失望的说道。
“哼,谁说本小姐出不起!本小姐出十五万两!你还敢叫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