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郎中伤不起(正文完结+番外2)-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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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捉弄他,明明都看到他额角青筋直跳了,可他依然会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宠溺的说:“别闹。”
舒天心简直要毛骨悚然了。
“师兄,有些药不够了,我就换了几种替代,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小白这几天,怎么像是吃错药了?”舒天心翻着给流民的药方,虽然因为预防及时,并没有大规模的瘟疫产生,但他们几个经常跟流民接触,还是跟流民一起喝了清热解毒的药。
“你才吃错药。”方子白面无表情的在旁边忍了半天,伸手出去敲舒天心额头的手在落下的时候犹豫了片刻,终于改成抚摸,“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恋人。”
“我们从九年前都已经是恋人了啊。”舒天心弱弱的说:“小白你现在才意识到么?这是有多迟钝。”
到底是谁迟钝啊!方子白深呼吸了一口气。
然而舒天心实在是会挑战人底线,她想了想之后说:“小白,咱们下午去逛街吧。”
“喂,流民那边怎么办!”商天久不同意。开玩笑!虽然看这对小恋人闹得很好玩,但他们去逛街,流民那边岂不是都推给他跟乐天音了?
方子白感激的看向商天久,果然还是男人更懂男人的苦啊。
商天久慢悠悠的说:“建议你们直接去首饰店,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假,逛完赶紧去干活。”
“……”方子白忍了忍,以壮士断腕的姿态尽可能温和的跟舒天心说:“好吧,我陪你去!”
舒天心其实也不是很想逛街,当然问题的关键还是没钱。她只是想看看方子白的底线在哪里。他现在这个样子,她真的很不踏实啊!
总感觉这些天一旦嚣张,等哪一天他正常了,就会被一起清算啊!
过了几天,西南的武林人士传来消息,维心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屠尽了云华派满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走的时候更是放了一把火,将尚武大殿付之一炬。
中原武林哗然。
中原武林各派之间也经常有摩擦,但屠门之举,哪怕是被中原武林视作邪门歪道的圣火教之流,也轻易不会做,维心宫此次,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何况据可靠消息,维心宫屠了云华派,什么也没带走。既不为利益,也不为云华派多年典藏的秘籍。只为杀戮。
云华派跟维心宫虽然一直不对盘,但也不至于结下这样的血仇。
一个女人而已,而且已经死了,也不是云华派害死的,何至于此呢?中原武林几乎公认云无忧是个疯子。可是此时此刻,他们都还不知道,云无忧有多疯狂。
这种事,肯定是惊动了朝廷。奈何朝廷多年来重文轻武,对江湖的掌控力影响力比前朝不知弱了多少倍,何况维心宫隶属苗疆,杀完人便龟缩回去,朝廷除了贴几张通缉令外,毫无建树。
侠以武犯禁,哪怕是中原武林,跟朝廷的关系也很微妙。当然中原武林,也并不愿依靠朝廷。
得到消息的那天,方子白很不开心。
舒天心害怕方子白一时冲动之下去找云无忧拼命,伸张正义,一直粘着方子白。
方子白其实是想一个人呆着的,可是看着舒天心,他最后还是妥协的叹了口气,伸手抱住她。
少年躬身,瘦削的下巴搁在她肩上。这个略显示弱的姿势让舒天心有一种方子白很脆弱的错觉。
“我不会去找云无忧的。我也不想跟人一照面就被杀死,像是云华山上毫无意义死去的那些人一样。”方子白第一次斟酌着措辞,耐心的跟舒天心剖析他埋得最深的想法,“所以天心,我想变强。”
“很没有意义,很多管闲事,很自不量力……”少年一向自信满满的语气里带了些自嘲,“可是,云无忧这样的人,难道就只能靠天谴来制裁吗?天塌下来总有高个子顶着,可是这个高个子是谁?我只是江湖上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是我不想永远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永远只是别人的附属。我想变强,我想做一个守护者。哪怕能力有限。”
“维心宫有好人,有你的朋友,他们或许有苦衷。可是他们杀了人,这也是事实。”
“天心,我不可能把所有的恩怨都追本溯源,我只维护我心中的正义。”少年絮絮的说着,在舒天心面前从未有过的多话。
方子白以前一直都很少跟舒天心说这些事,他的理想,他的野心,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文谷主教育时模糊他们师兄妹三人的是非观,是有原因的。舒天心是大夫,不是判官,也不是侠客,她不需要去追究病患的善恶。她的本职,是妙手回春,而不是审判善恶。
一个大夫,太嫉恶如仇是很可怕的事。
方子白并不是很明白文谷主的深意,但也并习惯跟舒天心聊这些。就像是兄长对妹妹一样,他是保护者,舒天心是被保护者。她一辈子都不需要接触这些事。
可是如果将来两个人的命运将绑在一起,那么他的理想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必须得到舒天心的认同。
少年敞开自己的胸怀,以一个相当示弱的姿态向舒天心倾诉自己的想法。
而舒天心尚且懵懂,在少年瘦削的怀抱中略有些不知所措。
她对男女之防看的轻,可是这样经常的拥抱,还是让她不习惯以及……微微的羞涩。
如果就事论事,她也认为此次云无忧错的离谱,但讲到那些大的是非观,她还是不能认同方子白。
依然是那个问题,善恶正邪,由谁来审判?以杀止杀,又是否正确?若是只遵从自己内心正义的指引,那么谁来判定自己内心的正义就是真的正义呢?
这个世上,有几个人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是错的呢?
舒天心想反驳,可是想到一开口又将是一通争吵,最终还是没有多说。
她也不想跟方子白吵架。尤其是为正邪之争这种跟他们的生活根本没多大关系的事。
、恋人
流民渐渐被朝廷遣返回乡安置,方子白闲下来,便去找快剑单无影讨教。
单无影是个好战的,时常把方子白打的跟猪头似的,北都找不着。可一段时间锻炼下来,方子白的身手明显进步了很多。
舒天心常去瞧他们比武,有时候还要给他们治些小伤,跟单无影也混的熟了。
那天商天久他们约好跟着渔民去海上看人捕鱼。
方子白不肯,埋头练武。
舒天心无奈之下,只好去拜托单无影,让单无影出手把方子白打伤。伤的不算轻也不算重,刚好几天不能比武,却又不耽误出去玩。
于是他们四人才能成行。
碧海潮生,天高海阔,商天久一身倜傥的白色长衫,伴着眉目如画的乐天音站在船头,神仙眷侣一般,而舒天心跟半残的方子白站在后面,别别扭扭。
乐天音站在船头高歌,“寒食不多时,牡丹初卖。小院重帘燕飞碍。昨宵风雨,只有一分春在。今朝犹自得,阴晴快。熟睡起来,宿酲微带。不惜罗襟揾眉黛。日高梳洗,看着花阴移改。笑摘双杏子,连枝戴。”
舒天心在认真听乐天音唱歌。她这个师姐对于怎么打扮,怎么让自己显得更美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执着,唱歌跳舞简直像是天赋技能,比医术强太多了。听她唱歌,是非常美的一种享受。
方子白还在因为舒天心为了带他出来玩,让单无影下重手的事生气。可是话本里谈情说爱只教男人温柔体贴,豁达包容,耍小性儿的都是女孩子,他着实不知道恋人中的男人,该如何表达生气。
难道男人就没有资格生气吗?这也太不公平了!
所以舒天心跟他说话时他回应,可是他也不想主动跟舒天心说话。
舒天心觉得很好玩,以前方子白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太熟了,男女之别导致的那点风度也就很难保持。
如果方子白不会某一天忽然幡然悔悟,秋后算账的话,现在这样还挺好的。
舒天心最近也算适应了,也就得寸进尺的逗方子白,“小白,我想吃桃子。”
如果是以前,方子白一定会让她自己去拿,当然以前她也不会连这种事都要支使方子白。
方子白压着脾气,去后舱给她拿桃子去了。
“小师妹,适可而止啊。”商天久忍不住敲了舒天心一记。
舒天心撅了撅嘴,托腮望天,“师兄,恋人是什么样的?”
“你不觉得这么戳人伤口很过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你师兄有恋人了?”大龄单身剩男伤不起啊。
“可是你总是逛青楼啊。”舒天心小声吐槽,然后看向乐天音,“师姐……”
话还没出口,就瞧见乐天音凌厉的目光扫过来。算了,她师姐也没找到恋人呢。
方子白从后舱拿桃子回来的时候,商天久和乐天音已经跑去跟渔民一起收网了。
舒天心吃着汁水饱满的桃子,方子白就背对着她看海浪翻涌。
舒天心啃完了桃子,桃核往海里一扔,在一旁的水桶里洗了洗手。
“方子白,我们来试着当恋人吧。”舒天心拍拍手,回头笑着看方子白。
她笑的神采飞扬,眼底一片坦荡无邪,还带了一点点的好奇。
方子白微微眯了眯眼,仿佛被她身后炫目的阳光刺到眼睛,一时间觉得她这个笑容耀眼到无法直视。
方子白别过脸,脸颊微微发烫,低声抱怨,“这种事也这么大声的说出来,真是……麻烦。”
“你说什么?”舒天心走近两步,笑眯眯的问。
“我们九年前已经是恋人了!”方子白起身,用她说过的话噎她,
舒天心低头对手指,“可是你最近才用对恋人的态度对我啊,以前都老是欺负我的。感觉好亏。”
方子白一个踉跄,反抗她的欺负难道就等于欺负她?他想了想,伸手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如果想以后我都用对恋人的态度对你的话,以前的事还是不要提了吧。”
好像小白变犀利了呢。舒天心嘟着嘴,想了半天没想好怎么回他。
两个人站在船舷边,看渔民和师兄师姐在收网。
方子白目视着前方犹豫了片刻,手指微动,勾住舒天心垂在身侧的手,然后缓缓的十指交握,与她手心相贴。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牵手。危急的时候、人多怕走散的时候,或者有时候舒天心有所求拉着他不让走的时候,可是这一次仿佛是不一样的。
十指连心,手总是有不同意义的,恋人在一起叫携手,分开叫分手,宠爱是捧在手心,而最脍炙人口的那句情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写尽了多少恋人的心愿。
舒天心只觉得仿佛有酥麻的感觉从少年的掌心一直传递到她的心里,心跳渐渐的快了起来,哗哗的海浪声仿佛都压不住心跳声,身上有些无力,仿佛是中了软骨散一样。
“要下去跟师兄师姐一起收网吗?”方子白问。
舒天心莫名的脸上有些热,“不要。”
她语气里带了些与平日里古灵精怪不同的娇嗔,顿了顿,又轻声补充,“站在这里瞧就好。”
恋人,是怎么回事呢?
似乎从舒天心开口说要试着当恋人开始,她与方子白之间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明明他们都已经认识了九年,熟的都仿佛左手握右手一般,可是如今却开始觉得陌生起来。
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可是还是一刻也不想分开。
每一次牵手,拥抱,以及落在额头上的吻,像是火瞬间燎过心头,些微的麻痒,感觉既刺激,又有些害怕。
舒天心捧着脸从客栈楼上飘下来,“小白又一早去找单无影了么?师姐啊,你说小白是不是对我下药了?”
“青春期,都这样。”乐天音姿态优雅的吃饭,不过桌上早餐消失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咦,师姐,你也有过吗?”舒天心很诧异。
“当然。”乐天音头也不抬,很坦荡的说:“几年前师兄每一次靠近我,我觉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脸热的能煮鸡蛋。”
“啊?”舒天心张大了嘴,身边的八卦,她怎么错过了?
乐天音一眼就瞧出来舒天心想的是什么,“那时候你还小啊,我们也到师父身边没几年,还没看出来师兄的本性,谷里适龄男人也就他一个看起来齐整。后来幻灭了啊,青春期也过了。”
商天久听两个师妹议论自己,都习惯了。在一边吃饭,连头都没抬起来。帮完流民,他身上的钱也不多了,能吃一顿好的,就多吃点吧。
“那师兄你也有过青春期吗?”舒天心问。
不等商天久回答,乐天音就面无表情的反问:“师兄现在脱离青春期了么?”
呃,师兄到如今这把年纪还见到美人就走不动路的。不过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大龄单身男青年,这跟青春期没什么关系吧?
不过师兄昨天才花了师姐买簪子的钱喝酒,舒天心明智的没有反驳乐天音对师兄的评价。
对于师妹无端的抹黑,商天久已经很习惯了,他满足的吃下最后一口肉,非常无所谓的说:“人要保持年轻的心,师妹你可以让师兄拥抱一下,也许你会发现你没你想象的那么……嗯……成熟。小师妹也可以找师兄来试验一下,别太把小白当回事,其实脸红心跳什么的,被调戏了都会这样的。”
他一本正经的教育舒天心,“女孩子要矜贵些,不能太把男人当回事啦。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而乐天音在一旁难得赞同的点头,“师兄是妇女之友,听他的没错。”
“乐天音,你给我适可而止点。”商天久义正言辞,虽然他习惯了师妹对他无端的抹黑,但男人的尊严不容冒犯,“不就拿了十两银子买酒吗?有完没完。哪有师妹对师兄管头管脚的,你又不是我媳妇?”
“不对,就算是我媳妇,那也得听我的!”商天久非常爷们儿的说:“我商天久大好男儿,绝对不是惧内的可悲男人。”
“师兄,被媳妇管头管脚有什么可悲的,最可悲的是没有媳妇,被师妹管头管脚吧。怎么话题就扯到媳妇上了,不明白。”舒天心摇了摇头,实在不忍心告诉师兄,就他这风流浪荡的姿态,这辈子想娶上媳妇估计有点困难。
他们在望海郡呆的时间不短了,附近山贼水匪什么的都绝迹了,没有来钱的渠道。虽说他们师兄妹三人行医,在望海郡也算有些名声,但普通病症诊金太少,而肯捧着千金来求治的疑难杂症,可遇不可求。
方子白跟单无影天天切磋,已经适应了这种速度极快的出招方式,他又不打算给单无影当徒弟,从单无影身上能学到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了。
于是几个人就计划着离开。
舒天心跟着方子白,商天久放心的很,他也不想拉家带口的闯江湖。带着一个师妹就已经够麻烦的了,若再来一个小师妹联手,他简直就不要活了。
于是在一个雾气朦胧的清晨,整个望海郡还沉睡在海浪声中的时候,他便带着乐天音悄悄走了。并没有告别。
舒天心用沙鼠送信把他们骂了个臭死,然后跟方子白也离开了望海郡。
他们是跟着威远镖局走的。
除了扫平山贼水匪发财,帮人护镖也是他们这些在江湖历练的正道少侠主要的来财方式。镖局人手不够,就会找些武林人士帮忙。
不过镖局受客户委托,护送贵重财物或者保护一些人,自然也不能接受不知底细的人一起。
方子白能加入,一方面他是名门子弟,另一方面也是这段时间他们在望海郡扶弱济贫,人品信得过。
当然他跟单无影切磋了这么久,身手也是值得肯定的。不过走镖这一行,最重要的是人品,身手倒在其次了。
走镖佣金不高,但好在路上管食宿。威远镖局的业务四通八达,到处都有分号,以后方子白再想挑战什么人,只要跟着威远镖局的镖走就好。
而舒天心因为大夫的身份,也被威远镖局接纳
一路跟着镖局走,到一个地方便停下,方子白找人挑战,顺便扫荡周围的山贼水匪。
他武功日渐高强,以前还时常找当地的武林世家子弟一起,后来一人一剑,便可横行无忌。
而舒天心也会打着她那个“妙手回春”的旗子四处晃悠晃悠,妄图招揽些生意。
奈何总是没有收获。不过她在江湖中倒是也有了些小名声,有时候会有慕名而来的江湖侠士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