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本风流-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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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中隐藏着一种无力，即使他已经做到了她所希望的但是却还是无法让她开怀。
凤迎曦垂了垂眼帘，藏在了长袖下边的手缓缓握起，她抬起了视线看着眼前这个一如既往温软如水德男人，“为什么这样帮我？”
方才他两个手下的话她也听见了。
他的回答，她更是听的清清楚楚。
“其实，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很久了，公孙青渊，你为何这样不计后果的帮我？”
他并不欠她什么的。
相反，她还欠了他一个人情。
当日，从千影门出来之后，她混乱的思绪当中只有他的影子。
那时候，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他！
仇天就是爹爹！
仇天，就是凤飞扬！
那副画像上画的就是爹爹，虽然，她已经十几年未曾见过他，可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一开始，她还会自欺欺人地怀疑，这不过是宫九幽的一个计谋，为的就是打击她，可是，紧接着，她的脑海当中，便浮现了许许多多仇天的画面。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关怀。
而仇天对她的关切，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该给出的。
她记得，仇天叫她曦儿……
她曾疑惑，仇天为何给她一种很懂她的感觉……
她曾经听过，仇天问过了她是否恨她的母亲……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画像是真的，是真的！
仇天就是她失去了十多年的爹爹。
就是当日让她近乎崩溃了的爹爹！
他没有死！
凤迎曦没有去想当年凤飞扬为何没死，因为，她怕，自己所想出来的答案会让她彻底崩溃，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她不去想，便不会找上门来的。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充斥着当年凤飞扬死无全尸的真相。
若是没有知晓当初先帝以及凤飞扬之间的恩怨，或许，凤迎曦不会去想，当年会是这样的一个真相，可是，她知道了，她甚至知道，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就是凤飞扬！
当日，他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离开，是因为，也恨她吗？
那几年，他将她当成了亲生的孩子看待，究竟抱了一个什么样的心思？
是因为就是为了之后的死遁，还是因为，他想赎罪？
还是，他根本也是恨极了她这个野种？！
十一年，因为当年的事情，她抱着一个仇恨十一年，可是到头来，她却发现，她花费多年终于得报的大仇居然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居然不过是一场笑话！
凤迎曦无法面对这样的一个事实。
然而，她要面对的，却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另一个人……
另一个她已然猜到了身份的人！
素女宫主……
从千影门中带出来的素女宫的资料当中，并没有素女宫主的画像，而对于素女宫主的资料却也不多，可是，就算是单凭仇天对素女宫主的态度，还有，素女宫主对她的莫名恨意，她也可以猜到了，她究竟是谁！
她曾经一直想不到，为何她会觉得，素女宫主的眼睛会是这样的熟悉。
直到了发现了仇天的真实身份，直到她将这么多的事情一一联系起来，她方才想到，因为自己也有一双这样的凤眼。
之所以熟悉，那是因为，这双眼睛，她看了许多年！
素女宫主与她有着一双极为相似的眼睛！
而她的身份，还有猜吗？
凤迎曦到了这一刻，方才真真正正地明白过来为何素女宫主这样的恨她，恨不得立即让她在这个世上消失，因为，她是她的耻辱！是当年她耻辱的证明！
虽然她对素女宫主，不，如今改称为凤如衣了解的不多，但是，就是凭借着所听过的那些关于她的事情，也可以知道，她是一个极其自傲的一个人。
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会允许曾经的耻辱存在？
凤飞扬没死！
凤如衣也没死！
他们都没死！
这些对凤迎曦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沉重的打击了，可是，打击却远远不禁这些，凤飞扬死遁的手法很高明，不被人发现也是可以理解，可是，凤如衣的死，却是受另一个人的操纵。
而这个人，就是先帝！
这是这些真相之中凤迎曦最无法接受的，她一直觉得，先帝对她虽然严厉，甚至狠戾，但是，也不至于会真的毫不在乎她，也是疼爱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女儿的，可是如今……
她没有这个信心！
先帝放了凤如衣一一条生路，那凤飞扬呢？
他的死，是不是也是先帝一手导演的一出戏？
先帝大度宽宏，以这样的手法成全了凤飞扬和凤如衣，可是，他却可曾想过，他这样对，对于她来说，又是一种怎么样的打击？
这十年来，因为凤飞扬的死，她几乎日日处在了仇恨当中，而他，却什么也没说，甚至任由着她去报哪个根本不存在的仇恨！
他也是恨她吧？
所以，才会这样冷眼旁观！
凤迎曦真的很想去问问先帝，真相是否如她所想的这样，可是，她却无法做到，就算她真的自我了断了去找他，也未必找得到。
她找不到先帝，但是却还有两个人可以找。
他们还活着，活在这个世上！
她是可以去找她们，而她也相信，她可以找到，可是，她却不想再去做这种事情了，那两个人，一个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人，而另一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认定了的亲人，可是，他们却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她！
他们有何资格让她费尽心机地取找他们？！
凤迎曦要他们找上门，所以，她布下了这样的一张网！
凤如衣恨她，自然也恨大夏，若是知道了宝藏的事情，一定会出现，而她出现了，凤飞扬也会出现！
凤迎曦想在所有人的面前亲口问他们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待她！
而要做成这件事，需要极多的人力物力，可是，她不能用凤家的，也不能用朝廷的，若是这一切都是先帝一手导演的，那楼濯宸也一定知道！
他们都将她当成了傻子一般耍着！
她无法再去相信他们！
再也不信了！
而蝶谷……
那是她如今仅剩的唯一一个避难所唯一一个家，可是，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她却居然也无法全心全意地相信。
她心里涌出了一个疑惑，当年，师父这样不择手段地将蝶谷谷主之位交给她，是否也有其他的目的！
师父知道她的身份，也该清楚，她并不是继承蝶谷最合适的人选。
如今的凤迎曦就像是方才遭受了沉重背叛的人似的，看待一切，都带上了怀疑的色彩。
而在这样极度不相信外界一切的她，却不知为何，信了公孙青渊。
或许，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从无量门出来之后，她用尽了手段甩开了千影门的追踪之后去了上曲，不是去履行一年前的承诺，而是想他提了一个极为不合理的请求。
不，该说是要挟。
她用他对她的真心要挟他助她布下这张大网！
而他，却出乎意料地不顾一切地应下了。
一开始，凤迎曦没有觉得愧疚也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的不对，因为她的心已经被偏执所控制，可是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她的网也即将布好了，她的心，也开始寻回了平静。
然后，愧疚随之而来。
她很清楚，她对不起他。
凤迎曦，对不住公孙青渊！
第192章 情
为什么这么不计后果地帮她？
面对凤迎曦的询问，公孙青渊没有回答，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这样做的原因，可是，如今这些话，说了出来，也只会让她的负担更重，他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承受着什么，但是所承受的压力绝对不轻。
“那你为什么说如今这个世上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我一个？”
公孙青渊声音轻柔地微笑道。
凤迎曦一愣。
“曦儿，很多问题其实并不一定要弄个一清二楚。”公孙青渊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继续道，“只要我们心里都清楚自己在做着什么，这就够了，我知道自己想帮你，所以我帮了，不需要去理会那为什么。”
凤迎曦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或许她是被他的话所震住了。
又或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公孙青渊……其实，你有没有后悔认识我？”
她还是没有听见去他的话似的。
有些问题，既是明明知道说了也得不到答案，但是最后还是问了出口。
“那个晚上，你若是没有上船，如今世上就已经没有公孙青渊这个人了。”公孙青渊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凤迎曦笑了，却是带着悲伤的笑，“其实，我有些后悔上了船，若是当日我没有上船，没有救了你，如今，我就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
“我不介意你还我的人情。”公孙青渊温和地笑道。
凤迎曦看着眼前的男人，笑容渐渐地消散，她回答了他方才问起的那个问题，为什么她会说这个世上如今她只能相信他一个人，“他们都骗了我，都将我当成傻子一样愚弄！”
她的声音清冷的几乎可以凝结成冰。
公孙青渊神色微敛，“曦儿……”
一个多月前，她在上曲之时，也是时常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那个时候他知道她没有准备好告诉他理由，所以就一直没有问。
“到底怎么回事？”
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终于问了出口。
“你试过被自己最亲的人欺骗利用吗？”凤迎曦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极具嘲讽的笑。
公孙青渊拧起了眉头，被自己最亲的人欺骗利用？还是夜刹那件事？还是……
“一个人活了两辈子，不是应该没什么事情是放不开的吗？”凤迎曦说着一些公孙青渊实在无法明白缘由的话，可是，却是她一直很想说的。
她明明已经活了两辈子了，可是为什么还是栽在了情字上头？
为什么还是看不开这个情字？
爱情，她弄得一塌糊涂，亲情，她像个傻子一样自作多情。
在这个世上弥足珍贵的两种情感上面，不管是凤迎曦还是云曦，都输得一塌糊涂。
而如今，她像是只剩下了不甘心！
还有……
愤怒！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的不甘心还有愤怒究竟会酿出什么样的结果，可是，若是她不这样做，她这一辈子，会毁的比上一辈子更加的悲惨！
“曦儿……”公孙青渊有些无法理解此时她所说的话，只是，她的前一句话，他却听懂了，“谁欺骗利用了你？”
应该不是夜刹的事情。
不是夜刹的事，那应该与皇帝无关。
可是曦儿最亲的人不就是皇帝吗？
还是，曦儿发现了，皇帝对她的情感？
他伸出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边，然后，认真而关切地问道：“我知道你如今或许并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可是曦儿，有些难过的事情说了出来，心里会好受一些，曦儿，我知道你……”
他的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他想告诉她，他知道如今她的心里或许还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朋友而已，没有其他的情感，可是，他还是愿意为她分担心中的痛苦。
“你说你愿意相信我，那么，让我帮你分担你心里的苦。”
看着她一日一日这样自己一个人煎熬着，他的心，也跟着一样的痛着。
他希望，她能够放开自己一些。
凤迎曦凝视着他，却没有说话，只是，凤眸中却是滑落了一颗晶莹。
公孙青渊有些慌了，一向冷静自持稳重如山的男人有些慌张地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话让她落了泪，“曦儿……若是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公孙青渊……”凤迎曦溢出了一声带着沙哑的低喃，“我……好累……好累好累……”为什么当日投胎的事情，那个小鬼不给她喝孟婆汤？为什么要让她带着这样多的记忆？为什么要让她从一开始就带着成人的思想？
若是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婴儿，当年，就不会那样眷恋那个人的父爱，若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当年西北的人头山谷之内，就不会这样的记忆深刻，甚至，她不会想到要去寻找那个早已经准备好了要抛弃她的人！
若不是她还留着前世的记忆，就不会因为心底对已逝之人的眷恋而再一次陷入了一段不可能得到结果的爱情的深渊……
或许，从一开始，重生，就不是恩赐，而是惩罚。
可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究竟做错了什么？！
上天要这样愚弄她！
凤迎曦靠在了公孙青渊的怀中，合着眼，无声落泪，这泪，仿佛凝聚了她心头的血一般，带着无尽的悲凉和伤痛。
公孙青渊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一样，沉重的几乎无法呼吸，他没有说话安抚，就像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安抚，都无法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他只能这样拥着她，默默地给予她支撑。
她究竟承受了什么？
凤迎曦原本是准备好了将实情告诉公孙青渊的，不管公孙青渊为何帮她，他都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成功说出。
或许她是压抑了太久，或许，她是真的如同她所说的一样累了。
她由开始只是单纯地寻求依靠，到最后却竟然是沉睡在了他的怀中。
就像是孩子寻找到了最温暖安全的怀抱一般。
公孙青渊也未曾想到凤迎曦会这样，可是，见了她这般，他的心却更加的痛，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吵醒她，而是轻轻地将她抱起，然后，回了她的房间。
凤迎曦的睡容也显得不怎么安宁，像是即使睡着了却依然无法放下心中的苦痛一样。
公孙青渊为她盖好了被子，随后，一直坐在了床边守着，他的手，始终握着她的手……
……
凤迎曦因为夜刹的事情而选择了在无量门中逃避了现实一年，而这一年当中，夜刹也是在煎熬当中度过。
从他在公孙青渊的口中得知真相之后，他就一直想着各种方法寻找凤迎曦的踪迹，可是，始终没有成功，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是却即使找上了千影门，却始终没有见到凤迎曦。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夜刹内心的恐慌也更加的浓郁。
他真的担心她出事。
虽然可以确定宫九幽并没有对她如何，可是，一日见不到她，他的心就一日不安。
夜刹想，就算凤迎曦恨他，甚至恨皇帝，但是也不该这样完全失了踪迹，因为这世上，除了他与皇帝之外，还有许多人关心着她。
可是，她却连蝶谷也没有联系。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究竟有多恨他？
夜刹在被这样的问题折磨中艰难地度日。
这一次，他来京城，也是为了寻找凤迎曦。
不管如今流传着的传言是真是假，但他却相信，这个传言一定会引起凤迎曦的注意的，而隐约中，夜刹甚至可以感觉的到，这件事似乎与凤迎曦有些关系。
不过至于是什么关系，他却说不出来。
夜刹进了京城，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找上了楼濯宸，而唯一一个能够找到楼濯宸的方法就是夜探皇宫，夜刹趁着夜色进了皇宫，但很快就惊动了暗处的皇家暗卫。
以夜刹的武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发现，自然也是因为他故意而为的缘故。
皇宫太大了，他不想浪费时间来寻找。
所以，他让楼濯宸找上了他。
而楼濯宸也很快得到了消息，也猜到了夜刹到来的用意，虽然对着他这样的行为有些不满，然而，比起急于得到凤迎曦的消息，他还是容下了他的这样举动。
夜刹很快就被现身的暗卫带到了楼濯宸的帝寝殿。
“你有没有曦儿的消息！”
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都是竟是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的相同。
夜刹听了楼濯宸的问话心中一沉。
楼濯宸脸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随后，两人都在心中苦笑。
他们都清楚，如今凤迎曦最不想见到的人，或许就是他们两个了。
两人都无法从对方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