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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江春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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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的灯光熄去了几盏,显得有些昏暗,有龟奴上了舞台,用长吹筒,一盏盏的吹熄那些吊在舞台顶上的烛灯。这个过程,也因为屠大娘的事先指点,被赋予了凝重肃穆的色彩。
舞台上完全暗了下来。
丝竹时响起,呜咽着,似北风吹过衰草时的哀鸣。天寒地冻,幕夜渐沉。低沉的小鼓声加入进来,咚咚的敲打着人心,似乎长夜漫漫永无止境。忽然,一声梆笛的清亮刺破了所有的阴霾,高亢的划破了一切黑暗,一支巨燎升了起来,正好照亮了舞台上七只金灿灿的排成北斗形状的金盘。
小枣就端凝的站在其中一只金盘之上,在这光束的正中。一袭大红的舞裙如夜空中半合的火莲,静静地,等待着盛开的光华。
她的长眉、妙目、纤指、细腰开始和着音乐轻轻的晃动。渐渐的,鼓点的声音开始密集起来,笛声急转,小枣发髻上的金珠,腰间的褶裙也开始颤动,水袖轻扬,抛洒、圆转、开合,身姿流水行云般飞舞起来。
当小枣的脚下开始移动,座中已是一片惊呼。小枣光裸的纤足踏在那些高低错落的金盘之上,或踏帛般的慢移,或旋风般的急转。脚下的金盘居然依律响起了七阶的音符。竟是步步生莲,声声合拍。金明闪耀,北斗生光。
台下诸人心荡神驰,不自觉随着小枣的舞步击节喝彩。
小枣曼妙的舞姿如断魂流水,春江翻波,身形抑扬间,这朵美丽的红莲灿烂绽放。音与乐,人与舞浑然天成,举世无双。
小枣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成功,她知道自己具有天生的乐感,如今又有了小枣这曼妙的身姿。在座中如痴如狂的欢呼声中,小枣始终冷静非常。冷静到她能靠耳朵来分辨出石宏的喝彩和阿朵的
击节轻唱,她知道自己的功力又涨了。涨到了也渐渐能捕捉到一些细微的声响和光芒的地步。
可同时,她也变得比以前更敏感多疑。她又一次觉得应无意那熟悉的深凹的眼睛,正在舞场的某个角落在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跳这出道以来的第一曲舞蹈。
这让她非常沮丧,她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影响已经太深了,深到让她觉得自己真的会与他莫弃莫离。她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因为吃了那枚药丸之故?应该是的,坏人的药丸的确是毒!果然这世上的坏人都是有手段的。而且这种手段让人防不甚防。
对了,明天就是吞下那枚药丸的第十五天,应无意的隐卫不会忘了给自己下一枚药丸吧。
台上的灯烛再一次被点亮。人们看到的是一个平静如水的小枣。高挽的发髻纹丝不乱。玉面微春,红唇微启。不像是跳了一曲长舞的样子。
“好!”场中叫得最响的自然仍是石宏。他在南郑的土地上竟然能如此张扬如入无人之境。可见得南郑的颓势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阿朵也在微笑,见小枣的眼神瞟向自己这边,她立刻大声地说:“你跳得比我好,好很多!”
场中再一次一片哗然。大家都听得出,阿朵这样说是由衷的。
何华眼睛都直了,一付垂涎三尺的蠢样,小枣的眼睛飞快的掠过了他。
应无恙却是场中唯一和小枣一样冷静的人,他看着小枣若有思,很矜持的想着什么。这与小枣记忆中的那个姐夫的形像倒是合拍,但却不是阿抚或应无意口中那个应司空。
当他的眼光和小枣的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小枣敏锐的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丝贪婪。小枣笑了,冲着应无恙灿然一笑。
应无恙刻意保持的持重在小枣一笑的瞬间崩塌。他的眼睛直了,身体本能的向前扑了一下,似乎恨不得一下子把小枣搂入怀中。
小枣却在一笑中簌地转了身,嘴角那点点笑意也渐渐化为了冰冷。她看到了自己刀尖上的第一滴血。



38、道貌无耻

石宏的酒宴摆在了阿朵的抒雪斋;这自然是阿朵的提议。已经到了半夜;再找别的地方也没有现成的酒菜。
小枣卸妆换衣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她赶到时已经晚了。
不像她想的;宴席上没有欢迎的笑脸,也不见艳羡的关注。只有两个人在争吵;很激烈的争吵。
说争吵也不对;至少这样说对应无恙有失公允。因为高声发怒的只有何华一人,他在唱独角戏。其它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失仪。
暴跳如雷的何华对应无恙指指点点:“你别装的没事人一样,此事定与你有关。不然,无意在荆州这几个月;为什么就没发生过此类事情?”
应无恙淡漠的瞥他一眼,不动声色。
而石宏却咧了一下嘴。
刚才石宏和阿朵两人撺掇着摆宴时,小枣就看出来了,石宏肯定事先认识应无恙。和何华反倒不那么熟悉。何华一直称他为石大掌柜,而且安然地享受石宏假意的巴结,显然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商人。
当初应无恙和应无畏两人分守石头和白下,应无畏入宫杀戮,应无恙定是那个在背后与北帝媾和的人。两人应该说是老交情了。今天在这里装成不认识的样子。
现在两人很默契的看着何华出丑。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爹刚送了我甲士五百,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谁能近得了我的身!”何华并没有入座,他只在屋子里打着转转,指天划地。“也不看看我是谁!竟敢直接袭到我船上来了!我让他有去无回!有去无回!”
“你已经把那刺客杀了?”冷静旁观状的应无恙恰到好处的戳了一句。
何华一下子泄了气,“没!”他一屁股坐回他的席位,同时屁股下发出很大的响声。
石宏笑了一下,又赶紧收敛了,一本正经的介绍:“看!小枣姑娘来了,来来来,快来入席。”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小枣的到来。
小枣裣衽先向大家行了一个礼。这才小心的走到末席的位置。看样子她运气不好,这不是个容易乘虚而入的时机。
“啊呀!坐那么远干什么!”阿朵跳了起来,她自己本来坐在应无恙的身边 ,此时一把将小枣拉了过去。“你陪应荆州坐坐,应荆州才在场子里还说着,他原认识你,以前可没看出你能有今天这般出色。好一番叹息呢!”说着
,阿朵自己挪到了何华身边。
应无恙点头,“是我暗昧,不能识人。”说这话时,他倒也真的显出些遗憾的样子。而且他的手,看似随意的放上了小枣的膝头,安抚似的抚摸两下。
男人!小枣心里狂笑起来。她要的就是这个。
“那时我还小呢,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小枣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手向下滑,就在系腿的沙袋里,有一把短匕静静有等待着。
“小的我也喜欢,别有一番滋味……”何华翻着白眼,一脸痛惜,“这次被杀的一个小娘才只十一岁呢,鲜嫩得很。我玩了才不上一个月……”
何华的色眼溜向了小枣,小枣有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今天其实来了两个当杀之人,小枣狠不得能一下子一并杀掉。但她实在看不上何华这个草包,只能取其一时,她还是想先杀应无恙。
“我说何大人!你先消消气,先喝我阿朵手上一杯米酒。再赏我和小枣姑娘的歌舞,我保你什么不愉快的事都能马上忘记。”阿朵说着真的把酒杯端起送到何华嘴边,亲手喂了何华一杯。
她是风月场上久惯的人,做起这些事来十分的纯熟。
应无恙突然回了头问身边的小枣:“无意同意你出来应酬吗?
小枣垂头想了一下,“公子没说。”
她这样回答恰到好处,应无恙已经知道她的身份,瞒是毫无必要。果然,应无恙的手没有离开,反而又向上移了一些,停在了小枣的大腿上。
石宏凑了过来,“小枣,你舞技超群,假以时日,定能冠绝天下,到那时,应车骑怕是留不住你。”他这样说时,故意显得和小枣十分稔熟。弄得应无恙放在小枣腿上的手僵了一下,然后端正的了姿势,显得和小枣更疏远一些。可他的手却没有拿开。
小枣暗暗后悔沾上了石宏这块粘手的糖糕。应无恙知道他的身份,在他面前哪敢放松。
石宏倒显得无所谓,他索性在小枣的另一边坐下,顺手把食案拎了过来。
“小枣你爱吃什么?”他指着案上的食物,“你爱吃什么我拣给你吃啊!”
这个石宏今天分明是坏事来的,他这样作态,应无恙更不敢与小枣兜搭。早知如此,真不该让他卷将进来。好在应无恙表面道貌岸然,下面却是男盗女娼。他的手又在上移了。
何华倒是不介意,他大
声的嚷嚷,“对,你们只管吃喝,石大掌柜有的是钱,吃不穷他。”
小枣看到应无恙低着头一脸的无奈。
那边何华在阿朵的劝慰下,心情好了一些。而且他有了阿朵坐陪,也就不太在意小枣。他这种人,只要是个新鲜漂亮的女人陪他,倒也能暂时的心满意足。
“昨夜还得谢你应老大派人来救我,但这江夏也是你应家的治下,我不信你会不知道要杀我的人是谁!”
“我会查。”应无恙回,“但何大人这次出使,一出来就是四五个月,一路游山玩水,久滞不肯归京。别人不去说他,便是何弼大丞相在京中也是望眼欲穿。我看何大人还是赶快回京述职为好。”
“你怎么只管赶我回去,无意便不像你,我在荆州他那里叨扰数日,他不仅派人陪同,还提供一切方便。你还说昨夜的事不是你干的,我看分明就是你所为,你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应无恙闭了嘴。大约觉得何华不可理喻。
小枣想起来,上次应无意的确好生接待过何华,原来何华自上次出来就不曾回去过。此人大约一路盘剥,觉得日子快美滋润,所以“此间乐,不思蜀”了。
“哼!昨夜刺客杀了我枕边之人,我如今受了惊,已经给我爹修书一封,告诉他我还得暂缓数日回京。我得找几个像样的女人好好安慰安慰自己才行。”说着何华便在阿朵身上捏了一把。
阿朵凑趣的嘤咛一声。
“对了,应荆州应大人,江州兵马也归荆州兵马司统领。我在你的地盘出了事,无论如何,你对此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你要我如何表示?”应无恙露出嫌恶的表情。
此时,何华被阿朵灌了几杯,两眼已经有些醺醺然,没有注意到应无恙反应。只见他小眼放光,猛咽口水,一脸猥琐的说“无意当初给了我两个美姬,若干银两的程仪。应老大,你看着办吧。”
应无恙强抑怒火,冷冷地说,“你不是才得了十万两银子的横财,到现在不上一年,未必已经被你挥霍尽了?”
“啊,那十万两够干什么,你们应家把整个皇宫都拆了,大头自然落在你们应家手里。”
应无恙大声咳嗽起来 ,有些掩饰的偷看一眼石宏。
小枣呆了呆,他们是在谈论那时的事吗?对小枣来说,那时许多往事到如今还是
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记得当初阿爹好不容易筹得那十万银两,巴巴的亲送何华上了渡江的小船。然后天天等着何华带回南北媾和的好消息,真真是望眼欲穿。可最后盼来的是什么?是应家的破宫屠杀,是大弟弟在阿爹剑尖前发抖的小小身体,是金虎一声声凄厉的哀求。
一时间小枣表情呆滞,阿爹当初把这十万两银子交出去时,其实是把一家老小的命交了出去啊!
“小枣?”最先发现小枣异样的还是石宏,“你怎么了?累了?”他大模大样的握了小枣的手,“小手冰凉,还一手的冷汗。若是不舒服便回去歇下吧,不然真要病了。”
小枣斜了眼看他,他的关心来的可真是时候!果然,连阿朵的眼神也瞟向了这边,还淘气的向小枣做了个鬼脸。不知她误会到哪里去了。
小枣抽回自己的手,“我没事。”
连应无恙都关注的看着小枣了。小枣慌忙对他淡笑一下。应无恙愣了一下,又生硬的把脖子扭向一边。案下的手却直插_入了小枣温热的去处。
“还是无意好,知道心疼人,知道我爹辛辛苦苦为我大郑掌管家业不容易,好歹懂得有所回报。还是无意好啊!”只何华的脑子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中。
何华一声声的赞着应无意,在小枣听来分外刺耳。何、应两家对立,应无意从中取巧。何华要钱,应无恙在调戏弟弟的宠姬。而外敌都已经堂而皇之的入境游历了。
眼下这样的局势真真让人心寒,这样的南郑还能有几天的气数!
好在这一切已经与她小枣无关。
“每年荆州兵马司从朝廷领三十万两银。”何华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相当于上三郡一年的全部税款。若遇上水旱灾荒的年景,我爹手头上一紧,这三十万两筹集起来就难说了……”
“何大人!”应无恙的手终于从小枣腿间抽_离。他一拍几案站了起来。
何华这是在拿军资威胁应无恙,应无恙哪里受得了这个,他终于沉不住气了,“何大人请自重!”
“还是无意好啊,无意就懂得体恤我爹难处,得了大头,多少总得分点微末,不然谁愿意为你劳心劳力?”何华才不介意应无恙的动怒,此人的恬不知耻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
小枣的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她知道昨天夜里应无意的隐卫去干什么了。


39、机会再来

她看了一眼何华;可怜的蠢货;昨天偷袭杀人的;怕正是你口中声声赞好的应无意。而应无意的目的就是要让应无恙与何家不合。
想明白这点;小枣又止不住怀疑,应无意本人此时到底在哪里?他是真的去了蜀地远远地遥控呢?还是在江夏亲自坐镇指挥?应无意这人;心思万变;怕是谁也猜不透他。
应无恙终于不耐,“何大人,你钱弄得不少了!人都说财不轻露,你挥霍到引得贼人杀到身边 ;还不肯收敛些吗?我这样说也是为你好,听不听全在你自己。”说完竟至拂袖而去。
何华在一愣之后紧追上去,“应无恙,你不能走,昨天我的五百甲士被杀死一半,四个美姬连应无意送我的两个全被杀了。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得保我的安全呐!”
此时他大约真是怕了,只管跟在应无恙身后纠缠不休。
两个主客走了,剩下三人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原本为小枣准备的宴会,还没开始就散了场。
“糟!”阿朵一拍大腿,“还没请应大人为你留诗一首”她倒是只为小枣着想。虽然很可能是看在八君子所出的大笔银两面上。
石宏却哈哈大笑,“你们这规矩真是奇怪,早知是要诗,我就不请客了,诗,我也能写啊!”
“石大掌柜,你写的诗能叫诗吗?有人读吗?呸!小枣需要的是应荆州那样的名流为她写诗,他们的一首诗那是万人传颂,首首入乐!就算写得不好,好歹挂着个名字。”阿朵站了起来,“小枣,我再去帮你试试。”
“阿朵,不要了。”小枣说,带着无限的失落,“我看他不会为我写诗了。”小枣想,应无恙的诗她不稀罕,应无恙的命她倒想要,可如今看来怕是不容易了。直是心有不甘,白白浪费这么个机会。还有何华那蠢东西,脑子里全是财色二字,这次竟也被他逃过了。
小枣弯腰摸了摸插在小腿沙袋里的短匕,还在,一直在,她现在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它。可惜到现在它还没喝过血,它一定很寂莫。
“我还是回去吧。”小枣站了起来,“谢谢你们两个,好歹这回这两位大人都从此记得我小枣了。山不转水转,我总有机会再碰到他们。”
阿朵看了小枣,陪着叹了口气,“若是太平盛世,你肯定会大红大紫的。今天机会不好,遇到这种事!我说句大逆的话:如今也算是乱世中的乱世,皇宫里连个正经皇帝都没有,得意的都是些厚脸皮敢拿敢要的家伙。所以如今什么事都是不能以常理来论了。他们想要你时才会记得你,以后别忘了常联系着他们。”
小枣点
头,知道阿朵说的是对的。好在小枣也并不在乎红不红,因为她也看到了,所谓的红,如阿朵、艳娘,也不过就这样,真能抽身退步都是幸运。只是这话却不能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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