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ⅱ-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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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过,他不可能这个状态,何况段氏一家都走了好几年了。
“德祥哥地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逼过他,现在也不做恶事了,别问我!”他眼睛不看包大同,但肢体语言证明他确实在撒谎。
包大同略微观察一下,见东冠虽然身材异常高大,但皮肤没有光泽,眼神黯淡,眼圈发黑,一看就是长期精神压力所致。
“实话跟你说吗。”他没时间绕弯子,单刀直入的道:“段德祥是人是鬼,你比我清楚。而我是一个法师,他在一个地方为祸,报复所有对不起他的人,马上就会回来了,你躲不了,只有和我合作,直接告诉我真相,让我来解决这事。”
乐冠的脸更白了,显然包大同的话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无论怎么劝解、说服,他还是不敢说。一直磨到了中午,时间紧迫的包大同终于没有了耐心,决定下点猛药。
“别以为可以躲,他现在非常凶戾,你就是跑到外国去,他也有本事把你回来,除非你死了。你知道他已杀了多少人了吗?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高大的人浑身发起抖来,给人感觉就像半面墙要倒下来一样,但这墙虽然没有塌,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包大同的脚下,似乎精神上完全崩溃了,“我没伤害德祥哥,我做这工作也是逼不得已。”他哭了起来,感觉非常怪异,“我甚至还替他挡掉了好多刑法,他不能怪我,他不能怪我!呜呜呜。”
包大同连忙跑去把店门关上,生怕引得路人注目。
“把你所知道的全告诉我。”他边说边拿出一把符咒,“这些免费给你,非常有用,不要怕。”
东冠这些年来一直很紧张,但生活却还算平静,包大同突然到来,透露了他最害怕发生地事,那打击是瞬间性的,吓破了他地胆,此时心理防线瓦解,而那黄色的符咒又给了他一点心安,所以说出了所有压在他心头的东西。
当年段德祥被逼债,一家子都被关在段家不许外出,当然那些小刑罚,日常的打骂一点也不少。东冠因为和段德祥比较熟悉,时常暗中帮他。
那时候的段德祥非常惨,不仅自己被殴打和侮辱,还不得不看着老婆孩子受罪,做为一个男人,心里一定不好受,找镇上的人帮忙吧,大家都装作不知道似的。其实他已经还不出钱来了,但地下钱庄的老板总觉得烂船也有三斤钉,他肯定有地方去筹钱,因此不放过他。
而奇怪的是,那段时间他总在做噩梦,半夜里会梦游,跑到院子里去挖土,然后自己扎到土里喊:“我放你们出来,给你们讨老婆,放过我!放过我!”
无论把他绑得多么结实,有时还把门反锁上,他半夜里总是会自己松脱绳子,弄坏门锁,跑出来做这些事。醒来就吓得浑身冷汗,连口水也喝不下。
他这样,闹得那些天天看着他的人也害怕,都说别是他帮过什么坏事,有冤魂找他索命吗?
大家害怕,不也跟他呆在同一屋檐下,恰好段家对面是一家两层的家庭旅店,所以全体搬到那儿去了,每天晚上把大门一锁,几个人轮流用远红外的望远镜偶尔观察一下,段家人只要没逃走,就不算失了职。
那天晚上,本来不是东冠负责观察段家,但是他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了哭声,好像是作梦,又像是从某个地方直钻到他耳朵里,睡得香香的,全身的汗毛却忽然都坚了起来,他也立即清醒了。奇怪的是别人睡得很踏实,应该轮值的那个人本来就和旅店的老板娘不清不楚,这时候根本人影不见了。
东冠越想越怕,越想越不安,辨别了半天,似乎那声音是从段家传出来的。他本想翻身再睡,可又怕段家出什么事,于是壮着胆子和望远镜往段家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当时差点吓破他的胆。
就在段家的大屋里,段德祥正用绳子用力勒住他老婆的脖子,她老婆拼命挣扎,就像被宰的鸡一样扑腾着,两只细瘦的胳膊虚空抓着,腿也徒劳的蹬着地地面,叫得时候发出嘎嘎嘎的可怕声音。
可段德祥一点也不怜悯,直到老婆断了气。他又转向他才七、八岁的儿子。
那孩子吓得都傻了,裤子也尿湿了,连挣扎都不会,就这么任他父亲在他脖子上套上绳套,然后给挂到了房梁上,身子像个破布一样,蹬了两下腿就断了气。
当时东冠也吓傻了,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寒袭遍全身,居然没想起来去救人,或者叫醒同伴去看看,就那么呆呆的盯着段家大院,眼睛好像被粘住了一样。就见段德祥站在原地僵了一会儿,自己也拴上了个绳套,把自己吊了上去。
他挣扎得很剧烈,时间也很长,像是被活捉的老鼠,仿佛连绳子也会断掉。而一边的东冠却感觉仿佛上吊的是自己,因为他呼吸困难,想叫人却连声音也发不出。
段德祥的身体在半空中晃当,旋转,当他的脸面对旅店的方向时,东冠看到他的脸紫黑紫黑的,可是一双眼睛却大睁着,带着说不清的怨恨和绝望,头歪斜着一个不可能的角度,舌头吐出好长。
东冠昏倒了,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不能呼吸。
其实做他这一行,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当他看到那一幕,就是感到一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恐惧,扼紧他的心脏,仿佛一瞬间死亡降临,段德祥绝望的愤怒带着那个世界所有的黑暗。
他在天亮后才醒来,冷汗打湿了被子。周围异常平静。那时,他不知道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在作梦,于是鼓足勇气又向段家看了过去。
他看到段德祥和他的儿子挂在那,像两块风干的肉,被风吹得轻轻晃动。但在他看过来地一瞬,段德祥却忽然动了。
他伸出手,把自己解了下来,把吐出的舌头塞回嘴里,然后如法炮制的解下他的儿子,再然后是一直躺在地下的、被勒死的老婆。一家三口亲亲爱爱的互相整理衣服。把绳子卷好放在箱子中,也不说话,就并排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向外望,好像是他们不过是用特殊的方式“睡”了一觉。
段德祥甚至还望了过来,伸手指了一下东冠呆的地方,似乎知道他在偷看。
东冠差点第二度被吓昏,天虽然亮了。但那种恐惧和说不清地寒意却一点未消退。他不能思考。唯一的念头就是要逃跑,并且不告诉任何人。
于是他那么做了。在外流连了一周,期间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发现一起工作的兄弟都安好,还听说段德祥仍然在被逼债。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无数怀疑,难道那天他是生病了,看到的全是幻觉?或者全是做噩梦,因为太真实了,他才辨识不清吗?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决定回家看看。快到镇口的时候。正赶上一场百年不遇的冰雹,他怕车子被砸坏了,急忙往镇子里冲。结果撞倒了一个顶大盆地女人,与她同行地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当时他感觉车前发出“咚”的一声。感觉撞得比较严重,但那个女人只坐在地上,并没有撞飞,然后没事人似地爬起来就跑。而就在那一瞬间,她顶在头上的盆歪了,东冠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段家的老婆,当另两个转过头来看时,盆下的脸也正是段德祥和他的儿子的!
他们的脸都是紫黑色,好像还在窒息中,脖子上有着明显的勒痕,段家老婆和孩子的舌头还吐在外面,只有段德祥相对正常,对着东冠笑了一下,阴森极了。
东冠吓坏了,直到这一家三口消失在镇外也没回过神来。后来他连伤带病,好几个月也不能恢复。之前问过催账的同伴,都说这一周里段家三人不吃也不喝,连话也不说,天天坐在那望天。他们怕逼死人命,就暂时撤了一步,没想到这家人居然趁下冰雹地时机跑路了。
这也就是说,除了他,没人知道段德祥一家的秘密,为此他遑遑不可终日,生怕段德祥来灭口,偏偏他的母亲不愿意远走他乡,他只得辞了那份工,开了个面店渡日,每天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当别人问起他在镇口撞到人一事,他不敢说出真相,只说那是段氏一家。
他天真地想,既然他们走了,如果他守口如瓶,那么他们就不会再回来了。
听完东冠地话,包大同也很震惊。
他知道很多人有异能,但是一直没有自我发掘,但像段德祥这样的,在死后才爆发出来,他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更没想到这世上真地有人能做到半人半鬼,做到行尸走肉。
段德祥能做到这样,除了他本身的异常、强烈的怨念、那六个人以梦来索命的惊恐、当时的天时地利,恐怕还有着解释不清的原因,人类无法理解的原因。
不过既然解释不清,他也不去管了,只安慰了东冠几句,说是解决了这事就会告诉他,让他安心,然后就跑到段家老宅去找能利用的东西。在那阴气、死气、戾气几年飘散不去的老房子里,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晚上差点没赶上飞机,好不容易才在接近午夜的时候回到了杂志社。
“事情办得如何?”他问躺在沙发上睡觉的阮瞻。
“你先说。”阮瞻眼睛没睁,只比划了个OK的手势道。
包大同只好把自己的调查情况说了遍,还拿来了段家老宅的一张全家福来作证。说到段德祥非人非鬼的情况,阮瞻也很好奇,继而联想到现在段德祥的状态,并说今天远远见过照片上的男人,还奇怪他如果死了,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保有有肉身,且在天色未晚之前就敢出现呢?
“告诉你吧,他除了头顶上没有阳火,从外表上看,和正常人类没有区别,。”阮瞻说,“真是大千世界,无所不有,谁会想到自己身边会有个死人呢。”
但包大同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并不理会,一个劲儿先要交换情报。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老子让他办不成
“你说的几个地方没有花蕾,但是老鼠告诉我,当时他们包工队因为没有资质,只好挂了本市一名张姓高官的儿子名下,那小子什么也不做,就知道刮钱,还特别狠,出事时,段德祥打过电话给那混账王八蛋,他怕出事牵连出他和他的父亲,力逼段德祥把尸体埋在桥柱里的,后来政府给了一笔工程前款给包工队,却让那家伙吞了,段德祥一分钱也没见到。”
“果然还有仇人。”包大同一笑,“要不是他力量那么大,怨念那么强,我还想不到他有强烈的未了心愿。张家小子现在怎么样?”
“活的好好的,至少表面是这样,不过我看也活不了太久了,他们一家子的脸上都见了死气。”阮瞻道:“他爸爸是国家硕鼠,小小一个分管城市建设的官员,名下房产就有五处,害老子一处处找,差点跑断腿,结果晚上在他们家在郊区的别墅看到异常情况。”
包大同“哦”了一声,有些兴奋,如果一切与他的猜测吻合,明天就可以救出花蕾了。
“从房子外面看不出来,但我遇到了一个游荡的家伙,哈,居然还想躲我,被我一下制住。”
“不用讲过程了,直接说结果。我用脚丫子猜都知道你对老鼠和那个游荡先生都运用了可怕的暴力,了解了好多事情。哼,这只死老鼠,上回我去找他打听,他就不肯说。真是敬酒不吃喝罚酒,如果早说,我哪会绕这样大一弯子。”包大同道:“让我先猜一猜,你抓到是不是那个黑衣人?”
阮瞻坐了起来,点了点头。游牧之神手打。
“当我估计是他和纸人打斗。试图救花骨朵时,我就知道他会跟踪她的去处。如果你找到他。就意味着找到花骨朵了。”包大同叹了口气,“当时那丫头车子爆胎,他一直帮忙修补,所以开始我怀疑了他,现在看来他是要帮忙的,一开始就在阻止段德祥接近花蕾。但他法力不行,花骨朵第一次被幻觉影响地时候,他似乎也没发现。不过他是谁呢?为什么会掺和进这事来?”
“他姓原。人人叫他原法师。”阮瞻道:“段德祥死了有几年了,他死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张家来报仇。但他不知道。张硕鼠在大桥建成剪彩的时候,差点从那根桥柱跌下去摔死,他父子心中有鬼,自然害怕。当时他接手工程的另一家公司请了法师来驱邪。那法师非常有能力,于是他们也把法师请到家里,布置辟邪的风水阵。就是因为有这阵,段德祥好几次都没有得手。”
“布阵的法师就是原法师吧?”
“没错。不过段德祥初死时只是奇怪的形成了行尸走肉,法力却并不高,所以突破不了阵法。但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异,法力突然飞猛进,后来风水阵不管用了,原法师不明就理。还以为邪物作祟,施法打伤了段德祥,老张家又平静了些日子。可就在前几个月,原法师忽然毫无征兆的被杀死在床上,他的灵魂看到肉身中了许多刀,整个身子都快被肢解了,但是他居然不知道是谁杀的他,在睡梦中就死去了。他之所以灵魂不灭,就是想找出杀自己的凶手,后来慢慢追查到段德祥。”
“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说?”包大同问。
“他开始只是追踪段德祥,发现花蕾招了邪后也是一心帮忙。后来见花蕾呆在杂志社里不出,知道是安全的,为什么要找上你,他和你又不熟。可是姓段的想得到花蕾,也是进不了这里,只好采用引诱的办法。原法师得知此事,就跑来阻止。他可不比段德祥,白天出不来,晚上起来的时候,你又不在,他去哪儿通知?”
包大同一想也是,想了想道,“那现在只剩下高媒婆秘密了,不过等谜底解开,自然就会知道。我们现在研究一下要怎么做。”
阮瞻点了点头,“但是我要提醒你,张家在郊区的别墅张灯结彩,似乎家里有喜事。”
包大同怒瞪一眼,“老子让他办不成。”
第七天。午夜十一点三十分。
花蕾惊恐地看着周围一切,到处挂满了红绸,摆满了喜饼类的吃食,灯全被熄灭了,换成了高高的喜烛。这本该是喜庆的气氛,却因为房间内寒冷和黑暗而压抑着,显得诡异极了。
别墅宽阔的一楼大厅内,到处站满了“客人”,个个神情呆滞,烛火中也没有影子,寒冷就是他们带来的。而极寒的感觉却是来自于一对母子,他们有影子,证明有肉身,可是眼神似乎要把她千刀万剐,那孩子还在流口水,好像她是可口的美食,一双眼睛像野兽的一样,在昏暗中散发着绿光。
“别急,宝贝,呆会儿你爸娶了她,你就可以吃了她的脑浆了。”那女人一字一顿的说。
孩子点点头,露出兴奋的神色。
花蕾吓得说不话,汗水一滴滴从额头落了下来。
这个孩子的爸爸要娶她,一天前她就知道了,当时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关在地下室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阴森的望着她,笑着说,“我说过七天后来娶你,就一定做得到。放心,我会疼你的。你以前天天从彩虹桥下过,我就非常喜欢你,终于可以娶你做老婆了。”
她吓个半死,听出这男人确实是和她说话的那个石雕人。这人和他的妻与子一样是有肉身的,那这一家子到底是人是鬼,还是怪物?游牧之神手打。
她心惊胆颤,却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因为她知道包大同会来救她。可是过了一天一夜,她的信念开始动摇,因为眼见她就要做了这个又黑又瘦的男人的鬼妻,包大同却一直没有来。
想想,还真是为难包大同了。是她自己被幻像所迷,跑出来的。城市那么大,他怎么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她?
可是她还是希望他来救她,哪怕她当时已死,至少解救了她的灵魂不要被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