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的生存之道-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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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长公主的这个驸马开了各朝各代驸马爷的先河,他除了有个长公主老婆外,还有平妻两人,妾室若干。而这些女人都跟彭乐达住在长兴侯府,只留慧安长公主这个正妻守着偌大的公主府。
当初听到胡氏给她们请来的申姑姑给她们普及豪门知识时云浓就已经傻眼了,这也太奇葩了。
在云浓的认识里,公主这种生物就是这个世上最潇洒的存在,那些束缚女子的条条框框在她们那里简直就是垃圾,就像云家的拐弯亲戚永寿大长公主,以前不过是一位宫女所出,未嫁时也不得皇帝老爹的喜欢,可明安伯纪家家规再严,她也愣是自己的大儿子四十岁之前弄了数不过来的小妾。可这位今上的亲妹妹偏偏不走寻常,愣是跟一群女人共侍一夫,这是什么样的胸怀和情操啊。
因为好奇,云浓索性也打听了一下能让慧安长公主舍弃自尊要嫁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一问之下敢情竟然是个穿越同仁。
这位驸马爷是长兴侯庶子,原本资质平平,十三岁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之后便像换了个人一般,居然成了个出口成章的大才子,后来在自己家庄子里弄出了返季蔬菜,又搞了个什么连锁酒楼,勋贵们都成了他酒楼的贵宾,将彭家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很得长兴侯的喜欢。
不仅如此这丫更神奇的居然还懂治水,愣是将时不时闹个水患的清江给治好了,后来跟是向皇帝献了个精铁的冶炼方法,也正因为这个缘故,他不但得到了天佑帝的青睐,更是在长兴侯嫡子遇刺以后,从众多庶子中脱颖而出,被立为世子。
云浓听到这儿,不由啧舌,这就是标准的主站穿越种马文啊,男主建功立业广纳后宫,从青楼女子到商人之女再到皇家公主无一不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比不知道这长兴侯的府内有没有女道士小寡妇和女土匪没有?
今天一见到慧安长公主本尊,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一看也是个清丽斯文甚至有些腼腆的女子,这样的女人被长兴侯那渣男冷落在长公主府里,云浓满心可惜,若是有机会,云浓倒真心看看现实版的穿越种马男,是不是真像小说里那样英明神武无所不能。
跟在广宁郡王妃身后的梁瑞春一进门就看到含笑站在宁乡侯嫡女林月娇,池阁老孙子池霜和胡婉心身后的云裳,哥哥梁毅清和云裳自在大长公主府中无意遇见后便一见倾心,之后在她的安排之下,两人又悄悄见过几次,后来就听梁毅清说已经想好办法帮云裳跟秦翰退了亲事,于梁瑞春来说,自己嫡兄娶谁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想要的是云裳跟秦翰退亲,而她就可以嫁给秦翰,让她想了多年的男人。
“裳姐姐,我真怕你不来呢,”梁瑞春亲热的在云裳身边坐下,“前些天我不怎么舒服,不然就去府上探你了。”
云浓呆呆的看着往云裳身边走时还不忘拿眼睛剜了林月娇一记的梁瑞春,自她知道云裳在永寿大长公主府与广宁郡王的女儿成为好友之后,就让人打听了一下。
广宁郡王姬妾虽多,可膝下却只有世子和梁瑞春两个子女,或许梁瑞春是歌姬所出,身份实在上不得台面,一直没有得封县主,不过即使是这样,梁瑞春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威名,大家都知道她一向架子端的比郡主还要大,一般闺秀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可竟然跟云裳相交莫逆。
胡婉心注意到云浓的神情,以为她不知道梁瑞春的来历,轻声道,“梁小姐是广宁郡王唯一的女儿,自小便养在王妃身边,裳姐姐跟她交好,倒也难得,”都是大家规矩教出来的,谁还能看不透谁?胡婉心对云裳完全是另一种看法,依她的聪明,怎么会跟这种恶名在外的女人交往密切,胡婉心有些摸不准云裳的心思了。
“池霜,咱们到园子里逛逛去,”林月娇的父亲宁乡侯深得天佑帝的倚重,她在贵女圈儿里身份也自是不同,见梁瑞春一来就摆脸色给自己看,当然不会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好端端的西花厅忽然一股子浊气,让人不耐!”说话时目光则毫不避讳的瞪向梁瑞春。
云裳看梁瑞春变了脸色,急忙一拉她道,“我可许久没有见你了,咱们好好说说话。”来赴赏花会的诸位夫人都在正厅坐着,她们这里要是闹起来,谁也得不了好儿,何况广宁郡王妃也在。
“我听霜印说你身上不痛快,可好些了?”云裳含笑挽了梁瑞春的手,“我原想去看你的,只是赶上过节,怕不方便。”
“没什么,就是中了暑气,有些头疼罢了,”梁瑞春不想多谈自己的病因,转头看向胡婉心身边的云浓,“这是你妹子?果然是少有的美人儿。”
云裳在外面是从来不说人坏话的,但凡提及家中姐妹的时候也是赞许有加,因此梁瑞春对云浓和云俏印象还不错,“那个是谁?样子差些,也有些小家子气,你家亲戚?”
“是隔房堂姐,正好在过来过节,祖母便一起带来了,”云裳淡淡一笑,语气和婉。
因为心里有事,梁瑞春也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便轻声道,“怎么样?你们不是说端午就有消息了?我怎么什么信儿也没收着?”霜印过去时,她院里有王妃的人盯着,有些话也不好细问。
能怎么样?想到后来的结果,云裳一阵气苦,她小心布置的许久,最终却只落了个自己被禁足瑶华院的结局,若不是借着梁瑞春的势,只怕今天还出不来呢,不过她不可能告诉梁瑞春实话,强笑道,“这样的大事,不是我们这等女儿能谋划的,你可知。”
“唉呀,你真是,”听云裳的话音儿梁瑞春便知道事没成,顿足道,“你也知道,我与你最是相投,才这么帮你,跟你说句实话吧,今天我母妃过来,就是要帮哥哥挑世子妃的,”她用下巴点了点
林月娇,“有人跟母妃递过信儿。”
梁瑞春虽然不知道云裳和哥哥是怎么商量的,但她的目的是让云裳赶快和秦翰退了亲事,现在事情不谐,她恨不得捣着云裳的脑袋骂她蠢货了。
宁乡侯嫡女林月娇?云裳心里一沉,虽然跟梁毅清两心相许,但她并不是那种只为情爱迷住双眼,天真的以为只要得到梁毅清的心就可以嫁入宗室的女人,比起宁乡侯府,云家的家底太薄了,除了自己那点好名声,她可以依仗的太少了,“林小姐确实出挑,云裳不能比。”林月娇家世好,可那脾气,云裳心里飞快盘算着。
“唉,最烦你说这话了,好像自己真不如旁人一样,”林月娇没少拿话刺过梁瑞春,她从小就不喜欢这个鼻孔朝天的丫头,“就她那脾气,只怕除了公主,没有能得了她的好脸色,哼!真当我哥哥糊涂么,会看上那种搅家精?”林月娇可是连自己亲嫂子都不给面子的人。
“世子,也来了么?”听梁瑞春提起梁毅清,云裳有些不好意思的绞紧手里的帕子。
“自然是来了,一听我说你要来公主府,立马就跟着过来了,对了,今天靖王殿下还有彰德公主都要来呢,还有秦翰。”提到那个名字,梁瑞春装作捋腰间的丝绦,低下头,“我是真心替你打算,秦翰说起来是世子,可秦家早已败落了,上头还有个继母,又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要真嫁过去,只怕日子不会好过。”
、第22章 二十二互讥
云裳绝对想不到,梁瑞春这么苦心撮和她跟自己哥哥,为的是隆平侯世子秦翰,梁瑞春时常暗怨自己年纪小,隆平侯夫人那么早就给他订了云家,分明就是为了自己儿子秦磐故意打压秦翰,若是他娶了自己,凭着自己的家世和手段,那白氏还能在侯府只手遮天?
云浓抿了口碗里的清茶,幽幽的看着倚在窗边低语的两个人,看来云裳背后的人,一定跟梁瑞春有关系了,自己这个角度,将梁瑞春眼里闪过的不屑和怨恨看了个清楚,可自己的姐姐却是一无所知。
“嘁,这大长公主府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什么人都进得来,”林月娇的寻衅没有人接招,不由有些扫兴,今天跟着母亲到这里来是有目的的,如今后位空悬,长乐宫李贵妃圣宠多年,膝下育有皇五子靖王爷和彰德公主,而她,宁乡侯嫡女林月娇,论家世讲容貌,一个靖王妃也当得的。“我过去陪母亲去,”她一甩袖子站身来,在这里干坐着,还不如去慧安长公主跟前露露脸呢,那可是皇上一母所出的妹妹,要宫里是有求必应,连李贵妃都要客气三分的人物。
“好啦,终于有人要腾地儿了,走,咱们过去坐,”梁瑞春向来跟林月娇不对付,整个京城,也只有林月娇敢在自己面前什么庶女嫡出的说长道短,“前两天我母妃还跟我说呢,要好好跟你学学,只有像你这样的,贤良端慧的女子,才堪为良配。”林月娇打的什么主意,敢情谁不知道呢,梁瑞春一撇嘴,就林月娇那德性,那长相,给她提鞋都不配,还要肖想嫁给自己哥哥做世子妃?
“真真是没羞没臊,什么‘配’不‘配’的,有人竟然挂在嘴边儿,”梁瑞春竟敢拿自己跟云裳相比,还说自己不如她?林月娇气得双颊绯红,掩口一笑强道,“霜姐姐,像咱们这些人家,嫡出贵女向来都是等人求上门来,哪里用得着一家子老小奔走算计,可算计来算计去,上不得台面还是上不得台面!”
这话除了骂梁瑞春,也扫上了云家上下,云裳已经沉下了脸,云俏也紧张的拉了拉云浓的衣袖,但看云浓却像没听懂一般,盯着手里的茶碗发呆。今天她是初来乍到,而且又有长姐在,而且林月娇虽然刻薄,但说的也没有错,云家可不是上下奔走算计,若有读书人的清高,云天和只要好好办差,而她们姐妹几个,只用各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即可。
“你说谁呢?谁上不得台面了?裳姐姐哪里惹到你了?”梁瑞春眉头一拧大声道,她虽然是庶女,但也是皇家血脉,皇家的庶出也比这些丫头高贵,“你的意思是隆平侯府上不得台面?隆平侯府可是有丹书铁券的人家,跟那种靠拍马溜须上位的自是不同!”
宁乡侯也是这些年走了李贵妃的路子,才得了皇上的意,以前的门庭还比不上隆平侯府呢,秦家的老祖宗可是随着太祖打天下时的军中诸葛。
“瑞春,”云裳被梁瑞春惊的花容失色,忙拦了梁瑞春的话头,温声道,“大家不过是闲聊,不必这么计较的,林小姐也没有旁的意思,”说到这儿,她轻轻拉了拉梁瑞春的衣角,小声道,“不要再说了,宁乡侯是朝中重臣,林家也是百年世家,你不好这样说的。”
“重臣又怎么样?重臣就更要有个重臣的样子,连个女儿都教不好,”梁瑞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屑的横了一眼林月娇,“就这样还肖想不该想的位置,也不怕人笑掉大牙,以为巴结上贵人就能心想事成了?”
这么多年跟林月娇的交手中,她们是各有胜负,而作为庶女出身的梁瑞春,常常被林月娇一句贱人生的扎出内伤,今天得了拿家教说话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何况林月娇辱的又是秦翰?
“你说什么?你个贱婢生的贱货,你敢侮辱我爹爹?我巴结谁了?你给我指出来,还不是你们梁家癞蛤蟆。”林月娇被梁瑞春毫不客气的说中心事,气的柳眉倒竖。
广宁郡王妃曾经跟她母亲丁夫人透露过想娶她做儿媳的意思,但父亲和她的心思都在靖王梁崇瑞身上,当下就以年龄尚小推托了,可现在被梁瑞春这么一说,怎么就成了自己肖想广宁郡王府呢?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可能去争靖王妃?
“林小姐,瑞春言语中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林小姐看在她年纪小莫要跟她计较,”看着已经被梁瑞春气得五官扭曲的林月娇云裳心里冷笑,面上却摆出义正辞严的样子,“只是还请林小姐听云裳一言,你刚才的话是咱们女儿家该说的么?话出口前还请林小姐三思。”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看看脚底的泥洗干净了没?身上还带着铜臭味儿呢,也敢来我面前指手画脚?”林月娇强压怒火没有拿几上的茶碗砸花了云裳的脸,她是什么人?就连长乐宫的李贵妃和彰德公主都格外优待的世家贵女,“真以为攀了隆平侯府就成世家夫人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
“你,”云裳讲大道理行,可被人指着脸骂还是头一回,一时怔在那里,想不出去拿什么回敬过去?何况就如林月娇所说,云家的家世跟这里所有人的家世有云泥之别,祖母和她苦心经营就不是为了将这差距缩小,终有一天要和这些人并肩而立,再也没有敢拿出身来小看云氏?
可这些,能拿出来在这里说么?再说了,她挑拨梁瑞春与林月娇对上,不过是想让广宁郡王妃看到林月娇私下是个什么性子,可没有打算自己将林月娇得罪了,宁乡侯嫡女哪里是她惹得起的,“云裳没有冒犯林小姐的意思,也请林小姐莫要妄言。”
“云家虽然没有林家富贵,但也是诗礼传家,祖母数十年间建立义学,舍粥施药,邻里间薄有仁义之名,家父更是十年苦读凭才学得中两榜进士,无论在地方还是在礼部都是兢兢业业克尽职守,以尽人臣之责,云浓并不以为这样的家世有什么不能立于人前,也不认为可以被林小姐直面相讥,难道云家所做作为在林小姐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行为么?”再不开口,云家以后真的成了人们眼中攀附权贵的势利小人了,虽然在云浓眼里,云家确实有投机之嫌。
云浓声音甜脆,言辞清晰,透过一卷珠帘被正堂的夫人听了个清清楚楚,而原本因为云裳惹怒了林月娇而苦想如何为她转圜的胡氏,也不由挺直的脊背,自己这个孙女真是没白疼爱,生就一副玲珑心肝,“我这两个孙女没见过世面,轻狂了,还请大长公主莫要见怪。”
“不过是小女儿们斗嘴罢了,算不得什么,”永寿大长公主仿若未听到林月娇的话一般,“月娇是咱们看着长大了,什么样的性子大家都清楚,最是有口无心的,还有这最后说话的是今天才带来的浓姐儿?声音清沥沥的真是好听,闲了时常带她过来陪老婆子说说话,到了我这把年纪,就喜欢看这些花朵似的小姑娘。”
这是对自己这个孙女满意了,胡氏心里大喜,急忙欠身应下。
听大长公主这么说丁夫人尴尬的起身,她是太原丁氏的女儿,教养是极好的,奈何嫁给了靠投机翻身的宁乡侯府,不得不在丈夫的授意下跟一个宫女出身的李氏交好,而对于越来越跋扈,却深得李贵妃喜欢的女儿,丁氏往往有心无力,“今早月娇就不太舒服,妾身过去看下。”
“要不要我让府里的太医过来?这中了暑气可大可小,好好的姑娘耽误了病情再亏了身子,”胡二夫人心里冷笑,林月娇是个什么德性在座的都太清楚了,在贵人面前装的贤良温柔,其实有几家姑娘没在她手里吃过亏?这下好了,有慧安长公主在,臭名算是上达天听了,以后还想找好婆家?
、第23章 二十三撑腰
看着丁夫人沉着脸带了林月娇出去,胡婉心看着云浓笑道,“浓妹好胆色,”敢跟林娇儿叫板的,除了自恃有皇家血脉的梁瑞春,同样被养歪了的梁瑞春,京城贵女们还真没第二个。
“你啊就是初生牛犊,万一惹怒了林小姐,”云裳紧紧拉了云浓手,嗔道,“再有这样的事儿,有姐姐在呢。”
你在有什么用?在一边发呆?云浓淡淡一笑,挣脱她的手,“姐姐没听到婉心姐说我胆子大么?其实万事都大不过一个理字,做为云家的女儿,我又怎么能听着被人辱及家门也无动于衷?”
“就你伶俐,”云裳叹了口气,无奈的帮云浓理了理头上的碎金流苏,“我不是担心你嘛,你刚才一通话,真是吓了我一跳呢,须知――”
“瞧你这个姐姐,吓得都教条起来,”胡婉心掩口一笑,她最不耐烦云裳在人前装腔作势,